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的隨意模樣,落在段文傑眼裏,心中屈憤更顯,寒意四溢的雙眼緊盯著陳三。


    深呼一口壓下心中怒火,段文傑雙手虛抱身前,一點白色火焰從中出現,並快速壯大起來。


    陳三冷眼看著段文傑舉動,也不出手製止,任由其將所謂最強絕殺使將出來。


    就如陳三的徒兒向傲所言,陳三的確是情所煩,而腳下段文傑的不識相,使得其成了陳三發泄心中煩悶的對象。


    柳文鳳的情意顯然,陳三又不是毛頭小子,哪會不知道此女對自己的心意。而陳三也對此女甚有好感,尤其是當年蠻妖之地與房正元一戰中,柳文鳳願與自己一起舍身的一刻,陳三已經對此女動了情意。


    當年無言一別後,蝸居靈隱派的陳三,自以為與柳文鳳情緣已絕,逐將心中情意壓下,專心修煉望早日金丹結成,然後離開靈承境,這樣這段甚是迷糊的情緣便可以真正的完結於心中。


    不想,三宗門一戰後,聲名大盛的陳三傳至了劉文鳳耳中。


    一直未曾對陳三忘懷的柳文鳳,隻是將傳聞中的陳三與自己熟知的陳三稍一印證,便肯定了此陳三正是彼陳三,逐央求自己師尊請求即將出發前往靈隱派造訪那名融合期大能的卿雲師祖將自己捎上。


    柳文鳳一個女兒人家,幾乎是不顧臉麵的尋上門來,陳三卻是心中有著顧慮,不知如何麵對柳文鳳是好。


    正如白霜蘭所所猜測一樣,陳三若是接受了柳文鳳,以前是顧慮自己都不知何時能返回乾離境,莫說是將柳文鳳一同帶回了,至於帶回乾離境後如何處置,陳三更不會去想。


    現在,返回乾離境的難題算是解決了一半,柳文鳳卻又尋上門來了,這不得不讓陳三苦思起若將柳文鳳帶回乾離境後會是如何。


    結果正如白霜蘭對柳文鳳勸言一樣,柳文鳳縱是資質尚可,可青雲門一個小宗門實在是底蘊淺薄,無法給與柳文鳳太多幫助,而陳三因為修煉功法特殊,根本不怎麽顧慮進階問題。


    十數年不見,柳文鳳經已築基成功,放在靈承境四大宗門中,精英弟子築基基本無虞,要是放在乾離境青雲門,若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弟子,築基時青雲門根本不會給與太多助力,不是不想輔助,而是無能為力。如此,柳文鳳到了乾離境後,恐怕凝丹都是一個難以跨越的難關,更遑論之後的成嬰,融合這等大境界。


    陳三不敢說自己一定可以修至天地同壽,但修至元嬰活個千年,陳三自問還是可以做到的。可要是柳文鳳到了乾離境,若是凝丹不成,也就是百餘年便會坐化歸去。


    陳三若是一介凡人的話,能與柳文鳳相惜百餘年,經已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奢望,但陳三偏偏是一名修士,還是一名不虞進階的修士。


    短短百年相惜後,換來的是千年苦痛,若是陳三能修煉至大道至巔求得天地壽元,這等歲月悠長的苦痛,陳三實在是不敢想象。


    也許是陳三想得太遠,也太過自私,但退一步說,陳三也不希望自己道侶隨了自己後便修為停滯不前,自己則快速精進之下卻是對道侶無甚幫助。


    除非,陳三現在就能修至元嬰期,如此的話,助柳文鳳凝丹便是輕而易舉之事,可是,之後呢?若是陳三不能修至融合期,如何能有十足把握住柳文鳳成嬰。


    普通修士的境界提升精進,歸根究底還是離不開宗門的資源底蘊啊。


    其實,陳三還有一個更煩心的問題,那就是嚴清雨此女。


    陳三與嚴清雨的關係甚是曖昧,基本上就是一層窗戶紙之隔,而嚴清雨看似是清冷莽為,內心卻是小女兒家一名,還做不到柳文鳳這般大膽追求,所以這一層窗戶紙還是得陳三自己來戳。


    雖然陳三還未與嚴清雨公於人前,二人其實經已是默認了彼此關係。


    一想起當年嚴清雨的凶悍模樣,再想想將柳文鳳帶回乾離境站在嚴清雨麵前,陳三不止又是一陣煩心,還覺得心頭微微顫抖。


    自小就夢想習得無上神通成就仙人之軀後,可以左擁右抱,每日醉酒笙歌逍遙快活過日子的陳三,實在是沒有想到真的麵對情愛之時,自己會是如此的不堪。


    陳三心中煩悶無處發泄,恰好身後有個與葉樂鬥嘴間,有意無意間都在汙損自己的段文傑,那麽不找他找誰?


