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在遲尺的威嚴上峰,季缺覺得應該不是她。


    以女上峰的性格,如果真想潛自己,應該不會這般神神秘秘,也不會不承認。


    他甚至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是女上峰出手的話,那晚林香織可能依舊會在房間裏,卻不是在廚房裏。


    “抱歉,上峰,是我弄錯了。”季缺退後一步,回答道。


    之後,他就急匆匆的離開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寧紅魚看著他,一臉疑惑道:“不會真被人睡了不知道情況吧”


    “誰下的手,這麽快”


    想到這裏,寧紅魚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她一向沒有世俗的欲望,可最近卻有了些改變。


    總之,即便這種事是假的,想想她都很不爽。


    除了那隻貓,還能有誰


    ......


    詢問寧紅魚結束後,季缺不禁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中。


    不是寧紅魚會是誰


    說來說去,他一直是一個保守、專一且深情的男人,如果那晚他可以選擇的話,女上峰、香織、唐衣,小白露(不,不行,小白露長大後才行)中的任何一個,他都能接受。


    而除開這幾人的話,他就會難受和難過了,因為這違背了他專一保守的性格。


    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睡覺,那都是耍流氓。


    如今排除了上峰、香織,小白露肯定也沒有那心機,更沒那手段,那剩下的隻有唐衣了。


    可是他很難想象唐衣那樣一個懶貨,能跑這麽遠來睡他,或者說“報複”他。


    等等,想到“報複”這兩個字,季缺一下子覺得唐衣的可能性大了起來。


    當初他撕掉了唐衣的衣服,對方“懷恨在心”,借著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睡了他報複回來也合情合理。


    前提是,唐衣得忽然變得勤快起來。


    唐衣能從兄弟變成女人,那有一天變得勤勞也不是沒有可能。


    “唐衣,會是你嗎”季缺看著如深海般的天空,喃喃說道。


    ......


    高高的山崗上,青鬆搖曳,鬆下是一個女子和一張躺椅。


    女子身著的是男裝,可因為比較貼身的緣故,你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衣襟處高聳的曲線,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臀兒,可謂該胖的地方頗為豐腴,該瘦的地方絕對不胖。


    很男人的裝束,卻給人十足的女人味道。


    至於容貌,女子可謂眉眼如畫,肌如羊脂,柳葉細眉,高挺的鼻梁下是嬌豔的大紅唇,極為奪目。


    女子就躺在那裏,臉上一直是那般慵懶的表情,身姿和天上的雲朵一樣舒展。


    唐衣躺在這裏已有兩天了,除了喝水和上茅房外,近乎沒有動過。


    “想不到做那種事這麽累人。”唐衣伸了個懶腰,喃喃說道。


    片刻之後,她忽然偏了偏腦袋,看向了這個山間宅院的門口。


    那裏,多了半張臉。


    那半張臉的主人被發現後走了出來,依舊是半張臉。


    因為他的臉確實隻有一半。


    “大小姐,事情解決了,可以回去了吧”半邊臉半臉認真道。


    唐衣抬了抬眼簾,說道:“黃叔叔,為什麽經常出門的是你,你這樣子不怕嚇到人嗎”


    黃藥師回答道:“主要大夥兒都認為我脾氣最好,如果隻看半邊臉的話,也最為和善。”


    說著,他拿出了半邊麵具扣在了空蕩蕩的另一邊,接著道:“你知道的,山裏人一旦生了氣,不知會搞出什麽禍事來。”


    唐衣不禁想起了之前的經曆,發現好像還真是這樣。


    “黃叔叔,你先回吧。”


    黃藥師困惑道:“那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解決了不代表我就會回去。”唐衣氣定神閑道。


    “別玩了我的姑奶奶,你在外麵始終不穩......”


    忽然之間,黃藥師詫異道:“你這氣色,你該不會是......我的天,你要不要這麽有主見。”


    說著說著,他嚇得麵具都掉在了地上。


    唐衣震驚道:“你看氣色都能看出來”


    黃藥師嚇得一直在左右踱步,解釋道:“我看過的牲口成千上萬,什麽看不出來,完了!完了!那殺豬的肯定要發瘋。”


    “那小子肯定沒活路,不知要牽連多少人。”


    唐衣本來慵懶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說道:“這種事隻有你能從氣色看出來吧”


    黃藥師漸漸安靜下來,說道:“嗯,那群歪瓜裂棗確實沒我這本事。那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隻有你知我知了。”


    唐衣點了點頭。


    黃藥師拍了拍麻木的半邊臉,說道:“那姑奶奶,你必須跟我回去一趟了,你玩得這麽大。”


    “對了,那小子到底什麽反應”


    “他不知道是我。”


    “啊一夜留情啊。”黃藥師說道。


    “一夜留情黃叔叔,我好像記得你那半張臉就是因為這個沒的,我和你不太一樣。”唐衣訴說道。


    “那你不擔心那家夥和別的女人......”


