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消遣我了,我現在是巴不得新任紀委書記趕緊到任,好把手裏的一攤子事情給交出去,我明明是個楊白勞,卻整天要幫著地主家來盤點家產,整個一吃力不討好的活計,還擔心自己哪裏做的不到位了,別再讓新任紀委書記來了,看的不順眼了,你說,我這是何苦呢?”


    “拉倒吧,組織上讓你主持工作,那是對你的信任,就我這樣的,想要主持,領導還不放心呢。”


    朱副書記瞧著王耀中一副閑聊的模樣,衝他問道:“怎麽?今天手裏沒什麽大事?”


    “那倒不是,隻不過頭腦裏突然想起了一件比手裏工作更大的事情,所以趕緊過來提醒兄弟一聲。”


    朱副書記的神情有些嚴肅起來,衝著王耀中問道:“什麽事?”


    “大事!”


    “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沒瞧見門口一堆人正等著了,快說吧。”


    “知道秦書凱最近跟誰在一塊混嗎?”


    “你說省委王書記家的兒子,王家新?”


    “真好,你打聽的倒是比我還仔細。”


    “什麽叫我打聽的比你仔細,我那是關心兄弟,了解一下他跟誰走的近乎,你還別說,秦書凱這小子運氣還真不錯,你說王書記家的兒子怎麽就跟他套上近乎了呢?明明咱們兄弟在省城混,他在底下混著,卻能跟王公子勾搭上關係,我真是想不佩服這小子都不行。”


    “你還是別發表感慨了,我跟你說重點的,秦書凱剛才電話過來了,說是趙正楊的事情你可能要抓緊處理一下。”


    “為什麽?”


    “這件事已經入了領導的法眼了,你要是再不辦的話,恐怕對上麵不好交代,到時候我們被動。”


    “你是說,連王書記都知道這件事了?”


    “要是王書記已經知道了,你現在辦都來不及了,秦書凱的意思是,王家新在普安市裏跟幾個當地的公子哥不是太對眼,其中一個就是趙正楊的兒子趙大奎,現在趙大奎已經被收拾的進了公安局了,你說趙正楊的事情,要是你朱副書記再不抓緊辦的話,隻怕就輪不到你親自動手了。”


    朱副書記聽了這話,有些為難的神情說:“耀中啊,這件事我可是答應過胡亞平了,我這反悔的話,可怎麽跟老領導交代啊?”


    “唉!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反正我這個做兄弟的,把該提醒你的都提醒到位了,要是王家新真把趙正楊的事情到他那當省委書記的父親麵前一說,王書記聽說了省紀委就是這麽辦案的,隻怕兄弟你到時候會有苦頭吃啊。”


    “這.......?”


    朱副書記的心裏不由翻滾起來,省城的四大家族他是最清楚的,省委新來的王書記正好就是馮氏家族的女婿,可以說王書記以後的仕途之路必定還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秦書凱是個多精明的人,他之所以提醒自己,也是未雨綢繆,自己若是不聽他的勸告,隻怕會影響到自己以後的仕途發展。


    朱副書記仔細的在心裏斟酌了一番後,終於做出了決定,自己總不能因為偏袒一個趙正楊,影響了仕途的發展。


    普安市的政協主席江建鋒最近一直在關注趙正楊的兒子趙大奎一事的解決進展,聽說普安市的政法委丁書記親自找市公安局的馮局長為了此事打招呼後,他心裏不由冷笑,原來丁書記居然也是胡亞平這條線上的人,自己以前居然一點都不知情。


    凡是跟胡亞平一條線的人,就是自己的敵人,江建鋒讓自己的兒子江浩洋背地裏好好的調查一下丁書記,他要看看丁書記的水到底有多深,他這次出麵,能不能把趙正楊的兒子給順利弄出來?


    馬成龍的案子正在迅速發酵,普安市最近一段時間,不斷有官員被牽連進去,包括幾個女幹部也被紀委帶走調查,一時間,關於馬成龍案件的傳聞滿天飛。


    有人說,馬成龍在市區房產就有幾十套,其中還有幾座小別墅,這些錢是從哪裏來的呢?自然是在普水縣當縣委書記的時候,買官賣官得來的。


    還有人說,馬成龍之所以能被提拔到副市長的位置,其實一路都是用錢鋪路,他利用手裏的權力去收刮民脂民膏,然後再把收刮來的錢拿去送禮,一級一級的爬到現在,坐到了副市長的位置,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東窗事發,很快又會有被提拔的機會。


    有些好事的人,在網上列出了馬成龍的受賄清單,在這個單子上,光是勞力士的手表就有二十多塊,還有一些珠寶首飾之類的,從單子上列出的財物看,誰要是進了馬成龍家的儲藏室,無異於是進了阿裏巴巴的藏寶洞,裏麵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所有的相關傳聞中,最引人津津樂道的無非是馬成龍跟三十八個女人之間的故事。


