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奎見劉小娟不理他,心裏也覺的沒趣,隻好躺下來,一個人邊胡思亂想,邊睡覺。因為昨晚兩口子幹那事費體力,趙大奎起來比較遲,早晨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劉小娟做好了早餐,兩口子還沒來得及吃,趙大奎就聽見大門口有人敲門的聲音。趙大奎家住的是獨門兩層小樓,樓前有個小院子,要是有人想要進來,必須要從小院子的兩扇大鐵門出入。


    劉小娟看了一眼外麵說,我去開門吧。


    趙大奎見劉小娟正在擺放碗筷,就說,你還是在這裏忙吧,吃飯是第一,還是我去吧,不知道誰這個時候過來。


    這陣子,趙正揚當縣長的消息傳出後,家裏就沒斷過人,不管是趙正揚在家沒在家,這上門送禮拉關係都是絡繹不絕,畢竟大家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現在普水的縣長換成了趙正揚,等他正式上任後,必定要換一批自己人到重要的崗位上,這個時候要是再不抓緊時間下手,好位置就給別人預訂了。


    趙大奎對於這些上門送禮的人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他連透過貓眼看一下門口站的到底是誰都懶得看,直接把門打開了。打開門一看,卻是縣紀委的朱誌牛站在門口。


    趙大奎對朱誌牛沒什麽好印象,在他的心目中,壞事總少不了朱誌牛的一份,他就是紀委書記王耀中的一條狗,而且是一條忠心不二的狗。可是,朱誌牛一大早的怎麽會到自己家裏來呢,趙大奎心想,難道朱誌牛也是來給自己的父親送禮的,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就拉的老長的一副不客氣的樣子對朱誌牛說,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到辦公室找趙縣長談吧,他現在不在家。


    朱誌牛一聽這話,就知道趙大奎理解錯了自己上門的意思。他笑了笑對趙大奎說,趙大奎,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父親的,因為我不是你父親的下屬,我是來找你的。


    趙大奎聽了這話心想,你還知道,你以前做了多少不該做的事情,不敢直接找我父親要官,跑我這走親屬路線來了,門都沒有,有本事讓你的主子幫你弄好處,想到我這裏討便宜,門都沒有。


    趙大奎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朱書記,怎麽你們紀委的同誌也來這一套啊,我還以為你們幹紀檢工作的都是油鹽不進呢,我現在呢,還沒吃早飯呢,所以沒空接待你這位貴客,你看,要不這樣,你先回去,等我吃完飯到單位的時候,你到我辦公室找我,咱們再詳談,你看怎麽樣?


    看著趙大奎這副不可一世的囂張模樣,朱誌牛心裏陣陣冒火,他心想,你算個什麽東西,到了這個時候還耍官腔,原本我想給你父親趙正揚點麵子,到屋裏再對你宣布雙啊規決定,既然你自己不要臉,我也就隻好站在門口就地執行了。


    朱誌牛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裏拿出對趙大奎的雙啊規決定說,趙大奎,你因為涉嫌貪汙受賄,根據研究,現在你已經被雙啊規了。


    聽了這句話,趙大奎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鐵青,他對朱誌牛說,朱誌牛,你不要嚇我,這種話不能亂說,會嚇死人的,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告訴我,我到時候和父親說一聲,不過千萬不要開玩笑了。


    朱誌牛說,趙大奎,你看我像是在說笑話嗎,你看過紀委工作人員辦案的時候跟誰開過這樣的玩笑,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吧,否則,動靜弄大了,讓周圍的鄰居們都看見了,對你家的影響也不好啊。


    趙大奎這才有些慌了神,他心想,我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跟朱誌牛走了,紀委是什麽地方,很多人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我必須想辦法脫身才行,至少在情況沒弄清楚之前,我不能跟著這個朱誌牛就這麽走了。


    趙大奎這樣想著,就趕緊往後退,嘴裏一邊說著,我穿件衣服去,一邊琢磨著,自己趕緊跑上樓,隻要把門關起來,臥室裏有電話,趕緊打電話向父親求援。


    哪知道,朱誌牛是個經驗豐富的辦理此類案件老手,趙大奎的那點花花腸子哪裏能瞞得過他的眼睛,他正視趙大奎說,趙大奎,我看你還是老實點,現在就跟我們走,要是你想要耍滑頭,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趙大奎不會等著別人來抓,肯定要掙紮,朱誌牛看到這個情況,衝著門外叫了一聲,進來,把趙大奎帶走。


    幾個年輕力壯的紀委工作人員早就在門口等候,聽到聲音應聲而入,全都站到了趙大奎的兩側,不由分說,幾人夾起趙大奎就往外走。


    趙大奎那是幾個人的對手,被幾個人夾著走,趕緊喊著劉小娟的名字,劉小娟早就看出情形有點不對,正準備出門看看動靜,沒想到突然之間院子裏湧進幾個壯年男子,把趙大奎架住就往外拖。


    劉小娟趕緊大聲喊,你們想幹什麽?


