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馮總經理,正吃著飯呢,沒打擾您吧……哎喲,這菜可夠豐盛的,不像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為首的女人不請自來的不進了院子,還算姣好的麵容卻因為顴骨過高嘴唇略薄顯得格外刻薄,話裏膈應人的潛意思更是傻子都能聽得明白。


    李旋開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中年女人,心底的火氣難以抑製的燃燒了起來,陳月梅為首,身後的兩人分別是錢娟和趙秋霞,這三個人可是沒少往家裏來,未來幾年每逢八月十五臘月三十更是像瘟神一樣,折騰不停,讓李家不得安生,更是被周圍鄰居私下嘲笑了好久。


    說白了,還是對外貿易公司鬧的。在九幾年貿易公司最紅火的時候,這群人就像是聞到腥的貓一樣,往李家跑了不下數十趟,無非就是像投點錢進公司,然後等年底分紅。李穆之熟知這幾個女人的脾性,畢竟十立縣總共巴掌大的地方,每天聊的不是張三就是李四,很多事不需要打聽就能知道個大概,所以對這幾個“老賴”,他是堅決不想馮婉蓉接觸招惹的。


    馮婉蓉自然也明白,可架不住這群人隔三差五的上門,一口一個姐喊得更是比自己兄弟姐妹都親,最後還是出麵跟公司申請同意了。


    頭幾年掙錢的時候,這群人可是把馮婉蓉當祖宗供著的,甚至陳月梅還想繼續增加投入,這時馮婉蓉卻不敢再同意,每次都是找別的話題岔過去,就是擔心尾大不掉。但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公司倒閉,領導攜款潛逃,這群人可就炸鍋了,好臉好話都沒了,沒事就堵著門上來要賬,說是馮婉蓉吞了她們的血汗錢。


    這些記憶李旋開自然是有的,隻是沒想到的是重生第一天就碰上這杆子事。


    其實剛開始這幾個人還是有些怵的,畢竟馮婉蓉是出了名的女強人,剛出事的時候她們隻是一味的抹淚哭訴,說自己多麽辛苦多麽艱難,但後來突然態度180度轉彎,說話的口吻變得難聽起來,態度也越來越惡劣,而且鬧騰了好長時間才罷休。具體怎麽解決李旋開是記不得了,但相信家裏肯定吃了不少虧。


    “難怪家裏過了那麽多年才緩過來勁的。”李旋開有些明白了,難怪自己上大學的幾年找家裏要生活費家裏都緊巴巴的,有一年甚至靠自己假期打工來賺生活費,而那時的自己心裏滿是怨氣,絲毫沒為家裏考慮過。


    “也好,既然要改變這一切,那就從今天、從現在開始吧。”想通一切的李旋開心情突然平靜下來,稍稍往後撤了一步,麵無表情的看著猶如小醜一般的三人,眼裏卻充滿了戲謔的意味。


    “是月梅啊,你們吃過飯沒,沒吃就一起吃飯吧。”果不其然,馮婉蓉見三人來後雖說心裏膩歪,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的道。李穆之進門將車子放好後搬了個小凳子坐在石榴樹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默默點燃,沒有開口。


    “蓉姐啊,我是沒吃,也確實餓得厲害,但是真沒胃口啊,家裏還一大家子等著呢,都窮的揭不開鍋了,你看看…”陳月梅早已習慣了李穆之的沉默,嘴角輕撇,滿臉不屑,身後的錢娟和趙秋霞也是輕哼一聲。


    “月梅、娟兒、秋霞,你們也知道,我們家也是受害者,這事縣裏也定性了,你找我也沒用不是。”馮婉蓉一臉為難。


    “行了,馮婉蓉,你也不用打馬虎眼,當初我們的錢可是交到你手上的,現在錢沒了,你說是你們領導拿錢跑了,可誰知道是不是你給吞了!”陳月梅冷道,嘴裏的稱呼一變再變,氣勢卻越來越盛,站在李家院子門口怒眉叉腰,好一副做派!


