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p>
青色風暴緩緩下沉。</p>
李觀棋抱著懷中女嬰，跟馮耀一起，腳踏狂風，緩緩來到明日花的身前。</p>
“嗚……嗚……”</p>
這時，女嬰已經餓得連哭聲都有氣無力的了。</p>
“大人，這孩子已經非常餓了！”</p>
而明日花則是麵色微變，竟是有些焦急地衝李觀棋喊了句。</p>
“嗯？”</p>
李觀棋眼眸微眯。</p>
明日花嬌軀一顫，連忙低下頭。</p>
李觀棋見此一幕，則是麵露笑意。</p>
是麽？“好首領，但不是好母親”？</p>
看來馮耀這貨對自家首領的判斷，並不正確啊。</p>
“你也看到了。”</p>
李觀棋抱著女嬰，一步步從狂風上走下，來到了城堡陽台上，站在地板上，朝明日花平靜道：“找個女人來，幫我喂飽這孩子。”</p>
“明白！”</p>
明日花點點頭，然後朝身旁的一位鎧甲侍衛低聲道：“去找大管家，他知道城裏哪些女人有奶。”</p>
“是！”</p>
鎧甲侍衛轉身就走，化作一陣殘影衝出，一元級的速度被他拉到了極限。</p>
“乘風還乘上癮了？”</p>
李觀棋瞥了眼身後還站在狂風上麵的馮耀，“還不下來？”</p>
“馬、馬上！”</p>
馮耀連忙從風上跳了下來，站在陽台上，先是看了眼李觀棋，然後又畏畏縮縮地看了眼明日花，最終低下頭，大氣不敢出。</p>
“呼——”</p>
李觀棋心念一動，狂風消散。</p>
“還不知大人您的名諱？”</p>
明日花小心翼翼地問道。</p>
她說的是漢語，沒有半點口音。</p>
“李觀棋。”</p>
李觀棋平靜地看著她，“聽過這個名字麽？”</p>
“額……”</p>
明日花顯然懵了，“那個、那個《百年觀夢》裏的李、李觀棋？”</p>
“《百年觀夢》是什麽？”李觀棋好奇道。</p>
“一首流傳甚廣的詩歌，吟遊詩人們編纂的，內容是邪凰女王和李觀棋的愛情故事。”</p>
</p>
明日花看著他，臉上滿是震驚之色，“您、您真的是那位？您這一億人回來了？！”</p>
“嗯。”</p>
李觀棋輕輕點頭，“我就是那個李觀棋，我回來了，還有，你需要竭盡所能，把我李觀棋回來的消息，送到廢土的每一個角落，順便，再幫我找到一個叫林羨白的人，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p>
他認真地看著明日花，“你先告訴我，觀夢庇護所怎麽走？”</p>
“這……”</p>
明日花麵露難色，“大人，傳播消息和找人這件事，明花部落一定竭盡所能，可是觀夢庇護所的位置，我真的無能為力。”</p>
“無能為力？”</p>
李觀棋微微皺眉，從空間項鏈裏取出了指引光球。</p>
“嗡——”</p>
這枚散發白光的光球上下浮動，已經不再懸停於馮耀身前，而是停在明日花旁邊，繞著她轉轉悠悠。</p>
“你一定能幫上什麽忙的。”</p>
李觀棋篤定道。</p>
明日花一臉茫然。</p>
“他是你們部落的？”</p>
李觀棋沒有急於一時，而是指了指旁邊的馮耀，“給他點什麽獎勵吧，比如，嗯，兵器盔甲，或者在明花部落更高的地位什麽的，他畢竟幫了我的忙，算是我的一個……‘朋友’。”</p>
“是！”</p>
明日花聽見“朋友”這個字眼，連忙點頭，“城裏有一個城衛官的位置還空缺，既然大人你開口了，那這個位置就是他的。”</p>
“城衛官？！”</p>
馮耀頓時麵露欣喜若狂之色！</p>
“是個好差事？”李觀棋笑著看了他一眼。</p>
“嗯嗯！”</p>
馮耀瘋狂點頭，從臉上的興奮與激動，就能看出這個位置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肥差。</p>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馮耀，感謝你的帶路。”李觀棋微笑道。</p>
“能與大人您相遇，是馮耀這輩子最大的榮幸，謝謝您！！！”</p>
馮耀撲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朝李觀棋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然後無比興奮地跑了出去，如果不是在這個城堡房間裏，隻怕他開心得都能原地蹦起來幾米高。</p>
馮耀，這個廢土小人物的命運，隻因為剛好遇上了李觀棋，就這麽發生了巨大的轉折。</p>
本來，他流浪到了紫葉部落那裏，礙於外圍的喪屍大軍，他隻能在那個小地方枯守一生。</p>
