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專一的,友情是廣泛的,二者都是可貴而美好的。如果不能成為愛侶的話,何不成為好朋友呢?
——筆者感言
情感真,才美;
情感美,才善;
情感善,才高尚;
情感高尚,才能被人敬仰。
——法國諺語
卻說三人正要去飯店吃飯,朱大鳳忽然從後麵追上來。她陪著笑臉對水金香和金學祿說:“金香姐,學祿哥,我是來給你們陪不是的。剛才小美魚的那番話,真使我茅塞頓開。我以後也會用友善友好的態度去爭取愛情。也就是說,我還會保留“爭取”的權利。金香姐,你以後要是對學祿哥不好了,我就會毫不客氣地把他從你手裏奪走,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奪人之美喲!”
她的這番話,把三個人都說笑了。水金香也笑著說:“鳳妹妹,我也向你說一聲對不起了。你和學祿青梅竹馬,產生戀情也在情理之中,你此時此刻的失落感我也能理解。”
朱大鳳急忙擺手道:“算啦算啦,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啦!打一巴掌揉三揉,我可不領情!”她呀,就是這麽個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燒餅蛋糕一起要。一會兒傻,一會兒瘋,哥哥姐姐叫連聲。這就是她的性格兒,要不她就不是瘋姑娘啦!
略停片刻,朱大鳳又滿臉堆笑地對水金香說:“金香姐,實在對不起,你今天初次來俺村,我就搶食了你們的幸福花,又主演了剛才那場鬧劇,傷了你的芳心,攪了你的好事,我再次向你賠禮了!”說完,還彎腰向水金香鞠了一躬。緊接著她又說:“不過,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經過了這場風波,我們也成朋友啦!正好白蓮妹也來了,我們堂姐妹也輕易走不到一塊兒,今天我‘請客’,大家聚一聚。一來表達我的誠懇歉意,二來也為金香姐接風洗塵。走,咱們去飯店。”
金學祿高興地說:“大鳳妹,難得你們能如此通情達理,互相諒解。你的情我領了,但這接風洗塵的事兒,還輪不到你。金香是我女朋友,誰也別想喧賓奪主,今天請客必須我做東。”
朱大鳳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就快別囉嗦了,這大熱的天,就別讓大家在這大日頭底下受罪啦!飯店裏有空調,咱們就快去涼快涼快吧!”
四個人說說笑笑地向飯店走去。走到飯店門口,水金香抬頭一看,隻見大門上掛著一塊大大的金字招牌,上書“美人店”三個剛勁有力的草體金色大字。金學祿悄聲告訴她,這三個字據說還是北宋神宗皇帝親筆所書寫呢!水金香想,那這裏麵肯定是有故事的。
他們進得店內。因為正值午飯時,用餐的客人很多,人來人往不斷。年近五旬的飯店女老板田美美一見他們進來,急忙忙地迎上前來,她笑臉盈盈地望著水金香說:“哎喲喲,這位就是從省城裏來的大美人吧?剛聽說學祿從省城裏領來個大美人,我正想趕過去一飽眼福呢,可就是一直不得閑,沒想到你這就登門光臨了,我們可是太歡迎啦!”她熱情地把他們領到一間布置幽雅整潔環境清靜的小餐廳裏,先招呼他們洗了手臉,又為他們倒上了茶水。
金學祿要去點菜,田美美擺擺手說:“學祿,今天聽你嬸子的,你就別操心了。你領來這麽個大美人,也算給咱村增光添彩了。我是村裏的婦女主任,總得代表咱村的婦女們對人家表示熱烈歡迎吧!這頓飯就算我請客了。你放心,我會做幾個拿手好菜招待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金學祿對她表示連聲感謝。
果然,不大一會兒菜就端上來了。端菜的也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美貌如花的大姑娘,她正是田美美的女兒田秀秀。她是剛從某師範學院畢業不久的學生,現在村小學任教,周假日幫母親招待客人。因為她長得美而白,是村人共認的村花。朱大鳳的弟弟朱大彪是村小學的校長,聽說正在和她談朋友。所以在她端菜的時候,朱大鳳就弟妹長弟妹短地叫她。她對朱大鳳的如此稱呼很反感,曾小聲提醒她這樣叫為時過早。但是朱大鳳卻固執地說,這隻是早晚的事兒,早叫早順口,省得以後改來改去的淨麻煩,所以也就仍然這樣叫她。她雖有一百個不樂意,但也無可奈何,隻是不耐煩地半應不應而已。
菜上齊了,有葷有素,花樣繁多。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其中的四道“四大美女菜”特別引人注目。一道是以肥嫩母雞為原料用葡萄酒調製的“貴妃雞”,一道是以肉鴿為主料以澱粉為配料製成的“昭君鴨”,還有一道是以紅薯香酥片為原料用棗泥糯米和蜂蜜為配料而製成的“西施舌”,另外還有一道是用泥鰍和豆腐製成的“貂蟬豆腐”。田美美一一介紹說,“貴妃雞”酒香濃鬱,美味醉人,大有“貴妃醉酒”之意。“昭君鴨”酸辣涼爽,柔韌可口。“西施舌”口感膩滑,香甜如心。“貂蟬豆腐”更美妙,它的另一個名字是“泥鰍鑽豆腐”,以泥鰍比喻奸猾的董卓,以潔白如玉的豆腐比喻貂蟬,意喻董卓貪色侵犯貂蟬,結果遭遇被烹煮而死的惡報。此菜味道鮮中帶辣,湯汁膩香醉心。聽了她的介紹,望著味香色美的四道美女菜,朱大鳳和白蓮急忙掏去手機拍照,原來他們都是“炫食族”。然後才急不可待地紛紛爭相品嚐,個個讚不絕口。
因為他們都不善飲酒,所以隻上了幾瓶低度紅葡萄酒。大家見上完菜後,田美美和秀秀略有閑暇,便邀請他們入席。田美美說自己還要親手做最後一道壓桌菜,同意讓她女兒先入席陪客。她提議,大家先共同喝一杯,祝水金香和金學祿的愛情天長地久,美滿幸福。大家喝過酒後,她才走進廚房忙碌去了。
朱大鳳毛遂自薦擔任酒令官,主持酒壺,殷勤勸酒。在大家的互相推諉謙讓中,他們都各飲了幾杯。朱大鳳見大家互相謙讓,都不能盡興暢飲,便提議從她開始,大家輪流各講一個笑話,而且要講親身經曆的笑話。誰要能把大家講笑逗樂,就各飲一杯表示祝賀。如果不能把大家講笑逗樂,就對講者罰酒兩杯。如果講不出笑話,就罰酒三杯。大家都表示同意。於是,她就講了下麵的一個笑話:
我在上衛校時,有一個同宿舍的女友談了個男朋友。在她和男友第一次約會回來後,我問女友約會的經過,女友說,人倒挺實在的,不善言談,隻知道一味地奉承我說:“你是我的太陽,我的月亮,你是銀河裏閃閃發光的星星......”她問他:“你這是向我求愛呢,還是在給我上天文課呢?”
