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身形方衝出丈許,一圈兩指粗細,兩丈來長,渾身布滿一指長短尖刺的銀繩泛著淡淡靈芒,於陳三先前所待位置顯現,一繞之後未能建功,隨即銀繩淡淡的靈芒晃了幾晃,便消失於眾人眼中。


    往前急竄的陳三,快速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當即是渾身寒毛倒豎,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知道圈詭異的銀繩上麵的尖刺極有可能對自己作用不大,銀繩的作用是用來束縛自己居多,但陳三還是忍不住心中閃過一名青年被一圈布滿長長尖刺的藤條縛住之後,布滿全身的血洞,以及陣陣聲嘶力歇的慘呼,不禁又是渾身一顫。


    他大爺的,若讓我遇到那煉製如此歹毒寶物的修士,我定將此人用此繩捆上個七天七夜,好讓他領教一下自己寶物的惡心感覺。


    心中暗自咒罵煉製此寶的修士,陳三也在快速思索下一個遊走方向。


    左右以及前後方定然是不行,落地是下乘,那麽唯有往上了。


    陳三主意剛定,方想催動腳下靈芒轉變方向之時,一股刺骨陰寒自上空罩下。


    方一感受到此股陰寒,立即感覺猶如置身地府深淵一般的陳三當即是神色大變,腳下靈芒急催,身形維持原樣毫不猶豫地往前急掠奔出。


    當陳三再也感覺不到那股陰寒之後,經已掠至了還未曾消散的餘焰前方。


    陳三扭頭回望,映入其眼中的是上方空中數千朵海碗大小的黑炎如雨般急灑而下,黑炎速度極快,夜空中劃出的道道陰影形成了一道垂至下方山林的巨型黑柱。


    黑炎落地遇物即燃,不論是花草樹木也好,堅石濕土也好,盡皆被黑炎燃成了一堆黑灰隨著猛烈的山風散去。


    陳三這扭頭的一望間,便已督至下方黑炎落地之處,已然空無一物,至於地上一片黑炎在快速往下沉去,形成了一個尺許深的巨型淺坑,並在不斷快速加深著。


    這短短的一望間,陳三隻覺後背冷汗涔涔而下,頃刻間業已濕透了後背衣衫,右側胸腔更是狂跳不已。


    此等情景陳三之前也見過一次,知是由陰山教那一麵潔白小旗法寶揮出的黑炎,威力甚是驚人,尤其是附著燃燒之後,就連靈隱派的鎮派手段之一的靈隱嘯風陣也不能將其卷離靈罩分毫,而隻能將其削弱而已。


    麵對此等厲害絕倫的黑炎,陳三也不敢對自己刀槍不入的肉身抱有太大期望,一被沾上,自問就是不死也得去掉一層皮肉。


    與潔白小旗同是法寶的萬花攝魂琴,陳三持在手中之後,才發現此寶需要特殊功法才能驅動出最大威能,想來是為靈隱派功法特殊打造的一件法寶。


    而沒有修習多少靈隱派功法陳三將萬花神魂琴取到手直至祭出來後方才發現了此點,但憑著陳三的靈力輸出異常,也勉強可以驅使此此寶的一些威能,用來欺負一下普通弟子還可以,對上兩宗門高層就不行了,所以萬花攝魂琴隻在陳三手中用過一回後就收了起來。


    遠處的關興自是不知陳三境況,見陳三一出手便有如此威勢,心中也甚是高興,後來見陳三收了起來不用,心中自是奇怪起來。


    後來細細一想,才發現是自己對陳三的神通過於信任了,認為萬花攝魂琴落在其手中也能發揮出最大威力,所以沒有作出向陳三說明此寶需要特殊功法啟用的多此一舉做法。


    就在陳三這轉首一督之時,驀然其身前不遠的熊熊餘焰如利刃過紙半,無聲間分作了兩截,然後陳三隻覺小腹一陣徹骨寒涼,然後下身便沒有了感覺。


    陳三緩緩低頭望去,血光迸現中,一段連著兩腿的殘肢拖著少許器髒直往下方山林落去,在獵獵的勁風中灑出蓬蓬血霧。


    隨著殘肢落下,一股無以言語的巨痛湧至陳三思海,陳三隻覺思海一震,整個人差點堅持不住也往下方跌去,而傳來巨痛的腰間,團團鮮紅躍動的器髒也擠出胸腔灑下了陣陣血雨中,垂成了長長的一截,懸於僅餘半截身軀的陳三身下。


    這些器髒的猛力一垂之下,又一陣巨痛傳至思海,又是一陣眩暈湧至,陳三猛一咬舌尖,才止了第二次巨痛襲來之後不至於眩暈過去。


    不過,此時的陳三業已臉龐五官扭曲,臉色蒼白無比,黯淡無光的雙眼,絲絲死灰開始蔓延。


    腰斬酷刑,陳三見過,想不到今日便會落在自己身上,撕心裂肺,陳三聽過,想不到今日自己就能親身體會到。巴山書院


    這兩種非人的痛楚落在陳三身上,要是尋常修士早已暈死過去,要不是陳三常年融煉土靈物,經常身受各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劇烈痛楚,早在第一次巨痛傳來之時,陳三也早已昏厥過去。


