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介休，範府。</p>
一座占地上千畝的塢堡類型的府邸。</p>
內部假山流水，凋梁畫棟，亭台樓閣，還有長廊、荷池、花園等設施，可謂富麗堂皇，頗有幾分江南園林的神韻。</p>
這裏便是晉商第一商人範家的大本營。</p>
範府內。</p>
最近一段時間，範永鬥的眼皮一直在跳，心裏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且一日日越發強烈起來。</p>
砸了。</p>
玩砸了。</p>
這一次的後金入關，他的範家還有另外多家商人，都使出了全力協助後金，結果後金卻敗了，慘敗而歸！他們這些商人全都玩砸了。</p>
本來範永鬥等商人的打算，是趁著大明邊關空虛，大部分精銳軍隊都在中原剿賊，而後金又有一舉吞滅大明之心，傾二十餘萬大軍來攻，不是為了劫掠一把就走，而是要坐了這大明的江山。</p>
範永鬥等人看到了機會。</p>
成為從龍功臣的機會，為家族開創更高富貴的機會，以及把生意做的更大，成為欽定皇商的機會。</p>
為了抓住這些難得的機會，範永鬥等人都爆發出了巨大的積極性，出人出錢出物，還把幾乎所有的人際關係都用上，投入了能夠投入了一切資源。</p>
本想著靠這把賭出一個三百年以上的勳貴世家。</p>
結果後金大軍不爭氣，把這一切都搞砸了，狼狽的撤回關外不說，反而讓他們這些商人陷入了被動。</p>
但沒關係！應該沒有關係。</p>
即便會陷入一時的被動，這一關肯定也能過去，範永鬥有這個自信。</p>
“山西境內，九成以上的關口城防，百戶官以上的軍將，全部被我們收買與交好，必須聽從我們的安排。”</p>
“山西的文官，三成左右便出自於我們八大商人世家，還有三成有姻親、師生等方麵之聯係，其餘雖難以籠絡收買，但也絕不敢與我們八大商人作對。”</p>
“至於藩王、留守太監等，更是與我們合作多年，利益已經捆綁，關係早就根深蒂固，也不可能突然翻臉。”</p>
</p>
“便是那些平日不對付，對我等不滿，經常與我們競爭作對的，此次也被後金軍殺戮殆盡，已經下了地府。”</p>
穩如泰山。</p>
即便這次以範永鬥為首的晉商八大家，捅了個天大的簍子，但範永鬥堅信，他們依然能穩如泰山，不會受到任何打擊與報複。</p>
可既然他胸有成竹，毫不擔憂，為何在後金軍慘敗退回遼東之後，原本長期居住在張家口的範永鬥，立刻下令搬家，將大批的財物，上千口的族人，以極快的速度，轉移回了千裏之外的介休老家。</p>
另外七家商人也是如此，都做出了搬回老家的決定，幾乎放棄了張家口這個重要的經商據點。</p>
所以既然不感到擔憂，為何又要回到老家，讓族人整日待在塢堡之中，不要在外活動，盡量低調，不少生意都放棄不做。</p>
隻能說範永鬥心裏有鬼、有愧、有恐懼、有害怕。</p>
否則他不會在做出了這麽多的行動後，依然有種強烈不安的感覺。</p>
直到十月二十六日，這種不安終於轉化為了現實。</p>
砰！</p>
一聲炮響。</p>
家族用於警備的哨炮響了。</p>
沒過一會，一個渾身是血的名叫劉全安的參將，進入了範府，在範永鬥麵前匯報了一個驚天的消息：</p>
“嶽父大人，完了，範家快要完了！”</p>
“朝廷大軍殺進山西了，就是奔著範家等商人之家而來的。”</p>
“小婿所在的原平堡，本想截住一支朝介休而來的軍隊，但他們拿出了聖旨，說是奉皇命而來，小婿還想阻攔，他們就大開殺戒，很快攻入了堡中。”</p>
“小婿無奈，隻得單人快馬而回，誰知他們在後麵緊追不舍，不斷放箭，若不是熟悉道路，小婿已被他們射殺！”</p>
“快跑吧，嶽父大人趕緊跑！朝廷大軍這次是來誅範家九族的，再不跑所有人都要完！”</p>