    趙大奎已經快被拖出大門,他拚命的回頭衝劉小娟嚷道,劉小娟,快打電話給爸。


    劉小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她一眼看到跟在幾人身後的朱誌牛,朱誌牛看起來像是幾人當中的頭目,於是劉小娟快跑幾步從房間裏衝出來,一把抓住朱誌牛的衣袖嚷嚷說,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大白天的,你們想要幹什麽?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趕緊放手。


    朱誌牛揮手讓架住趙大奎的人趕緊先走,自己則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工作證說,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這是我的證件,有什麽問題到紀委去說吧。


    劉小娟一看朱誌牛的工作證上赫然寫著“紀委”的工作單位名稱,一下子傻了眼,她意識到情況的不妙,看來,家裏又要出大事了,這件事肯定是和趙正揚縣長公示的事情有關。


    朱誌牛趁著劉小娟發愣的功夫甩開了劉小娟拉著自己的一隻手,轉身也跟在帶走趙大奎的幾個人身後一起走出了趙家的大門,作為紀委的領導,不會和別的人說什麽


    偌大的院落裏,劉小娟一個人站在院落當中,一種茫然無助的感覺彌漫在周圍,淚水像是滾落的珍珠嘩嘩的落下來,明明昨天趙大奎不是還很高興的拉著自己一起看到省委組織部在網上公示的名單裏頭有趙正揚任普水縣長的消息嗎,怎麽這麽快,普水縣紀委的人就敢衝到自己的家裏來把趙大奎帶走呢?難道他們不知道,趙大奎的父親馬上就要當上普水縣長了嗎?誰給了他們那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麽虎口拔牙?


    劉小娟這時才想起趙大奎被帶走前衝自己喊的那句話,讓她趕緊打電話給他爸趙正揚,她趕緊往屋裏跑,這是時候,趕緊把消息通知趙正揚才是最重要的。


    正揚一路正馬不停蹄的往普水趕,一路上他不停的催促司機把車開的快點再快點。回來的途中,趙正揚先按照馬成龍的提示,打了個電話給張富貴,問趙大奎到底犯了什麽錯誤,竟然被紀委的人帶走。


    張富貴看到趙正揚一副著急的口氣,心裏很是受用,他想起馬成龍當縣委書記的時候,趙正揚整天對自己一副不陰不陽的樣子,心想,你這個老狐狸,你也有今天。張富貴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


    “趙縣長,這件事昨晚已經經過書記辦公會議研究過了,有些黨的紀律,你應該也是清楚的,畢竟,趙大奎跟你是直係親屬關係,你用這樣的問題來問我,你想讓我怎麽回答你呢?”


    趙正揚知道張富貴心裏對自己一向有成見,也知道因為當時作為政府的一二把手,配合的不是很好,所以張富貴那個時候幾乎沒有實權,此時求人的時候,也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想要從張富貴的套出點有用信息。


    趙正揚說,張書記,以前要是我趙正揚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你是知道的,我這個兒子從小被我慣壞了,有時候做事確實會失點分寸,但是他本質還是很好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當然了,如果他真的犯了什麽嚴重的錯誤,我作為一名老黨員,自然是不會包庇的,但是紀委的人就這麽不聲不響的把人帶走了,作為趙大奎的家屬,我也應該有點知情權吧,您說是不是?


    張富貴從趙正揚的話裏聽出了低頭的味道,他的心裏暗想,你現在跟我囉囉嗦嗦的談什麽知情權起來了,前幾年馬成龍當縣委書記的時候,你早幹嘛去了,這個時候想要臨時抱佛腳,晚了。


    張富貴一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回答趙正揚,趙縣長啊,咱們認識不是一兩天了,我的為人你應該是清楚的,你就別逼我做出違反原則的事情了,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趙正揚聽了這話,心裏立即有了數,曾幾何時,張富貴有一次為了一件小事想要請馬成龍高抬貴手的時候,他擔心自己跟馬成龍說話起不到想要的效果,於是找趙正揚從中說話,當張富貴說出自己的不情之請時,但是的趙正揚就是用同樣的話來堵住他的嘴的。


    現在,張富貴把從趙正揚嘴裏說過的話原套的又還給了趙正揚,而且是在這種特有環境下,一下子堵的趙正揚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趙正揚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怎麽低頭,張富貴也不會給自己麵子了,隻好主動把電話掛了。


    坐在趙正揚身邊的金大洲把兩人的對話全都一句不漏的停在耳裏,他不禁有些感慨萬千,就在不久前,馬成龍當縣委書記的時候,張富貴盡管是縣長,平時說話還要揣摩著趙正揚的意思,畢竟趙正揚的意思就代表著馬成龍的意思,這才多長時間,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張富貴出口心中憋悶了許久的惡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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