    據說這些女人小到十幾歲,大到五十幾歲,都曾經跟馬成龍有過親密的關係,其中一個名叫月霞的姑娘跟馬成龍之間的傳聞最為轟動。


    月霞是個洗腳妹,家裏窮的叮當響,父母都是普通農民,家裏有個弟弟,還是個聾子。


    一家人的生活重擔都壓在了月霞的身上,小姑娘盡管人長的比較標致,卻一直沒正式談戀愛,說到底,男孩子看到姑娘長的好看,心裏都是樂意的,一聽說她家裏的負擔這麽重,一個個都打了退堂鼓。


    馬成龍一次去足療的時候,看中了月霞姑娘,幹足療這行跟幹按摩的小姐不一樣,總體來說,還算是比較正規的,像月霞這種熟練工就是先跟著師傅學習後,鍛煉了好幾年才有資格穿上正式的工作服上崗為客人服務的。


    馬成龍既然看中的女人,自然有人幫忙張羅,於是有說客主動過來遊說月霞,隻要是讓看中的男人得逞了,立即付現金一萬塊。


    瞧著月霞猶豫的神情,說客把價碼加到了兩萬塊,三萬塊,加到四萬塊的時候,月霞喊停了。


    對於月霞來說,四萬塊意味著家裏可以把新房子蓋起來了,她出來這麽辛苦為的不就是掙錢嗎?人家一下子就出了四萬塊,自己又不是什麽大小姐的金貴身子,賣了這樣的價格,算是值得了。


    這個沒見過多少世麵的農村姑娘當即被安排到了賓館的房間裏,當馬成龍笑眯眯的衝她撲過來的時候,她被嚇的臉色發白,渾身發抖。


    馬成龍瞧著月霞那因為長期缺乏營養而顯得特別瘦弱的身材,居然起了憐憫之心,那晚並沒有對她用強,而是領著她出去吃了一頓相當豐盛的大餐。


    月霞從馬成龍看著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幾分善良和同情,她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拿到原先說好的那四萬塊錢,於是吃飽喝足後,主動提出再回到賓館去,並保證自己這次再也不會緊張了。


    看著眼前這長相漂亮,卻一臉質樸的女孩,同樣是農村出身的馬成龍,心裏湧出一份說不出的憐憫,那一晚,馬成龍對月霞是溫柔的,溫柔的連他自己都感覺有些吃驚,就這樣,原本四萬塊隻玩一次的交易,變成了多少帶著些許感情色彩的行為。


    從那以後,馬成龍時不時的主動聯係月霞,好心的幫月霞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工作後,還積極的幫月霞的弟弟去治療耳朵,可以這麽說,月霞一家人,因為有了馬成龍,從此日子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月霞拿著馬成龍給的錢,在市區給父母買了門麵房,做些小買賣糊口,月霞的弟弟也被馬成龍安排在殘聯的一個工廠上班,而月霞自己更是在馬成龍的關照下,邊學習邊工作,一家人從此過上了跟以前天差地別的生活。


    在月霞的心裏,馬成龍就是自己的男人,是值得自己終生侍奉的男人,對於月霞一家人來說,馬成龍就是他們一家的大恩人,因此家人對於月霞跟馬成龍之間的關係,心裏其實是默許的。


    馬成龍出事後,月霞也受到了牽連,被工作單位開除了,可是這個淳樸的農村女孩卻絲毫也沒有怨恨誰,她一如既往的真心關心著馬成龍,聽說馬成龍被抓去了省紀委,趕緊帶上一包換洗衣物和一些好吃的,趕到陌生的省城,希望能見馬成龍一麵。


    這位姑娘像是祥林嫂一樣,整天站在省紀委的大門口衝著人們解釋,馬市長是好人,你們一定是抓錯了。


    沒有人會聽她的解釋,也沒有人會領著她去見馬成龍,可她卻一直堅持著守在省紀委的大門口。


    在外人的眼裏,她不過是一個笑話,可是她自己心裏卻清楚,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認為馬成龍是壞人,可是馬成龍對自己一家人都是有恩的,這樣的恩情這輩子無論做什麽,她月霞都回報不了。


    每個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便會得出不同的結論,在月霞的眼裏看來,馬成龍是個好人,是個善人,是個相當有同情心的人,盡管現在他出事了,可在月霞的心裏,馬成龍依舊是以前自己所熟悉的好人,所以她甘願為自己的心目中的恩人竭盡所能的做些什麽。


    馬成龍案件引起的種種後續反應還在不斷的發酵中,時不時的會聽說誰誰誰又因為馬成龍案子的牽連被紀委給帶走了,時間久了,周圍圍觀的人似乎也都有了某種防疫力,再提及馬成龍案件相關情況的時候,已經從一種好像轉述某種秘密事件的口氣,變成了一種相當輕鬆的開玩笑口氣,就好像在說一個眾人皆知的笑話一樣,並沒有感覺到馬成龍引起的係列的笑話跟其他各種流傳勝廣的笑話有什麽不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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