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吉醫院,員工中心。


    監控中能看見,時不時會有幾個畫麵變作漆黑一片,似乎是攝像頭被什麽東西給遮擋住了。


    畫麵一般黑個幾分鍾,又會詭異的恢複正常。


    因為監控設備出現了這樣奇怪的故障,員工中心的工作人員,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進入三層的那個遊客到底哪裏去了。


    他們也有嚐試用對講機溝通鬼屋中演員。


    但更詭異的是,整個鬼屋裏的對講機現在都無法使用了,一打開隻能聽見沙沙的電流聲。


    電流聲裏似乎還夾雜著模湖,難以聽清的人聲。


    鬧鬼了!


    發生這麽古怪的事情,毫無疑問是鬧鬼了!


    監控室裏的幾個員工,這時候都開始慌亂起來。


    “木戶先生,會不會是三樓被封鎖的那片區域裏麵,有什麽東西跑出來了?”


    一名在鬼屋工作了好幾年的老員工,這樣顫巍巍地問話。


    慈吉醫院的三層,曾經鬧過鬼的傳聞,在內部的老員工之間,不是什麽秘密。


    幾年前的法事做完後,鬼屋才變得太平起來。


    但今天怪事頻出,很難讓人不往那方麵去想。


    “先不要瞎想!”木戶喝止住了員工們的低聲討論,“醫生呢?醫生的電話也打不通嗎?”


    慈吉醫院中的npc,在工作的時候是不允許帶手機的。


    隻有在急救站裏麵工作,具備專業急救知識,充當臨時醫生的幾個角色是例外。


    “試過了,也打不通。”老員工哭喪著臉回答。


    這時候,監控室裏有人指著屏幕突然喊道:“你們看,急救站裏的醫生們出來了!”


    在屏幕的畫麵裏可以看到。


    位於一層的急救站裏,有三名醫護拿著對講機交流了一陣子,之後便抬著擔架徑直去了二樓深處的標本室房間。


    醫護們從房間裏麵,抬出了一個昏厥的人來。


    隻不過,那人並不是遊客。


    而是荒板!


    室慈吉醫院裏,驚嚇效果最好的演員荒板!


    “荒板他怎麽昏了?”


    “平時不都是他把別人嚇暈的嗎?”


    “該不會是真見鬼了吧?”


    “我有些害怕了……”


    盯著屏幕的幾個員工,又一次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而且,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剛才急救站裏的醫護明顯是接到了對講機裏麵的指令才出去救人的。


    從他們徑直去往二樓標本室的舉動來推測,對講機裏給出的指令大概率還非常清晰。


    但問題是,整個鬼屋裏的通訊設備,現在全處在詭異的宕機狀態。


    員工中心這裏,根本就沒有辦法和鬼屋裏的演員們進行溝通。


    那麽剛才到底是誰,或者說是什麽東西,在給急救站的醫護們下指令?


    一想到這一點,眾人都感覺後脊背發冷。


    “行了,都別吵了!”木戶再一次叫停了手下的議論。


    這位一絲不苟的先生此刻麵若沉水,開始思索和糾結。


    半響後,他似乎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進入三樓的那名遊客還沒有找到,這局逃脫挑戰中止,你們跟我去三樓找人。”


    現在最重要是,是先找到那名不見了的遊客。


    幾年前的那種事情,不能再讓它發生一次了。


    木戶的話一講出來,整個監控室裏陷入了沉寂。


    很顯然,在場的人都不太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很可能正在鬧鬼的慈吉醫院三樓冒險。


    即便木戶言語上威壓強迫。


    最後也隻有一個平日裏話最少的員工願意跟他上樓。


    沒辦法了。


    隻能先這樣。


    “你先去趟一層,再叫上幾個願意上三樓的員工一起。我去二層叫人,然後十分鍾後,我們在二樓的樓梯口碰麵。”


    木戶朝著那名願意跟上三樓的員工吩咐道。


    後者點了點頭便跑出了門。


    木戶先生又看向留在監控室裏的幾個人:“繼續看著監控吧,並且不斷嚐試弄好通訊設備。”


    正要出門的時候,他聽見後麵有員工問:“那個……木戶先生,我們現在應該報警嗎?或者通知消防?我可以離開鬼屋試試看,電話能不能打通。”


    不過,很快就有另一名員工開口反駁:“你傻啊?警察和救援人員,會管鬧鬼嗎?”