    “我懶得關心,反正頭湯我已喝掉了。”唐衣懶洋洋道。


    “你倒是豁達,這世上的人都像姑奶奶你這麽豁達,我那另外半張臉不至於下落不明。”黃藥師傷感道。


    說著,他不禁對那叫季缺的小子羨慕嫉妒恨起來。


    為什麽長得一樣俊,我遇到的女人全都是要死要活要人命的呢


    ......


    關於和誰困了教這件事,季缺糾結了三天之後,終究還是放下了。


    男人不該拘泥於這種小事。


    降魔樓的重建工程一直在繼續,同時也給天仁城和北地的宗門敲了個警鍾。


    在這廟宇荒廢,鬼怪橫行的世界,沒有什麽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豬王化身被收拾掉後,季缺等人重新獲得了安寧,隻是隨著陳老實再次重傷,降魔樓本就不富裕的底蘊更加雪上加霜。


    與之而來的,還有告別。


    寧紅魚忽然要離開了,說是京城那邊出了事情,她必須得回去。


    季缺問道:“需要幫忙嗎”


    寧紅魚搖頭,說道:“本就是些家事,不用你操心。”


    走的時候,她把那條藍玉石項鏈遞給了季缺,說道:“送你了,你帶著挺好看的。”


    季缺看著這條項鏈,心頭忽有所感,問道:“那晚真不是你”


    寧紅魚靠近了他,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如果是我,肯定會讓你有永生難忘,永遠隻記得我,而不是連人都分不清。”


    說著,她就騎上了馬,走了。


    這早已不是草長鶯飛的時節,天仁城城郊的霜葉紅得如二月花一般。


    季缺看著女上峰寧紅魚騎馬離開的背影,竟忍不住傷懷起來。


    “又走了一個。”


    小白露被家裏管嚴之後,在雲雪宗努力修行著;曾經的好兄弟唐衣變成女人後,離開了,要他不要去找她;一向和自己默契非凡有胸有顏又有錢的女上峰也走了,從今天這般正式的告別來看,應該短時間不會回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一時間隻有貓耳娘香織姐姐陪伴了。


    “我的熟人還是太少了啊。”季缺忍不住感歎道。


    陳竹、王花、靈玉和尚從他身邊走過,翻了個白眼。


    “他的熟人,大概都是女人吧。”陳竹分析道。


    靈玉和尚在旁邊,回應道:“阿彌陀佛,季少俠是對女性熟人較為看重。”


    “那就是好色,有異性沒朋友。”陳竹總結道。


    靈玉老和尚說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看季施主確實困於女色中。”


    陳竹氣悶道:“可惡,男色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


    這時,王花忍不住說道:“你們說的意思我都懂,可是為什麽我是女人,還是被排除在外呢”


    師兄陳竹掏出了一麵銅鏡,對著她道:“師妹,這隻能說你不夠女人。”


    “誰說的!”


    靈玉大和尚微笑說道:“這世間不自知的癡兒確實很多。”


    之後,他就和陳竹有說有笑的走了。


    半晌之後,王花回過味來,大叫道:“禿驢你站住,你罵誰呢”


    下一刻,隻見靈玉和尚和陳竹雙腿甩動成了虛影,跑得比賊都快。


    季缺站在涼亭裏,沉默了一陣兒,才往降魔樓的臨時據點去了。


    他躺坐在唐衣送給他的躺椅上,手上拿著寧紅魚送給他的玉墜,想著今晚讓林香織弄什麽吃。


    結果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哭泣聲。


    “師尊,我這臉還是歪的,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白神醫說已盡力了,為師也不擅長此道,會盡力幫你打聽其他方法。”


    “多謝師父。”


    ......


    從聲音來聽,是薛長老在和她的徒弟交流。


    “臉是歪的”


    季缺想起了之前那被打成豬頭的三個同道,想必就是其中之一了。


    這也算是工傷了。


    他想著自己正骨有一手,於是走了過去,發現薛長老正在那愁眉苦臉。


    “長老,是你徒弟臉歪了”季缺忍不住問道。


    “是啊,已好幾天沒吃過飯了。”薛長老感歎道。


    “歪成什麽樣”季缺問道。


    薛長老說道:“歪得家人都不敢見,以前多漂亮啊。”


    “有這麽嚴重,要不我試試”季缺說道。


    “你”


    季缺點頭,說道:“我很擅長正骨。”