大家都笑了,並各飲一杯表示祝賀。朱大鳳說:“下麵還有呢。”於是她又接著講道:
他們第二次約會回來,我又問她經過。她說,這次還是一個勁兒地討好我,他說:“你是一位很可愛很陽光的女孩子,認識你,我真是太幸福了。冬天,你是我的電熱毯,有了你,我就很溫暖。夏天,你是我的電風扇,有了你,我就會很舒坦。黑夜裏,你就是我的一個電燈泡,有了你,我就能看得很遠很遠......”說著,他還想拉我的手,我氣呼呼地一把推開他說:“離我遠點,當心觸電!”聽到這裏,大家又笑起來,於是又各飲了一杯酒。朱大鳳又接著說,下麵還有呢。於是她又講起來:
他們第三次約會回來,我又問她經過。她氣憤憤地說:“別提啦!我跟他吹燈啦!”我問她咋這麽快就吹了,她說:“活脫脫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梁山伯。他問我,‘我能吻你一下嗎?’我就把臉朝向他。他見我不說話,就又問,‘你能讓我吻你一下嗎?’我兩眼望著他,還不說話。他倒有些不耐煩了,不滿地說,‘我問你話呢,你是聾子嗎?’我也不滿地大聲喊道,‘你是死人嗎?’”大家聽到這裏,又是一陣大笑,自然又各飲了一杯。她的一個笑話,讓大家各飲了三杯酒,又都飲得開心如意。大家齊誇她有心計,會勸酒,誇得她心裏美滋滋的,臉蛋兒也笑成了一朵花。接下來該田秀秀講笑話了。可是這時候她媽正好讓她去幫忙做最後一道菜,她就走了。往下挨就是白蓮,她說了她的一個高中同學在婚姻中遇到的煩惱。那位同學的母親很貪錢財,把她許給了一個很有錢也很老很醜的離異老板。她嫌那男人又老又醜,不願意。她母親卻勸她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嫁男人,就是為了吃喝享受,一生享福。醜點兒怕啥?隻要能往家裏馱票子,嫁個豬八戒也值得。老點兒怕啥?又不是買青菜炒著吃的,越老越硬嚼不爛。這嫁男人就像買西瓜,越老越成熟越有味道,也越知道疼女人。能嫁個老男人,這是你的福氣啊!”
白蓮講的這個笑話,也把大家說笑了,又各飲了一杯酒。
接下來該金學祿講笑話了。他酷愛讀書,廣覽博記,知道的笑話並不少。但他生性最笨舌拙,不善演講,便猶猶豫豫好一會兒沒開講。朱大鳳見他講不出,就笑著拍手大喊:“講不出,罰酒三杯。”大家都笑望著他,他呢,越著急就越想不出,越想不出就越著急。這時候,不知是因為急火攻心,心內生氣,還是剛才他多吃了幾片紅薯香酥片,紅薯生氣,也許是事有湊巧了,正逢體內排解廢氣,反正不管啥原因,他竟突然不由自主地“噗嗤”一聲放了個響屁。這一來,倒先把大家逗樂了。這時候,朱大鳳的“瘋”勁兒又上來了,她一邊大笑一邊喊道:“啥?不吃?我說學祿哥,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你講不出笑話,理應罰酒三杯,你還敢說‘不吃’?還敢違抗酒令?不行,這三杯酒非罰不可!”說著,端起酒杯硬要金學祿喝酒。
金學祿一邊推辭一邊求饒說:“好妹妹,你知道我平時是不喝酒的,今天已經喝多了,再喝酒要醉倒了。看在咱是幹兄妹的份上,你就饒了哥哥吧!”
朱大鳳斷然拒絕到:“不行,我當酒官六親不認,鐵麵無私,你套近乎也不行,這罰酒一定得喝。你要不喝,我可要硬往你嘴裏灌啦!”說著,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往他嘴裏灌......