嗡~</p>
劉全利的話讓在場的範家眾人亂作一團，哭泣聲乍起。</p>
範永鬥卻早有準備，像是一塊大石頭落地，澹澹的道：“讓下人收拾一些金銀財物，帶著元發、元寶、元樂他們走地道離開，為範家留一絲血脈。”</p>
“老爺，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麽？”在場婦人們哭的更厲害了。</p>
但沒過一會。</p>
密集的馬蹄聲傳來，並把範府團團包圍在內。</p>
正是洪承疇、曹變蛟二人，親率著兩千精騎，先行一步，絕不讓範家一人走脫，把一兩銀子帶走。</p>
“怎會來的如此之快？”</p>
範永鬥身體一軟，臉色變的慘白，完了，朝廷大軍來的太快了，他現在就是想通過地道，把幾個年幼的孫子送出去，也不可能了。</p>
“範家之人快點開門！”</p>
“陛下有旨，經查範奸永鬥者，與後金建奴私下勾結，急後金之所需，倒賣糧食、鐵器、藥材等物資於遼東，通敵賣國，助賊為虐……爾等本明國之人，漢家苗裔，卻在國戰之時，不圖利國與一毛，卻重金人之一信？不重漢人之存亡，隻顧一家之私，圖小利忘大義者，莫過於此！即刻將範氏全族捉拿，抄其家產，定其罪行，嚴懲不貸，絕無寬容！”</p>
洪承疇派出一名幕僚上前，掏出聖旨宣讀，其語氣之嚴厲，每說出一句，塢堡內的範家族人就會心顫一陣。</p>
“怎麽，還不開門，難道還敢負隅頑抗不成？！”這位幕僚喝斥。</p>
過了一會範家還是沒有動靜。</p>
“攻破大門，殺進去！”</p>
曹文詔揮手下令。</p>
很快就有幾名專業人士，將帶來的大捆炸藥，堆放在大門之下，再轟的引爆，大門頓時洞開！</p>
“衝進去，敢阻攔者殺無赦！”</p>
曹文詔又一聲令下，兩千精騎衝入到範府中，斬殺幾十個攔路的青壯後，剩餘範家眾人都不敢反抗，隻得束手就擒。</p>
……</p>
範府大廳內。</p>
見到跪在堂下的範永鬥等人，洪承疇按捺住自己內心的強烈殺意，和聲和氣的跟這些漢奸聊了幾句，言語間表明的意思也很清晰，那就是希望他們交出範家的全部財產。</p>
“隻要交出，本督保你全族性命，一個都不會殺。”</p>
“財物的埋藏之地，還是說出來吧，就算不說，將士們挖地三尺總能找到。”</p>
“誰能指出一處，便算立功一次，立功較多者，可減輕懲罰，受到優待，頑固不化者，嗬嗬，定會後悔莫及。”</p>
洪承疇又是軟話誘惑，又是強硬威脅。</p>
但在範永鬥的示意下，隻交代出三處藏匿財產的地窖，曹變蛟當即帶士兵下去搬運，加上從範府各房間抄出的財產，清點一番後，收獲如下：</p>
黃金1萬6700兩。</p>
白銀58萬9600兩。</p>
銅幣和輕錢若幹，價值約8000兩。</p>
珠寶玉石、古董字畫、金銀首飾若幹，許家莊專業估價師給出的估價為15萬兩。</p>
合計總價值相當於108.16萬兩。</p>
麵對這份財物價值清單，從未見過這麽多錢的洪承疇，心裏還是頗為激動的，他不貪財，但錢能辦事，能辦很多很多的事，而按照提前製定好的戰利品分配規則，在許家莊公證人員的監督下，這一批的繳獲，他跟曹變蛟二人，已經能拿到30%的分成，即32萬多兩，除以萬人的軍隊，平均每人都能分三十多兩（還不包括屋宅、土地的價值）。</p>
不錯。</p>
非常不錯。</p>
洪承疇已經感到頗為滿意。</p>
“就隻有這麽多了麽？”</p>
他又馬上板著臉問：“範家乃晉商第一富商！家產才區區百萬餘兩，這可能麽？休想湖弄本督，還有別處財產，快給本督交待出來！”</p>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本小利薄，今年賺明年賠，能攢下百萬兩的家資，已是非常的不錯了。”</p>
範永鬥跪地解釋道。</p>
