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洪連朔輕蹙了下眉頭看著曹懷民道,“下霜後,咱的高粱被霜打了就減產,凍傷,甚至絕收。”


    “是!”曹懷民眉頭緊鎖看著他們說道。


    “這怎麽辦?”崔命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說道,“這可是咱的口糧,從現在到明年夏天可就指著高粱呢!”


    “這冬天哪兒哪兒都結冰,想打漁都不成。”韓擒虎眸光深沉地看著她說道。


    “這冬天打獵也沒那麽容易啊?”林南征冷峻的鳳眸看著她說道。


    “咱現在就收唄!有多少算多少,總比霜打了好呀!”洪連朔簡單輕鬆地說道。


    “不行,高粱還差些時候,現在收,鐵定減產。”曹懷民有些沮喪地說道。


    “沒有辦法挽回損失嗎?”洪連朔眉頭皺成了川字,“下霜好像是晚上,白天太陽出來還行吧!”


    “可這凍一晚上,咱的高粱就凍死了。”曹懷民黑著臉氣鼓鼓地說道,“還是種的晚了。”


    “這能怪咱嗎?”韓擒虎臉色鐵青地說道,“咱已經盡早的播種了,要是按正常時間播種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高粱通常在麥收後播種的。耕種被夷狄給攪合了。”


    “現在說這些沒用,想想如何補救。”曹懷民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高粱太高,這玩意也不能用草席遮蓋呀!蓋不住呀!況且這得需要多少草席呀!”洪連朔認真的琢磨了會兒道。


    “就是編草席,這時間也來不及,遠水解不了近渴。”江水生煩躁地撓撓頭道。


    “問題的關鍵點在得晚上給高粱保暖。”洪連朔微微眯著眼睛看向高粱地道。


    “對!”曹懷民沮喪地說道,“咱沒有保暖的東西。有也不行啊!誰家有那麽大個兒啊!”


    “這燒炕也隻能少那麽大的地兒。”四喜忍不住咕噥道,“這地要是有那麽大的炕就好了。”


    “炕?”曹懷民看了看四喜目光又落在了城外的高粱地上,忽然眼前一亮道,“有了,有了。”


    “有什麽了?”林南征鳳眸看著激動地曹懷民道。


    “咱們燒柴火,用煙驅趕寒氣。”曹懷民拍了下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們說道。


    “那得點多少火堆?還有得點多少天?”洪連朔輕蹙了下眉頭看著曹懷民問道。


    “七天,隻要七天這高粱就徹底成熟了。”曹懷民笑得滿臉如開花似的道。


    “那行,咱們晚上齊上陣,驅寒!”洪連朔拍板定桉道,“還有這火得多大,不能引起大火,更不能將咱們的高粱給燒熟了。”


    “在田埂上遠離樹木的,火不需要太大,最主要的是有煙。”曹懷民想也不想地說道。


    “還得在上風口吧!風吹著煙正好覆蓋咱們的高粱地。”洪連朔聞言深邃透亮的黑眸看著他們說道,“不然就白費了。”


    “這個秋冬季節,一般刮西北風,也不一定有時候也是東南風。”曹懷民抓了抓耳朵道,“這個真不好判斷。”


    冷空氣過來自然是西北風,沒有冷空氣則是東南風,然而現在沒有天氣預報,隻能靠體感。洪連朔在心裏腹誹道,還真有點兒麻煩。


    “這個咋解決?”林南征著急地說道。


    “這誰也不懂看天氣呀!”韓擒虎聞言無奈地說道。


    “不是有欽天監。”洪連朔猛然想起來道,“那個欽天監會觀察天象的嘛!”


    “前朝成立之初,有這個衙門,這是沒人。”林南征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道,“現在也隻有招牌。”


    “這個真不是一般人懂的。”葉韞玉抿了抿唇神色著急地說道,緊跟著冷哼一聲道,“這欽天監夜觀天象,也是為帝王占卜算卦的,讓他們觀天色,四時變化,難!”


    眾人麵麵相覷,這個真不懂啊!


    “這個得提前準備,晚一會兒高粱就凍死了。”洪連朔眼巴巴地瞅著曹懷民說道。


    “奶奶的!”曹懷民暴粗口道,“咱都點不得了,這風向管它往那麵吹。煙霧繚繞跑不出咱得高粱地。”


    洪連朔聞言錯愕地看著他,“還真是簡單粗暴!”


    “這不是沒辦法?給逼的。”曹懷民苦笑一聲道。


    “那咱就辛苦一點兒,多燃幾個篝火。”洪連朔聞言眸光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有啥辛苦的,能保住咱們的口糧,這點兒辛苦不算啥!”林南征笑了笑道,“反正無定河兩岸的幹草多的是,到現在都還沒薅完呢!多薅點兒草的事。”


    “那未來幾天咱們全力的保高粱,咱們的口糧。”洪連朔清澈明亮的黑眸看著他們說道。


    “那明兒還去打漁嗎?”韓擒虎聞言關切地看著她問道。


    “我就不去了,你們誰帶隊去就可以了,反正咱跟楊族長他們也熟悉了。”洪連朔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們說道。


    “明兒我帶隊,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林南征拍著胸脯保證道。


    “天涼了,走之前去把冬衣穿上。”洪連朔看著衣著單薄的他們道。


    “冬衣?”林南征鳳眸彎彎看著她說道,“做好了。”


    “做好了。”花似錦聞言笑著說道,“都是皮襖,長短蓋著屁股了,就是袖子有些短。”比劃了一下道,“剛剛過手肘。”


    “沒辦法,為了大家人手一件,連小塊的碎皮料子,也縫合了。”花似錦手指比劃著道,“銅錢大小的布料也沒放過。”


    “冬日難熬啊!”洪連朔對著漸漸發黃、發紅的秋葉道。


    紅彤彤的楓葉,金燦燦的銀杏是很好,可對於衣衫單薄的他們可沒時間欣賞,保暖是首要的。


    “史書記載《竹書紀年》春秋時期記載了最早的一次凍患,西周孝王七年,冬:大雨雹,牛馬死,江、漢俱凍。”林南征幽深的鳳眸看著他們說道,“大寒之中,大雨雪,民多凍死。逢大雪,坑穀皆滿,士多凍死。江、溪魚皆凍死。”


    洪連朔垂眸遮住滿眼的心思:在生產水平非常落後的年代,極端氣候甚至有凶兆之嫌,譬如“六月雪”、“赤雪”等,是真實存在的。


    洪連朔猛然想起來回身看著花似錦說道,“咱這些日子打獵的皮子還留著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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