這時候,田美美走過來,急忙拉住朱大鳳說:“大鳳,你就別鬧了,學祿真的不能喝就算了。我告訴你們,現在該上最後一道壓桌菜了。這道菜可有些不尋常,它不但是我店的拿手好菜,也是我店的傳統名菜。由於製作工藝繁瑣複雜,平時我是輕易不做的。今天我親手做出來招待金香姑娘,以表示對她的熱烈歡迎,你們幾個也算跟著沾了她的光了。”說完,她就喊女兒秀秀上菜來。
當田秀秀把壓桌菜端上桌時,大家一時都驚呆了————這是一盤雞魚合烹的葷菜,看上去好美觀好誘人。隻見在一隻大拚盤裏,正中央臥一隻紅冠黃翅的油炸鳳頭母雞,四周圍繞一條全身金黃油亮的油炸大鱔魚,二者沐浴在香味撲鼻的湯汁裏,就像活的一樣栩栩如生。那雞似乎正在昂頭啼叫,那鱔也似乎正在搖頭擺尾地遊動戲水。望著這盤外形美觀色澤誘人的絕妙菜肴,眾人無不齊聲叫好稱絕。朱大鳳和白蓮兩個“炫食族”當然有是一陣猛拍。他們問這道菜的名字叫什麽,田妹妹介紹說,這道菜原名叫“龍鳳呈祥”,另外,它還有一個別名叫“遊龍戲鳳”。這別名還是北宋神宗皇帝所恩賜。
水金香好奇地問:“怎麽,皇帝還會為一道菜賜名?”
田美美點點頭說:“是呀!不光是這道菜是皇帝賜名,就連我們這‘美人店’的店名,我們村這‘美人店’的村名,都是當年神宗皇帝所恩賜呢!”
水金香若有所悟地說:“啊,剛才看到你們的店名,又想起你們的村名,我就想,為什麽都叫這麽美麗的名字呢?是因為你們村你們店裏美人多而得名呢,還是另有來曆另有故事呢?看來這裏麵一定有故事啦!美嬸,你就給我們講講這裏麵的故事吧!”
田美美又點點頭說:“這裏麵是有故事,而且是一個美麗有趣的故事,我們的店名村名和這道菜名,都來源於一個故事。你們要想聽的話,我當然可以給你們講一講。我看,咱們一邊品嚐這道美味佳肴,一邊講述這個美麗的故事,如何?”
大家都齊聲叫好。於是,他們一邊津津有味地品嚐“遊龍戲鳳”,一邊聚精會神地聽田美美給他們講述那美麗有趣的故事。那佳肴外酥內嫩,鮮香味美;那故事曲折離奇,有趣動聽;吃得他們香甜入心,聽得他們醉心入迷。她講的就是下麵的故事:
北宋神宗皇帝趙項,二十歲即位。五年後,一直無子。眾人紛紛傳言,皆因皇後性惡,品行不端,教唆皇上幹預朝政,才造成國家積貧積若的狀況。在高人指點下,他立誌變法改革,起用革新派人物王安石,主持變法。為了改變農業落後農民貧窮的狀況,他決定先從農業入手,改革農田水利和方田均稅法,興修水利設施,增加農業收入,改善農民生活。因為當時的社會官場上,盛行弄虛作假虛報產量,欺騙官府坑害百姓的腐敗風氣,為了弄清廣大農村農業農民的真實情況,以便有效地推進變法改革的順利進行,他曾多次避開各級官府,帶領若幹隨從護衛,喬裝改扮微服私訪,深入各地農村調查實情。當然,作為一名年輕風流的皇帝,他的另一個目的就是遊山玩水,尋歡作樂。
有一年春天,他帶領一幫人馬扮成商人模樣一路訪遊路過咱們村。那時候咱們村還不叫美人店,而叫田家村,是因為村裏人多數姓田而得名。當時我們田家的先人在村裏開了一家小酒店,名為田家店。店家的男女主人過早去世,撇下一對孿生姐妹主持店裏事務。姐姐叫田美鳳,妹妹叫田美雲。姐妹倆雖然是一胎所生,長相十分相似,性格卻迥然不同。姐姐田美鳳心地善良,勤勞吃苦;樂施好善,熱心助人;以禮待客,熱情周到。特別是對窮苦人家的客人,更是熱情有加,收費低廉。偶遇實在無錢進食者,她還免費供餐。遇到哪年鬧旱澇水災,災民忍饑挨餓時,她就用大鍋煮粥施飯救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並親切地稱她為善良的鳳姐。妹妹田美雲自私自利,爭強好勝,好吃懶做,貪圖享受。她還善於巴高往上,趨炎附勢。有錢有勢的人去就餐,她就笑臉相迎,服務周全,而且收費低廉,以討其歡心。而遇窮苦人家去就餐,她就冷臉相待,冷言冷語,收費反而高昂。所以,大家都很討厭她。她一心想憑著自己的一張漂亮臉蛋,找個有錢有勢的人家嫁出去,好一輩子吃喝玩樂安享榮華富貴。可是,由於她名聲不佳,這願望也就一直沒有實現。為了實現這個願望,她不顧店裏事務繁忙,三天兩頭走親訪友,趕集看戲,盼著能碰上好機遇,遇上好姻緣。
也許你們會問,兩個美貌少女開酒店,天天和社會上五色雜人打交道,能不招蜂引蝶嗎?那些好色之徒會不會找她們的麻煩呢?她們能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嗎?我告訴你們,她們都是受父母傳統觀念影響很深的女子,都懂得堅守貞操守身如玉是女人的本分。但她們要開酒店做生意,就得和社會上的各種人物打交道,就得熱情和氣地對待客人。如果對客人冷若冰霜冷言冷語,那誰還會住她們的店呢?所以,為了招攬生意,她們必須對客人笑臉相迎,甜言蜜語,親親熱熱,熱情服務。有時遇上愛打趣逗樂的客人,她們還會投其所好,和他們打情罵俏,以逗他們開心,招他們多來住店,好多賺他們的銀錢。而有些人便以為她們是風流放蕩的女子,到處傳播她們的風言風語。因此在當地就有“田家風流二姐妹”的說法,還有人編出一段順口溜來:“要想樂,就到田家店裏去落腳。要想笑,就去找田家姐妹鬧一鬧。”這一來,自然有些心懷不軌的好色之徒會想入非非,生出一些淫邪的念頭來。他們輕者用言語挑逗調戲,重者動手動腳伺機侵犯。