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我更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了,身上也仿佛有很多的秘密,我和老萬去食堂吃完早飯回來的時候,卻見秀才不知何時回到了宿舍。


    老萬問他幹什麽去了,秀才則笑說可能是水土不服,一直都在跑廁所。


    老萬一聽哈哈直樂,問他不會是貪嘴吃壞肚子了吧……。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我則在一旁觀察他的表情,我看得出來,秀才這個人不像是在演戲,他的一舉一動都很真切,這使我越發感到迷糊了。


    一天無話,轉過天來一早,我們就被安排在工程車上趕往了蛇頭山,蛇頭山位於昆侖山之北,同屬昆侖山脈,因其形似蛇頭,故而得名。


    這一天格外的冷,西北風夾雜著雪粒兒呼嘯著,刮的人臉生疼。我們全都穿上了軍大衣,躲在車裏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車子一路馳騁,一到地方我們就被眼前那巨大的天坑給震憾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站在天坑的邊上,那感覺就跟站在懸崖上差不多,底下黑沉沉的,不時還有陣陣陰風往上湧竄,讓人不敢久立。


    我往下瞧了幾眼,看到有個士兵正站在一個凸起的大石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這時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就是那個“佛頭”,我一聽就驚呆了,乖乖,這也太大了吧!如果拿那個士兵和那腦殼相比的話,那人簡直就太渺小了,那腦袋的直徑最起碼也得有二十米開外。


    如果加一類推,那這尊石像得多大個兒?就算他是坐像,那起碼也得有七八十米,這麽個龐然大物究竟是怎麽雕刻而成的呢?又是出於何人之手呢?


    我一邊尋思一邊繞著天坑走,不一會兒我就走到了對麵,從這個角度我看到了石像的正麵,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不由得是心驚肉跳。


    隻見這尊石像雙眼圓睜,臉上表情僵硬,怎麽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隻是鼻子以下全被亂石遮住了,看不到嘴。


    秀才這家夥果然是厲害,竟然全被他猜中了,真是令人無比佩服。


    我忽的想起好像下車之後就再沒見到他,這家夥去哪了呢?怎麽連個人影也沒有?


    我正抬頭尋找,就見老萬叼著煙卷從遠處走過來了,他看了看石像的正麵,也是一臉的驚訝:“哎呦哎呦,還真是……真是秀才說的那樣啊!這下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從來都是一驚一乍的,豆大點事都能被他說成西瓜那麽大,我說:“行了行了,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不就是尊石像嗎,還能吃人不成?對了,你見到秀才沒有?”老萬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看見。


    這時,忽聞一聲哨響,我轉頭看去,見王誌連正在朝我們招手,我招呼老萬奔了過去,王誌連將我們請進了一座帳篷,帳篷裏坐滿了一同前來的專家教授,這時我才發現原來秀才在這裏貓著呢,王誌連簡單的給我們開了個會,會議內容則是要求我們連同工程兵一同進入天坑,工程兵一邊挖掘,我們一邊考察,另外就是如何分組。


    最後我被分到一個叫做丁茂的老專家組下,和我一同的還有秀才、老萬,外加兩個工程兵,那兩個工程兵都是山東人,人很憨厚。


    分組完畢之後,下午就開始作業了,我們組負責挖掘的地方屬於石像的左側,也就是左肩的位置,說實話我很遺憾未能選到挖掘麵部的工作,但任務都是自己抓鬮抓來的又怨不得別人。


    領命完畢,我們就被派往了現場,我們順著臨時搭建的竹梯一路下行,越往下走就覺得寒冷異常,陰風順著褲管鑽到肉裏,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五個人誰也不說話,隨著步伐的深入,很快我們就下到了三十米深的位置,由於這個天坑承葫蘆狀,口小肚大,光線自然不是很好,我看到了裏麵架設的照明燈,但不知道為什麽,燈光雖然明亮,但總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十分怪異。


    我們來到了石像的近前,抬頭仰望,頓覺一股被壓垮的窒息感迎麵而來,我們在丁老的安排下各自忙活起來,從開會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和秀才說兩句話,此時我見有空,於是就湊到他跟前向他詢問鬼像的具體事情。


    看著工程兵兩手並用的忙活著,我們也不甘示弱的幫著忙,秀才聽完我的疑問,先是低頭不語,然後冷冰冰的冒出一句這樣的話,他說:“這石像碰不得,要是碰了定有災禍發生。”


    我聽完一驚,忙問道:“碰不得?那咱們下來幹什麽?你怎麽不早說呢!”


