如果知道她媽媽所謂的改命,就是讓她大晚上的跑到麗澤公園來喂蚊子,杜友薇這輩子一定也要做一個叛逆的女鵝。:)


    昨天蔣曼琳找到她,說大師交代了,要改命得離老虎近。蔣曼琳想了半天要去哪裏弄一隻老虎,最後把杜友薇發配到了麗澤公園。


    麗澤公園有一個建築雕刻館,館外的大草坪上,正好用石頭雕刻了一隻大老虎。杜友薇現在就坐在老虎雕像的下麵,矜矜業業地喂著蚊子。


    “媽,可以回去了不?”杜友薇拿著手機,絕望地跟她媽媽視頻通話。


    蔣曼琳在鏡頭那邊搖搖頭,語重心長地道:“不行,大師說了,要從八點待到十點,兩個小時,一秒鍾都不能少。”


    杜友薇:“……”


    最好別讓她知道是哪個大師,否則她也要把他丟到這裏來喂蚊子。:)


    “你就安心待著哈,我都跟司機和保鏢說了,十點才能送你回家,別想著開溜。就這樣,掛了。”


    蔣曼琳女士毫不留戀地關掉了視頻。


    杜友薇:“……”


    親媽。


    這天晚上杜友薇在老虎雕像下呆坐到十點,回到家不僅收獲了滿腿的包,還感染了風寒,嗓子啞了。


    她可不是真的命不好嗎!


    然而這樣還是沒能喚起蔣曼琳女士的同情心,第二天杜友薇又被扔到了老虎雕像下――大師說了,得連續來三天。


    這次杜友薇學聰明了,驅蚊水、蚊香、止癢水,全都帶在了身上,手機充電寶也帶了,要不是這裏不讓吃東西,她可以把超市都搬過來。


    “咳咳。”杜友薇扔了片潤嗓的含片到嘴裏,拿著手機“噠噠噠”的發著朋友圈。


    普通富豪杜友薇:看過晚上八點的麗澤公園算什麽?晚上八點、九點、十點的,我都看過。:)


    這條消息是杜友薇專門發給她媽媽看的,特意發在了親友分組。這個分組裏隻有她的家人和關係最好的朋友,原先孫筱筱也在這個組,不過前天她已經被杜友薇移出去了。


    媽媽:閨女,堅持就是勝利!


    杜友薇:“……”


    蔣曼琳女士根本沒有同情心!


    杜友薇撇撇嘴,幹脆打開校園論壇,在裏麵溜達了起來。她已經三天沒有去學校了,然而學校裏仍然流傳著她的傳說。


    那天她和潘靜張聖澤的事,被人添油加醋地寫了一通,貼在校園論壇裏,現在還被頂在最上麵,後麵還跟一個“熱”字。杜友薇手賤地點開看了一眼,裏麵五花八門,什麽牛鬼蛇神都有。她杜友薇現在在全校同學的眼裏,就是個可笑可悲又可憐的大小姐,而潘靜倒成了逆風翻盤的大贏家。


    這些留言頂帖的id裏,有一個叫“甜蜜發圈”的人異常活躍,上輩子孫筱筱告訴她,這個id就是潘靜披的皮,但現在杜友薇不得不懷疑,這也可能就是孫筱筱本人。


    甜蜜發圈:馬上就要到520舞會了,張聖澤現在肯定不會跟杜友薇跳舞了,她到時候沒有男伴,又得被全校嘲笑了。真可憐。


    你的卡路裏:她會不會來都不一定呢,這幾天不是都躲家裏連學校都沒臉來了嗎?


    小小魚幹:也沒有規定她一定要和張聖澤跳舞吧?她再怎麽說也是杜家的千金,要找個男伴還是很容易吧?


    甜蜜發圈:你懂什麽?男伴容易找,但能找到比張聖澤更好的嗎?到時候張聖澤肯定是跟潘靜跳舞,她隨便找個男伴來,還不是自己丟人現眼。


    多喝熱水:說的也是吼,張聖澤可是張家的人。


    甜蜜發圈:我看都是杜友薇自己活該,約到張聖澤就到處炫耀,現在打臉了吧。


    杜友薇把手機握得咯吱作響,太嘴碎了吧這些人,作業寫完了嗎,就跑到論壇上叭叭叭!還有張聖澤要跟她跳舞這個事,也是家裏安排的,孫筱筱知道後,就跟她說要借此給潘靜下馬威,故意散播了出去,結果倒成了她炫耀了!