但她倆都是絕頂聰明的姑娘,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她們都會巧妙地避開對方的侵犯,采用各種手段和計謀堅守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保住自己的神聖領地“珍寶島”不受侵犯,始終做到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在這一點上,姐妹倆的態度是一致的。當然,也有少數色膽包天的狂妄之徒,會不顧一切地強暴她們。這時候,她們就會拿出自己最後的“殺手鐧”————少林拳,用武力保衛自己的神聖不可侵犯的“珍寶島”。當年,她們的父親為了護店防身,曾到少林寺學藝,並教過她們練過少林拳。她們曾用這一招“殺手鐧”,製服過幾個強悍狂妄的侵犯者,也殺一儆百地嚇退了更多的有賊心沒賊膽的貪se男人。
那一次神宗來到田家村時,首先走進了田家店。當時正是傍晚時分,是投宿的高峰時段,來來往往的路人紛紛入店住宿就餐。恰在這時,妹妹田美雲又外出串親不在家,姐姐田美鳳一個人忙得東奔西跑不可開交。這時候,隻見一個衣著華貴,卻是滿臉塵土,渾身泥巴,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沒等鳳姐詢問,他便自我介紹說,他是商人,不幸路上被強盜搶劫一空,現在身無分文,又饑餓難耐,懇請店家施舍一頓便飯。鳳姐本就是個樂施好善的人,聽了他的請求,自然是滿口答應。她一麵掂水讓他洗臉,一麵忙著給他做飯,還找來父親當年的衣服讓他換洗,那位商人感激得連聲道謝。
做好飯後,他一麵吃飯,一麵和鳳姐閑聊。他問她這幾年鄉下的收成如何,百姓的生活如何。鳳姐告訴他,由於連年旱澇交替,水患不斷,農業收成很不好,農民生活很艱難。他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憂慮之情。她有些不解————一個商人,為啥對這些與商家無關的問題如此關心而又為此擔憂呢?還有,後來進店的幾個官差模樣的客人似乎很關心他,這又是為啥呢?她總覺得,在這位商人身上,似乎有著讓人猜不透的謎。
那位商人吃完飯之後,連聲對鳳姐表示感謝。然後就安歇了,一宿無話。
次日早上,當那位年輕商人起床後走出屋門時,鳳姐不禁眼前一亮。隻見他經過一番梳洗打扮之後,昨日灰頭土臉的“尊容”早已不見了,而且又換上了一身讚新考究的外套,衣冠楚楚,儀表堂堂,舉止儒雅,風度翩翩。望著他,正值青春妙齡情竇初開的鳳姐不禁有些心動神搖,美麗的臉頰上突現出兩朵紅紅的火燒雲。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忙問他早餐吃啥飯。望著滿臉羞澀的她,他也似乎看穿了她那顆躁動不安的少女之心。他笑著說:“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菜,盡管上來。我還聽說你們店裏的麥仁湯味道特佳,我也想品嚐品嚐。”一聽他要好酒好菜,她有些不解地問:“可是,你......”他明白她的意思,連忙哈哈大笑說:“你放心,我有的是銀子。”望著她有些茫然的神情,他笑著向她解釋說,他並沒有被搶劫,昨天的話是騙她的。他說他聽說她是個美貌如仙的絕代佳人,又是個心地善良的賢惠女子。他不知是真是假,故意裝成落難之人來試探她的心。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她是個貌美心美行為美的真正大的美人。
他的誇讚,使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去廚房給他做飯,他就戀戀不舍地坐在緊挨著廚房的小餐廳裏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她不願冷落了客人,就一麵忙碌一麵和他聊天。望著她那麻利敏捷苗條輕盈如風擺柳曼妙多姿的身影,聽著她那清脆悅耳嬌嫩甜美似黃鸝啼鳴一樣柔美動聽的聲音,他的心被深深地打動了,他的魂兒被不知不覺地勾走了。當她上完酒菜,最後雙手捧著麥仁湯送到他麵前時,那些酒、菜、湯的濃濃的香味兒,混雜著少女身上特有的體香味兒,灌得他迷糊糊醉醺醺心驚驚意亂亂完全不能自製了,他嘴裏喃喃自語著:“麥仁......美人也......好香......好香......”在伸手接湯的時候,他一時衝動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一把抓住了鳳姐的纖纖小手,任憑湯碗在二人手中搖搖欲墜,他也全然不顧不肯鬆開。鳳姐還是一位含苞未放的少女,哪裏見過這陣勢?情急之下,她急忙忙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刀——這是她為護店防身隨時攜帶的武器,這時為防不測急切地拿了出來。那商人一見短刀,隻嚇得“哎呀”一聲大叫,那湯碗也隨即“哢擦”一聲驟然落地摔得粉碎。這時候,正在窗外偷偷窺視著他們的那幾個官差模樣的客人,聽到喊聲響聲,以為出了刺客,一麵大喊著抓刺客,一麵手持兵器呼啦啦衝進餐廳裏。鳳姐一見這陣勢,以為他們一定是一夥強盜惡人要搶劫。心想他們人多勢眾,看來我今天是在劫難逃性命難保啦!
這可真是:
美女無辜遭性侵,
又遇幫凶眾惡人。
英雄救美自古有,
誰救鳳姐清白身?