“看來不用刑你們是不會交代了！”</p>
曹變蛟惡狠狠的道：“來人！給範家老小都上夾棍，總會有熬不住交代出來的。”</p>
“饒命啊，老夫真的已經全部交代了！”</p>
“範家財產隻有這麽多了，其餘全都花掉了。”</p>
“就是酷刑將我們殺死，也變不出更多的金銀啊。”</p>
範永鬥等人哭嚎求饒道。</p>
“都死到臨頭還敢頑抗，還指著藏匿財產，日後留給族人東山再起麽？你們還敢有這樣的妄想？打！用力的打，打到他們丟掉妄想為止！”曹變蛟憤怒的道。</p>
“曹將軍不必動怒，也不必對他們用刑。”</p>
許家莊的估價師說道：“再等待一日，等明天我們的技術小組到了，再好好欣賞這些範家人的絕望，他們的藏匿的財產，是一分別想跑掉。”</p>
聽到這話。</p>
曹變蛟收了些怒火，接受了這位估價師的建議。</p>
下方的範永鬥等極少數知道財寶藏匿地點的人，則不屑的撇撇嘴，還想讓他們感到絕望？嗬嗬，隻要他們不說出來，這些朝廷兵馬，別說挖地三尺，就是挖地十尺、三十尺，都別想找到其他財寶的藏匿之地，範家老祖宗藏寶的智慧，你們這些人是永遠比不上的。</p>
……</p>
第二天上午。</p>
許家莊的技術小組到了。</p>
他們一行隻有五人，帶著一套合計約八十公斤重的設備，組裝調試一番後。</p>
便有一名技術人員，拿著個小型平板狀的裝置，對著範府的地麵掃描了起來。</p>
仔細看該裝置上的名稱，居然是一套民用的相控陣雷達！</p>
對地麵掃描模式下，可以看清地下五十米以內的一切。</p>
在現代社會，這麽一套雷達的價格，僅僅隻要10萬塊，可以說已經徹底實現了白菜化。</p>
很快，技術小組有收獲了。</p>
相繼發現了三處地下空腔，都位於地下三十米深處，且存在強烈的金屬反射回波。</p>
“挖！開始挖！”</p>
“從這個地方開始挖，往下挖一百尺左右。”</p>
“好好，找到了，藏寶的地方全部找到了，一處都沒有漏掉！”</p>
下午時分。</p>
經過數千將士賣力的挖掘，範家三處地窖寶庫重建天日。</p>
然後包括洪承疇、曹變蛟在內，所有將士都開了眼，見了世麵。</p>
第一處地窖裏麵放的都是金冬瓜，號稱鬼見愁，每個都有近千斤重，數量一共有58個。</p>
第二處地窖裏麵存放的都是銀冬瓜，號稱沒奈何，每個也有上千斤重，數量一共為293個。</p>
第三處地窖裏放的都是金絲楠木柱，但把表麵木皮剝開，裏麵露出來的，全是紫紅色的純銅，每根約有五千斤重，數量一共有512根。</p>
將這些金銀銅的價值加在一起，許家莊的估價師暫時無法給出精確價值，隻能估算得出不少於2150萬兩的數字。</p>
轟！</p>
洪承疇呆住了。</p>
曹變蛟感覺自己腦袋裏麵炸了。</p>
本來挖地百尺累了大半天的上萬將士，則一個個麵露狂喜，發出震天的狂歡。</p>
發財了。</p>
這下是真的發財了！</p>
已經統計出的價值約2250萬兩的財產。</p>
範家擁有的數十處屋宅、上萬畝田地。</p>
還有範家上下1800餘口，也可以每人10到30銀元的價格，賣給許家莊作為終生礦奴。</p>
哪怕是先把屬於他們的30%現場繳獲分成發下來，也能分到接近七百萬兩，平均每人可分七百兩，這是個令人感到眩暈的數字。</p>
而這樣的場麵，正發生在山西的平遙、太原、榆次、平陽、太穀、祁縣等多個地方，無數的朝廷兵將，此刻都笑的見牙不見眼。</p>
至於範永鬥這類的漢奸商人，此刻則是滿臉的灰敗與絕望，受到極其沉重的打擊，噗的吐出一口老血，瞬間蒼老十歲以上，不停的呢喃：“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p>
一座占地上千畝的塢堡類型的府邸。</p>
