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熟悉的地方,依然是熟悉的味道,依然是熟悉的大偉燒烤。


    兩人晚上都吃過飯了,現在也不算太餓,稍微要了點烤串,一份花毛一體,接下來就是今天的主題,紮啤。


    “先走一個。”李旋開率先端起了紮啤杯,錢進也沒推辭,笑眯眯的一飲而盡。


    看著錢進那份喝酒如喝水的架勢李旋開也是一愣,搖頭道:“錢哥,恐怕請你喝酒是個錯誤,我肯定要被你灌倒。”


    “這話你是說對了,別的不敢說,喝酒我還就醉過有數的幾回。”錢進雲淡風輕的說道。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李旋開哈哈一笑,再次舉起了酒杯。


    錢進也是不含糊,一飲而盡後擦了下嘴巴道:“喝慢點,雖然你給我感覺好像咱倆年齡差不多,但實際上差了一旬,喝這麽快對身體不好。”


    “行來,我聽哥的。”李旋開也是拿餐巾紙摸了下嘴,重生前他的酒量還不錯,不過重生後這副身體是太年輕了,酒量明顯下滑了不少,“既然人都來了,那就多聊會,錢哥你真沒女朋友呢?”


    “這事我還騙你。”錢進聳了聳肩,“沒人願意跟我。”


    “這怎麽可能呢,錢哥你也是一表人才,除了稍微成熟點,但更有安全感不是,更何況年紀輕輕的就張羅這麽大一個網吧,實力雄厚啊,那些女孩要是不瞎不傻的,怎麽會放過這麽一個鑽石王老五?”


    “得了,你年紀不大,這拍馬屁的功夫可比很多成年人強的多啊。”錢進放聲大笑。


    剛準備說話,李旋開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他眉毛一挑道:“錢哥,要不我給你介紹個?”


    “就你,還沒成年呢就想說媒呢?”錢進莞爾,卻是沒當真。


    “真的,錢哥,我大舅家有個姐姐,今年25歲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長得算不上好看,但挺白淨,也挺勤快,學曆麽,高中畢業,也還湊活,就是家是農村的,我大舅家也不算富裕。她麽,就是心氣高,老想嫁到城裏來,但一直沒有合適的,家裏都急壞了,你要有想法,我就跟我媽說說,你們見見。”李旋開一本正經的說道。


    見李旋開說的慎重,錢進也微微挺起了身子,問道:“你認真的,你都不在意我是什麽樣的人?”


    “錢哥,咱兄弟倆認識一年多了,接觸的不算少了,雖說沒有掏心掏肺的說過話,但這麽長時間,我也看出來了,你這人實在,講義氣,脾氣也隨和,我姐真給你在一起是不會受苦的。”


    錢進定定的看了李旋開一會,好一會兒才舉起酒杯道:“就衝兄弟你這句話,咱走一個。”


    “得嘞,你這是答應了?”李旋開喝酒前問了一句,見對方已經喝上了也沒再猶豫,跟著一杯下了肚。


    “開子,我看的出來,你確實是發自真心的,看來有些事是不能瞞著你了。”錢進將一直放在陰影裏的左手伸出來後道:“你看看。”


    李旋開咽了口吐沫,因為他發現錢進的左手隻有三根手指,無名指和小指都沒了,好一會他才開口道:“錢哥,這是怎麽回事,我一直都沒發現。”


    “我掩飾的好罷了。”錢進又是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緬懷道:“那是6年前的事了,那年你才10歲。”


    6年前,22歲的錢進可以說是十立縣的名人,與城北的裘濤以興起街為界,劃分南北,共同統治著十立縣的灰色世界,錢進人能打,實在又講義氣,很受手下的兄弟尊敬,隻是和裘濤不同的是,他隻做正當買賣,所以日子過得挺拮據,手下的小弟也都過的挺清貧的,而黃賭毒全沾的裘濤,自然是財源滾滾,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久而久之,錢進身邊的小弟就耐不住了,有的跑到了外地,有的跟了裘濤,有的就在家裏的安排下找了個正式工作,錢進手底下也就沒什麽人了。


    南錢北裘的局麵也就慢慢被打破,裘濤的勢力慢慢滲入了南城,麵對這樣的局麵錢進也是沒了辦法,隻能守著幾塊還算富裕的地段,也是裘濤一心想要拿下的。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錢進父親的心髒病犯了,急需一大筆錢來救治,就在他一籌莫展時一個心腹小弟給他弄來了15萬,他反複詢問來源可那小弟就是不說,為了父親的病他咬著牙把錢給了醫院,沒多久就接到了裘濤的電話,原來心腹的小弟是找裘濤借了高利貸,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利滾利已經高達20多萬,裘濤以此來要挾錢進把最後的幾塊地盤交出來。