欲知鳳姐能否脫險,請看下回。
——筆者感言
情感真,才美;
情感美,才善;
情感善,才高尚;
情感高尚,才能被人敬仰。
——法國諺語
卻說三人正要去飯店吃飯,朱大鳳忽然從後麵追上來。她陪著笑臉對水金香和金學祿說:“金香姐,學祿哥,我是來給你們陪不是的。剛才小美魚的那番話,真使我茅塞頓開。我以後也會用友善友好的態度去爭取愛情。也就是說,我還會保留“爭取”的權利。金香姐,你以後要是對學祿哥不好了,我就會毫不客氣地把他從你手裏奪走,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奪人之美喲!”
她的這番話,把三個人都說笑了。水金香也笑著說:“鳳妹妹,我也向你說一聲對不起了。你和學祿青梅竹馬,產生戀情也在情理之中,你此時此刻的失落感我也能理解。”
朱大鳳急忙擺手道:“算啦算啦,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啦!打一巴掌揉三揉,我可不領情!”她呀,就是這麽個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燒餅蛋糕一起要。一會兒傻,一會兒瘋,哥哥姐姐叫連聲。這就是她的性格兒,要不她就不是瘋姑娘啦!
略停片刻,朱大鳳又滿臉堆笑地對水金香說:“金香姐,實在對不起,你今天初次來俺村,我就搶食了你們的幸福花,又主演了剛才那場鬧劇,傷了你的芳心,攪了你的好事,我再次向你賠禮了!”說完,還彎腰向水金香鞠了一躬。緊接著她又說:“不過,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經過了這場風波,我們也成朋友啦!正好白蓮妹也來了,我們堂姐妹也輕易走不到一塊兒,今天我‘請客’,大家聚一聚。一來表達我的誠懇歉意,二來也為金香姐接風洗塵。走,咱們去飯店。”
金學祿高興地說:“大鳳妹,難得你們能如此通情達理,互相諒解。你的情我領了,但這接風洗塵的事兒,還輪不到你。金香是我女朋友,誰也別想喧賓奪主,今天請客必須我做東。”
朱大鳳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就快別囉嗦了,這大熱的天,就別讓大家在這大日頭底下受罪啦!飯店裏有空調,咱們就快去涼快涼快吧!”
四個人說說笑笑地向飯店走去。走到飯店門口,水金香抬頭一看,隻見大門上掛著一塊大大的金字招牌,上書“美人店”三個剛勁有力的草體金色大字。金學祿悄聲告訴她,這三個字據說還是北宋神宗皇帝親筆所書寫呢!水金香想,那這裏麵肯定是有故事的。
他們進得店內。因為正值午飯時,用餐的客人很多,人來人往不斷。年近五旬的飯店女老板田美美一見他們進來,急忙忙地迎上前來,她笑臉盈盈地望著水金香說:“哎喲喲,這位就是從省城裏來的大美人吧?剛聽說學祿從省城裏領來個大美人,我正想趕過去一飽眼福呢,可就是一直不得閑,沒想到你這就登門光臨了,我們可是太歡迎啦!”她熱情地把他們領到一間布置幽雅整潔環境清靜的小餐廳裏,先招呼他們洗了手臉,又為他們倒上了茶水。
金學祿要去點菜,田美美擺擺手說:“學祿,今天聽你嬸子的,你就別操心了。你領來這麽個大美人,也算給咱村增光添彩了。我是村裏的婦女主任,總得代表咱村的婦女們對人家表示熱烈歡迎吧!這頓飯就算我請客了。你放心,我會做幾個拿手好菜招待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金學祿對她表示連聲感謝。
果然,不大一會兒菜就端上來了。端菜的也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美貌如花的大姑娘,她正是田美美的女兒田秀秀。她是剛從某師範學院畢業不久的學生,現在村小學任教,周假日幫母親招待客人。因為她長得美而白,是村人共認的村花。朱大鳳的弟弟朱大彪是村小學的校長,聽說正在和她談朋友。所以在她端菜的時候,朱大鳳就弟妹長弟妹短地叫她。她對朱大鳳的如此稱呼很反感,曾小聲提醒她這樣叫為時過早。但是朱大鳳卻固執地說,這隻是早晚的事兒,早叫早順口,省得以後改來改去的淨麻煩,所以也就仍然這樣叫她。她雖有一百個不樂意,但也無可奈何,隻是不耐煩地半應不應而已。
菜上齊了,有葷有素,花樣繁多。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其中的四道“四大美女菜”特別引人注目。一道是以肥嫩母雞為原料用葡萄酒調製的“貴妃雞”,一道是以肉鴿為主料以澱粉為配料製成的“昭君鴨”,還有一道是以紅薯香酥片為原料用棗泥糯米和蜂蜜為配料而製成的“西施舌”,另外還有一道是用泥鰍和豆腐製成的“貂蟬豆腐”。田美美一一介紹說,“貴妃雞”酒香濃鬱,美味醉人,大有“貴妃醉酒”之意。“昭君鴨”酸辣涼爽,柔韌可口。“西施舌”口感膩滑,香甜如心。“貂蟬豆腐”更美妙,它的另一個名字是“泥鰍鑽豆腐”,以泥鰍比喻奸猾的董卓,以潔白如玉的豆腐比喻貂蟬,意喻董卓貪色侵犯貂蟬,結果遭遇被烹煮而死的惡報。此菜味道鮮中帶辣,湯汁膩香醉心。聽了她的介紹,望著味香色美的四道美女菜,朱大鳳和白蓮急忙掏去手機拍照,原來他們都是“炫食族”。然後才急不可待地紛紛爭相品嚐,個個讚不絕口。
因為他們都不善飲酒,所以隻上了幾瓶低度紅葡萄酒。大家見上完菜後,田美美和秀秀略有閑暇,便邀請他們入席。田美美說自己還要親手做最後一道壓桌菜,同意讓她女兒先入席陪客。她提議,大家先共同喝一杯,祝水金香和金學祿的愛情天長地久,美滿幸福。大家喝過酒後,她才走進廚房忙碌去了。
朱大鳳毛遂自薦擔任酒令官,主持酒壺,殷勤勸酒。在大家的互相推諉謙讓中,他們都各飲了幾杯。朱大鳳見大家互相謙讓,都不能盡興暢飲,便提議從她開始,大家輪流各講一個笑話,而且要講親身經曆的笑話。誰要能把大家講笑逗樂,就各飲一杯表示祝賀。如果不能把大家講笑逗樂,就對講者罰酒兩杯。如果講不出笑話,就罰酒三杯。大家都表示同意。於是,她就講了下麵的一個笑話:
我在上衛校時,有一個同宿舍的女友談了個男朋友。在她和男友第一次約會回來後,我問女友約會的經過,女友說,人倒挺實在的,不善言談,隻知道一味地奉承我說:“你是我的太陽,我的月亮,你是銀河裏閃閃發光的星星......”她問他:“你這是向我求愛呢,還是在給我上天文課呢?”
