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生也沒懷疑,應了一聲就進去洗漱睡覺了。


    早上起來,他發現媽媽還沒回來,早餐也沒有,就覺得奇怪了,又問柳解放:“我媽呢。”


    柳解放沒想到孫細妹竟然敢不回來,正餓著,也一肚子氣,回答:“那個死婆娘,我打了她一下,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柳冬生一聽,也火冒三丈,又氣又心疼:“你又打我媽。你一天好吃懶做的,我媽把你當大爺伺候,你動不動就又打又罵。”


    柳解放越發火大:“你個臭小子,你也來教訓我。我……”他說著就舉起手。


    柳冬生往前一步:“怎麽樣?”


    柳解放瞪大了眼睛,手卻不敢落下去。


    柳冬生拳頭攥了鬆了攥,最後還是轉身出去了。


    柳解放揚了揚手:“對,滾。都別回來。”


    他氣呼呼翻出一瓶白酒和花生米,開始一個人喝酒。


    ------


    柳冬生到李文勇家門口探了探頭。


    柳冬梅見他來了,知道是擔心孫細妹,忙說:“沒事,媽媽還好,你上班去吧。”


    柳冬生點點頭,就走了。


    孫細妹聽見聲音,又在裏麵抹眼淚。


    柳冬梅進去看孫細妹又哭了,忙說:“媽,你別傷心了,就放心在我這裏住著。正好幫我看看孩子。”


    孫細妹勉強一笑:說是這麽說,總不算個事。再說礦區的孩子都是滿百天就送到幼兒園裏,女職工都上班去了。


    到時候跳跳白天在幼兒園,柳冬梅他們也不需要她幫忙了,她不好總賴在這裏。這畢竟是女婿家。


    就算李文勇他們不在意,李長明他們心裏也會有意見。


    李長明他們再大氣,礦區也會有人嚼舌根子。


    -----


    孫細妹到了晚上還不回來,家裏亂成一團。


    柳解放餓了一天,喝得醉醺醺的,徹底惱了,跑到李文勇家門前罵:“你個死婆娘,天天在外麵浪蕩不回家,要不要臉。”


    孫細妹又氣又羞,在裏麵直哭。


    許多鄰居聽見這個聲音,都出來張望。


    陶光明剛伸頭出來看了一眼,罵了句:“我去,太張狂了,老子弄不死他。”


    就被季如詩拖著領子拽回去了。


    柳解放一看有人圍觀,更加起勁,指著屋子裏說:“大家來評評理。我養了個女兒不孝順我也就罷了。還唆使她媽媽不回家。”


    柳冬梅從裏麵出來:“爸爸,做人可要講良心。你說我沒孝順你,你的手怎麽好的。家裏的熱水灶,黑白電視機,怎麽來的。我出嫁的時候,你一分錢嫁妝沒有,還扣著我的工資不給我。這也就算了,現在還打我媽。人活一輩子,誰活該受你這個氣。我媽小心翼翼伺候你一輩子了,你不是打就是罵。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我媽。你要不改,以後就一個人過吧。”


    鄰居們也議論紛紛。


    “就是,柳解放同誌,你也不要太過分。冬梅和李文勇同誌算是仁至義盡了,哪家女兒女婿能做到這樣。”


    “做人要有良心。孫阿姨脾氣那麽好,也就她受得了你。”


    柳解放被人數落,惱羞成怒,目眥欲裂上來要打柳冬梅:“你以為你現在嫁人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手被人一把捉住,柳解放回頭一看是李文勇,酒就徹底醒了。


    心裏害怕,嘴上卻不服輸,梗著脖子:“幹什麽?你還想打嶽父。”


    李文勇沉著臉:“你在家裏打老婆已經違反礦區的規定了,現在還敢來我家打我的愛人。之前的事情,是我看在冬梅的麵子上不計較,你是真當我好欺負嗎?我看你現在喝醉了,就算了。回去醒醒酒,不然我可要不客氣了。”


    柳解放一陣紅一陣白,哪裏敢跟李文勇動手,倒在地上滿地滾:“打人了,打人了。李文勇打嶽父了。”


    柳冬梅氣得不行,把李文勇拉進去,關上了門。


    其他人笑著散了。


    “不要臉的老東西。還學人家潑婦滿地打滾。”


    “酒醒了看看你還有沒有臉麵見人。”


    柳冬生被人叫過來,一言不發,拎起柳解放的領子就往家裏拖。


    其他人一看柳冬生來了,立刻都散了。


    柳冬生把柳解放拉進門,關上門,轉身就走。


    柳解放躺在地上醉醺醺的拍著地板:“等我起來,打死你們。”


    -------


    顧展顏和李文軍聽見那邊的動靜卻像是沒聽見,淡定的該幹嘛幹嘛。


    這種家務事,除非當事人求救,不然誰插手都不合適。


    劉翠紅和李長明麵麵相覷,心裏把柳解放罵死了:“個不知悔改的老東西,自己丟臉也就算了,害得他們也跟著丟臉。”


    ------


    柳冬梅半夜忽然疼得睡不著,孫細妹起來看,她一邊胸脯像是石塊一樣硬。


    其實昨天柳解放來吵過以後,這一邊就有點不通,沒想到才一天就這樣。


    然後柳冬梅開始發燒。


    李文勇一看又氣又心疼,半夜送柳冬梅去醫院看急診。


    醫生說現在她在喂奶,不能隨便用藥,除非不喂了。


    柳冬梅暈暈乎乎地回答:“不行,跳跳才還沒出百日,怎麽就不喂了。我能挺住,用力揉開就好了。”


    醫生說:“現在還隻是輕微的炎症,要是能疏通,炎症自己就會消失,倒還好。就怕疏通不了。”


    柳冬梅說:“我自己想辦法,我們回去吧。”


    李文勇拗不過她,隻能又把她扶著回去了。


    醫生說:“要是總疏通不了,就趕緊來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


    回到家,用熱毛巾敷在上麵,揉到柳冬梅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卻沒有一點作用。


    李文勇眉頭緊鎖想讓她放棄,可是又怕她以後內疚,不好出聲。


    孫細妹一直哭:“都是我造的孽。”


    柳冬梅說:“媽,不關你的事。”


    外麵,顧展顏在敲門:“冬梅。”


    李文勇忙去開了門,問:“你怎麽來了。”


    顧展顏說:“我聽見你們這邊有聲音,所以過來看看。怎麽了?”


    柳冬梅忍著淚把事情講了講。


    顧展顏說:“我媽生我的時候也不通,找了個老中醫給疏通了一下,就好了。我媽說以後怕我用得上,所以學了學,然後又教給了我。我生點點的時候,開始也不通,自己在自己身上試了一下,也還管用,要不我給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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