可李觀棋的出現，不僅將他帶回了明花部落，甚至還讓他直接當上了城衛官，就此一躍成了明花部落之中，手握權力的那個階層。</p>
而這，僅僅是李觀棋跟明日花說的隨口一句話而已。</p>
有時候，強者的一念之間，就能讓無數小人物的命運，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p>
“再想想吧。”</p>
李觀棋看向眼前的明日花，伸手握住懸浮在此女身前的白色光球，“這個光球跟著你，這就說明，你一定能幫上我的忙。”</p>
“可是……”</p>
明日花一臉為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幫您，我隻知道傳說中，觀夢庇護位於廢土北境。</p>
事實上，在超凡50年之前，我們明花部落，我的父親，還親自接待過觀夢庇護所的人。</p>
可是到了超凡50年之後，觀夢庇護所就銷聲匿跡了，他們的人，再也沒有於廢土南境上出現，至於原因？沒人知……”</p>
“首領！”</p>
這時，先前離開的那名鎧甲侍衛，帶著一名身穿紫色長裙的美婦人走了過來。</p>
顯然，這是個從內城區找來的女人，整個人看上去像個一個精致的中世紀貴婦，和外城區的廢土貧民完全不是一個畫風。</p>
“喂飽她。”</p>
李觀棋走到此女麵前，將懷中的女嬰小心翼翼地遞給她。</p>
結果女人才剛剛接過女嬰，居然就當著李觀棋的麵“敞開胸懷”，衣領一扯，那對大女乃直接“跳”了出來。</p>
“臥槽！”</p>
這嚇得李觀棋連忙轉過身，背對著她倆。</p>
這、這、這是幹什……</p>
“啊！！！”</p>
下一秒，女人忽然發出一聲驚恐尖叫。</p>
李觀棋迅速轉過身，結果就看見女人滿臉恐懼，連衣服都沒有拉起來，就將女嬰往上空高高一拋，彷佛受到了莫大刺激一般。</p>
“喂！你幹什麽？！”</p>
李觀棋眼疾手快，平穩接住女嬰，然後朝女人怒目相視！</p>
“惡魔！是惡魔之子！！”</p>
女人癱坐在地，滿臉驚恐害怕，指著李觀棋懷中的女嬰，哭喊道：“那是個沒有左手的惡魔之子，你們怎麽能讓我喂這種惡心的東西！啊啊啊啊啊！！！”</p>
“……”</p>
李觀棋眼神陰沉，麵色已經極度不善。</p>
而周圍的幾名鎧甲侍衛，此時聽得此言，也是紛紛朝他懷中的女嬰投去目光，在發現女嬰沒有左手之後，也全都露出了諸如驚恐、害怕、擔憂的表情。</p>
明花部落，是大部落。</p>
可這個地方，對殘疾兒的歧視，比之紫葉部落那種與世隔絕的小地方，還要更加嚴重。</p>
紫葉部落資源貴乏，不撫養殘疾兒隻是因為勞動力不合格，養不起的原因。</p>
可明花部落這裏，顯然對這種可憐的孩子，還多了某種類似信仰、文化，或者宗教傳說之類的歧視。</p>
“所有人都下去。”</p>
這時，明花部落麵無表情地開口：“下去！！”</p>
“是、是。”</p>
周圍的幾名鎧甲侍衛連忙拉起地上的女人，就此離開這個城堡房間。</p>
“嘩——”</p>
而明日花則是關上了所有門窗，還拉上了窗簾。</p>
整個房間就此陰暗下來。</p>
“大人，把她給我吧。”</p>
明日花眼簾低垂，從李觀棋懷中接過女嬰，而後跟先前那個女人一樣，絲毫不避諱，當著李觀棋的麵就扯開衣扣，開始給女嬰喂奶。</p>
而李觀棋自然也是連忙轉過身，背對著這一幕。</p>
“大人？”</p>
明日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覺得殘疾兒也是嬰兒，既然是嬰兒，那我們女人給嬰兒哺乳就是一種神聖偉大的事情，您又何須避諱？而且……您既然願意帶著她，我覺得您應該也不會歧視這些可憐的孩子。”</p>
李觀棋一愣。</p>
難怪，難怪明日花和那個女人都不避諱，原來在這廢土時代，人們也形成了獨特的新文化，哺乳行為被視為神聖、偉大，即便是旁觀行為，也是不包含任何邪念的。</p>
“這當然是偉大的。”</p>
李觀棋背對著明日花，輕聲道：“但我轉身不看也並非避諱，恰恰相反，這是對每一個母親的尊重，嗯，百年前，我們百年前的人類都是這樣的觀念。”</p>
“原來如此。”</p>
明日花輕輕一笑。</p>
“嗚哇，嘻嘻……”</p>
女嬰自出生之後，終於吃上了第一頓奶，現在喝著喝著，還時不時發出笑聲。</p>
李觀棋聽見這聲音，也不禁麵露笑意。</p>
女嬰一邊“用餐”，兩個大人也一邊攀談了起來。</p>
“明日花？”</p>
“嗯？”</p>
“你是什麽時候出生的人？應該不是從末世前一直活到現在的吧？”</p>
“不是，我是超凡50年出生的，今年剛好50歲了，大人，換做你們的百年前，我應該是個人們眼中的老太婆了吧。”</p>
