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劫雲最後的一道天雷落下,冥炎的空洞閉合,遠處觀望的兩千多名修士知道渡劫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紛紛驅動腳下寶物化作遁光上前觀望。


    懾於儒衫男子的強大,上前觀望的修士最近的僅在三裏之外便停了遁光,不敢再多行半步。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之後,劫雲餘威漸退,開始消散起來,就連下方的冥炎也是一樣,從表麵化作一點點紫芒消散於空中。


    對方天劫的變化,身處石球內裏的陳三也已預料到了,也知道天劫大概會在一刻之後完全散去。


    隻是這一刻時間的打熬實屬不易,最後一道天雷的威能堪算初道天雷的十倍威能,縱是被連番削弱,降下來之後仍然存有十成中六七成威能,再竄入了小小的石球之內,完全是與陳三貼身纏擊,這番滋味確實難受。


    冥炎雖被拒在了石球之外,陳三看不到石球外麵的情形,但陳三能感覺到石球表麵在被冥炎快速地侵蝕著,就如烈陽下的寒冰一樣,化作一灘水跡再被蒸發離去,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內有天雷纏身,外有冥炎耗靈,二者結合之下的折磨,陳三實在是有苦自知。


    若不是陳三肉身異常,可以不需從丹田處提取靈力,也可以快速凝現靈力輸出抗衡,恐怕陳三凝現的石球早被煉化,肉身身處兩重天劫的劫煉之下。


    一麵承受天雷噬身的極度痛楚,一麵緊守心神導出體內靈力維持石球不破,如此苦苦堅持之下,陳三縱是知道天劫一刻過後便會散去,還是感覺每一分時間的流逝,都如迎過一個春秋之久。


    終於,一陣劈啪聲響過後,“困”在石球之內的天雷威能散盡,陳三又再一次成功的被劫雷洗身。


    渡過了雷劫的陳三,心中微微一喜之後,又迅速凝聚心神繼續抵抗石球外麵的冥炎蝕煉。


    漆黑無比,沒有一絲光亮透進的石球之內,凝神抵抗外麵冥炎蝕煉的陳三完全沒有察覺到肉身裸露在外的焦黑肌膚中,點點細碎至極的熒芒不斷亮起暗下。


    若陳三察覺到了自身變化,運上觀微之術,便會發現這點點細碎至極的瑩芒竟是一條條微小至極的雷芒竄動,似是在快速融入這具微妙的軀體之中。


    十數息過後,陳三肉身上瑩芒盡暗,在陳三完全不察之下,全數融入了其肉身之中。


    驀然,陳三臉上神色一鬆,一口濁氣自口中輕呼而出,喃喃道:“我陳三性命終於保住了。”


    一道光亮自頂上石球一裂而進,隨即光亮環繞成圈,整齊的一繞將陳三分成了兩半黑影。


    光亮漸漸化大,最後猛然一亮,陳三整個身形顯現於空中,兩個半月石罩從其身下快速墜下。


    山風呼嘯,夜色蒙蒙,足以將陳三整個身形顯現在兩千餘名修士眼中,兩千餘名修士的身形也映入了陳三雙眸。


    陳三雙眼一掃,映入眼中的身形中有歡喜,有好奇,有敬畏,各色神情皆有,最後雙眼之中隻剩了一個微笑欣慰的儒衫男子身形。


    陳三目光微微一偏,落在了懸浮儒衫男子身側的一截殘軀之上。


    血跡赫然的殘軀僅餘兩腿連著一小段小腹,一小截慘白的腸子耷拉在創口外麵。


    陳三腰間創口灰白退去,露出了靈芒緊裹的整齊切口,透過靈芒,隱約可見內裏淩亂異常的器髒堆積一起。


    儒衫男子右掌輕撥,其身側的殘肢飛至陳三身下,然後儒衫男子右掌半握,一個靈芒柔和的靈罩將陳三連同殘肢裹進了其中。


    靈罩靈芒雖然柔和,卻不通透,從外麵看去完全不能窺清半點,隻有陣陣細微的痛苦呻吟從中傳出,顯然靈罩隻是隔開了窺視而沒有隔開聲音。


    儒衫男子將陳三裹進了靈罩後,重又負手凝立空中,一臉微笑看著。


    驀然,儒衫男子笑容一窒,臉上微現錯愕,隨即竟微微搖頭苦笑,輕聲道:“這名徒孫究竟是得了什麽天大機緣,肉身不止強橫還能儲存靈力瞬發術法,現在還能融煉天雷,鑄造隱雷靈根。難怪之前我就感到了此子體內除了表麵的風係靈根之外,還隱有一束土係靈根,一束水係靈根,一束火係靈根,竟然是身懷四係靈根之多,現在我算是明了。看來,我青雲門是出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輕聲自語後,儒衫男子複又回複了先前神情,靜等起來。


