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請等一等。”上官正德剛欲再次攻擊,慧春突然阻攔道。


    “你們看,婠婠臉色如常,身體舒展,似乎並沒有不適,這或許不是危險,而是機緣!”慧春從大夫的角度分析道。


    “機緣?”差點失去理智的上官正德突然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起來。


    確實如慧春所說,婠婠看上去並沒有不適之色,反而麵色平靜,就像睡著了一樣。


    “上官大人,如果貿然攻擊,恐傷及婠婠,我們暫且靜觀其變,如事態有變,我們再合力攻擊也不遲。”慧春繼續遊說到。


    上官正德憂心地看了一眼婠婠,手中的寶劍緩緩放下,他歎了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


    紅光之內,婠婠進入另一個世界。


    “這是哪裏?”婠婠有些迷茫地望向四周,這裏一片漆黑,隻有正前方一個紅色光點不停閃爍,仿佛在召喚自己。


    “這裏是我的世界,我叫曼沙珠華。”一個動人的聲音說道。


    紅光之中,一個曼妙的人影隨之顯現,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少女,紅色的秀發自然散開垂至腰間,沒有半點修飾,白皙的臉上一雙憂鬱的眼睛寫滿悲傷,如櫻桃般嬌小的嘴唇略微張開,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無從說起,一身紅色的衣裙直至腳踝,一條黃色的束帶在腰間勾勒出美好的曲線,婠婠看得不禁呆住了,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我怎麽會在這裏?”婠婠突然回過神來,問道


    “因為你我有著同樣的悲傷,我聽到你內心的呼喚,所以冒昧地將你帶進來了。”曼沙珠華動聽的聲音回蕩在黑色的空間裏,讓人沉醉。


    “我們有著同樣的悲傷?難道陌暖會死?”婠婠頓時絕望起來,悲傷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決堤而出。


    “婠婠,不要哭,陌暖不會有事,他會安然度過此劫。”曼沙珠華心疼地飄到婠婠跟前,安慰道


    “真的嗎?”婠婠頓時停止哭泣,哽咽著問道


    “是的,陌暖不會有事,但是你們的因緣注定無花無果,和我們一樣。”曼沙珠華垂下眼眸,她又想起了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


    “無花無果?什麽意思?”婠婠擦幹眼淚,迷茫地問道。


    她畢竟還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未經曆男女之事,隻是懵懂中感覺到自己喜歡著陌暖,而這種喜歡究竟為何,她也弄不明白。


    “哎,可憐的姑娘。”曼沙珠華輕歎了一口氣,便陷入了沉思。


    許久,曼沙珠華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回過神來,神情地望向婠婠,繼續說道“婠婠,現在我賜你兩個夢境,這兩個夢境分別是你的前世還有今生,看完夢境或許你會有所頓悟,也希望我能因你解脫。”說完,曼沙珠華玉手一抬,一道紅光從婠婠眼前閃過,耀得婠婠不得不閉上雙眼。


    當婠婠再次睜開眼睛時,自己卻來到了一座古屋跟前,不知為什麽,她覺得這裏十分熟悉。


    古屋看上去十分簡陋,但是收拾的極為整潔,細觀之下不難發現其中的一花一木、一桌一椅、一山一石均經主人精心布置。


    婠婠沿著布滿薔薇的遊廊來到古屋後院,忽見一位老者坐在院中涼亭之內,正輕撫古琴,悠然彈奏,旁邊一個小女孩倚在涼亭一角,癡癡地聽著,眼中寫滿傾慕。


    就在婠婠看得如癡如醉時,畫麵忽然急轉,形成一個個片段忽閃而過,片段之中大多是女孩隨老者學琴的情景,場麵溫馨而又幸福。突然,畫麵定格,驟然放大,隻見老者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形如枯槁,已然奄奄一息。旁邊女孩眼中噙滿淚水,朱唇翕動,似乎在說著什麽,然而不論婠婠如何努力,卻始終無法聽到。接下來的畫麵,老者撒手人寰,女孩悲傷萬分,悲傷之中女孩為老者做了一隻花瓶,然後守著這隻花瓶孤獨終老。最後一個畫麵定格在花瓶之上,婠婠好奇地湊上前去,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然而,未等婠婠緩過神來,又是一組畫麵閃現,講述著另一個故事,那是一對年輕男女,二人相識於西子湖畔,男人滿腹經綸風度翩翩,但卻好像有著重病,總是臉色蒼白、嘴唇青紫,女人則溫婉大方,相貌清麗。二人相識不久,便互生情愫,以書信傳情,情意濃濃。但好景不長,男人病情惡化,不久便離開人間,女人得知後悲痛萬分,來到男人墓前,撞碑而去。


    又是一組畫麵閃現,開始講述新的故事,婠婠隱約感覺到這可能又是一個悲劇。畫麵中是一對新婚不久的年輕夫妻,結婚第三天,夫妻二人回家探親,路途中卻突遇劫匪,男人為保護妻子被劫匪無情殺害,女人則被劫匪殘忍淩辱後自殺而亡。


    ……


    看到這裏,婠婠突然臉色蒼白,衝著曼沙珠華喊道“我不要看了,我不要看了,我記起來了,我全部記起來了!”婠婠痛苦地閉上眼睛,蹲在地上,失聲大哭起來。


    “你和陌暖有著九世情劫,前八世你們都有始無終,無花無果。今生是你們的第九世,也是你們九世情劫的最後一劫,你們依舊會無花無果!”曼沙珠華憂傷的聲音隔空傳來。


    “無花無果…”婠婠哽咽著重複的道。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第一次見到陌暖,心中會有莫名的悸動,八世的情緣,即使因為輪回將腦海中的記憶抹去,但是八世情緣的積累早已將這份愛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裏,這是任何東西都磨滅不掉的!


    此刻,婠婠內心深處累計八世的摯愛徹底蘇醒!


    婠婠抬起頭,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那是一抹累積八世的笑容,憂傷而又淡然。


    “曼沙珠華,你知道嗎?在我的每一世裏,我或許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笑容,忘記了他的臉,但是每當想起他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忘記的。即使我們不能夠在一起,即使我們飽經磨難,但是隻要能默默地在他身邊看著他笑、看著他幸福,這就足夠了!”婠婠突然抬起頭,漆黑的眸子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此刻,婠婠的臉上掛滿淚水,而這淚水不是因為悲傷,而是欣喜,是對於今生二人能夠再次相逢的欣喜!她記得第六生,她整整找尋了陌暖一生,活了一生,找了一生,那種不斷尋找的孤寂與絕望,她再也不想重溫。


    如今,在曼沙珠華賜予的夢境裏,婠婠八世的記憶逐漸解封,此刻婠婠內心對於長相廝守這種奢望早已不再期待,她隻希望能夠在僅有的二人相伴的日子裏,靜靜地守候在陌暖身邊,如若不能結果,就讓我陪你看繁花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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