“時代畢竟變了，你是三階的異血超人類，50歲的年紀，對你來說其實還是很年輕，嗯，而且你很漂亮。”</p>
“哈，謝謝。”</p>
“對了，你叫明日花，那這個明花部落，也是你創建的？”</p>
“不，不是，部落是我父親創建的，超凡20年，末世剛剛爆發的時候，他就已經30多歲了，他出生的時候，世界還在沿用公元曆法呢。</p>
這個部落，是我父親在末世之後的第一年建立的，然後慢慢發展壯大到今天這個地步，至於部落的名字……</p>
我其實是混血兒。</p>
母親是日本人，叫明日七緒。</p>
父親是華夏人，是個很少見的姓氏，姓花，叫花承。</p>
末世來臨之後，很多人都變成了喪屍，但我父親和母親運氣很不錯，在那場血雨之中，不僅活了下來，還獲得了進化，成了異血超人類。</p>
他們夫妻倆攜手創建了這個部落，救了很多人。</p>
而部落的名字，其實也就是他倆的名字湊成的，取我母親的‘明’，我父親的‘花’，就這樣命名為‘明花部落’。</p>
五十年前……也就是在我出生後的幾個月，在一次喪屍潮之中，我母親她、她犧牲了。</p>
自那以後，我父親為了紀念她，就讓我跟著母親姓明日。</p>
而名字，也改成了一個‘花’，這不僅是我父親的姓氏，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也是花卉。</p>
所以，我就叫明日花了。</p>
然後……二十年前，我父親為了抵抗那一次的屍潮，也跟我母親一樣，戰死在了城外。</p>
自那以後，我就成了明花部落的首領。”</p>
“原來如此……”</p>
李觀棋背對著明日花，輕輕點頭，頓了頓，又輕聲道：“你父親和你母親很偉大，真的，而他們的愛情，也很讓人羨慕。”</p>
“謝謝，不瞞您說，我從小到大，都一直因他們而自豪。”</p>
明日花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帶著一絲溫柔笑意，“不過說起愛情，大人您不是也有嗎？</p>
如果詩歌裏的故事都是真的，那您和邪凰女王的愛情，同樣讓無數人向往呀，她可是等了您足足一百年呀。”</p>
“詩歌？”</p>
李觀棋眼神複雜，“是那個《百年觀夢》？你會唱麽？裏邊講的什麽故事？”</p>
“當然，這是很簡單的詩歌，用詞很普通，在廢土長大的孩子，沒幾個人不會唱這首詩歌……不過故事的真假嘛，哈，畢竟是詩歌，誰知道呢。”</p>
明日花笑了笑，而後就是一小段噠啦噠啦的節奏哼唱。</p>
很快，她的歌聲就在房間裏悠悠響起：</p>
“妖魔肆虐的黑夜呀~</p>
她來到無人的小巷，黑貓在嘶吼，狂風在呼嘯，周圍都是高聳的牆，吃人的怪物露出爪牙~</p>
那個白發的男人從北方來，手握寒冰，召喚風霜，怪物成冰凋，她輕輕一碰，漫天冰晶如繁星~</p>
喪屍怒吼的校園啊~</p>
她在哭，他在笑。</p>
別害怕，別害怕~</p>
他牽著她，一路走過，校園冰封，危機盡消。</p>
黑霧籠罩的村莊呐~</p>
血色的嫁衣，哭泣的女孩呀~</p>
紙屑飛呀飛，席卷了這裏那裏啊~</p>
赤紅色的火焰燃燒夜空，冰藍色的寒霜從天而降，他抱著她，笑啊笑，哭啊哭，淚水掉在地上，摔成了冰花。</p>
嘿，我的寶貝，拜托拜托，別睡啦~</p>
後來呀……</p>
他走啦。</p>
她在等。</p>
叔叔阿姨問，女孩女孩你是誰？</p>
她抹去淚水，笑著答，我是他的妻子呀~</p>
她在等。</p>
她在等。</p>
盛世到末世，城市到荒野。</p>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十年之後，又十年~”</p>
到了最後幾段，明日花的柔美嗓音，韻律腔調也逐漸變得低沉。</p>
這段並沒有多講究排比和押韻的廢土詩歌，到此結束了。</p>
明日花恢複了正常的說話語氣，輕聲道：“這就是《百年觀夢》的故事，《百年觀夢》是純粹的愛情詩歌。</p>
裏邊沒有關於邪凰女王平生的戰績，有的，隻是她和那個‘他’的故事，以及‘他’走後，邪凰女王幫忙照顧他父母的事跡。</p>
這個故事版本，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流傳出來的了，換成現在，不是十年又十年，而是百年啊。</p>
以前這首詩歌名字裏的‘百年’，還隻是吟遊詩人的誇張修辭，可到了如今，已是貨真價實的百年了。</p>
從超凡1年到現在……大人，她已經足足等了你一百年，足足一個世紀。”</p>
明日花的聲音很輕柔，“大人，我相信她一定還在北境等您，我也相信，您一定會找到觀夢庇護所，重新見到她的。”</p>
