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蘇姑娘執意如此,我也不在強求了。”董宥放棄整治蘇雲菡的想法,因為他想到了更有趣的事。


    “東海之主心中寬大,雲菡佩服。”雲菡沒想到董宥就這麽輕易放過她,她本以為他會借此狠狠整治她一番。


    “蘇姑娘叫我董宥就好,作為交換我叫你雲菡可好?”


    雲菡並不在意董宥怎麽稱呼自己,可雲菡也不敢直呼他的姓名,“小女不敢直呼東海之主名諱。”


    “姑娘無需客氣,你我二人就這麽說好了,你叫我董宥,我叫你雲菡。”


    雲菡還想拒絕,可是董宥一臉你不答應我就是不給我麵子,我沒有麵子就讓你們東周沒有麵子的表情,雲菡不得已便同意了。


    “雲菡你可願意與我逛逛?”


    雲菡皺眉,她剛才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怎麽又要逛逛,可也不能違了董宥的意思,“是我的榮幸。”


    二人肩並肩走著,誰也沒有說話,一路上都沒有想要搭理對方的意思。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就見前麵人群聚集,好像出了什麽事一樣。


    “前麵好像出了什麽事,一起去看看如何!”董宥說完並沒有給雲菡拒絕的機會,拉起雲菡的手就往人群的前麵擠去,董宥護著雲菡擠到最前麵,雲菡見他依舊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隻能自己把手從董宥的手中抽出來。


    董宥感覺到自己握著的手從自己手中抽離,感覺有什麽東西也從自己的心抽離了一樣,雲菡的手不能稱為溫暖,指尖可以說是冰涼,董宥不知道為什麽,很想將那雙手放在自己的懷中捂熱。董宥很震驚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隻見了兩次麵的小丫頭如此上心。


    董宥轉頭看看身旁的雲菡,突然眼睛一咪,感覺到了一股殺氣,順著這股殺氣望去,看到站在對麵的白皓軒。


    董宥不明白白皓軒為何充滿敵意的看著他,他也不記得自己何時的罪過白皓軒,可自己也是一國之帝,他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自己退縮,兩個男人就這麽隔空鬥起來,誰也沒有退讓。


    雲菡感覺到從董宥身上傳來的殺氣,尋著董宥的視線發現了對麵的白皓軒以及身邊的冉伶韻。


    雲菡獨自離開不久,白皓軒也向孫博鳴和蘇仲良告辭,獨自一人閑逛起來。沒想到半路與冉伶韻相遇了。


    “臣女拜見太子殿下。”冉伶韻見到白皓軒內心十分歡喜,當下走到白皓軒身邊,行禮打招呼。


    白皓軒一看來人是冉伶韻,並不打算與她多說,可也不好當做沒看見,隻簡單回了一句“冉姑娘好。”


    冉伶韻聽到白皓軒跟他打招呼了,心裏更是開心,“殿下是一個人嗎?不知伶韻可有榮幸跟殿下相伴而行?”


    白皓軒本想拒絕,可突然看到雲菡的身邊跟著一個男人,著急的跟了上去。冉伶韻以為是白皓軒默認了就高興的跟了上去。


    白皓軒走到一半,發現自己把二人跟丟了,回過神來才發現冉伶韻一直跟著自己,也不好在拒絕。


    “殿下你看,前麵好像出了什麽事,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冉伶韻跟著太子一路都沒有找到話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主動提議到。


    白皓軒也發現前麵人群聚集,內心怕出什麽亂子,就往人群前走去,沒想到在對麵看到了雲菡,還看到他身邊的男子牽著她的手,內心升起一股無名火,恨不得馬上衝上前跟那個男人一絕高低。


    冉伶韻也看到了對麵的蘇雲菡,眼神馬上就惡毒了起來,在心中立誓,今日我要讓你這個傻子在五洲四海丟盡顏麵。


    “皇上駕到。”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在場的一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場的人紛紛行禮叩拜,董宥和其他外族人則用的是他國禮儀,場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人群自動為皇帝讓開一條路,皇帝鎮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到一旁的白皓軒,“軒兒出什麽事了?”


    “回父皇,兒臣也剛到,並不清楚出了什麽事。”


    不光是白皓軒,在場的人恐怕都沒搞清眼前的事,他們都不清楚眼前的景象是怎麽回事。


    一個姑娘牽著一批白馬,在這皇宮大內四處走動,而麵前卻是一位被她氣的半死的官員。


    “你說,怎麽回事?”皇帝指向那個官員,讓他來解釋。


    “回陛下,臣見這位姑娘牽著馬在這隨意走動,想勸阻她,皇城是不能牽白馬進內,誰知這姑娘說她白馬非馬,狡辯她手中的這匹白馬不是馬,臣一時氣憤就與她爭論了起來。”


    聽完這官員的一番話,皇帝明白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皇帝還未說話,他身後的昭和郡主就先開口了,“那你可與她爭論出什麽結果了?”