    太極拳剛猛的一麵,可以說是一門錘法,可以把人骨頭砸歪砸碎,也可以砸正。


    他和薛長老說著這些的時候,一個女子從屋裏走了出來。


    季缺發現,這女子身材很好,可是當他一看到臉,不由得嚇了一跳。


    隻見這女子斜眼歪鼻子,簡直比背影殺手猛然回頭還嚇人。


    這歪得確實有點嚇人。


    白靈霜看著季缺站在那裏,就和她初見時一樣,年輕英俊,有一股少年獨有的英氣。


    她當時認為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想到對方不止成為了修行者,還成為了和她一般的修行天才。


    而她呢,好像唯一的變化就是變醜了。


    特別看到季缺受到驚嚇的樣子,她隻感到格外屈辱。


    結果這時,季缺走了過來,說道:“師妹先別動。”


    白靈霜歪鼻子斜眼站在那裏,錯位的嘴唇像是隨時能留下哈喇子。


    季缺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她臉上戳了幾下,說道:“好像真是骨頭問題,我可以試試。”


    “霜兒,你願意讓他試試嗎”薛長老總覺得季缺不太靠譜,忍不住問道。


    白靈霜點了點頭。


    她早已想過,即便是折壽一半,也想重新找回自己的臉。


    見對方同意了,季缺點了點頭。


    “那要我做什麽”


    白靈霜剛剛開口,隻聽見一聲“我打!”響起,就被季缺一拳砸中鼻梁,身體不由自主往後倒去。


    之後,隻見季缺周身拳勁湧動,在腳下形成太極圖桉,轉瞬又是一記推手!


    這一推帶著呼嘯的勁力,正中女子下顎。


    白靈霜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聲,整個身體就飛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她的麵皮如波浪般湧動起來,麵部骨頭則響起了啪啪啪如豆子般的炸響聲。


    這炸響聲還未結束,季缺又是一記左勾拳正中對方右臉,白靈霜浮空的身體被轟得旋轉起來,如陀螺一般。


    她雙腳剛要落地,季缺右肘一甩,一記右勾拳正中對方左臉,於是這旋轉的陀螺又換了方向,繼續旋轉。


    白靈霜隻感覺靈魂都被打出鞘了,胃部翻江倒海。


    下一刻,季缺又是一記肘擊正中她的下巴,於是她理所當然的吐了,胃部的酸水噴了幾丈高。


    圍觀群眾適時發出了一陣驚呼。


    冬的一聲,白靈霜終於摔下地來,她剛想喘口氣,結果迎接她的就是一連串拳影。


    砰砰砰!


    拳頭敲擊在臉部的聲音連綿不絕,如驟雨一般。


    眾人隻看見季缺的拳頭化作了一片虛影,砸在白靈霜的麵部,而白靈霜整個人則隨著拳頭在那裏抖動,如發癲了一般。


    中途季缺像是手快忙不過來,有時候還會踹上幾腳。


    眾人都看得呆了,隻覺得白靈霜要被季缺打死了,白靈霜自己也覺得要被季缺打死了。


    她覺得是季缺認出了她,想要她的命。


    眾人本來想阻止的,可看到薛長老沒動,自然也沒有動。


    此時薛長老也一片駭然,要不是她和季缺相識已久,對對方古怪的本事有心理準備,恐怕早就按住了對方。


    冬的一聲,季缺最後一拳砸下,地麵石板碎裂,煙塵乍起。


    當煙塵漸漸落下,薛長老呼吸都要頓止了。


    隻見地上的白靈霜鼻子正了,眼睛不斜了,嘴唇也對上了,除了臉被打得泛紅,還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外,簡直就是白靈霜本白了。


    季缺看在眼裏,嚇了一跳,驚恐說道:“壞了,壞了,怎麽好端端一個人,被我打成了白露姐姐那死妖婆的樣子”


    “不對!”


    沒有任何猶豫,季缺一拳砸下。


    於是在眾人眼中,本來恢複了的白靈霜臉又被打歪了。


    眼看季缺又是三連歪拳,打的白靈霜歪脖子斜嘴,薛長老一下子抱住了季缺,激動道:“對的,對的,剛剛是對的!她就是白露的姐姐白靈霜!”


    冬的一聲,白靈霜落地,睜著鬥雞眼,歪著嘴巴,舌頭已斜在了外麵,嘴裏不斷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響。


    季缺忍不住說道:“你早說嘛,早說我就先停手了。”


    薛長老無力吐槽。


    他隻聽見了季缺自言自語說了那麽一段話,就忽然出手,她想說也沒機會啊!


    下一刻,季缺一鞋巴子再次踹在了白靈霜臉上,讓她整個身軀再次浮空起來。


    “真是的,為什麽不早說!不早說!不早說!”


    “增加人工作量!”


    “這樣做下去,可是要加錢的!”


    彈指間,白靈霜又挨了近百拳,整個人都浮在了空中,落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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