“……”</p>
李觀棋背對著明日花，沉默。</p>
良久的沉默。</p>
隻是他的眼眶早已濕潤。</p>
而明日花也沒有再出聲，整個房間裏，就隻有女嬰那吸吮的聲音，以及時不時發出的伊呀笑聲。</p>
“嗚哇……呼呼……”</p>
漸漸地，女嬰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徹底變成了一陣細微的鼾聲。</p>
“她睡著了？”</p>
李觀棋終於再度開口，但聲音卻尤其沙啞。</p>
“嗯。”</p>
明日花應了一聲，然後傳來整理衣服的“簌簌”聲，“大人，你可以轉過來了。”</p>
李觀棋隨即轉身。</p>
隻見明日花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嬰，滿臉都是身為母親的溫柔笑意。</p>
而女嬰也在吃飽喝足之後，陷入了熟睡的夢鄉。</p>
“真可愛。”</p>
明日花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小女嬰的鼻尖，然後抬起頭，笑著看向李觀棋，“大人，她叫什麽名字？”</p>
“沒有名字。”</p>
李觀棋搖了搖頭，“我不是她的父親，沒有給她取名的資格，我隻是把她救了出來而已，至於給她取名的權利，應該留給撫養她的人。”</p>
明日花一愣。</p>
“謝謝你喂她。”李觀棋認真地說道。</p>
“沒關係的。”明日花笑了笑。</p>
“明花部落的人……”</p>
李觀棋眉頭微皺，“為什麽那麽歧視這些孩子？惡魔之子？這背後有什麽傳說麽？”</p>
“一大堆。”</p>
明日花輕聲歎息，一針見血地說道：“這件事情的本質，其實是那些父母為了減輕自己心中的負罪感。</p>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廢土之中，資源始終貴乏，底層人沒法撫養殘疾人，不合格的勞動力，對廢土的底層家庭來說……承擔不起。</p>
可是棄養自己的孩子，哪個父母能忍心？</p>
可他們為了生存，又必須這麽做。</p>
久而久之，各種傳說都流傳了出來，不外乎就是關於畸形兒是什麽惡魔啊，鬼怪啊之類的無稽之談。</p>
為的，就是減輕父母自己的負罪感，可以讓他們心安理得的棄養。”</p>
說到這裏，明日花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歎息道：“可假話說多了，也就成了真話，幾十年過去，到了如今的超凡100年，畸形兒是所謂‘惡魔之子’的說法，已經在人們的心中根深蒂固。”</p>
“所以這件事情的本質，其實是那些父母，覺得撫養殘疾兒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所以為了心安理得的棄養，才編出的各種說辭。”</p>
李觀棋沉聲道。</p>
“嗯。”</p>
明日花輕輕點頭。</p>
“那他們的觀念很快就會轉變了。”</p>
李觀棋認真地看著明日花，右手張開，火焰、寒冰、氣流、雷電……等等等等，各種屬性的能量在手心浮現，彼此交匯。</p>
“嗯？！”</p>
明日花麵露震驚之色，“你怎麽會有這麽多異能？！”</p>
“這不是異能。”</p>
李觀棋平靜道：“這是咒術，是術法，是天地靈力的力量。</p>
你一定知道，有些靈能科技，能夠以靈力為能源。</p>
但你也需要知道，靈氣，並非隻能靠機器來控製。</p>
人，也可以。</p>
廢土之中的每一個殘疾兒，都擁有掌控這種力量的天賦，所以，殘疾兒，並非不合格的勞動力，反而，是一群在某些方麵，比之異血超人類，還要更加強大的超凡種！”</p>
明日花愕然，滿臉的不可置信。</p>
“對。”</p>
李觀棋笑了笑，“明日花，你現在心裏想的沒錯，在不久的將來，殘疾兒會得到崇高的地位，得到應有的尊重。</p>
而你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為明花部落的發展，提供自己的超凡力量。”</p>
明日花麵色劇變。</p>
“我，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p>
－－－－－－題外話－－－－－－</p>
感謝不吃貓魚的貓魚仙、拒浪的100賞，感謝支持</p>
感謝丿夜殤丿的5000賞，非常感謝</p>
青色風暴緩緩下沉。</p>
李觀棋抱著懷中女嬰，跟馮耀一起，腳踏狂風，緩緩來到明日花的身前。</p>
“嗚……嗚……”</p>
