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盯著季青韜:“我有個問題,請季青韜同誌一定要如實回答。”


    季青韜說:“你盡管問。答不答,怎麽答,就要看我心情。”


    李文軍說:“這次莊家,怎麽跟你說的。是不是要你拿錢出來在泰力賬麵上過一遍,幫你洗錢,然後你拒絕了,說沒那麽多錢?”


    季青韜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文軍:“你怎麽知道的。”


    李文軍輕輕歎氣:“你有沒有想過,是另外有人想把你逼回港城好當槍使。還好你說沒錢,不然這一次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就隻有你一個人了。”


    季青韜愣在那裏,微微皺眉琢磨這件事的可能性。


    李文軍站起來說:“我知道,你也覺得這樣幹走私不是辦法,可是要上岸需要一個靠山,所以才會幫他們做事,可惜你找到的人,都隻會坑你。如果你肯讓出手裏港口股份百分之四十。我答應既往不咎。以後我就是你的靠山。”


    季青韜冷笑:“嗬嗬,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且不說你罩不罩得住我。就說我們之間可能做朋友嗎?你們這幾個人,哪一個不是恨不得想殺了我。”


    李文軍說:“可能就唐兆年對你有點執念,不過看在季青煙的份上,他也沒法弄死你。你們兩個的處境其實是一樣的,看不慣對方,卻沒有辦法弄死對方。今天我特地一個人來,就是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


    把唐兆年弄來,這兩人肯定一見麵就掐架,肯本沒法好好談。


    季青韜挑眉:“這麽說,你不恨我?”


    李文軍笑了笑說:“經過這一次,你大概也看明白了。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他說得比較委婉,其實是想說,他的對手已經升級了,季青韜已經不夠格了。


    季青韜不傻,自然能聽明白。


    跟他們合作,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不然下一次,他再不肯跟莊家合作,就會孤軍奮戰,腹背受敵。


    雖然很傷自尊,但是季青韜卻知道李文軍說的是事實。他還在糾結於一或者幾種商品,李文軍已經在做資本運作,公司並購了。


    他抿緊了嘴,不出聲。


    李文軍又說:“我們就算不能做朋友,也可以不再為敵,以後說不定還能合作。我的建議,你考慮一下。三天,請三天內給我答複。不然我們就會想別的辦法逼你退出了,到時候你就真的是血本無歸了。”


    他沒有再說什麽,起身離開了。


    -----


    晚上,季青韜就打電話來:“我們明天再談談吧。地點我定。我需要你們都到場,確保每個人都願意合作。”


    李文軍笑:“放心,我們都會來。”


    掛了電話,唐兆年已經在一旁擼袖子了:“丟,明天多帶幾個人,去弄死他這個撲街。”


    李文軍輕歎:“他是你大舅子。你把人家關在瘋人院幾個月。”


    唐兆年抿嘴,長臉上顯出吞了半條蟲子的痛苦表情。


    陶光明摸著自己後腦勺:“打我這一下的仇,總是要報的。”


    李文軍淡淡地說:“你要叫他叔。你愛人的親叔叔。這一次他做不了主,其實建議把你關進青山醫院,說到底是在保護你。”


    陶光明臉皺成一團。


    李文軍不出聲了。


    等他們自己做好思想建設。


    其實這個結,遲早要解開的。


    雖然季青韜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就算季青韜是蒼蠅,總要分神趕他,也挺煩人的。


    陶光明咬牙琢磨了好一陣子,才不情不願地說:“他能保證以後都不在我們背後捅刀子了嗎?”


    李文軍想了想:“不能保證永遠,但是隻要港口還有他的股份,他應該就會老實。對外國人來說,我們都是自己人,窩裏鬧鬧沒關係,大事情上以後都要統一戰線,不能總這麽鬥。”


    他想辦法讓三家都服帖,也是為了自己往前衝的時候,不會後院起火。


    唐兆年冷冷哼了一聲:“我不相信他。”


    李文軍說:“所以才要坐下來談啊。有什麽事,大家攤開來講。總壓在心裏誤會隻會越來越深。你以前就算在街上混的時候,砍人之前不也要先坐下來談談嘛。”


    這兩個人明顯深深怨恨著對方。這種怨恨是超出金錢以外的,但是具體是什麽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解決怨恨的最好辦法就是說出來,發泄出來。其實說出來那一瞬,就會發現,其實已經沒有那麽恨了。


    不過這些心理學上的東西,講給唐兆年聽,唐兆年也不會明白。


    所以還是講江湖規矩好了。


    唐兆年說:“行,那就給這撲街一次機會說話。”


    李文軍又說:“而且,以後我還有別的事情安排他。他沒空幹這些。”


    唐兆年皺眉:“你打算安排他幹什麽?”


    李文軍壞笑了一聲:“讓他去做他最擅長的事,去跟孔予禎搞蘇市港口去。”


    然後唐兆年和陶光明就跟著一起陰森森笑了起來。


    “這個好。讓他們兩鬥一鬥。”


    “坐山觀虎鬥。還是你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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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軍單獨給楊守拙打了個電話。


    楊守拙聽李文軍講箱包工廠起火是別有用心的人挑撥離間之後,沉默了一下,才冷冷地說:“特麽的,就是姓甘的那個混蛋幹的。”


    他們自動把季青韜劃做了敵人那一邊,所以壓根就沒去想這種可能性,結果就上了別人的套。


    這會兒楊守拙的聲音聽上去倒是比看見工廠著火的時候更憤怒了。


    畢竟甘強盛本來跟這件事半點關係都沒有,純粹是為了挑撥和拱火才叫人縱火。


    幸好火勢不大,很快撲麵,不然殃及無辜,就真是造大孽了。


    “是我大意了。”李文軍說。主要是他沒想到甘強盛會這麽早就加入戰局。


    “是我們大意了。”楊守拙深吸了一口氣說。


    李文軍嘴角抽了抽:“嗯。”楊守拙徹底把他列為戰友,算不算是他因禍得福呢。


    畢竟楊守拙是他通往鉑金圈的唯一門票。


    李文軍說:“我們約了季青韜明早談港口收購的事。”


    楊守拙說:“這種已成定局的事情,我就不出麵了,你全權代理,到時候拿文件來給我簽,告訴我要多少錢就好。”


    楊守拙不但辦成了事,還賺了不少,還成為了泰力投資的實際所有者,穗城股東的代言人,“錢景”無限好。


    雖然對於他而言,這些錢隻是錦上添花,可是有得賺,總歸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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