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田間管理也要靠你們了。”洪連朔拱了拱手看著花似錦她們拜托道。


    “沒問題。”花似錦拍著胸脯保證道,漂亮的丹鳳眼,嫵媚動人,天然風流。


    “這天熱的,我去衝衝。”洪連朔將碗中的水一飲而盡。


    “這夥房有熱水,用熱水衝。”花似錦跟著起身看著她說道。


    “沒關係的。”洪連朔聞言一愣,隨即笑著說道。


    “不行,女兒家冷水衝,很傷身體的。”花似錦態度堅決地看著她說道,“隻是衝衝,用不了多少水。”


    “說起洗澡,這早上洗漱完畢了,拿著自己的木盆盛滿水,放在太陽下曬上一天,臨睡覺前衝衝,保證這晚上睡個好覺。”洪連朔想了想看著她們說道,“這樣省柴火。”


    “這個辦法好。”花似錦忙不迭地點頭道,“明兒開始,我通知姐妹們。”


    “你們聊,我去洗洗。”洪連朔指指自己的道,“感覺渾身黏噠噠的。”起身離開。


    花似錦追上了洪連朔,“洪娘子。”福了福身道。


    洪連朔聞言回頭目光溫和地看著她問道,“這追上來,有很重要的事情。”


    “有!”花似錦揉搓著自己的手,神色不安地看著她。


    “什麽事?”洪連朔黑眸輕閃看著緊張的她道,“別慌,有事就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花似錦猶豫著看著她說道。


    “你不說,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你。”洪連朔麵色柔和地看著她說道。


    “我想說那些太監您打算怎麽辦?”花似錦緊抿著唇雙手絞著都紅了才不安地說道,“他們大都是家貧被賣的,不是自願的。”


    “他們呀!自食其力,和大家一樣。”洪連朔目光平和地看著她說道,“當然這要問問他們有什麽想法嗎?還是得尊重當事人的意見。”清亮的眼睛裏盛滿了笑意,耀眼而溫暖。


    花似錦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嘴張張合合的,“您……我……”


    在洪娘子眼裏沒有任何的輕視,沒有高高在上的鄙夷,清靈的嗓音像是初春解凍的溪流,撫慰著她內心的波瀾。


    “不急,不急,慢慢說。”洪連朔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花似錦唇邊漾起苦澀的笑意道,“想必您也猜到我是宮中的司樂司,小小的婢女!”


    “哦!怎麽了?鼓打的非常的好,聽得我熱血澎湃的,那晚上還得謝謝你鼓聲掩蓋了慘叫聲。”洪連朔黛眉輕挑看著她說道,“我的出身你們不知道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人都有一死,好歹讓她們走的體麵些。”花似錦神色動容地看著她說道,“老實說,我知道您,宮裏沒天都有死人,隻有你給姑娘們草席裹得嚴實。”說著眼眶紅了,“沒有光溜溜的走。”


    洪連朔聞言輕撫額頭道,“我也是女人,能做的也不多。”


    “這已經夠了,被宮裏那些禽獸侮辱致死,如豬狗一樣丟棄。身上的衣物和首飾他們也沒有放過。”花似錦淚流滿麵地說道。


    “不哭,不哭,這種可怕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在有圖謀不軌的男人就打回去。”洪連朔揮舞著拳頭看著她惡狠狠地說道。


    花似錦破涕為笑地點點頭,“嗯!”


    “就這事嗎?我明兒過去問問他們。”洪連朔溫和的笑臉看著她說道。


    “還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花似錦為難地看著她說道。


    “有什麽不好說的?”洪連朔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我想說的是孌童……”花似錦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麽?”洪連朔以為自己聽差了,輕蹙著眉頭看著她說道,“是男的……士族包養長相俊美的男孩兒。”


    “是!”花似錦輕聲說道。


    洪連朔聞言閉了閉眼,麵沉如水的看著她,克製著爆粗口。


    “您別生氣!”花似錦眼神怯怯地看著黑著臉,默不作聲的她道。


    “比別緊張我沒生氣,隻是奶奶的,這世道。”洪連朔氣憤地說道。


    “他們的年齡都不大,從小就被買了去,被教的都是如何伺候人的,跟外界接觸的少,有些事情不太懂!”花似錦小聲地說道。


    “我明白,被強行扭曲。”洪連朔輕撫額頭道,“想要改變必須重塑,不知道行不行!”


    “什麽意思?”花似錦懵懂地看著她說道。


    “從小被灌輸的,想要扭轉過來不太容易。”洪連朔有些為難地看著她說道,“這事怎麽說呢?他們願意吃苦嗎?從小被豢養的錦衣玉食,十指纖纖不沾陽春水,現在不但要吃糠咽菜,還要穿著粗布麻衣,麵朝黃土背朝天,風吹日曬的。他們沒有生存能力,這人還最怕對比。”


    “洪娘子不想要他們?”花似錦皺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沒有,沒有,我絕沒有此意,隻是人心難測。”洪連朔沉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他們的遭遇令人同情,隻是想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就得靠雙手來掙。我怕的是他們好逸惡勞,既不想掏苦力,還想著以前相較於販夫走卒來說,過著所謂的人上人的日子。本身學的又都是伺候人的,沒什麽本事。”給了她一個你懂的眼神,“不是不給他們機會,而是他們嫌棄。”


    花似錦嘴張張合合的看著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對了說起這個,姐妹們心裏有波動嗎?”洪連朔關心地看著她問道,“想象和現實是有落差的。”


    “沒有,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被賣之前在家裏也是從小就開始幹活的。”花似錦聞言趕緊搖頭說道,“現在能被人當做人看,苦點兒也願意。現在的日子可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那是豬狗不如,被老鴇子生吞活剝。”


    洪連朔聞言澄淨如水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別緊張!要做好她們的思想工作,多跟她們聊聊。沒有人生來願意,都是被人給逼的,姐妹們被逼的走投無路。靠自己的雙手辛勤勞動才直得起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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