這時，女嬰已經餓得連哭聲都有氣無力的了。</p>
“大人，這孩子已經非常餓了！”</p>
而明日花則是麵色微變，竟是有些焦急地衝李觀棋喊了句。</p>
“嗯？”</p>
李觀棋眼眸微眯。</p>
明日花嬌軀一顫，連忙低下頭。</p>
李觀棋見此一幕，則是麵露笑意。</p>
是麽？“好首領，但不是好母親”？</p>
看來馮耀這貨對自家首領的判斷，並不正確啊。</p>
“你也看到了。”</p>
李觀棋抱著女嬰，一步步從狂風上走下，來到了城堡陽台上，站在地板上，朝明日花平靜道：“找個女人來，幫我喂飽這孩子。”</p>
“明白！”</p>
明日花點點頭，然後朝身旁的一位鎧甲侍衛低聲道：“去找大管家，他知道城裏哪些女人有奶。”</p>
“是！”</p>
鎧甲侍衛轉身就走，化作一陣殘影衝出，一元級的速度被他拉到了極限。</p>
“乘風還乘上癮了？”</p>
李觀棋瞥了眼身後還站在狂風上麵的馮耀，“還不下來？”</p>
“馬、馬上！”</p>
馮耀連忙從風上跳了下來，站在陽台上，先是看了眼李觀棋，然後又畏畏縮縮地看了眼明日花，最終低下頭，大氣不敢出。</p>
“呼——”</p>
李觀棋心念一動，狂風消散。</p>
“還不知大人您的名諱？”</p>
明日花小心翼翼地問道。</p>
她說的是漢語，沒有半點口音。</p>
“李觀棋。”</p>
李觀棋平靜地看著她，“聽過這個名字麽？”</p>
“額……”</p>
明日花顯然懵了，“那個、那個《百年觀夢》裏的李、李觀棋？”</p>
“《百年觀夢》是什麽？”李觀棋好奇道。</p>
“一首流傳甚廣的詩歌，吟遊詩人們編纂的，內容是邪凰女王和李觀棋的愛情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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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花看著他，臉上滿是震驚之色，“您、您真的是那位？您這一億人回來了？！”</p>
“嗯。”</p>
李觀棋輕輕點頭，“我就是那個李觀棋，我回來了，還有，你需要竭盡所能，把我李觀棋回來的消息，送到廢土的每一個角落，順便，再幫我找到一個叫林羨白的人，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p>
他認真地看著明日花，“你先告訴我，觀夢庇護所怎麽走？”</p>
“這……”</p>
明日花麵露難色，“大人，傳播消息和找人這件事，明花部落一定竭盡所能，可是觀夢庇護所的位置，我真的無能為力。”</p>
“無能為力？”</p>
李觀棋微微皺眉，從空間項鏈裏取出了指引光球。</p>
“嗡——”</p>
這枚散發白光的光球上下浮動，已經不再懸停於馮耀身前，而是停在明日花旁邊，繞著她轉轉悠悠。</p>
“你一定能幫上什麽忙的。”</p>
李觀棋篤定道。</p>
明日花一臉茫然。</p>
“他是你們部落的？”</p>
李觀棋沒有急於一時，而是指了指旁邊的馮耀，“給他點什麽獎勵吧，比如，嗯，兵器盔甲，或者在明花部落更高的地位什麽的，他畢竟幫了我的忙，算是我的一個……‘朋友’。”</p>
“是！”</p>
明日花聽見“朋友”這個字眼，連忙點頭，“城裏有一個城衛官的位置還空缺，既然大人你開口了，那這個位置就是他的。”</p>
“城衛官？！”</p>
馮耀頓時麵露欣喜若狂之色！</p>
“是個好差事？”李觀棋笑著看了他一眼。</p>
“嗯嗯！”</p>
馮耀瘋狂點頭，從臉上的興奮與激動，就能看出這個位置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肥差。</p>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馮耀，感謝你的帶路。”李觀棋微笑道。</p>
“能與大人您相遇，是馮耀這輩子最大的榮幸，謝謝您！！！”</p>
馮耀撲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朝李觀棋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然後無比興奮地跑了出去，如果不是在這個城堡房間裏，隻怕他開心得都能原地蹦起來幾米高。</p>
馮耀，這個廢土小人物的命運，隻因為剛好遇上了李觀棋，就這麽發生了巨大的轉折。</p>
本來，他流浪到了紫葉部落那裏，礙於外圍的喪屍大軍，他隻能在那個小地方枯守一生。</p>