    秀才繼續冷冰冰的說:“我說的碰不得是不能把它移走,你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了嗎?這玩意兒是鎮邪用的,鬼知道這底下藏著什麽妖魔鬼怪,要是移走了,定生禍端。”


    我剛想說這麽大一家夥誰他娘的搬得動,可話到嘴邊還未出口,突然就聽周圍吵雜起來。


    我抬眼一看,見“佛頭”那邊圍了很多人,不知道在幹什麽。老萬一擺手招呼我過去瞧瞧,到得近處一看,原來負責挖掘那塊的人已經挖到鬼像的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好像是出現了什麽狀況。我扒開人群往裏一看,乖乖,隻見這張嘴實在是太詭異了,它張著血盆大口,呲著一口的獠牙,由此更加證明了秀才的猜測,鬼像無疑了。


    然而更加詭異的是這口獠牙的嘴裏竟然還有一張臉,那張臉雙眼迷離,似笑非笑,同樣也是張著大嘴。


    就在大家議論的同時,一個工程兵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他三兩步跨進了那張嘴裏,然後伸出雙手就往迎麵的石壁上推,石壁沒有動,但他的動作明顯是告訴大家他懷疑那是兩扇門,最起碼也是可以移動的石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個人給吸引過去了,強光手電筒的光束照在石壁上,隻見上麵對稱的雕刻著許多怪異花紋,看上去確實像道石門,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推它不動。


    倘若果真如此的話,那可就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鬼像的嘴裏為什麽會有這玩意兒呢?難道說它的肚子是空心兒的嗎?我絞盡腦汁的思索著,就見秀才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旁,我問他這種情況有沒有什麽解釋,秀才沒有說話,但從他的表情來看,顯然他也是第一次見,也不知道這裏麵會有什麽鬼名堂。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那個工程兵是碰到了什麽東西,突然間就聽轟隆一聲,那雕花的石壁竟然從中裂開了一條口子,裏麵黑漆漆的,果真是道石門。


    人群一下就炸了鍋了,有人主張趕緊報告上級,請求指示;也有人建議看看再說,免得再是一場虛驚,到時候誰都不好看。議論來議論去,結果還是後者戰勝了前者。


    那個工程兵顯然是個老兵油子,他支開架子問誰願意和他一同進去瞧瞧,他的目光在我們專家組的身上掃來掃去,顯然他是想找個我們這樣的人一起。


    他話一出口,底下的人全都鴉雀無聲了,誰都不敢貿然進去,就在場麵快要接近尷尬的時候,突然有個人站了出來:“我,我願意進去看看。”


    我一聽這個聲音極其熟悉,瞥眼一瞧,竟是丁老,跟著我就又看到老萬也站了出來,我心說老萬你他娘的這是誠心啊,於是我也站了出去。


    就在我走出去的同時我刻意的瞅了瞅身後的秀才,我一直都以為隻要我們說去,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就站出來,可我沒想到他和我對視了半分鍾,腳底下卻是絲毫未動。


    我轉過了頭,剛要跟隨那工程兵進去,而就在此刻我的手機一下子響了,我下意識地從口袋裏摸出來,打眼一看,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條備忘錄的提醒,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字——“不要去”!


    說實話這一刻我一下子呆住了,我這個人一直都沒有設置備忘錄的習慣,這三個字絕對不是我設置的,可是如果不是我,又會是誰呢?我的手機密碼隻有我自己知道,別人是無法打開的,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竟然是這三個字,如果是別人設置的話,那麽這個人一定就在我身邊,要不然不可能這麽恰如其分的在我剛要進入石門的情況下阻止我,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秀才?我隻能這樣認為了,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而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身後人影晃動,有個人跟在了我的後麵,回頭一看竟是秀才,他竟然改了主意要跟我們一同進去了,我問他為什麽要告訴我不要去,沒想到秀才卻是一臉茫然,一幅不知所雲的表情。


    我一下子疑惑了,難道說不是他嗎?這裏除了老萬隻有他知道鬼像的危險,倘若不是他,那麽誰還會這樣提醒我呢?


    我感覺我的頭皮都要炸了,我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這簡直太詭異了,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眨眼間,就見丁老他們已經接近石門了,我無暇細想,隻得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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