    “臣……”那官員無話可說,因為他知道自己輸了。


    這個結果皇帝早就猜到了,白皓軒,雲菡,昭和郡主都想到了,幾人當下就警覺起來。


    這位牽著白馬的女子當然就是克爾公主,而她牽馬的目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再也無人敢上前阻止。


    克爾公主見旁觀的人一下都安靜下來,麵上也露出不屑,摸著身旁的馬。


    冉伶韻看出這位就是克爾公主,心想著自己的機會來了,她要用這個克爾公主做墊腳石,她要借此名揚四海,擠掉蘇雲菡,嫁入太子府。


    “在下冉伶韻,在此見過克爾公主。”


    克爾公主看了一眼冉伶韻,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回應冉伶韻。


    冉伶韻內心惱火,心中想著你這個小小的克爾公主也隻能趁現在得意一會兒了,我就不信那個“白馬非馬”有這麽厲害,我可是冉伶韻,京城的第一才女。


    “公主這樣牽著馬在這裏走動著實不合規矩,公主還是讓人把這白馬帶下去吧。”


    “這位小姐說笑了,白馬可不是馬,既然白馬不是馬,如何壞了規矩?”克爾公主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不懂冉伶韻在說什麽。


    “白馬如何不是馬?世人皆知,白馬也好,黑馬也好,原本都是馬。”


    “這世界上的馬眼色繁多,紅的,灰的,黑的,各色都有,這位姑娘可知道嗎?”克爾公主看著冉伶韻,眼裏更是不屑。


    “當然知道。可這又如何?”冉伶韻看著克爾公主,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進陷阱裏。


    “那姑娘覺得黑馬,白馬,黃馬都是馬了!”


    “當然,眼前有一批白馬,那我們就不能說眼前沒有馬,既然不能說沒有馬,那麽白馬自然是馬。”冉伶韻揚起下巴,她相信自己這番言論足以讓克爾公主無法反駁。


    克爾公主嗬嗬笑了起來,一旁的雲菡和白皓軒同時搖搖頭,他們知道冉伶韻敗了。


    “如果姑娘最終的目的隻是說這是一匹馬,那黃馬,黑馬都可以滿足要求,如果姑娘的目的是說這是一批白馬,那黃馬,黑馬就不滿足要求,假設我這匹白馬是馬,那麽黑馬,黃馬,白馬就都一樣了,可是在場的諸位應該都知道,白馬和黃馬,黑馬不同,這就說明白馬的要求和馬是不同的。所以‘白馬區別於馬’不是嗎?”


    冉伶韻聽完克爾公主這番話,感覺自己跳入一個怪圈,心裏突然驚慌起來。“照克爾公主所言,馬有了顏色就不同於馬了,可是世界上沒有無顏色的馬不是嗎?那麽就說這世界上有顏色的馬就都不算馬了嗎?”


    克爾公主看著冉伶韻,心想這位姑娘看著很聰明,也不過如此而已。


    “姑娘的學識也不過如此,姑娘可知白色並不限定於一種事物的白,具體事物對‘白’來說並不妨礙其本質,因而可以忽略不計。白馬則是限定於白色的馬限定事物的白是抽象的,與一般的‘白’不同。同理,‘馬’不是限定於哪一種顏色的,所以黃馬,黑馬都算數,不加限定的概念跟加以限定的概念是有區別的。姑娘可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


    冉伶韻想回擊,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麽給堵住了,一聲也發不出。


    克爾公主見冉伶韻立在原地,知道她已經無話可說,心裏非常高興,哼著小曲兒,摸摸身邊的白馬。


    “你……”冉伶韻還想說什麽,卻被一旁的皇帝打斷道:“還不退下。”


    冉伶韻知道皇帝生氣了,嚇得趕緊退到白皓軒的身旁,她隻怪自己大意,太小看這克爾公主,太小看這“白馬非馬”,恨自己剛才太衝動,可是心裏也安慰自己,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女,自己鬥對付不了的人,別人也不可能戰勝,自己不會成為笑話,相反自己主動出站,在這四海升平宴結束後,自己依舊會得到讚揚。


    皇帝見這冉伶韻主動迎戰克爾公主,本以為她心中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沒想到卻是如此冒失無能,真是丟了東周的臉。


    “這東周也不過如此,能與之一戰的都沒有。”


    克爾公主這番話惹怒了皇帝,皇帝冷眼掃過冉伶韻,冉伶韻感覺到皇帝寒冷的視線,覺得周身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她害怕極了,感覺自己的腿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


    皇帝的臉色非常差,周圍任何人都不敢在冒失出去對戰克爾公主,他們剛剛都見識了克爾公主的本事,他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贏,怕自己在輸給這克爾公主,皇帝會下令仗殺自己,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皇帝冷眼掃過這些人,心中更是氣憤,看向孫博鳴,想讓他親自出戰。


    孫博鳴明白皇帝的意思,可是他並沒有主動站出來,而是在原地向皇帝行了一個禮,“克爾公主這話說的不對,在下就知道一人可以與公主一戰。”


    克爾公主聽能有人跟她一戰,當下激動地說:“誰?叫她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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