大家都笑了,並各飲一杯表示祝賀。朱大鳳說:“下麵還有呢。”於是她又接著講道:
他們第二次約會回來,我又問她經過。她說,這次還是一個勁兒地討好我,他說:“你是一位很可愛很陽光的女孩子,認識你,我真是太幸福了。冬天,你是我的電熱毯,有了你,我就很溫暖。夏天,你是我的電風扇,有了你,我就會很舒坦。黑夜裏,你就是我的一個電燈泡,有了你,我就能看得很遠很遠......”說著,他還想拉我的手,我氣呼呼地一把推開他說:“離我遠點,當心觸電!”聽到這裏,大家又笑起來,於是又各飲了一杯酒。朱大鳳又接著說,下麵還有呢。於是她又講起來:
他們第三次約會回來,我又問她經過。她氣憤憤地說:“別提啦!我跟他吹燈啦!”我問她咋這麽快就吹了,她說:“活脫脫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梁山伯。他問我,‘我能吻你一下嗎?’我就把臉朝向他。他見我不說話,就又問,‘你能讓我吻你一下嗎?’我兩眼望著他,還不說話。他倒有些不耐煩了,不滿地說,‘我問你話呢,你是聾子嗎?’我也不滿地大聲喊道,‘你是死人嗎?’”大家聽到這裏,又是一陣大笑,自然又各飲了一杯。她的一個笑話,讓大家各飲了三杯酒,又都飲得開心如意。大家齊誇她有心計,會勸酒,誇得她心裏美滋滋的,臉蛋兒也笑成了一朵花。接下來該田秀秀講笑話了。可是這時候她媽正好讓她去幫忙做最後一道菜,她就走了。往下挨就是白蓮,她說了她的一個高中同學在婚姻中遇到的煩惱。那位同學的母親很貪錢財,把她許給了一個很有錢也很老很醜的離異老板。她嫌那男人又老又醜,不願意。她母親卻勸她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嫁男人,就是為了吃喝享受,一生享福。醜點兒怕啥?隻要能往家裏馱票子,嫁個豬八戒也值得。老點兒怕啥?又不是買青菜炒著吃的,越老越硬嚼不爛。這嫁男人就像買西瓜,越老越成熟越有味道,也越知道疼女人。能嫁個老男人,這是你的福氣啊!”
白蓮講的這個笑話,也把大家說笑了,又各飲了一杯酒。
接下來該金學祿講笑話了。他酷愛讀書,廣覽博記,知道的笑話並不少。但他生性最笨舌拙,不善演講,便猶猶豫豫好一會兒沒開講。朱大鳳見他講不出,就笑著拍手大喊:“講不出,罰酒三杯。”大家都笑望著他,他呢,越著急就越想不出,越想不出就越著急。這時候,不知是因為急火攻心,心內生氣,還是剛才他多吃了幾片紅薯香酥片,紅薯生氣,也許是事有湊巧了,正逢體內排解廢氣,反正不管啥原因,他竟突然不由自主地“噗嗤”一聲放了個響屁。這一來,倒先把大家逗樂了。這時候,朱大鳳的“瘋”勁兒又上來了,她一邊大笑一邊喊道:“啥?不吃?我說學祿哥,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你講不出笑話,理應罰酒三杯,你還敢說‘不吃’?還敢違抗酒令?不行,這三杯酒非罰不可!”說著,端起酒杯硬要金學祿喝酒。
金學祿一邊推辭一邊求饒說:“好妹妹,你知道我平時是不喝酒的,今天已經喝多了,再喝酒要醉倒了。看在咱是幹兄妹的份上,你就饒了哥哥吧!”
朱大鳳斷然拒絕到:“不行,我當酒官六親不認,鐵麵無私,你套近乎也不行,這罰酒一定得喝。你要不喝,我可要硬往你嘴裏灌啦!”說著,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往他嘴裏灌......