    她“啪”的一聲將手機扔了出去,兩秒鍾後,又巴巴地走過去,把手機撿了起來。


    手機除了外殼上蹭到一些土,其他倒沒傷到哪裏,杜友薇把土拍了拍,心想剛才衝動了,這個手機可是最新款,很貴的啊。


    不過這個叫“甜蜜發圈”的人,她還是得找個機會好好查一查。


    她正準備坐回老虎雕像的身邊,前麵石子路上便走過一個男人。


    男人的身材頎長,看著比她哥哥還要高,他身上穿著筆挺的深色西裝,即使隻有個背影,她也能從麵料和裁剪判斷出這是價值不菲的高定。他似乎在抽煙,有嫋嫋的白色煙霧從他指間的位置飄出,不過杜友薇隔得遠,聞不到煙味。


    似是察覺身後有人在打量自己,男人回過頭,看向了杜友薇的方向。


    身披月光的一回頭,一瞬間令杜友薇有些恍惚。


    她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他沒有留現在男生很喜歡留的過眉劉海,而是梳了個四六分背頭,梳上去的頭發將臉型和五官完全暴露出來,非常考驗一個人的顏值高低。


    可男人輕而易舉地駕馭住了這個發型,無論是他臉部利落的線條還是淩厲的五官,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他身上穿著講究的西裝三件套,就連皮鞋都擦得鋥亮,霸總的氣息簡直撲麵而來。


    杜友薇和他對視兩秒,就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霸總的王霸之氣的傷害。她微微錯開目光,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啊。”


    一開口就是嗓子發炎後的公鴨嗓,杜友薇恨不得掐死自己。


    天呐,這幅嗓子她打什麽招呼啊!


    男人卻是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他看著杜友薇,吸了口煙,忽明忽暗的火星在他指間,為他點燃了星點的人間煙火。


    跟著他一言不發地按滅手中的煙頭,將煙蒂扔進垃圾桶,轉身走了。


    杜友薇:“……”


    切,拽什麽拽,不就是長得好看點,身材好了點嘛。


    嘁!


    杜友薇捧著自己的手機,坐回了老虎旁邊,沒一會兒,司機就走過來對她道:“小姐,時間到了,可以回家了。”


    杜友薇稍稍一愣:“這麽快?”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真的已經十點了。


    ……看來有豔遇的夜晚,總是過得特別快啊。


    她跟司機坐上車時,張少言也正好走回自己的車邊。特助高野看見他回來,便立刻站得筆直,幫他打開了車門:“老板,您回來了?”


    “嗯。”張少言坐上車,高野又幫他把門關上。


    張少言身上還有淡淡的煙味,夜風也沒有吹散。高野坐到副駕座,小心翼翼地問他:“老板,是直接回別墅嗎?”


    “嗯。”張少言依舊惜字如金。


    高野沒再說什麽,跟司機使了個眼色,車子便朝著張少言的別墅駛去。


    上車後,張少言就一直側頭看著窗外,高野也不敢隨便說話。雖然平時老板也是這樣一幅冰山臉,沒人敢在他麵前造次,但這幾天的他,比平時更加惹不得。


    因為再過幾天,就是林輝的忌日了。


    高野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今天晚上他們去參加了一個商務宴會,回程的途中,他突然說想下車抽根煙,他們便在麗澤公園停了下來。


    張少言平時很少抽煙,這兩天抽得比以往都頻繁,也是因為臨近林輝的忌日吧。


    張少言的別墅在西郊的一座山上,這整個小山頭,都是張少言的。車子開進大門,穿過花園,在車庫停了下來。張少言解開安全帶,對前麵的高野吩咐:“明天早上還是原來的時間來接我。”


    高野遲疑了一下,試探著開口:“老板,你這兩天睡眠不好……”


    “我沒事,按我吩咐的去做。”


    “是。”高野點頭應下,目送著他離開。


    張少言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衝了個澡換上睡衣,便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趁著自己有睡意,關了燈便閉上眼睛。


    他睡得很快,但並不安穩,前半夜一直在做噩夢。從夢裏驚醒後,席卷而來的便是他熟悉的、仿佛大腦要炸裂般的頭痛。


    他死死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猛地喘了幾口氣。床頭上就放著醫生給他開的藥,他將藥瓶一把掃過來,因為扭開得太猛,裏麵的藥丸撒了大半在床上。


    張少言沒有在意,他抓起兩粒紅白色的藥丸,也沒有用水,直接喂進嘴裏吞了下去。


    漆黑的房間裏,都是張少言粗重的喘息聲,吃了藥後,他的頭痛也並沒有減輕多少。他動作略顯艱難地從枕頭邊拿過耳機,插.進手機裏,點開了手機裏保存的一首歌。


    這首歌沒有名字,也沒有演唱者信息,但當那個女聲傳進自己的耳朵裏時,張少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歌曲的時長是四分四十九秒,一曲播放完畢,張少言漸漸冷靜了下來,喘息聲也沒有剛才那麽重了。他閉著眼睛靠在床頭,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耳機裏,女生的歌還在重複,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這是張少言手機裏唯一的一首歌,他不知道是誰唱的,盡管他曾瘋狂地找過這個人。人人都說張少言是張家的掌門人,殺伐決斷無所不能,可是他卻找不到這個唱歌的女生。


    思及此處,張少言冷淡地勾了勾唇。


    這個女生的嗓音幹淨,但她唱的歌是用手機錄製的,連基本的後期都沒有,更談不上什麽天籟之音。可就是這麽一首在別人眼裏平平無奇的歌,是張少言在一個個無盡的漫長黑夜中,唯一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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