    儒衫男子身後,兩千餘名修士也是靜靜觀望,偌大的人群沒有一絲聲音傳出,生怕觸動了什麽似的。


    盞茶過後,兩千餘雙眸子目光注往一點的靈罩開始得模糊隱現起來,隱約間可見內裏物事起來。美麗


    數息過後,靈罩一陣急閃後便直接消失不見,露出了一名身著白衣的清瘦青年。


    青年顴骨微聳,眼神明亮,方一出現於眾人麵前,當即神情恭謹,雙手往前一拱,身軀俯拜,朗聲道:“弟子陳三,謝過師祖相救之恩。”


    儒衫青年一抬手,一股柔和的清風送出將陳三俯拜的身形抬了起來,道:“出門在外不必諸多禮數。我有話問你,此處人多,我們尋個清淨之處吧。”


    聞言,陳三心頭微微一跳,接道:“弟子在靈承境拜入了一個宗門,名叫靈隱派,宗門就在附近,不知師祖覺得如何?”


    儒衫男子微一點頭,道:“也好。”


    “那麽,師祖這邊請。”陳三攤手往靈隱派山門方向作了個請,然後轉首環顧一圈前方的千餘名散修修士,朗聲道:“今日之事已了,眾位同道請回吧。”


    話完,陳三後退半步落在了儒衫男子身後,沒入了漆黑的夜空中。


    隨著陳三和儒衫男子而行的,還有餘下的七百名靈隱派門人。


    雖然損失了不少同門,這些門人臉上多少都帶有哀痛之色,但眼望著前方緩緩行進的二人,均是心中喜悅,以及自傲不已。


    眼望陳三和儒衫男子領著一眾靈隱派門人遠去,寂靜已久的散修修士頓即喧鬧起來,紛嘈雜論起來。


    “乾離境青雲門陳三?這麽一名天資極其出眾的修士,為什麽要來到我們靈承境拜在靈隱派這麽一個末流宗門門下?”


    “我哪知道。興許是人家出門曆練至此也不一定。”


    “出門曆練至此?就算是此人是在築基初期境界出門曆練,會跨越靈境前來靈承境曆練?廖盛你腦子沒毛病吧?難道是練功過度練壞了?”


    “你大爺的,你史高木頭腦袋才練壞了呢。也不看看人家神通,築基期中近乎第一人,未到金丹境界便招來了二重天劫。兼且宗門中還有融合期大能的存在,宗門實力定然不差,將一名優秀弟子送出靈境前往其他靈境曆練不就無可厚非了。”


    “也是,也是,還是廖盛你的腦子好使,我史高的腦子就不行了。嗬嗬嗬~~”


    雲霧密布的高空之中,三個略顯透明的靈罩靜靜懸浮,從中隱約可見內裏是三名絕色女子。


    驀然,一連三聲清響,猶如三顆琉璃破碎一般,三個靈罩化作了漫天的碎片從高空往下落去,下墜間碎片化作了點點瑩芒散碎開來。


    靈罩破碎,三名絕色女子懸空而立,各自相視一眼,均從麵前二人眼中掃到了一抹苦笑。


    “一場三個小宗門的爭奪戲,竟會引出一名融合期大能,兩位妹妹,我們是不是出門前沒有焚香淨身,竟會遇上這等黴事。”


    當中一名嘴角一顆美人痣,顧盼間媚態橫生的女子率先開口道,音如其人,盡顯嫵媚。


    三名女子中,一名身材嬌小,臉相甜美的女子當即向之前開口女子杏眼一瞪,嗔道:“別瞎說,我可是每次出門前都有焚香禱告三日。要我說,是最懶的尚蘭姐姐才是。”


    餘下的一名貌相端莊,一直微笑不已的女子接道:“我讚同秋芳妹妹的說法,定是最懶的尚蘭姐姐無疑。”


    “好啊,你兩個小妮子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我要不教訓一下你們兩人,我就枉姓莊。”


    聽了兩位妹妹的挪揄,媚態橫生的女子莊尚蘭當即小嘴微翹,一副氣惱樣子說道。就是這麽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此女媚態非但沒有消去幾分,反倒更是媚人,相信此間有男子在此,定然直呼此生拜在其石榴裙下亦然不枉。


    媚人話音未落,莊尚蘭身形一晃間,已然消失在二女麵前。


    待此女身形再現之時,赫然是化作了兩人落在了兩女身後,雙手撚指成鉗,掐在了兩女瑩潤的臉蛋上。


    似是不止一次發生此事般,二女在莊尚蘭消失的一刻,並沒有做出閃避動作,而是呆立原地,直至莊尚蘭芊芊玉指掐上自己臉蛋。


    相貌端莊的女子,即使被莊尚蘭掐得雙臉微紅,依然是一副微笑樣子,似是被掐的臉蛋不是自己似的。


    臉相甜美的女子則是一臉無奈,任憑身後的莊尚蘭盡情捏搓,口中嘀咕道:“什麽叫我和喜兒姐姐合起來欺負尚蘭姐姐你,明明就是尚蘭姐姐你欺負我們才是。明知道我們修為不如尚蘭姐姐你,你還使出‘分神潛影’來欺負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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