    而木戶卻隻是擺了擺手:“隨便。試試吧,打119,就說我們的鬼屋設備故障,有一名遊客在三樓失聯……可能遇到危險。”


    講完話,他也硬著頭皮推門離開。


    鬼屋裏現在真的在鬧鬼嗎?


    木戶先生對此也吃不準。


    要是真的又鬧怪事的話,該怎麽辦呢?


    木戶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他現在心亂如麻。


    幾年前那位來做法事的法師,應該是有真本事的。畢竟他來過之後,在今天之前,慈吉醫院一直很太平。


    如果能再找到他,說不定能再一次擺平鬼屋裏的事端。


    可是,那位法師在上次給三樓的那片區域貼上黃符封鎖後,便再也聯係不上了。


    木戶先生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叫什麽法號。


    隻是隱約記得——


    那位法師,是一個馬臉,臉上有紅疙瘩的中年男人。


    ……


    整個慈吉醫院,亂成了一鍋粥。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神穀川,這時候正拿著手機,對照著《怪談物語》在鬼屋三樓踱步。


    因為有提前記憶了地圖的小小老頭探路,雖然慈吉醫院內部的構造很複雜,但神穀川探索的也還算比較順利。


    走著走著。


    他拐進了一條走廊。


    這走廊的盡頭,是一閃緊閉著的鐵門。


    門上掛了好幾把金屬大鎖,纏繞著粗重的鐵鏈。


    無論是鎖還是鏈條,看起來都已經有些年頭,已經生鏽了。


    這裏應該是一條不予通行的死路。


    “阿巴!阿巴!”


    帶路的小小老頭,開始對這看起來無比厚重的鐵門指指點點。


    神穀對照著3d地圖,也把視線投到了鐵門上。


    根據《怪談物語》的提示,本次開地圖的標記點,位於這道門的後方。


    “這後麵應該就是慈吉醫院傳說中被封鎖的三層半。和之前想的一樣,標記點果然位於那不接客的半層。”


    神穀暫時將手機揣回兜裏,從【蜃氣布袋】裏,將南泉一文字掏了出來。


    他先是站在門口觀望了好一陣,然後才緩緩舉刀對著門上幾把大鎖和鐵鏈比劃。


    “感覺這門後,好像沒有太重的邪祟氣息——真是抱歉了,事後我會賠的。”


    唰!


    映照著靛青微光的野太刀自上而下劈落。


    狹長華美的刀鋒,銳利難當,不可以用常理忖度。


    刀刃不受阻礙地切入鐵鏈中,削鐵如泥!


    嘩啦啦!


    隻一刀斬下,那些粗重的大鎖和鏈條就都崩斷開來,砸在地板上,發出腐朽的金屬碰撞聲。


    神穀川現在對太刀的把控,就是如此的野蠻卻又精準。


    清除了鎖鏈,神穀將厚重的鐵門推開。


    門後的溫度比原本就挺冷的鬼屋其他地方,還要低一點。


    推開的時候,有一股陰沉的風迎麵吹過來,夾雜著大量的灰塵。


    “咳。”


    神穀用右手在麵前扇動幾下,等揚起的飛灰沉寂下來一點,才能勉強看清裏麵的情況。


    門後依舊是一條長廊,沒有窗戶,漆黑一片。


    用手機的電筒照過去,可以看到,走廊的牆上、地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貼著些黃色的符紙。


    每張符上都畫著相同的,難以看懂的符籙符號。


    符紙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但上麵紅色的法籙,依舊鮮豔無比。因為剛剛陰風吹動,那一張張黃符紙還在簌簌抖動,有不少飄落下來。


    整個場景,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和壓抑感。


    神穀川手持一文字,認真朝著新開出來的走廊深處望了望:


    “確實是沒感覺到什麽明顯的邪祟氣息。可能這裏曾經存在過的怪談,被這些密集的符紙壓製或者幹脆退治掉了?”


