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和唐兆年交換了個驚訝地眼神:這小子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李文軍看著挺認真,可是要不是開玩笑也說不出來這些話來。


    陶光明皺眉問李文軍:“你生病了?”


    李文軍笑了笑:“沒有,世事無常,不總要預防一下嘛……”


    “你個撲街仔,胡說八道什麽?”唐兆年皺眉罵了李文軍一句,又雙手合十對著天,“後生仔,百無禁忌,菩薩莫怪。”


    一絲傻笑在陶光明嘴角綻開,然後越來越大,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唐兆年一臉嫌棄:“瘋瘋癲癲的。傻笑什麽。”


    陶光明說:“後麵一條我覺得可以有。”


    唐兆年:“昂?”


    陶光明:“他說要是犯渾,就拿大嘴巴子抽他,你都不知道,我想幹這事想了多久了。他既然交代了,到時候一定滿足他。”


    唐兆年笑出豬叫聲:“到時候記得叫上我。”


    李文軍咂嘴:嘖。他們兩個不是應該很憂鬱地、患得患失地安慰他麽,怎麽還幸災樂禍。


    唐兆年止住了笑,拿出一瓶洋酒遞給李文軍:“我看你上次喜歡喝這個,今天帶了一瓶給你。”


    陶光明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唐兆年。


    唐兆年一臉嫌棄:“你一杯就倒,我才不會給你酒。”


    陶光明眼裏的光瞬間熄滅了。


    唐兆年拿了一盒子虎鞭出來:“這個給你,帶回去補補。”


    李文軍笑抽了。


    陶光明臉上肌肉直跳,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謝謝。”


    這兩個字話音未落,門忽然被人從外麵一下撞開。


    “砰!”


    陶光明和唐兆年反應如出一轍,都是第一時間跳起來,往窗戶邊跑。


    幾個公安衝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槍。


    李文軍按住他們兩,快速說:“不管來抓誰都不要反抗。其他人出去再想辦法。”


    他們兩個才定下神,坐下。


    唐兆年自己都覺得好笑:真是莫名其妙,他都不屬於這裏管,誰敢抓他。隻有可能是來抓李文軍或者陶光明的。


    其中一個公安問:“誰是唐兆年?”


    李文軍和陶光明驚訝地望向唐兆年。


    唐兆年說:“我是唐兆年。”


    公安說:“你與之前的一樁謀殺拋屍案有關,我們要帶你回去調查,請你配合。”


    因為唐兆年港城人的身份,公安說得比較委婉了。


    肯定是有證據證明唐兆年是嫌疑犯,不然不會出動幾個公安來抓人,而是客客氣氣的請他回去詢問。


    唐兆年皺眉問:“什麽謀殺拋屍案?”


    公安說:“我們不能說太多細節,就是不久前甘蔗地裏那一樁。”


    唐兆年跟李文軍交換了個眼神,意味深長地說:“不要告訴我老婆,省得她擔心。給我律師打電話,你知道他的號碼。”


    李文軍點頭:“放心。我會想辦法。”


    唐兆年站起來對公安說:“走吧。我配合你們調查,不需要動粗。”


    公安給唐兆年戴手銬。


    唐兆年說:“這就免了吧。我又不會跑。萬一我是無辜的,你們這麽做就是侵犯我的名譽。”


    公安看了一眼那個領頭的。


    領頭的說:“唐先生也是有頭臉的人物,上了車再戴吧。”


    然後公安就押著唐兆年“呼啦啦”走了出去,隻留下一片狼藉。


    陶光明想說話。


    李文軍輕輕搖了搖頭。陶光明就抿起了嘴。


    李文軍叫服務員來買完單,上了車,才對陶光明說:“你不要輕舉妄動。”


    陶光明說:“那幾個人被殺的時候,我們應該在去港城的路上。一查唐兆年的通關記錄不就能洗脫他的嫌疑了。”


    李文軍沉聲說:“警方肯定去查過過關紀錄,才會這麽有把握。警方對死亡時間推斷最多準確到小時,不可能到分鍾。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我剛一走,那三個人的頭目就回來了,然後趁著他們暈著,把他們殺了,拋屍在池塘裏。”


    涼意從陶光明的背後順著脊椎往上蔓延,直至後腦勺。


    他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氣:“嘶。也就是說,我們要是再慢一點,很有可能就跑不出來了。”


    他之前其實還有點懷疑是李文軍返回幹的,現在聽李文軍一分析,瞬間明白不可能了。


    李文軍微微點頭,又說:“如果是摸黑拋屍,還能準確找到池塘的位置,說明對那裏很熟悉,是個本地人。或者經常在那一片出沒的人。”


    “是。”陶光明點頭,想了想又說,“那我們兩去證明他是清白的不就好了。說他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李文軍搖頭:“不要貿貿然作偽證,不然可能把我們兩也搭進去。”


    陶光明又說:“那我們就實話實說,把事情講一遍就好了。”


    李文軍定定看向他的眼底:“你要怎麽證明我們離開的時候,那三個人還活著?”


    陶光明哽住了,然後罵:“媽的,還真證明不了。”


    李文軍又說:“你去打聽一下,警方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我們才好決定下一步要怎麽辦。”


    陶光明皺眉:“讓律師去問不就好了嗎?”


    李文軍說:“現在還在調查階段,警方可以拒絕律師的要求。等到提起訴訟,才會告知律師。到時候,我們就來不及救他了。”


    “行。我知道了。我去打聽。”陶光明沉默了一下又問,“會是誰呢?”


    李文軍知道他是在問是誰要陷害唐兆年,這個案子都那麽久了,警方也沒問過唐兆年,明顯是不知道他跟這件事有關係。現在忽然來抓他,肯定是有人提醒了警方,然後警方又發現了新的證據。


    他淡淡回答:“很快就知道了。”


    不管是誰,目的肯定不是要讓唐兆年坐牢,不然不會拖到現在。


    ------


    陶光明隻花了半天就打聽出來了,回來跟李文軍說:“有線人舉報說曾經見唐兆年跟那三個人一起進了甘蔗地。然後警方對發現屍體的池塘又進行了打撈,找到了有唐兆年指紋的杯子和一些擦掉了指紋的凶器。所以懷疑他殺人之後銷毀證據,漏掉了杯子上的指紋。”


    李文軍垂眼聽著,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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