可李觀棋的出現，不僅將他帶回了明花部落，甚至還讓他直接當上了城衛官，就此一躍成了明花部落之中，手握權力的那個階層。</p>
而這，僅僅是李觀棋跟明日花說的隨口一句話而已。</p>
有時候，強者的一念之間，就能讓無數小人物的命運，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p>
“再想想吧。”</p>
李觀棋看向眼前的明日花，伸手握住懸浮在此女身前的白色光球，“這個光球跟著你，這就說明，你一定能幫上我的忙。”</p>
“可是……”</p>
明日花一臉為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幫您，我隻知道傳說中，觀夢庇護位於廢土北境。</p>
事實上，在超凡50年之前，我們明花部落，我的父親，還親自接待過觀夢庇護所的人。</p>
可是到了超凡50年之後，觀夢庇護所就銷聲匿跡了，他們的人，再也沒有於廢土南境上出現，至於原因？沒人知……”</p>
“首領！”</p>
這時，先前離開的那名鎧甲侍衛，帶著一名身穿紫色長裙的美婦人走了過來。</p>
顯然，這是個從內城區找來的女人，整個人看上去像個一個精致的中世紀貴婦，和外城區的廢土貧民完全不是一個畫風。</p>
“喂飽她。”</p>
李觀棋走到此女麵前，將懷中的女嬰小心翼翼地遞給她。</p>
結果女人才剛剛接過女嬰，居然就當著李觀棋的麵“敞開胸懷”，衣領一扯，那對大女乃直接“跳”了出來。</p>
“臥槽！”</p>
這嚇得李觀棋連忙轉過身，背對著她倆。</p>
這、這、這是幹什……</p>
“啊！！！”</p>
下一秒，女人忽然發出一聲驚恐尖叫。</p>
李觀棋迅速轉過身，結果就看見女人滿臉恐懼，連衣服都沒有拉起來，就將女嬰往上空高高一拋，彷佛受到了莫大刺激一般。</p>
“喂！你幹什麽？！”</p>
李觀棋眼疾手快，平穩接住女嬰，然後朝女人怒目相視！</p>
“惡魔！是惡魔之子！！”</p>
女人癱坐在地，滿臉驚恐害怕，指著李觀棋懷中的女嬰，哭喊道：“那是個沒有左手的惡魔之子，你們怎麽能讓我喂這種惡心的東西！啊啊啊啊啊！！！”</p>
“……”</p>
李觀棋眼神陰沉，麵色已經極度不善。</p>
而周圍的幾名鎧甲侍衛，此時聽得此言，也是紛紛朝他懷中的女嬰投去目光，在發現女嬰沒有左手之後，也全都露出了諸如驚恐、害怕、擔憂的表情。</p>
明花部落，是大部落。</p>
可這個地方，對殘疾兒的歧視，比之紫葉部落那種與世隔絕的小地方，還要更加嚴重。</p>
紫葉部落資源貴乏，不撫養殘疾兒隻是因為勞動力不合格，養不起的原因。</p>
可明花部落這裏，顯然對這種可憐的孩子，還多了某種類似信仰、文化，或者宗教傳說之類的歧視。</p>
“所有人都下去。”</p>
這時，明花部落麵無表情地開口：“下去！！”</p>
“是、是。”</p>
周圍的幾名鎧甲侍衛連忙拉起地上的女人，就此離開這個城堡房間。</p>
“嘩——”</p>
而明日花則是關上了所有門窗，還拉上了窗簾。</p>
整個房間就此陰暗下來。</p>
“大人，把她給我吧。”</p>
明日花眼簾低垂，從李觀棋懷中接過女嬰，而後跟先前那個女人一樣，絲毫不避諱，當著李觀棋的麵就扯開衣扣，開始給女嬰喂奶。</p>
而李觀棋自然也是連忙轉過身，背對著這一幕。</p>
“大人？”</p>
明日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覺得殘疾兒也是嬰兒，既然是嬰兒，那我們女人給嬰兒哺乳就是一種神聖偉大的事情，您又何須避諱？而且……您既然願意帶著她，我覺得您應該也不會歧視這些可憐的孩子。”</p>
李觀棋一愣。</p>
難怪，難怪明日花和那個女人都不避諱，原來在這廢土時代，人們也形成了獨特的新文化，哺乳行為被視為神聖、偉大，即便是旁觀行為，也是不包含任何邪念的。</p>
“這當然是偉大的。”</p>
李觀棋背對著明日花，輕聲道：“但我轉身不看也並非避諱，恰恰相反，這是對每一個母親的尊重，嗯，百年前，我們百年前的人類都是這樣的觀念。”</p>
“原來如此。”</p>
明日花輕輕一笑。</p>
“嗚哇，嘻嘻……”</p>
女嬰自出生之後，終於吃上了第一頓奶，現在喝著喝著，還時不時發出笑聲。</p>
李觀棋聽見這聲音，也不禁麵露笑意。</p>
女嬰一邊“用餐”，兩個大人也一邊攀談了起來。</p>
“明日花？”</p>
“嗯？”</p>
“你是什麽時候出生的人？應該不是從末世前一直活到現在的吧？”</p>
“不是，我是超凡50年出生的，今年剛好50歲了，大人，換做你們的百年前，我應該是個人們眼中的老太婆了吧。”</p>