    “阿巴。”


    一直在探路帶路的小小老頭,這時候依舊拖著靈降物鳧鳥銅配,站在神穀的腳邊。


    這小東西對危險的感知那可是一等一的強。


    他都沒有撤退逃跑的話,說明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麽危險。


    “但說起來……這些黃符給我的感覺怪怪的。”神穀又開始細細打量走廊裏的黃符。


    他對於符籙沒有什麽研究。


    頂多就是之前看賣藥郎補充的《五雷法》的時候,從那份手稿裏麵,不太係統地淺薄了解到了一點先秦道家符法知識。


    是真的隻學到一點點皮毛,沒辦法拿出見人的。


    不過,在神穀川為數不多的活人朋友中,小巫女鬼塚切螢倒是個使用符紙的熟手。


    晴明桔梗黃符用得出神入化。


    “我之前看到過鬼塚掏出來的那些黃符,給我的第一感覺是靈動。不過這些……我說不上,好像有點……妖異?”


    神穀又盯著走廊裏密集的妖異黃符看了一陣子。


    他隱約有一點感覺。


    貌似這奇怪黃符上的法籙有些眼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裏見過。


    最後神穀隻能先用手機對著符紙拍下幾張照片,打算先做完正經事再慢慢計較。


    ……


    神穀川踩著地上的符紙,小心在走廊裏穿梭。


    這被封鎖的三層半,說是一半,但實際上麵積比外麵開發部分要小很多,沿途隻能看見幾個不大的廢棄房間。


    走到最深處,神穀來到一處類似於手術室的場所。


    這個場所就比較大了,擺著許多的手術台,還有很多看不懂的,不知道做什麽用的醫用儀器。


    這些儀器不像是鬼屋裏的道具。


    和外麵的走廊一樣,手術室裏也貼滿了黃符紙,甚至密集程度比外麵更甚。


    符紙貼了一層又一層。


    神穀川拿著手機走到了場所的中心,一架手術台的邊上,從《怪談物語》給的地圖上來看,這次的標記點就在這裏。


    遊戲頁麵中,也順利彈出了【開始遊戲】的按鈕選項。


    “瑪麗。”“般若。”


    神穀川開口呼喚。


    紅黑洋裙和紫白襦袢的兩道身影,同時在他的身側現身。


    “看著我的身體一些,順便照看一下靈車團和小小老頭,我進那個世界開個地圖就出來。”神穀這樣說道。


    雖然現實世界所處的地方,沒有明顯的邪祟氣息,看起來並不危險。


    但神穀依舊選擇了讓瑪麗和般若留下來做保鏢。


    小心點總不會有錯的。


    一切準備就緒。


    神穀在廢棄的手術台邊上盤腿坐下,點擊了【開始遊戲】的按鈕。


    視線之中,黑灰白色的色塊交疊融合,慢慢勾勒成一個全新世界。


    等一切都平息下來,神穀川於另一個世界現身。


    “這是……?”


    神穀川現在身處的位置,有可能還是手術室房間。


    至於為什麽說有可能。


    那是因為這一次新開出來的地圖,裏世界和表世界的區別,實在過大。


    就拿現在這個房間來說。


    放眼看向周圍,是一片令人作嘔的血紅色。


    牆上,地上,天花板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類似於血肉的組織,上麵連著猙獰的血管和一些引人不適的肉瘤。


    而且,覆蓋整個房間的那些血肉仿佛有生命,是某個整體的一部分。


    正在有規律的律動蠕動。


    還有粘稠又惡臭的奇怪液體,從這些血肉的內部流淌出來。


    這感覺就像是,神穀川此刻正身處在什麽奇怪生物的體內。


    “這也太惡心了。”


    神穀忍住不適,從地上站起來。


    發光的神櫝就在他身邊不遠處,隻要碰觸,就算是開啟了新地圖,可以領到全新的主線區域任務。


    他起身的時候,就感覺身下軟塌塌,爛乎乎的。這一踩下去,兩隻腳直接就陷入到了地板上蠕動的血肉組織之中。


    小腿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沒入血肉地板。


    得有些費力的抬起拔出,才能邁下一步。


    “不太妙,如果這張地圖完全被這些惡心的血肉覆蓋的話,我在這裏的移動會受到非常大的限製。”神穀川皺起了眉頭。


    但更讓他頭疼的事情還在後麵——


    因為踩踏血肉的緣故,那些腥黃汙紅的惡臭液體大量湧出,完全覆蓋住了神穀的小腿,黏黏的,觸感很惡心。


    嗡嗡——


    手裏握著的手機在這一刻震動起來。


    [你的角色獲取了一個新狀態。]


    【猩紅腐毒】


    [腐爛邪惡的猩紅毒素,正在侵蝕你的身體,不斷剝奪替死紙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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