這時候,田美美走過來,急忙拉住朱大鳳說:“大鳳,你就別鬧了,學祿真的不能喝就算了。我告訴你們,現在該上最後一道壓桌菜了。這道菜可有些不尋常,它不但是我店的拿手好菜,也是我店的傳統名菜。由於製作工藝繁瑣複雜,平時我是輕易不做的。今天我親手做出來招待金香姑娘,以表示對她的熱烈歡迎,你們幾個也算跟著沾了她的光了。”說完,她就喊女兒秀秀上菜來。
當田秀秀把壓桌菜端上桌時,大家一時都驚呆了————這是一盤雞魚合烹的葷菜,看上去好美觀好誘人。隻見在一隻大拚盤裏,正中央臥一隻紅冠黃翅的油炸鳳頭母雞,四周圍繞一條全身金黃油亮的油炸大鱔魚,二者沐浴在香味撲鼻的湯汁裏,就像活的一樣栩栩如生。那雞似乎正在昂頭啼叫,那鱔也似乎正在搖頭擺尾地遊動戲水。望著這盤外形美觀色澤誘人的絕妙菜肴,眾人無不齊聲叫好稱絕。朱大鳳和白蓮兩個“炫食族”當然有是一陣猛拍。他們問這道菜的名字叫什麽,田妹妹介紹說,這道菜原名叫“龍鳳呈祥”,另外,它還有一個別名叫“遊龍戲鳳”。這別名還是北宋神宗皇帝所恩賜。
水金香好奇地問:“怎麽,皇帝還會為一道菜賜名?”
田美美點點頭說:“是呀!不光是這道菜是皇帝賜名,就連我們這‘美人店’的店名,我們村這‘美人店’的村名,都是當年神宗皇帝所恩賜呢!”
水金香若有所悟地說:“啊,剛才看到你們的店名,又想起你們的村名,我就想,為什麽都叫這麽美麗的名字呢?是因為你們村你們店裏美人多而得名呢,還是另有來曆另有故事呢?看來這裏麵一定有故事啦!美嬸,你就給我們講講這裏麵的故事吧!”
田美美又點點頭說:“這裏麵是有故事,而且是一個美麗有趣的故事,我們的店名村名和這道菜名,都來源於一個故事。你們要想聽的話,我當然可以給你們講一講。我看,咱們一邊品嚐這道美味佳肴,一邊講述這個美麗的故事,如何?”
大家都齊聲叫好。於是,他們一邊津津有味地品嚐“遊龍戲鳳”,一邊聚精會神地聽田美美給他們講述那美麗有趣的故事。那佳肴外酥內嫩,鮮香味美;那故事曲折離奇,有趣動聽;吃得他們香甜入心,聽得他們醉心入迷。她講的就是下麵的故事:
北宋神宗皇帝趙項,二十歲即位。五年後,一直無子。眾人紛紛傳言,皆因皇後性惡,品行不端,教唆皇上幹預朝政,才造成國家積貧積若的狀況。在高人指點下,他立誌變法改革,起用革新派人物王安石,主持變法。為了改變農業落後農民貧窮的狀況,他決定先從農業入手,改革農田水利和方田均稅法,興修水利設施,增加農業收入,改善農民生活。因為當時的社會官場上,盛行弄虛作假虛報產量,欺騙官府坑害百姓的腐敗風氣,為了弄清廣大農村農業農民的真實情況,以便有效地推進變法改革的順利進行,他曾多次避開各級官府,帶領若幹隨從護衛,喬裝改扮微服私訪,深入各地農村調查實情。當然,作為一名年輕風流的皇帝,他的另一個目的就是遊山玩水,尋歡作樂。
有一年春天,他帶領一幫人馬扮成商人模樣一路訪遊路過咱們村。那時候咱們村還不叫美人店,而叫田家村,是因為村裏人多數姓田而得名。當時我們田家的先人在村裏開了一家小酒店,名為田家店。店家的男女主人過早去世,撇下一對孿生姐妹主持店裏事務。姐姐叫田美鳳,妹妹叫田美雲。姐妹倆雖然是一胎所生,長相十分相似,性格卻迥然不同。姐姐田美鳳心地善良,勤勞吃苦;樂施好善,熱心助人;以禮待客,熱情周到。特別是對窮苦人家的客人,更是熱情有加,收費低廉。偶遇實在無錢進食者,她還免費供餐。遇到哪年鬧旱澇水災,災民忍饑挨餓時,她就用大鍋煮粥施飯救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並親切地稱她為善良的鳳姐。妹妹田美雲自私自利,爭強好勝,好吃懶做,貪圖享受。她還善於巴高往上,趨炎附勢。有錢有勢的人去就餐,她就笑臉相迎,服務周全,而且收費低廉,以討其歡心。而遇窮苦人家去就餐,她就冷臉相待,冷言冷語,收費反而高昂。所以,大家都很討厭她。她一心想憑著自己的一張漂亮臉蛋,找個有錢有勢的人家嫁出去,好一輩子吃喝玩樂安享榮華富貴。可是,由於她名聲不佳,這願望也就一直沒有實現。為了實現這個願望,她不顧店裏事務繁忙,三天兩頭走親訪友,趕集看戲,盼著能碰上好機遇,遇上好姻緣。
也許你們會問,兩個美貌少女開酒店,天天和社會上五色雜人打交道,能不招蜂引蝶嗎?那些好色之徒會不會找她們的麻煩呢?她們能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嗎?我告訴你們,她們都是受父母傳統觀念影響很深的女子,都懂得堅守貞操守身如玉是女人的本分。但她們要開酒店做生意,就得和社會上的各種人物打交道,就得熱情和氣地對待客人。如果對客人冷若冰霜冷言冷語,那誰還會住她們的店呢?所以,為了招攬生意,她們必須對客人笑臉相迎,甜言蜜語,親親熱熱,熱情服務。有時遇上愛打趣逗樂的客人,她們還會投其所好,和他們打情罵俏,以逗他們開心,招他們多來住店,好多賺他們的銀錢。而有些人便以為她們是風流放蕩的女子,到處傳播她們的風言風語。因此在當地就有“田家風流二姐妹”的說法,還有人編出一段順口溜來:“要想樂,就到田家店裏去落腳。要想笑,就去找田家姐妹鬧一鬧。”這一來,自然有些心懷不軌的好色之徒會想入非非,生出一些淫邪的念頭來。他們輕者用言語挑逗調戲,重者動手動腳伺機侵犯。但她倆都是絕頂聰明的姑娘,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她們都會巧妙地避開對方的侵犯,采用各種手段和計謀堅守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保住自己的神聖領地“珍寶島”不受侵犯,始終做到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在這一點上,姐妹倆的態度是一致的。當然,也有少數色膽包天的狂妄之徒,會不顧一切地強暴她們。這時候,她們就會拿出自己最後的“殺手鐧”————少林拳,用武力保衛自己的神聖不可侵犯的“珍寶島”。當年,她們的父親為了護店防身,曾到少林寺學藝,並教過她們練過少林拳。她們曾用這一招“殺手鐧”,製服過幾個強悍狂妄的侵犯者,也殺一儆百地嚇退了更多的有賊心沒賊膽的貪se男人。