“時代畢竟變了，你是三階的異血超人類，50歲的年紀，對你來說其實還是很年輕，嗯，而且你很漂亮。”</p>
“哈，謝謝。”</p>
“對了，你叫明日花，那這個明花部落，也是你創建的？”</p>
“不，不是，部落是我父親創建的，超凡20年，末世剛剛爆發的時候，他就已經30多歲了，他出生的時候，世界還在沿用公元曆法呢。</p>
這個部落，是我父親在末世之後的第一年建立的，然後慢慢發展壯大到今天這個地步，至於部落的名字……</p>
我其實是混血兒。</p>
母親是日本人，叫明日七緒。</p>
父親是華夏人，是個很少見的姓氏，姓花，叫花承。</p>
末世來臨之後，很多人都變成了喪屍，但我父親和母親運氣很不錯，在那場血雨之中，不僅活了下來，還獲得了進化，成了異血超人類。</p>
他們夫妻倆攜手創建了這個部落，救了很多人。</p>
而部落的名字，其實也就是他倆的名字湊成的，取我母親的‘明’，我父親的‘花’，就這樣命名為‘明花部落’。</p>
五十年前……也就是在我出生後的幾個月，在一次喪屍潮之中，我母親她、她犧牲了。</p>
自那以後，我父親為了紀念她，就讓我跟著母親姓明日。</p>
而名字，也改成了一個‘花’，這不僅是我父親的姓氏，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也是花卉。</p>
所以，我就叫明日花了。</p>
然後……二十年前，我父親為了抵抗那一次的屍潮，也跟我母親一樣，戰死在了城外。</p>
自那以後，我就成了明花部落的首領。”</p>
“原來如此……”</p>
李觀棋背對著明日花，輕輕點頭，頓了頓，又輕聲道：“你父親和你母親很偉大，真的，而他們的愛情，也很讓人羨慕。”</p>
“謝謝，不瞞您說，我從小到大，都一直因他們而自豪。”</p>
明日花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帶著一絲溫柔笑意，“不過說起愛情，大人您不是也有嗎？</p>
如果詩歌裏的故事都是真的，那您和邪凰女王的愛情，同樣讓無數人向往呀，她可是等了您足足一百年呀。”</p>
“詩歌？”</p>
李觀棋眼神複雜，“是那個《百年觀夢》？你會唱麽？裏邊講的什麽故事？”</p>
“當然，這是很簡單的詩歌，用詞很普通，在廢土長大的孩子，沒幾個人不會唱這首詩歌……不過故事的真假嘛，哈，畢竟是詩歌，誰知道呢。”</p>
明日花笑了笑，而後就是一小段噠啦噠啦的節奏哼唱。</p>
很快，她的歌聲就在房間裏悠悠響起：</p>
“妖魔肆虐的黑夜呀~</p>
她來到無人的小巷，黑貓在嘶吼，狂風在呼嘯，周圍都是高聳的牆，吃人的怪物露出爪牙~</p>
那個白發的男人從北方來，手握寒冰，召喚風霜，怪物成冰凋，她輕輕一碰，漫天冰晶如繁星~</p>
喪屍怒吼的校園啊~</p>
她在哭，他在笑。</p>
別害怕，別害怕~</p>
他牽著她，一路走過，校園冰封，危機盡消。</p>
黑霧籠罩的村莊呐~</p>
血色的嫁衣，哭泣的女孩呀~</p>
紙屑飛呀飛，席卷了這裏那裏啊~</p>
赤紅色的火焰燃燒夜空，冰藍色的寒霜從天而降，他抱著她，笑啊笑，哭啊哭，淚水掉在地上，摔成了冰花。</p>
嘿，我的寶貝，拜托拜托，別睡啦~</p>
後來呀……</p>
他走啦。</p>
她在等。</p>
叔叔阿姨問，女孩女孩你是誰？</p>
她抹去淚水，笑著答，我是他的妻子呀~</p>
她在等。</p>
她在等。</p>
盛世到末世，城市到荒野。</p>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十年之後，又十年~”</p>
到了最後幾段，明日花的柔美嗓音，韻律腔調也逐漸變得低沉。</p>
這段並沒有多講究排比和押韻的廢土詩歌，到此結束了。</p>
明日花恢複了正常的說話語氣，輕聲道：“這就是《百年觀夢》的故事，《百年觀夢》是純粹的愛情詩歌。</p>
裏邊沒有關於邪凰女王平生的戰績，有的，隻是她和那個‘他’的故事，以及‘他’走後，邪凰女王幫忙照顧他父母的事跡。</p>
這個故事版本，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流傳出來的了，換成現在，不是十年又十年，而是百年啊。</p>
以前這首詩歌名字裏的‘百年’，還隻是吟遊詩人的誇張修辭，可到了如今，已是貨真價實的百年了。</p>
從超凡1年到現在……大人，她已經足足等了你一百年，足足一個世紀。”</p>