內部假山流水，凋梁畫棟，亭台樓閣，還有長廊、荷池、花園等設施，可謂富麗堂皇，頗有幾分江南園林的神韻。</p>
這裏便是晉商第一商人範家的大本營。</p>
範府內。</p>
最近一段時間，範永鬥的眼皮一直在跳，心裏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且一日日越發強烈起來。</p>
砸了。</p>
玩砸了。</p>
這一次的後金入關，他的範家還有另外多家商人，都使出了全力協助後金，結果後金卻敗了，慘敗而歸！他們這些商人全都玩砸了。</p>
本來範永鬥等商人的打算，是趁著大明邊關空虛，大部分精銳軍隊都在中原剿賊，而後金又有一舉吞滅大明之心，傾二十餘萬大軍來攻，不是為了劫掠一把就走，而是要坐了這大明的江山。</p>
範永鬥等人看到了機會。</p>
成為從龍功臣的機會，為家族開創更高富貴的機會，以及把生意做的更大，成為欽定皇商的機會。</p>
為了抓住這些難得的機會，範永鬥等人都爆發出了巨大的積極性，出人出錢出物，還把幾乎所有的人際關係都用上，投入了能夠投入了一切資源。</p>
本想著靠這把賭出一個三百年以上的勳貴世家。</p>
結果後金大軍不爭氣，把這一切都搞砸了，狼狽的撤回關外不說，反而讓他們這些商人陷入了被動。</p>
但沒關係！應該沒有關係。</p>
即便會陷入一時的被動，這一關肯定也能過去，範永鬥有這個自信。</p>
“山西境內，九成以上的關口城防，百戶官以上的軍將，全部被我們收買與交好，必須聽從我們的安排。”</p>
“山西的文官，三成左右便出自於我們八大商人世家，還有三成有姻親、師生等方麵之聯係，其餘雖難以籠絡收買，但也絕不敢與我們八大商人作對。”</p>
“至於藩王、留守太監等，更是與我們合作多年，利益已經捆綁，關係早就根深蒂固，也不可能突然翻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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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那些平日不對付，對我等不滿，經常與我們競爭作對的，此次也被後金軍殺戮殆盡，已經下了地府。”</p>
穩如泰山。</p>
即便這次以範永鬥為首的晉商八大家，捅了個天大的簍子，但範永鬥堅信，他們依然能穩如泰山，不會受到任何打擊與報複。</p>
可既然他胸有成竹，毫不擔憂，為何在後金軍慘敗退回遼東之後，原本長期居住在張家口的範永鬥，立刻下令搬家，將大批的財物，上千口的族人，以極快的速度，轉移回了千裏之外的介休老家。</p>
另外七家商人也是如此，都做出了搬回老家的決定，幾乎放棄了張家口這個重要的經商據點。</p>
所以既然不感到擔憂，為何又要回到老家，讓族人整日待在塢堡之中，不要在外活動，盡量低調，不少生意都放棄不做。</p>
隻能說範永鬥心裏有鬼、有愧、有恐懼、有害怕。</p>
否則他不會在做出了這麽多的行動後，依然有種強烈不安的感覺。</p>
直到十月二十六日，這種不安終於轉化為了現實。</p>
砰！</p>
一聲炮響。</p>
家族用於警備的哨炮響了。</p>
沒過一會，一個渾身是血的名叫劉全安的參將，進入了範府，在範永鬥麵前匯報了一個驚天的消息：</p>
“嶽父大人，完了，範家快要完了！”</p>
“朝廷大軍殺進山西了，就是奔著範家等商人之家而來的。”</p>
“小婿所在的原平堡，本想截住一支朝介休而來的軍隊，但他們拿出了聖旨，說是奉皇命而來，小婿還想阻攔，他們就大開殺戒，很快攻入了堡中。”</p>
“小婿無奈，隻得單人快馬而回，誰知他們在後麵緊追不舍，不斷放箭，若不是熟悉道路，小婿已被他們射殺！”</p>