    “月梅,你,你這是怎麽說話呢?”馮婉蓉臉色脹紅,身子抖個不停,顯然是被氣壞了,李穆之更是深深吸了口煙,將煙頭丟在了地上,拿鞋踩滅,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夠了!”陳月梅還想再說,卻不料平地驚雷,一個稍顯稚嫩卻充滿壓迫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喲,這不是小開麽,不認識你陳姨了?”愣了會神的陳月梅才發現開口的是自己一直沒注意的李旋開,原本緊促的心情瞬間安穩,嗤笑道。在她眼裏看來李家老二和李穆之都是悶葫蘆,絲毫不放在心上。


    “陳姨?”李旋開也是譏諷的笑了笑道:“我還以為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潑婦呢,原來也會說人話。”


    “你,你怎麽說話的?”陳月梅一愣,隨即惱怒的斥道。


    馮婉蓉心裏也是奇怪,以往遇到這事就跑回自己臥室待著的兒子今天這是怎麽了,兒子的話她聽在心裏也是頗為解氣,但出於保護兒子的想法還是上前拽了下兒子的衣服低聲道:“瞎說什麽呢,旋開,回屋去。”


    李旋開衝母親擺了擺手,隨即扭過臉道:“怎麽,正兒八經的人話,聽不懂?那你這可病的不輕。”言罷也不等對方開口,繼續道:“早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麽好東西,卻發現你們根本不是東西。當初點頭哈腰就差爺爺奶奶的喊上了,沒臉沒皮的往我們家跑,那幾年沒少掙吧,現在倒好,臉變得比誰都快,我還以為你們集體去過蜀都,變臉這門傳統手藝學的可真不錯。”


    陳月梅氣的臉色鐵青,怒道:“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小孩子一邊玩去!”


    “嘿,這話你可說錯了,這是我家,我在我們家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倒是你們,閑著沒事就來一趟,耍無賴是吧。做生意本來就是有賠有賺,這是常理,股票還有漲有跌呢,照你這樣,賠了是不是得天南海北的找那些公司要錢去?更何況,這幾年下來,你們投的那點本錢早就掙回去了,錢是公司領導卷跑的,跟我們家有一毛錢的關係!”


    “公司倒了,我們家損失更大,但我們說什麽了,我們又該找誰說理去?你們還有臉口口聲聲的說我媽拿你們錢了,告訴你們,就你們那點破錢,我們李家還沒看在眼裏,我們還嫌拿了膈應的慌呢!再說了,你們要有我媽貪汙的證據,找法院,找公安局來查,不然的話,少再我們家撒野!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李旋開說著話的同時將馮婉蓉擋在自己的身後,直麵三女,擲地有聲的說道。


    馮婉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前這個並不強壯的男孩,這是自己那個什麽都不在意什麽都不理睬的兒子麽?什麽時候,他已經長成了一棵真正的大樹了,什麽時候,他的嘴角已經長出了一些細細的絨毛了呢?曾經她以為自己要保護他一輩子,但,他是什麽時候長大的呢?雖然枝幹還有些孱弱,雖然枝葉還不算茂盛,但他現在可以毅然決然的站在自己身上為自己遮風擋雨了。


    二子,已經是個男人了呢。馮婉蓉微微側過臉,淚水卻怎麽也止不住。


    一直沉默無言的李穆之也是輕輕吐了口濁氣,再次從口袋裏抽出根煙點燃,隻是微顫的手指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洶湧巨浪。


    “你個沒教養的……”惱羞成怒的陳月梅擼起袖子,似要動手。


    “嗬,我們李家教養好著呢。怎麽,你還想動手,行啊,打我,朝這打!告訴你,我今年16歲,還是未成年,受《未成年保護法》保護,隻要你動手,我接著就去縣醫院驗傷,說你惡意傷人!”李旋開不退反進,把大半個臉湊上前後露出個燦爛卻猙獰的笑容道:“再告訴你,我現在確實未成年,未成年傷人也是受保護的,王偉現在在縣一中上高一,周飛在縣二中上初三,楊力更近,跟我都在實高上學,你們寶貝兒子的底我知道的一清二楚,隻要你們敢動我,我就有膽子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立刻,從我們家離開!”


    “夠了!李旋開,瞎放什麽撅詞呢?”李穆之聽著兒子半黑不白的話終於開了口,這小子說的是過癮了,可都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馮婉蓉也是從剛才的感動情緒裏出來,聽到兒子的話也是嘴角抽搐,這愣小子,什麽都敢說,這頓搶白,理也說了,威脅的話一句也沒少,還白發人送黑發人。


    李旋開看到臉黑如炭的父母也是暗叫一聲糟,自己在後世和哥們聊天扯淡嘴瓢慣了,這一下沒收住,全給禿嚕出來了。


    且不所李家三人的各自想法,陳月梅為首的三女可真真是嚇得臉色蒼白了,她們一直依仗的就是李家人不論如何都是客客氣氣的講理模樣,。但瞧這小子的狠樣,他還真可能有這膽子。


    “你,你敢動我兒子試試……”陳月梅三人慌慌張張的從李家的院子裏退了出來,臨走前還猶自嘴硬的放了句半軟不硬的話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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