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孫傑:“你洗手了嗎”


    孫傑說:“沒有,為什麽要洗手,我又不吃東西。”


    李文勇氣笑了,踹了他一腳:“你講不講衛生從廁所裏出來不洗手,等下全部摸在牌上,然後又吃東西。”


    大家已經聽不下去,都在幹嘔了,都衝孫傑說:“嘔唔,快快快,孫傑快去洗手。把你那個對講機的外殼也好好用水擦一下。”


    “孫傑,你這個混蛋,你也太不講衛生了,虧我還跟你待在一起這麽多年。要命啊。”


    李文軍笑著提醒:“孫傑,那個對講機擦一下就好啊,不能泡在水裏,不然就廢了。這會兒我可找不到多的給你。”


    孫傑罵罵咧咧去了:“你們這幫人太講究了。上個廁所還洗什麽手,跟個娘兒們似的。”


    孫傑再次回來,一邊在身上蹭著手一邊坐下。


    車子剛好緩緩進站了。


    李文軍瞥見剛才那個人急匆匆下車,疑惑地喃喃自語:“剛才列車員說,這一個車廂的人都是到省城的。”


    孫傑剛才是拿著對講機去洗手的,可是回來的時候,手裏卻是空的。


    李文勇和李文軍交換了驚訝的眼神,然後幾乎一齊跳了下去。


    其他人嚇了一跳:“老大,你們幹什麽。”


    “站住。”李文勇指著那人。


    那人看李文軍他們追過來,嚇得臉色發白,拚命地跑。


    站台上人來來去去堵住了李文軍他們的去路。


    李文勇拿起對講機把聲音調到最大:“小偷,站住。”


    已經跑到站台另一頭的那人懷裏立刻發出李文勇雷鳴一般的聲音:“小偷,站住。”


    所有人都瞪著他,站台上的乘務員朝他走過去:“同誌,你等一下。”


    那人往後退,還要跑。


    李文軍抓過李文勇手裏的對講機,對著那人的後腦勺扔了過去。


    “砰!!”


    對講機正中那人後腦勺。


    那人應聲往前栽倒,暈了……


    -----


    李文軍和李文勇過去,摁著他,從他身上搜出了個對講機。


    乘務員皺眉:“怎麽回事”


    李文勇說:“他是小偷,偷我們東西。”


    這時候車上的乘警也下來了。


    旁邊的乘客說:“這個東西是他們的,剛才還在車廂裏用了呢。”


    火車拉響了汽笛。


    李文軍說:“我們要上車了,能不能把他抓到車上再審問。”


    乘警點頭:“好,大家都不耽誤行程,剛好我也把他抓到省城站的派出所去。”


    孫傑這時才說:“誒我的對講機呢”


    其他人叫起來:“特麽的連我們的東西都敢偷。”


    “真是不怕死。打死他算了。”


    -----


    乘警給那人戴上手銬,和李文勇一起扶著那人上了車,在餐車裏找個座位,把那人放下。


    李文軍接過孫傑手中沒喝完的汽水,對著那人臉上一澆。


    那人哼了一聲,幽幽醒來。


    睜開眼就看見一圈牛高馬大、凶神惡煞的男人們站在乘警後麵陰森森地瞪著他,那人翻著白眼又要暈。


    乘警拍了拍那人的臉:“喂喂喂,醒醒,裝暈也沒用。”


    那人閉著眼,渾身發抖:“我怕他們打我。”


    李文軍氣笑了:“偷東西的時候怎麽不怕。”


    那人帶著哭腔:“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發現了。再說我也不算偷,是你們自己忘在洗手台上的。我是撿來的。”


    公安斥責到:“還敢狡辯。你都知道這是他們的,還拿走,不是偷是什麽”


    李文勇皺眉問:“誰讓你來偷的。”


    李文軍剛才睡著了,包裏有錢,這人都不偷,偏偏在看見對講機以後才動手,明顯就是衝著對講機來的。


    一個陌生人,怎麽會知道對講機的重要,突發奇想的來偷這個


    肯定是有知道內情的人指使。


    那人縮成一團:“剛才在礦區站的時候,有人跟我說,你們身上帶了對講機,如果我能拿到一個然後立刻下車,坐下午那趟回礦區站,放在站台值班室,就能從值班室那裏拿五十塊錢。我想著這個錢太好賺了,就動了邪念。”


    李文軍氣笑了:“這東西,我賣給別人賣五百塊一個,你竟然打算五十塊就賣了。1979年頒布的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條盜竊、詐騙、搶奪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五百塊錢絕對算是數額較大了,搞不好就是終身監禁,或者死刑。你還是老實交代,爭取坦白從寬吧。”


    那人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臉色蒼白,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我真不知道這個東西值這麽多錢。”


    李文軍看了一眼李文勇。


    李文勇對其他隊員說:“我們先回去,讓公安同誌好好審一下。”


    李文勇也聽出這個賊話語裏的漏洞了:站台上這麽多人,幕後指使人怎麽就精準地找到了合適的、也許是這列車上唯一的賊,來幹這件事。


    再說偷一個對講機也沒有用,要偷就偷兩個。


    說明想要這個的人不是衝著它的功用來的,而是有另外的目的。


    這麽多人在這裏,這個賊壓力太大是不敢說實話的。


    而且,知道他們身上有對講機的人,都是礦區的人。


    等下萬一這個人供出一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的名字來,就不好了。


    李文軍才示意李文勇把其他隊友帶開。


    其他人雖然不願意,卻也隻能跟著李文勇離開了。


    李文軍等身邊安靜下來,才說:“前兩天去電子廠偷東西的人是你吧。”


    那人一愣,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


    李文軍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而且這樣一來,這一切就都講得通了。


    郭銘哲其實那天已經捉到了賊,他知道李文軍他們會帶對講機坐火車去省城,就要挾這個人幫他偷對講機。


    可惜,他沒有證據。


    就算是讓這個人得手回去礦區站台交接,郭銘哲也未必會出現。郭銘哲那麽狡猾,應該會換個時間,用別的方式聯係這個賊。


    這個賊不是礦區的人,連郭銘哲的名字和身份都不知道,而且偷公共財物比偷個人的東西,定罪要重得多。


    這個賊肯定打死也不會承認他曾經去電子廠偷盜的是。


    所以現在他們再逼問問他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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