“快跑吧，嶽父大人趕緊跑！朝廷大軍這次是來誅範家九族的，再不跑所有人都要完！”</p>
嗡~</p>
劉全利的話讓在場的範家眾人亂作一團，哭泣聲乍起。</p>
範永鬥卻早有準備，像是一塊大石頭落地，澹澹的道：“讓下人收拾一些金銀財物，帶著元發、元寶、元樂他們走地道離開，為範家留一絲血脈。”</p>
“老爺，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麽？”在場婦人們哭的更厲害了。</p>
但沒過一會。</p>
密集的馬蹄聲傳來，並把範府團團包圍在內。</p>
正是洪承疇、曹變蛟二人，親率著兩千精騎，先行一步，絕不讓範家一人走脫，把一兩銀子帶走。</p>
“怎會來的如此之快？”</p>
範永鬥身體一軟，臉色變的慘白，完了，朝廷大軍來的太快了，他現在就是想通過地道，把幾個年幼的孫子送出去，也不可能了。</p>
“範家之人快點開門！”</p>
“陛下有旨，經查範奸永鬥者，與後金建奴私下勾結，急後金之所需，倒賣糧食、鐵器、藥材等物資於遼東，通敵賣國，助賊為虐……爾等本明國之人，漢家苗裔，卻在國戰之時，不圖利國與一毛，卻重金人之一信？不重漢人之存亡，隻顧一家之私，圖小利忘大義者，莫過於此！即刻將範氏全族捉拿，抄其家產，定其罪行，嚴懲不貸，絕無寬容！”</p>
洪承疇派出一名幕僚上前，掏出聖旨宣讀，其語氣之嚴厲，每說出一句，塢堡內的範家族人就會心顫一陣。</p>
“怎麽，還不開門，難道還敢負隅頑抗不成？！”這位幕僚喝斥。</p>
過了一會範家還是沒有動靜。</p>
“攻破大門，殺進去！”</p>
曹文詔揮手下令。</p>
很快就有幾名專業人士，將帶來的大捆炸藥，堆放在大門之下，再轟的引爆，大門頓時洞開！</p>
“衝進去，敢阻攔者殺無赦！”</p>
曹文詔又一聲令下，兩千精騎衝入到範府中，斬殺幾十個攔路的青壯後，剩餘範家眾人都不敢反抗，隻得束手就擒。</p>
……</p>
範府大廳內。</p>
見到跪在堂下的範永鬥等人，洪承疇按捺住自己內心的強烈殺意，和聲和氣的跟這些漢奸聊了幾句，言語間表明的意思也很清晰，那就是希望他們交出範家的全部財產。</p>
“隻要交出，本督保你全族性命，一個都不會殺。”</p>
“財物的埋藏之地，還是說出來吧，就算不說，將士們挖地三尺總能找到。”</p>
“誰能指出一處，便算立功一次，立功較多者，可減輕懲罰，受到優待，頑固不化者，嗬嗬，定會後悔莫及。”</p>
洪承疇又是軟話誘惑，又是強硬威脅。</p>
但在範永鬥的示意下，隻交代出三處藏匿財產的地窖，曹變蛟當即帶士兵下去搬運，加上從範府各房間抄出的財產，清點一番後，收獲如下：</p>
黃金1萬6700兩。</p>
白銀58萬9600兩。</p>
銅幣和輕錢若幹，價值約8000兩。</p>
珠寶玉石、古董字畫、金銀首飾若幹，許家莊專業估價師給出的估價為15萬兩。</p>
合計總價值相當於108.16萬兩。</p>
麵對這份財物價值清單，從未見過這麽多錢的洪承疇，心裏還是頗為激動的，他不貪財，但錢能辦事，能辦很多很多的事，而按照提前製定好的戰利品分配規則，在許家莊公證人員的監督下，這一批的繳獲，他跟曹變蛟二人，已經能拿到30%的分成，即32萬多兩，除以萬人的軍隊，平均每人都能分三十多兩（還不包括屋宅、土地的價值）。</p>
不錯。</p>
非常不錯。</p>
洪承疇已經感到頗為滿意。</p>
“就隻有這麽多了麽？”</p>
他又馬上板著臉問：“範家乃晉商第一富商！家產才區區百萬餘兩，這可能麽？休想湖弄本督，還有別處財產，快給本督交待出來！”</p>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本小利薄，今年賺明年賠，能攢下百萬兩的家資，已是非常的不錯了。”</p>
