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煙要去產檢。陶光明開著車,季如詩陪著季青煙去。


    自從顧展顏在忙“文軍教育”的事情之後,就沒有什麽精力管這邊了。季青煙也不能累著,再加上唐兆年防備外人借著做衣服對季青煙不利,所以服裝工作室這邊的工作基本停了。


    季青煙也就是在每次做產檢的時候能見除了幾棟別墅住戶和幾個保安以外的人。


    還好她本來也是個不喜歡交際的人,才無所謂。


    要是換了別人,早憋瘋了。


    偏偏今天礦區醫院的儀器壞了,白天值班的婦產科醫生也忽然拉肚子請假了,柳冬梅又去進修了,一下子找不到有經驗的婦產科醫生來給季青煙檢查。


    季青煙想了想說:“要不去縣裏吧。反正隻是產檢。”


    這是預產期前最後一次大產檢,很重要,不做好像又不安心。


    陶光明說:“也行,其實開車過去也就十幾分鍾的事情。”


    季如詩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帶保鏢?姑父上次走的時候再三交代,要是出礦區一定要帶保鏢。”


    自從唐兆年他們從香港回來以後,別墅小區就多了好多保安,就連礦區的進出大門都每天有人守著。所以外麵的人輕易進不來,相對還是安全許多。


    李文軍隻說是為了廠裏的安全,李文勇以為他是怕有人偷玉石礦,所以也沒管他。


    陶光明笑:“我不就是保鏢嗎?再說在茶縣縣城裏,誰敢動我。”


    季青煙也說:“別理你姑父,他總是一驚一乍的,而且他要是真的這麽擔心,自己怎麽不來,這都多久了?”


    季如詩想了想:“也是,光天化日的,我們又沒帶什麽錢,還開車去開車回,別人犯不著專門來找我們不自在。”


    然後陶光明又開著車帶著她們兩往縣城去。


    走到一段林蔭路上,車子忽然“噗”地悶響了一聲,然後陶光明就覺得輪胎不對勁,“啪啪啪”地好像沒氣了。


    今天陶光明開的是李文軍賠他的一輛新車。


    他罵罵咧咧靠邊停了車:“李文軍那混蛋,肯定偷工減料了,用了劣質輪胎,怎麽這麽容易就爆胎了。”


    隻是他下來看了一眼,立刻閉上了嘴。


    輪胎上紮了好幾個黑色的刺球,一看就是專門用來鋪在地上紮輪胎那種。


    而且前麵路上還有好幾個,上麵蓋了幾片樹葉。他要不是停車下來,根本看不到。


    “特麽的,誰這麽缺德?!”他嘀咕著。


    身後季如詩忽然尖叫了起來:“光明,小心。”


    然後陶光明就覺得後腦勺一涼,眼前一黑,倒在了路邊。


    ------


    剛才有人從後麵草叢裏忽然竄出來,偷襲了陶光明。


    季如詩她們想要提醒他卻沒來得及。


    這會兒,從後麵上來了更多人,都戴著白色的厚紗布口罩,過來打開車門,就把季青煙往下拉。


    “幹什麽,不要碰她!!放開她。”季如詩一邊叫著,一邊拚命地踢打著那些人。


    隻是對方都是彪形大漢,隨便一個人出來就把季如詩困得死死的。


    季青煙冷冷地說:“你們不要傷害她,我跟你們走。”


    她看了一眼季如詩,然後被人架著上了後麵來的一輛車。


    那個捉住季如詩的人把她往旁邊一推,跳上了車。


    季如詩被推得一下撲倒在了陶光明的身邊,忙爬起來攥緊拳頭望著路過身邊的那輛車。


    季青煙被兩個人夾在中間,望著季如詩,似有千言萬語。


    車窗卻被人搖上去,簾子也被拉上,徹底擋住了她們的視線交流。


    季如詩死死咬著唇,才忍住沒哭出聲。


    ------


    李文軍正坐在辦公室聽郭建光匯報發往港城這一批摩托車的生產情況,許久不用的對講機忽然響了:“喂,軍少,你能聽見嗎。我是季如詩,我們被人襲擊了,現在在去茶縣的路邊。”


    李文軍心裏一緊,立刻抓起那個對講機說:“你不要慌,我馬上過來。”他知道今天陶光明帶季青煙去產檢。如果陶光明還能說話,就不會是季如詩跟他講這些。


    郭建光忙跑到走廊上對著下麵喊了一聲:“來兩個能打的,跟著李董出去看看。”


    袁磊子和譚打雷忙跑下來:“怎麽了?”


    “要帶家夥嗎?”


    李文軍不回答,卻說:“上車。”


    袁磊子和譚打雷也不敢問了,忙跟著李文軍上了車。


    李文軍一出了廠區大門,就死踩油門,全速前進。


    車子快得像下一秒就會飛起來一樣。


    袁磊子和譚打雷沒見過李文軍開這麽快,忙係好安全帶,抓緊了把手。


    開出礦區三四公裏,李文軍終於看見陶光明的車。


    路邊好多釘子,一看就是陶光明他們被人埋伏了。


    陶光明躺在草叢裏,不知道情況如何。


    袁磊子和譚打雷都倒吸了一口氣。


    李文軍靠邊停好車,跳下去,跑到陶光明身邊。


    季如詩渾身在顫抖,臉色煞白的。


    李文軍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陶光明,對季如詩說:“不要怕,他隻是暈了。”


    季如詩抖得沒有那麽厲害了,卻還是死死咬著唇,明顯是在憋著哭聲。


    李文軍說:“先跟我簡要講一下。”


    季如詩深深吸一口氣,把事情講一遍,最後說:“那輛車是‘文軍實業’的三廂車,沒上牌,黑色,很新。”


    沒有牌的舊車容易被交警攔住。沒上牌的新車,卻會被人以為是還沒來得及申請牌照。


    這個年代要買一輛別的車不容易,想買一輛“文軍汽車”的車,卻隻要有錢就行。


    李文軍垂著眼聽著,看不出他的情緒。


    不過他身上森冷的氣息,卻讓譚打雷他們站在一米外都覺得寒毛直豎。


    他們都知道李文軍一直把季裁縫當親人看,更別說現在又多了幾層關係。


    季青煙就這麽光天化日之下被擄走,他肯定生氣了。


    李文軍抬眼看著季如詩:“還有什麽?”


    季如詩說:“他們都戴口罩,一共四個人。我沒看清長相。不過這幾個人身材都很高大,平均身高一米七五以上。而且所有人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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