那一次神宗來到田家村時,首先走進了田家店。當時正是傍晚時分,是投宿的高峰時段,來來往往的路人紛紛入店住宿就餐。恰在這時,妹妹田美雲又外出串親不在家,姐姐田美鳳一個人忙得東奔西跑不可開交。這時候,隻見一個衣著華貴,卻是滿臉塵土,渾身泥巴,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沒等鳳姐詢問,他便自我介紹說,他是商人,不幸路上被強盜搶劫一空,現在身無分文,又饑餓難耐,懇請店家施舍一頓便飯。鳳姐本就是個樂施好善的人,聽了他的請求,自然是滿口答應。她一麵掂水讓他洗臉,一麵忙著給他做飯,還找來父親當年的衣服讓他換洗,那位商人感激得連聲道謝。
做好飯後,他一麵吃飯,一麵和鳳姐閑聊。他問她這幾年鄉下的收成如何,百姓的生活如何。鳳姐告訴他,由於連年旱澇交替,水患不斷,農業收成很不好,農民生活很艱難。他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憂慮之情。她有些不解————一個商人,為啥對這些與商家無關的問題如此關心而又為此擔憂呢?還有,後來進店的幾個官差模樣的客人似乎很關心他,這又是為啥呢?她總覺得,在這位商人身上,似乎有著讓人猜不透的謎。
那位商人吃完飯之後,連聲對鳳姐表示感謝。然後就安歇了,一宿無話。
次日早上,當那位年輕商人起床後走出屋門時,鳳姐不禁眼前一亮。隻見他經過一番梳洗打扮之後,昨日灰頭土臉的“尊容”早已不見了,而且又換上了一身讚新考究的外套,衣冠楚楚,儀表堂堂,舉止儒雅,風度翩翩。望著他,正值青春妙齡情竇初開的鳳姐不禁有些心動神搖,美麗的臉頰上突現出兩朵紅紅的火燒雲。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忙問他早餐吃啥飯。望著滿臉羞澀的她,他也似乎看穿了她那顆躁動不安的少女之心。他笑著說:“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菜,盡管上來。我還聽說你們店裏的麥仁湯味道特佳,我也想品嚐品嚐。”一聽他要好酒好菜,她有些不解地問:“可是,你......”他明白她的意思,連忙哈哈大笑說:“你放心,我有的是銀子。”望著她有些茫然的神情,他笑著向她解釋說,他並沒有被搶劫,昨天的話是騙她的。他說他聽說她是個美貌如仙的絕代佳人,又是個心地善良的賢惠女子。他不知是真是假,故意裝成落難之人來試探她的心。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她是個貌美心美行為美的真正大的美人。
他的誇讚,使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去廚房給他做飯,他就戀戀不舍地坐在緊挨著廚房的小餐廳裏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她不願冷落了客人,就一麵忙碌一麵和他聊天。望著她那麻利敏捷苗條輕盈如風擺柳曼妙多姿的身影,聽著她那清脆悅耳嬌嫩甜美似黃鸝啼鳴一樣柔美動聽的聲音,他的心被深深地打動了,他的魂兒被不知不覺地勾走了。當她上完酒菜,最後雙手捧著麥仁湯送到他麵前時,那些酒、菜、湯的濃濃的香味兒,混雜著少女身上特有的體香味兒,灌得他迷糊糊醉醺醺心驚驚意亂亂完全不能自製了,他嘴裏喃喃自語著:“麥仁......美人也......好香......好香......”在伸手接湯的時候,他一時衝動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一把抓住了鳳姐的纖纖小手,任憑湯碗在二人手中搖搖欲墜,他也全然不顧不肯鬆開。鳳姐還是一位含苞未放的少女,哪裏見過這陣勢?情急之下,她急忙忙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刀——這是她為護店防身隨時攜帶的武器,這時為防不測急切地拿了出來。那商人一見短刀,隻嚇得“哎呀”一聲大叫,那湯碗也隨即“哢擦”一聲驟然落地摔得粉碎。這時候,正在窗外偷偷窺視著他們的那幾個官差模樣的客人,聽到喊聲響聲,以為出了刺客,一麵大喊著抓刺客,一麵手持兵器呼啦啦衝進餐廳裏。鳳姐一見這陣勢,以為他們一定是一夥強盜惡人要搶劫。心想他們人多勢眾,看來我今天是在劫難逃性命難保啦!
這可真是:
美女無辜遭性侵,
又遇幫凶眾惡人。
英雄救美自古有,
誰救鳳姐清白身?
欲知鳳姐能否脫險,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