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櫟喬聽聞搖姯在飯館遇刺,丟下手中的東西顧不得身體虛弱快馬加鞭趕過來,一路顛簸體力透支,眼前已經是白花花一片,但又不得不依靠內力極力強撐。


    “白公子客氣了,這是您的?”錦衣公子依然是儒雅的模樣,他稍稍同搖姯離開了些距離,雖是一小步,但好像觸不可及似的。


    “遠房表妹。”白櫟喬思索了一會兒,低沉著聲音道。


    有些無奈,又有些不甘。


    “她平時調皮慣了,紹禮公子見諒。這頓飯算在我賬上,對表妹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白櫟喬對他異常的客氣,不由讓人對錦衣公子多看了幾眼。


    微笑可能是他的標準式麵容,微微上翹的嘴唇就沒放下來過,他輕輕瞥了眼正在望著自己出神的搖姯,麵帶笑意道:“其實和小喬姑娘也是投緣,但今日實在有急事,下次有機會定要和你們兄妹倆好好聊聊。“


    說完又向白櫟喬頷首:“在下先告辭了,有緣再見。”


    目送他出了星晴百裏的門廳後,廳內的人才回過神來各幹各的活。荷花池的水漫在地板上,賓客們從紛紛從桌子裏鑽出來,好似從未發生過剛剛之事,隻不過又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麽。


    池塘周圍的座位肯定是需要修葺,心疼得搖姯趕緊叫人來。因為闡天門在靈水,自然靈水也成為武林的爭鋒之地,各大江湖人士往來,飯店裏多少有些衝突,搖姯最見不得的就是江湖人士在她這兒打打殺殺,不管哪個門派揪著誰該賠多少就賠多少銀子。


    白櫟喬見她如此有精神頭,放心下來找了個房間休息,在稍微喘氣之餘,武林人士如今的動作越來越大,恐怕大事將近。


    自從光天化日就被刺殺之後,搖姯身後就有一群甩也甩不掉,但追也追不上的侍衛,和她永遠保持數十尺距離。


    沈紹禮是四大門派之一闡天門的二公子,大公子沈竹隱在家中指點江山,二公子就隻能做個跑腿的各地來回。搖姯有時也替他打抱不平,大家隻識大公子能武能文,將相之才,卻不知二公子也是如玉斯人,可屈可伸。但沈紹禮往往都是一笑置之,好似從不在乎這些。


    自從和沈紹禮每月都會見上幾麵,白櫟喬回府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他從不問搖姯關於沈紹禮的事情,隻是打探一下店鋪的情況,和她笑笑鬧鬧一些八卦緋聞。他的身體有所好轉,同搖姯說起要去璿璣辦些事,璿璣以溫泉著名,現正值初秋,他想在璿璣住上一陣子也養養身體。這次,他也想帶著搖姯一塊同行。她滿口應答下來,心裏卻想著見不到沈紹禮他會不會對自己有些思念。


    “唉,真是小題大做,我一個江湖小嘍囉哪需要這麽多人保護啊。”搖姯坐在沈紹禮對麵,望著他飲酒的側臉俊顏直掉口水。


    沈紹禮將酒杯輕輕放下,夾了塊肉放在搖姯碗裏,溫柔細語道:“這可不是小題大做,你知道江湖有多少人在找你嗎?光是這個房間後,就埋伏了至少三批人。”


    搖姯從不去想那些事,她以為那些置她於死地之人都是清風派的爪牙或者是其他門派怨恨她將魔頭放虎歸山,因每次都化險為夷,早已習慣了過腥風血雨的生活,竟從未想過為何要殺她。


    她麵帶詫異:“其實我沒弄明白,不就是放了魔頭歸山嗎,大家至於這麽趕盡殺絕嗎!”


    沈紹禮目瞪口呆地望著她,一臉不可思議:“他們不是來殺你的啊,難道你連什麽原因都不知道?沒想到白櫟喬把你保護地這麽好。”


    搖姯聽到這話竟然出奇的安心,隻要不是來殺自己的就行:“難道那些人不是因為魔頭才三番五次來殺我?”


    “是,也不是。跟魔尊有脫不開的關係。”


    “我就知道跟那個魔頭有關!”


    “據悉,魔尊修煉到第十重就無人能敵,但第十重必須要靠雙生草來壓製魔性,就是因為沒有雙生草,前任魔尊才死於非命。”


    “不對啊,蘇玉珩他爹不是被你們殺了嗎?”


    沈紹禮的手一頓,那天的腥風血雨他未參與,但他父親也代表著闡天門去發難的。


    “因為老教主練就第十重但未服用雙生草,觸發魔性後無法控製,對天下大開殺戒,各大門派才聯手屠之的。”


    搖姯恍然大悟,原來雙生草不是給蘇玉珩的娘治病,而是給他爹治病的。難怪他娘死後魔教還是對雙生草念念不忘。


    “但是這和我有何關聯?”她又不解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雙生草在你這裏。”沈紹禮伸長手用溫暖的掌心揉了揉她的頭發,被溫酒暈染地更外鮮豔的紅唇輕啟,那麽高雅之人,竟然透出一絲絲魅惑來。


    搖姯大呼冤枉:“我怎麽不知道雙生草在我這兒啊!”


    沈紹禮輕笑:“賊喊捉賊,段王爺段浮生告訴天下人雙生草在你這兒,其實就在他手中。”


    搖姯舉起酒杯對他呈敬:“佩服,你怎麽這都知道?”


    “你每天都傻乎乎的,怎麽看都不像是藏了寶貝的人。”沈紹禮接過她的酒杯,就著她喝過的那一邊一飲而盡。


    “沈公子,我看你平時挺高雅脫俗的,怎麽就看不出我這是大智若愚呢。”搖姯臉拉得老長,將他麵前的酒壺端了過來,嘟起嘴不讓他喝。


    今日小雨淅瀝,點點雨聲打在琉璃上,好似無節奏卻又美妙至極的奏樂。窗後陣陣微風吹進,搖姯可以感受到秋的氣息,溫暖、平和,就像對麵公子給她的感覺一樣。


    沈紹禮永遠都是淡淡的笑容掛在唇邊:“你好像從來都沒有憂愁,真是令人心生豔羨。”


    她搖頭:“怎麽會沒憂愁,四處漂泊,寄人籬下;每幾天就有人要殺我,我其實怕得要死;但是日子總是要過,倒黴事遇多了,凡事都往壞了想,所以每天都能睜眼看到你們我就很開心。”


    “也包括我嗎?”他隱去笑容,有些詫異地問道。


    搖姯看見好看的人就容易帶著痞痞的壞習慣:“不然你以為我每月初十來這兒是等誰呢。”


    “這事還真說不準是誰等誰,以前我隻是湊巧,如今...”沈紹禮從來都是溫文爾雅,就連說情話都是臉不紅心不躁,好似在討論天氣一般隨意,但又讓人心跳不止。


    “如今什麽?”


    “可我聽說你,還對魔尊懷有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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