範永鬥跪地解釋道。</p>
“看來不用刑你們是不會交代了！”</p>
曹變蛟惡狠狠的道：“來人！給範家老小都上夾棍，總會有熬不住交代出來的。”</p>
“饒命啊，老夫真的已經全部交代了！”</p>
“範家財產隻有這麽多了，其餘全都花掉了。”</p>
“就是酷刑將我們殺死，也變不出更多的金銀啊。”</p>
範永鬥等人哭嚎求饒道。</p>
“都死到臨頭還敢頑抗，還指著藏匿財產，日後留給族人東山再起麽？你們還敢有這樣的妄想？打！用力的打，打到他們丟掉妄想為止！”曹變蛟憤怒的道。</p>
“曹將軍不必動怒，也不必對他們用刑。”</p>
許家莊的估價師說道：“再等待一日，等明天我們的技術小組到了，再好好欣賞這些範家人的絕望，他們的藏匿的財產，是一分別想跑掉。”</p>
聽到這話。</p>
曹變蛟收了些怒火，接受了這位估價師的建議。</p>
下方的範永鬥等極少數知道財寶藏匿地點的人，則不屑的撇撇嘴，還想讓他們感到絕望？嗬嗬，隻要他們不說出來，這些朝廷兵馬，別說挖地三尺，就是挖地十尺、三十尺，都別想找到其他財寶的藏匿之地，範家老祖宗藏寶的智慧，你們這些人是永遠比不上的。</p>
……</p>
第二天上午。</p>
許家莊的技術小組到了。</p>
他們一行隻有五人，帶著一套合計約八十公斤重的設備，組裝調試一番後。</p>
便有一名技術人員，拿著個小型平板狀的裝置，對著範府的地麵掃描了起來。</p>
仔細看該裝置上的名稱，居然是一套民用的相控陣雷達！</p>
對地麵掃描模式下，可以看清地下五十米以內的一切。</p>
在現代社會，這麽一套雷達的價格，僅僅隻要10萬塊，可以說已經徹底實現了白菜化。</p>
很快，技術小組有收獲了。</p>
相繼發現了三處地下空腔，都位於地下三十米深處，且存在強烈的金屬反射回波。</p>
“挖！開始挖！”</p>
“從這個地方開始挖，往下挖一百尺左右。”</p>
“好好，找到了，藏寶的地方全部找到了，一處都沒有漏掉！”</p>
下午時分。</p>
經過數千將士賣力的挖掘，範家三處地窖寶庫重建天日。</p>
然後包括洪承疇、曹變蛟在內，所有將士都開了眼，見了世麵。</p>
第一處地窖裏麵放的都是金冬瓜，號稱鬼見愁，每個都有近千斤重，數量一共有58個。</p>
第二處地窖裏麵存放的都是銀冬瓜，號稱沒奈何，每個也有上千斤重，數量一共為293個。</p>
第三處地窖裏放的都是金絲楠木柱，但把表麵木皮剝開，裏麵露出來的，全是紫紅色的純銅，每根約有五千斤重，數量一共有512根。</p>
將這些金銀銅的價值加在一起，許家莊的估價師暫時無法給出精確價值，隻能估算得出不少於2150萬兩的數字。</p>
轟！</p>
洪承疇呆住了。</p>
曹變蛟感覺自己腦袋裏麵炸了。</p>
本來挖地百尺累了大半天的上萬將士，則一個個麵露狂喜，發出震天的狂歡。</p>
發財了。</p>
這下是真的發財了！</p>
已經統計出的價值約2250萬兩的財產。</p>
範家擁有的數十處屋宅、上萬畝田地。</p>
還有範家上下1800餘口，也可以每人10到30銀元的價格，賣給許家莊作為終生礦奴。</p>
哪怕是先把屬於他們的30%現場繳獲分成發下來，也能分到接近七百萬兩，平均每人可分七百兩，這是個令人感到眩暈的數字。</p>
而這樣的場麵，正發生在山西的平遙、太原、榆次、平陽、太穀、祁縣等多個地方，無數的朝廷兵將，此刻都笑的見牙不見眼。</p>
至於範永鬥這類的漢奸商人，此刻則是滿臉的灰敗與絕望，受到極其沉重的打擊，噗的吐出一口老血，瞬間蒼老十歲以上，不停的呢喃：“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