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洪連朔視線落在最後一些人身上道,人數還不少。


    這些人身上明顯的還穿著統一的服裝,肯定的猜測是宮內的太監群體。


    “奴婢能去哪兒?到哪兒都是伺候人,奴婢伺候您了。”


    “我可不用,未來你們要下田種地,自食其力。”洪連朔深邃正直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想清楚了再說。”


    “奴婢未進宮之前,也是種地的,奴婢會!”


    “那行!”洪連朔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現在誰想走,咱絕不攔著。”緊接著又道,“給你們時間考慮。”


    斑駁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明明破衣爛衫的,瘦骨嶙峋的,給人的感覺卻是玉蘊山輝、珠藏淵媚,秀氣迸露,讓人琢磨不透,卻又分外安心,詭異相諧之感!


    猶豫不決地見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離開,於是大膽加入,最終陸陸續續的走了三千多人。


    “還有要走的嗎?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洪連朔平和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道。


    “不走!”他們齊聲高喊道,氣勢如虹!


    洪連朔看向陳中原道,“陳校尉,扔個鵝卵石上來。”


    “哎!”陳中原從兜裏拿出嬰兒拳頭大小的鵝卵石扔給了洪連朔道,“接著。”


    洪連朔接過鵝卵石,看向離開的眾人道,“你們要走,咱也不攔著,還送上幹糧。”眼神淩厲地看著他們,聲音陡然拔高道,“隻是希望你們別見利忘義,背後捅咱一刀子。”舉著手道,“真要不怕死的,我不介意送他一程。”捏碎了手中的鵝卵石,粉末從指縫裏流出。


    眾人看著她如枯樹枝的手,輕易的碾碎了鵝卵石,吞咽了下口水,齊齊搖搖頭道,“不會,不會,洪娘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們不可能忘恩負義。”


    “知道就好。”洪連朔攤開掌心,手心中的粉末,隨風飄散,輕輕吹了吹手心,抬眼看著他們淡定從容地說道,“祝你們一路順風,早日與親人團聚。”


    “承洪娘子吉言!”他們齊齊拱手道,提著糧食離開了。


    &*&


    韓擒虎親自帶著兩名親兵親自送他們離開。


    “韓將軍,您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


    “真甘心在一個女人手低下討生活啊!”


    “我承認她身手很高,可雙拳難敵四手。”


    “你好歹也是士族出身,將門之後,家學淵源。”


    “就是!她算個什麽東西,還是個背屍的,你不嫌晦氣啊!”


    “跟我們走吧!就韓老弟這文武雙全,到哪兒都是坐上賓!何必在這兒窩著呢!”


    “不覺得憋屈嗎?”


    韓擒虎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道,“說完了?”


    “嗯!說完了。”


    “你們嫌棄的人,剛將你們從鬼門關給救回來。”韓擒虎黑著臉看著他們說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可還有一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洪娘子的身手與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首,如探囊取物。”


    言語之中濃濃的警告意味,就你們整日裏遊手好閑之人,不用洪娘子出手,我就可以。


    “一個女人你用得著將她捧那麽高嗎?她又聽不見。”


    “別太誇張了,誇張過了,就是虛張聲勢了。”


    “韓老弟,你這馬屁白拍了。”


    “你們都說了洪娘子聽不見,那我說這些有何意義。”韓擒虎茶色的眼眸微冷地看著他們說道,“那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洪娘子有這個實力!”淡然地又道,“不信你們大可以試試。”


    “行了,說了半天不就是讓我們別幹壞良心的事情。”


    “我們雖然壞事做盡了,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們不會做的。”


    他們齊齊點頭,“別小瞧了我們。”


    “投靠親戚也隻是想有個安穩日子。”


    韓擒虎望著這些紈絝子弟,世家的敗類,有些想不到,他們還有清醒的認知。


    “留下來其實也不錯,洪娘子待人真誠,公平、公正。”韓擒虎眸光認真地看著他們說道。


    “別別別!我們不勸韓老弟你,你也別勸我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下田種地,我們連苗和草都分不清。”


    “公平、公正,這事我們做不了。”


    “我們生來就高人一等的,放下身段不可能的。”


    “跟那些泥腿子,一起下地,想想就渾身打顫。”


    “我們還是投靠親戚,雖比不上以前風光,最不濟也吃穿不愁吧!你這苦日子我們可過不了。”


    “這親戚能白養著你們,到時候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麽來。”韓擒虎好心地看著他們說道,沒了爹娘的權勢護著,誰會傻的包容你們的一切。


    寄人籬下的滋味兒,人情冷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這還是有些本事呢!就眼前這些比女人還嬌養的貴公子。


    “你就別操心我們了,我們走了,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見了。”


    “隻要活著總會再相見的。”韓擒虎雙手抱拳拱手道,“珍重!”


    “保重!”


    韓擒虎目送他們離開,越走越遠,漸漸的成了黑點,消失在眼前,才回頭看向親兵道,“咱們走!”


    &*&


    洪連朔站在台上目送他們離開,拿著水囊灌了兩口,潤潤嗓子。


    “洪娘子,洪娘子,那個鵝卵石,您手勁兒那麽大嗎?”崔命盯著洪連朔的右手一臉好奇地問道。


    洪連朔聞言莞爾一笑,看向陳中原道,“中原給他們幾個鵝卵石,讓他們也捏捏!”


    “我們也捏。”崔命接過陳中原遞過來的鵝卵石,又看向洪連朔道,“能行嗎?”


    “捏捏看嘍!”洪連朔下巴點點他們手裏的鵝卵石。


    幾個孩子使勁兒捏下去,“啊啊啊……”碎了。


    “這怎麽回事?俺沒用那麽大的力啊!”陶緋猛地抬眼不敢置信地洪連朔道,攤開手掌。


    “我也成大力士了,不可能!”崔命捏捏手裏的碎成粉末的鵝卵石一臉震驚地說道,“洪娘子這怎麽回事?”猛然想起來道,“您剛才手裏的鵝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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