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雖然都找到了大浮心經的所在,一個個縮略的字符從識海中快速略過,但是字符生澀難懂,總是從識海中一掠而過,看都看不全,又何談參悟。


    弓寒滿頭大汗,額頭青筋暴起,麵露急切的表情,大浮心經已在麵前,可卻如水中之月,始終觸之不及。


    饒是雲瑤也香額一層密汗,眉頭緊皺,麵無表情。


    原來,眾人難以看清大浮心經全貌,如果每次隻看清一個字,但大浮心經下次從識海掠過時候,前麵看到的都會絲毫記不起來,又得從第一個字符看起。


    此時距離十天之約隻有一天了。


    這大浮心經,可謂難之至也!


    白井端坐石台一旁,雙目輕合,麵如春風拂過,淡定如常。他看的很慢,很仔細,然後像上學堂的孩子一樣,一筆一筆艱難的刻在識海中,這樣雖然不明白,但日後可以慢慢參悟。


    白井雖然隻是入元初期,卻神識遠超同境界之人,但即便是如此,也是十分耗費心神,白井隻能很慢很慢的在識海中刻畫,就像一個剛會寫字的孩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十天一晃而過。


    雲水山眾長老匯集在主峰廣場,沈長老同樣大袖一揮,廣場中間出現四個席地而坐的四人,正是雲瑤、白井、弓寒和洛澤。


    四人緊閉雙眼,依舊在冥思沉想之中。


    廣場上眾人緊盯著依舊圍坐一圈的四名少年,如此年少,就獲得參悟大浮心經的機緣,即便毫無收獲,也是磨練道心的絕好機會,真是令人羨慕。


    僅是片刻,洛澤和弓寒便從入定中相繼醒來,一臉失落沮喪。


    顯然是失敗了,中長老和峰主,雖然早有準備,依舊有些失落,弓寒和洛澤雖然也是各峰的佼佼者,不論天資還是毅力,都是出類撥出的,但是即便這樣沒有悟出大浮心經,也沒人說什麽,隻是有弟子上前將二人扶到一旁休息,白井和雲瑤依舊坐在原處,紋絲不動。


    現在就看雲瑤了,天生道果,或許可從大浮心經中悟出什麽,眾屏息注目,關注著雲瑤的每一點細微變化。


    至於那青石峰的白井,他確實妖孽不錯,但總不能比之雲瑤那般,天生道果可不是看看的擺設。


    又過了許久,雲瑤突然氣息攀升,天邊一片紅雲瞬間壓來,將整個主峰蓋在其中,一種洪荒威壓自紅雲中而下,整個主峰的人都感覺神魂威震,境界低的弟子甚至無法移動半步。


    眾人目瞪口呆,這一切是雲瑤造成的,她感悟出了發浮心經!


    沒錯,一定是雲瑤感悟出大浮心經才造出此般異象!


    就在這時,雲瑤身後的銀魚劍從雲瑤身後自己飛出,衝天而起!


    緊接著雲瑤直接從地上拔地而起,沒入紅色雲中,一道劍光亮起!


    轟!


    主峰數百米外的巨石應聲而裂,碎石翻滾山下,發出隆隆的聲響,雲瑤安然立在場中,天空的紅雲轉瞬消散,天空依舊朗朗。


    一切都發生在幾息之間。


    眾人一片寂靜,尚未從驚愕中走出。


    沈長老眼神呆滯,滿嘴的嘀咕著:“雲字訣......大浮心經雲字訣!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有人在十天之內悟出大浮心經雲字訣!”


    “嗬嗬,能把朝天宗大浮心經雲字訣練成這樣,還湊活,嗬嗬!”掌門山正陽自言自語的說著,瞄了一眼身旁站著的沈長修,露出一絲狡黠的得意,然後微駒著身子轉身慢慢離去,留下一句似有似無的話:誰的弟子誰操心。


    廣場上慢慢凝聚更多的人,剛剛那紅色透著洪荒般恐怖氣息的雲,那道閃電般的劍光,整個雲水山怕是沒有看不見的。


    於是整個雲水山都沉浸在震驚中,太罡峰掌門親傳四弟子雲瑤,悟出了大浮心經雲字訣!


    此雲字訣一處,天地異象,紅雲滿布,恍如臨至洪荒萬古!


    久久之後眾人才幡然醒來,一片驚聲議論。


    “我雲水山雲瑤師妹果真千古奇才!十天就悟出了朝天宗可謂鎮宗絕學大浮心經中的雲字訣!真是難以置信啊!”


    朝天宗兩位長老在震驚之後露出後悔的表情,此番雲水山之行,本是想展示朝天宗新一代弟子的修道境界,順便一次激將雲水山掌門山正陽,發出賭注,獲取進入幻靈境的資格,原本是大好的局麵,沒想到雲水山卻出了個天生道果!


    一瞬間,沈長老露出一絲陰狠的神色,一劃而過。


    又過了許久,白井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圍觀的人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


    眾雲水山弟子,震驚過後,便是感歎,而後羨慕,到此之後便是顯露心性的時候,有的人深受雲瑤感染,變的興奮激昂,更加努力奮進,而有的人,則轉為嫉妒,以詬病別人為生活支撐。


    “那白井怎麽還沒醒來?明明十天已到,已經被沈長老從秘寶中放出來了,他為何好似還沉浸在參悟之中,莫非他也參悟出了大浮心經?嘶......”


    “嗬嗬,就他?我看他是什麽都沒參悟出來怕丟了臉麵才在那不肯醒來,哼,這種虛偽之人,我是懶得在等著看他丟人了,走了!”


    兩名弟子的談話傳到眾人耳中,圍觀人中,唏噓一片,嘲諷四起。


    “我看那白井今天是不會醒來了,他得等到晚上醒來,然後偷偷溜走,哈哈哈!”


    “就是就是,難到他還能有弓寒師兄天資高不成,一定是在裝,哈哈哈,走啦走啦,不要為此等劣質之人浪費時間了。”


    ......


    廣場人影逐漸稀少,白井依舊坐在地上,雙目緊閉,沒有醒來跡象。


    整個廣場上隻剩青石峰的幾人,鬆白注視著白井,良久從身後拿出一把雨傘,遞給豆兒。


    “晚上有雪。”說完便身離去。


    好久沒有下雪了,能落到雲水山的雪也是少之又少。


    雲水山護山陣法屏蔽一切,但是多年前,滴水峰峰主君莫向掌門請求讓山內體感四季,允許雨雪落入陣中,有益於弟子感悟天道,這才有了雲水山的四季。


    天漸漸變暗,此時廣場上陪著白井的有大師兄,二師兄,豆兒,李光明,還有白井帶上山的狗子,大師兄和二師兄是後來過來的,知道小師弟沒有醒來,二師兄索性搬了桌子,提了酒,說是要陪小師弟一同賞雪,不久便在廣場上和大師兄飲了起來。


    廣場上飄著雪花,天地極其的安靜。


    豆兒站在白井身後,打著傘,李光明站在一旁,身上沾了些雪花。


    狗子興許是累了,默默的趴在白井身邊。


    雪越下越大,不時諾大的廣場便成了一片雪白。


    大師兄和二師兄仿佛好似全然不知,一個專心飲酒,一個專心看書,落在身上的雪花全如荷葉上的水珠一般悄然滑落。


    酒杯映著雪光,不時地傳出二師兄愉悅的讚歎和大師兄對著雪光偶爾的翻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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