    “那後來呢?”聽到這裏的李旋開急忙問道。


    “後來,後來想想也就知道了,我把地盤給了他,那20萬,換了我兩根手指,我那小弟也沒事了。”錢進雲淡風輕的喝了口酒,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但李旋開可以想象的到,單槍匹馬的錢進闖入龍潭虎穴是何等的霸氣,何等的波瀾壯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想必當時的錢進是抱著有去無回的想法和決心去的。


    “那我大爺?”李旋開忍不住問了句。


    “再後來,趕上嚴打,裘濤和他幾個涉案較深的小弟挨了槍子,我因為罪責較輕,隻是蹲了兩年。而老頭子,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一氣之下就去了,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著。”錢進狠狠的灌了口酒,牙齒緊緊咬著下唇,眼眶怒睜卻攔不住眼角那滑落的淚珠。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李旋開也是沉默了許久,半天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話來安慰對方,想起小學時的他還在十立縣廣場見識過打黑的審判現場,當時年幼的他根本不知道槍決是什麽樣的罪行,沒想到眼前就有一位與此擦肩而過的猛人。


    “如果大爺在世的話,見到現在的你,肯定會很欣慰的。”半晌後李旋開說道。


    “讓你見笑了。”錢進擦了下眼角的淚痕笑道:“對啊,南錢北裘都沒了,下麵的那些人也就散了,老實了,我出來後還有人找過我,被我拒絕了,不想回去了,那裏麵的兩年我經常在想,我混了那麽多年究竟得到了什麽,後來發現,我什麽也沒有得到,失去了兩根手指,還失去了爸,媽也在爸去世沒多久後就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了。我就想啊,幹點正事吧,好在以前的人脈還留點,做了點小生意,賺了點錢,就開了這家網吧。”


    “錢哥,你做的很對。年輕不怕錯,總能重新來過,你是條漢子,我敬你一杯。”李旋開端起酒杯重重的灌了一口。


    “所以啊,你說我麵相老,在裏麵待過的人怎麽會不老,連父親去世都見不著最後一麵的人又怎麽會不老。”錢進感慨的晃了晃頭,接過李旋開遞過來的煙點著後道:“第一次見你們幾個到網吧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似曾相識,像極了曾經的我們,隻是你們雖然愛玩鬧了點,但骨子裏都是好孩子,這就挺好,兄弟是要用心經營的,家也是要照顧的,爺們,如果連身邊的人都照顧不好,算什麽男人。”


    似是觸動了心事,錢進也略顯醉態,說的話也有些顛三倒四,可每一句李旋開都很認真的聽在心裏,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重生回來的最大目標也就是讓家人,讓身邊的這些朋友們都過的更舒服一點,現在的他也是這麽做的。


    “對了,我那個小兄弟因為跟我的時間不長,所以沒被牽連到,現在混的也還不錯,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下,說不定以後有事還能幫個小忙什麽的。”錢進又說了句。


    “不知哪位哥叫?”李旋開心裏隱隱想起了個人,不確定的道。


    “什麽哥不哥的,都是兄弟,可能你也聽說過他,小耗子,王永昊。”錢進說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名字。


    “果然。”李旋開不得不用極為崇拜的眼神望著錢進,因為他嘴裏的小耗子在不遠的將來可是十立縣呼風喚雨的頂端人物,王永昊也很好的繼承了錢進的風格,講義氣,不沾不好的東西,但顯然腦子更靈活一點,和縣裏不少頭腦關係都處的不錯,生意做的挺不錯,就是為人霸道點,但問題是,處在那樣的地位,又怎麽可能是個性格溫和的人呢。


    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下和未來十立縣的“一哥”的大哥喝了場酒,想到這他也不得不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但自己重生這種事都能發生,又有什麽奇跡是不能出現的呢?


    “你聽說過小耗子?”見李旋開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錢進問道。


    “現在又有多少人不知道昊哥的大名呢。”李旋開笑道。


    “也是,小耗子更會做人,跟著他的人也都吃得好穿得暖,比我強多了。”錢進自嘲的笑了笑。


    “話不能這麽說,錢哥,可以說昊哥以真心待你,你以熱血回他,你們的感情已經超過了普通的親兄弟了,是你厭倦了曾經的日子,不然的話,我相信昊哥肯定願意繼續跟著你。”


    “嗬,我是真沒那個心了,就守著我這一畝三分地,挺好,日子輕鬆又忙碌,一天天挺充實,每天看著陽光,看著春去秋來花開花落,看著這麽多人來來往往,才能真切的感覺自己還活著,我挺知足了。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單著了吧,哪有姑娘願意跟一個吃過牢飯的男人,人家裏人也不願意的,我也就不禍禍人家了。一個人挺好。”錢進有些蕭瑟的笑道:“是不是後悔給我說媒了,沒事,你別在意,錢哥沒生你氣。”


    “不,錢哥,你想錯了,我現在更想把我姐介紹給你了。”李旋開一板一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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