明日花的聲音很輕柔，“大人，我相信她一定還在北境等您，我也相信，您一定會找到觀夢庇護所，重新見到她的。”</p>
“……”</p>
李觀棋背對著明日花，沉默。</p>
良久的沉默。</p>
隻是他的眼眶早已濕潤。</p>
而明日花也沒有再出聲，整個房間裏，就隻有女嬰那吸吮的聲音，以及時不時發出的伊呀笑聲。</p>
“嗚哇……呼呼……”</p>
漸漸地，女嬰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徹底變成了一陣細微的鼾聲。</p>
“她睡著了？”</p>
李觀棋終於再度開口，但聲音卻尤其沙啞。</p>
“嗯。”</p>
明日花應了一聲，然後傳來整理衣服的“簌簌”聲，“大人，你可以轉過來了。”</p>
李觀棋隨即轉身。</p>
隻見明日花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嬰，滿臉都是身為母親的溫柔笑意。</p>
而女嬰也在吃飽喝足之後，陷入了熟睡的夢鄉。</p>
“真可愛。”</p>
明日花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小女嬰的鼻尖，然後抬起頭，笑著看向李觀棋，“大人，她叫什麽名字？”</p>
“沒有名字。”</p>
李觀棋搖了搖頭，“我不是她的父親，沒有給她取名的資格，我隻是把她救了出來而已，至於給她取名的權利，應該留給撫養她的人。”</p>
明日花一愣。</p>
“謝謝你喂她。”李觀棋認真地說道。</p>
“沒關係的。”明日花笑了笑。</p>
“明花部落的人……”</p>
李觀棋眉頭微皺，“為什麽那麽歧視這些孩子？惡魔之子？這背後有什麽傳說麽？”</p>
“一大堆。”</p>
明日花輕聲歎息，一針見血地說道：“這件事情的本質，其實是那些父母為了減輕自己心中的負罪感。</p>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廢土之中，資源始終貴乏，底層人沒法撫養殘疾人，不合格的勞動力，對廢土的底層家庭來說……承擔不起。</p>
可是棄養自己的孩子，哪個父母能忍心？</p>
可他們為了生存，又必須這麽做。</p>
久而久之，各種傳說都流傳了出來，不外乎就是關於畸形兒是什麽惡魔啊，鬼怪啊之類的無稽之談。</p>
為的，就是減輕父母自己的負罪感，可以讓他們心安理得的棄養。”</p>
說到這裏，明日花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歎息道：“可假話說多了，也就成了真話，幾十年過去，到了如今的超凡100年，畸形兒是所謂‘惡魔之子’的說法，已經在人們的心中根深蒂固。”</p>
“所以這件事情的本質，其實是那些父母，覺得撫養殘疾兒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所以為了心安理得的棄養，才編出的各種說辭。”</p>
李觀棋沉聲道。</p>
“嗯。”</p>
明日花輕輕點頭。</p>
“那他們的觀念很快就會轉變了。”</p>
李觀棋認真地看著明日花，右手張開，火焰、寒冰、氣流、雷電……等等等等，各種屬性的能量在手心浮現，彼此交匯。</p>
“嗯？！”</p>
明日花麵露震驚之色，“你怎麽會有這麽多異能？！”</p>
“這不是異能。”</p>
李觀棋平靜道：“這是咒術，是術法，是天地靈力的力量。</p>
你一定知道，有些靈能科技，能夠以靈力為能源。</p>
但你也需要知道，靈氣，並非隻能靠機器來控製。</p>
人，也可以。</p>
廢土之中的每一個殘疾兒，都擁有掌控這種力量的天賦，所以，殘疾兒，並非不合格的勞動力，反而，是一群在某些方麵，比之異血超人類，還要更加強大的超凡種！”</p>
明日花愕然，滿臉的不可置信。</p>
“對。”</p>
李觀棋笑了笑，“明日花，你現在心裏想的沒錯，在不久的將來，殘疾兒會得到崇高的地位，得到應有的尊重。</p>
而你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為明花部落的發展，提供自己的超凡力量。”</p>
明日花麵色劇變。</p>
“我，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p>
－－－－－－題外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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