    一番較量下來,陳三看似是對段文傑施展的神通盡是不屑,其實不然。綜藝文學


    身為洛梵殿兩名師祖之一黑風的親傳弟子,段文傑的神通是陳三到現在為止見過的築基期修士中最厲害兩名中的一名,而另一名則是當年蠻妖之地一行的領頭莫負己。


    若不是陳三神通特異,單就段文傑的分身以及連綿不絕的邪月刃劈擊,普通修士早已是敗在段文傑腳下了。


    隨著段文傑懷中焰球的壯大,陳三眼中冷然終於隱去,一抹凝重從中浮現。


    段文傑此舉看似是與之前施展出白焰長鞭一術是相差無幾,但此時,段文傑懷中焰球超過了臉盤大小後,還在繼續增大,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不止於此,從下方段文傑身上陣陣暴烈的極火氣息湧現的同時,絲絲狂躁的罡風氣息混雜其中,兩者似是相抗又似是相融,與陳三先前將手中石牆渡上陽隴炎甲一術之時一樣,顯得甚是詭異。


    不消片刻,懷中焰球已經是雙手不能環抱,段文傑幹脆雙手大張攏了個半圓繼續壯大焰球,同時一道有形的黑風於焰球身周出現,並急速圍著焰球旋轉起來。


    緊接又是一道黑風,兩道黑風,隻一息間,一道黑色風幕完全將焰球圍在了其中,若不是從空中垂直望下,其餘方向望之經已是看不到內裏的焰球情形了。


    高空中的陳三,看到這道看似是先前段文傑分身硬抗陳三一擊而施展出的黑風護罩,現在將焰球圍在中間後,黑色風幕儼如一道龍卷一般,急速旋轉中還在不斷壯大的焰球一旦觸及黑色風幕,立即便被黑風卷去。


    焰球的白焰被黑風卷離後,並沒有立即消散不見,反而是火借風勢,隨著黑風急速轉動間燃燒得更是猛烈。


    壯大的焰球不斷被黑風扯去白焰,局限在已然成為一道龍卷的黑風中,而成了一道龍卷的黑風,在段文傑的靈力催穀下,很快也漲至近百丈高,腰身數十丈的龐然大物,隻是在下方努力催穀龍卷的段文傑前方,龍卷尾巴隻有丈許大小,顯得甚是可笑。


    漲至百丈高後的黑風龍卷便不再壯大,而從龍卷尾部,一抹抹白焰不斷從中浮現,然後融入龍卷,最後一聲沉悶的爆響從龍卷尾部傳出的同時,一大片白焰出現在龍卷尾部,被不住急轉的黑風送至龍卷全身各處。


    段文傑口中的絕殺終於形成,一道高若百丈,全身黑白相間的衝天龍卷,刺耳勁風呼嘯聲響中夾雜陣陣烈焰爆裂聲,端的是聲勢攝人之極。


    此時,由段文傑懷中焰球出現,到現在百丈龍卷的形成,經已是過去了十息有餘,這在修士爭鬥當中,對方是完全沒可能讓段文傑用如此長時間施展出來,定會在龍卷未成形之前,千方百計上前阻截。不過段文傑有著那門化身四人的神通,於普通修士難以爭取到的十息時間,對於段文傑來說,還真不是一件太難辦到的事情。


    百丈龍卷呼嘯狂號,四周的碧綠青草紛紛帶著濕潤的泥土被龍卷扯起往龍卷投去。不止綠草,就連石塊也是一樣,離得稍近的,甚至是水缸粗細的大石也被從地扯起往龍卷飛去。


    這些外物一旦投進急速旋轉的龍卷中,若是落在黑風上,盡皆被如刀黑風攪成碎屑,若是落在白焰上,則被燒成一蓬黑灰。


    於龍卷快將成形前的一刻,陳三早已是身形急退,直至離開白丈龍卷千丈外才重新懸空立定。


    石桌山頂上,葉樂、忘心二人同樣神色凝重凝視遠處的百丈龍卷,臉上的嬉笑早已是不見蹤影。


    二人也不再言語交流,雙眼緊盯前方,似是生怕錯過了什麽。


    靈隱派一眾弟子雖然對段文傑營造出的百丈龍卷甚是驚懼,臉上卻是沒有多少擔憂神色,陳三連凝丹修士的二重天劫都抗過來了,難道還會怕一名築基修士施展出的神通龍卷。


    “這就是本公子的最強絕殺,白焰黑龍。陳兄,我要來了,你可要小心哦。”


    身形完全被百丈龍卷遮住的段文傑,其得意的嗓音自龍卷身後悠揚傳來,不止陳三聽得清清楚楚,就連石桌山頂上的一眾人等也是一字不漏,盡皆納入耳中,顯然是段文傑有意為之。


    “來吧,陳某接著就是。”陳三淡淡說道。


    “那我就來了!”


    一聲微帶慍怒的嗓音自龍卷身後傳出,隨後龍卷動了。


    陳三雙眼當即一睜,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看著前方快速卷至的百丈龍卷,同時身形急速後退的同時,早已拋棄兩麵巨型“紅磚”空出的雙手,戟指往前一劃間,一點焰星練成一條火線,隨即火線在狂湧而至的火靈力充斥下,快速壯大身形,眨眼之間,一道四丈長的火紅炎刃卷起滾滾灼熱氣浪往前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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