    若不是身前強敵環視,陳三寧願立即昏厥過去,也不願承受現在這痛至極點,隨時讓人心神崩潰的疼痛感覺。


    不知何時,四周開始變得寂靜異常,隻有偶爾風聲獵獵呼嘯之外,再無一點閑雜聲音,就連山林間噪雜異常的蟲鳴獸吼也未曾聞到一聲。


    粉碎爆散的餘芒漸散,無星無月的夜空也從璀璨明亮漸漸歸於無邊黑暗,回複夜空本來的麵目。


    當中,隻有一個例外,天地間除了獵獵風聲之外,還有一名男子的喘息聲音,喘息極其沉重,每一下都儼如風箱扯動一般,吃力無比。


    這名喘息之間猶似將死的男子,雙手靈芒爆盛,猶如天上極星,璀璨不可逼視,正在一下一下地牽扯著其隻餘上半身,從其自腰而斷的創口中,一點點地將垂落的鮮紅器髒慢慢塞回胸腔中。


    男子扯得極慢,縱是如此,男子每一下扯動,其身形都會微微一顫,臉上猙獰五官扭動的同時,汗如雨下,從其鼻尖下巴間如線垂下。


    十道黑影悄無聲息間圍上了男子,黑暗中雖然難以辨物,男子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其中領頭的兩人,一名須發皆白,臉龐略顯瘦削的老者,一名身穿紫色道袍,臉容尖細的道人。


    二人默默注視著男子,臉上除了難掩的喜悅外,還有深深的忌憚以及,欽佩。


    不止這二人,二人身旁的八人也是如此神情,默默注視著眼前男子。


    良久,男子將最後一段器髒扯回塞進胸腔後,兩手往腰下一抹,一層靈芒將創口堵住的同時,一層灰白之物自其腰間皮膚快速滲出,將腰下靈芒完全覆蓋,然後凝固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男子扭曲猙獰的五官才緩緩舒展,急促沉重的喘息漸漸平緩下來。


    驀然,低頭呆望下身的男子猛地抬首,一口略帶殷紅血跡的白牙被其咬得“吱”“吱”作響,一雙猶如被迫至絕路的妖獸一般的血紅雙眼,緊盯著前方須發皆白的老者,以及老者手中的一柄黑紅戰刀。


    劉得仁方一迎上前方男子眼神,身形當即微微退去,落後本與自己並肩而來的道根一個身位之後,才停了下來,沉聲開口道:“陳離,今日三宗門之戰成敗已定,如你不想靈隱派所有門人為你一人送葬,隻需將你的秘法全交出來,然後解散了靈隱派,我劉得仁可做主任由靈隱派所有門人離去。當然,靈隱派包括你在內的高層都要自裁於我眼前,我可不能留下大患。”


    此時,眼見陳三身受重傷之後的三宗門修士,早已是自動停手退了開來,在空中聚成了涇渭分明的三方,默默地注視著陳三這方的一舉一動。


    身處戰圈之外的散修修士等,也如三宗門修士一樣,凝神默默注視著空中靈隱派的殘廢長老,雙眼是一瞬不瞬,生怕錯過了什麽似的。


    對於這名身受重傷的絕強修士,不止是靈隱派,就是陰山教和掩月觀兩宗門的弟子,望向陳三的眼神中也帶著深深敬畏,對絕強者的尊敬畏懼。


    聽了劉得仁話語,靈隱派門人中不少弟子微微垂首下來,眼中眸子連轉,似是在快速思考對方話語的真偽,但更多的弟子是眼中哀恨暴盛,雙拳緊握,似是隨時便要上前生死一搏。


    眾人靜望陳三如何回答之時,千丈的高空中,勁風如刀,可削血肉,,一名青色儒衫的男子負手而立,垂首低望下方,眼中不時閃過讚許之色。


    儒衫男子正是先前掌壓山頭陰柔男子,將其壓入深坑之人,不知何時間,已然來到千丈高空之上。


    高空勁風雖烈,卻如拂柳清風一般,隻能輕輕掀起儒衫男子的截截衣擺,而在儒衫男子身後,三個人高的光球微微浮沉。


    光球靈芒不顯,稍遠一點便一模糊一片,走近了光球身前,隱隱可見半透明的光球內裏,困有三名女子。


    三名女子臉上妝容淡掃,依然是難掩其絕色之姿,其身穿衣衫各有不同,無一例外的都是將其身姿束得豐韻誘人之極,如此三名佳人齊聚,端的是大飽眼福。


    掃興的是,三名女子略顯哀怨的玉容,本應是讓人憐惜之極才是,但儒衫男子仿似下方有著一名天仙似的,絲毫不理會身後楚楚可憐的三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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