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韓深時瀾淵封了院子聲音，普通人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內容，瀾淵隻對錦雲他們解釋說這個韓深也是個修士，不過已經誤入邪道，其他的沒有多說。</p>
錦雲是個聰明的女子，隱隱猜到這位賀掌門的身份神秘而又不簡單，但既然他人不願多提，她也絕不對多嘴多心。</p>
瀾淵根據幾個人的交代，立即將參與虐童案中的男子全都給抓了來，一時忘琴軒的柴房內塞滿了人。</p>
.</p>
“錦雲，我想通知全城百姓，把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告訴薊城所有人，讓大家來決定怎麽懲罰他們。”瀾淵去抓人時 ，風芷淩對錦雲道。</p>
“好，我盡快去安排。”錦雲點頭出去了。</p>
等待錦雲的時間裏，風芷淩坐在屋子裏發呆。</p>
.</p>
“你為什麽要送禮物給我呢？”</p>
“因為大師兄送過我一隻仙鶴啊。大師兄對我好，我也想對大師兄好。”</p>
“如果你一定要送我禮物的話，就答應我一件事情，當作禮物好不好？”</p>
“好啊大師兄！”</p>
“你答應我，把這隻小兔子的傷養好，讓它健康快樂的活下去，好不好？”</p>
小風芷淩有些疑惑地看著瀾淵，但還是很快點頭：“嗯！”</p>
.</p>
薊城東門，校場。</p>
瀾淵、風芷淩、錦雲、錦揚、小竹、知音坊的所有姐妹甚至陳伯，都來到了校場集合。</p>
校場上聚集了不少被集合過來的薊城百姓。</p>
現任郡守韓齊，其子韓仁光，其弟韓深，馮珂，趙頌，還有另外幾位有權有勢的顯貴，幾乎集齊了薊城一辦最重要的顯貴，現在都齊整地跪在校場的木台上。</p>
</p>
錦雲三人站在校場木台中央，瀾淵和風芷淩站在木台的一側，錦揚則在木台側下方跟忘琴軒的姐妹們一起，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p>
民眾們熙熙攘攘、指指點點，都好奇地看著這一幕，期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p>
錦雲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p>
“各位薊城的父老鄉親，大家請安靜一下。可能有些人認識我，我是忘琴軒的錦雲，不過，我今天是想要告訴大家一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我的真實身份。——我的父親，正是前任郡守，錦棠。”</p>
聽到這裏，下麵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隻有極少人是知道她的身世的，大都數人覺得意外，沒有想到前任郡守的女兒竟然成了賣藝女。</p>
“我來這裏，當然不是為了給大家介紹我的身份，而是為了給大家揭露一樁被掩蓋多年的醜事。大家一定都非常好奇，為什麽今天我們的郡守韓齊大人，他大公子韓仁光、他兄長韓深，還有馮司馬、趙都尉、劉都尉、宋通判……這麽多大人物都在這裏給大家跪下了？</p>
“因為他們有罪。我們薊城多年來一向民生安穩，可是一直有一樁奇案未解，那就是經常會有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失蹤、死亡。一年前，城裏開始鬧起了紅毛妖，後來出來一個叫天一道長的人，告訴大家一個解決辦法，就是每個月初五送女孩給妖怪當祭品，說這樣可以防止紅毛妖入城。可是大家知道，紅毛妖是怎麽來的嗎？</p>
眾人議論紛紛。</p>
“對，就是這些人造出來的！他們給一個無辜的男子吃了毒.藥，讓他全身長滿紅色的毛發，變成了一個紅色的怪物，又給他吃了控製心智的毒藥，讓他完全變成受他們控製的傀儡。這個可憐的傀儡就是所謂紅毛妖。</p>
“在他們的控製逼迫之下，傀儡不得不替他們騙取小女孩當祭品，那些道士，也是受他們的指使，編出那樣的瞎話來欺騙我們的。這麽多年，我們城裏發生的所有女童失蹤、被殺的案件，幾乎都與這些人有關。</p>
“我的親妹妹錦霞，就是這個馮珂害死的。相信今天在場的各位，有的人自家的女兒有一天突然失蹤了，有的人被迫把自己家可憐的小女兒當成祭品，送給了所謂的紅毛妖。而其實，那些可憐的小姑娘是被這些人麵獸心的人，抓到了他們的家裏關起來，被他們虐待，然後受盡淩.辱而死，最後被毀屍滅跡。</p>
“今天我貼告示召集大家來這裏，就是為了把他們的罪行告訴繼承所有的人，就是希望讓這些禽獸不如的人，為他們的罪行接受應有的懲罰。看看他們，一個個衣著華麗，搜刮著民脂民膏，卻把老百姓的命當成草芥，對著年僅十歲的小女孩，也能做出天底下最齷齪的事情。你們，能容忍這樣的人繼續在薊城當父母官，在薊城為所欲為，傷人害命嗎？”</p>
“絕對不能！”</p>
“讓他們殺人償命！”</p>
“郡守大人都這樣，我們薊城還能好嗎？”</p>
“原來紅毛妖是他們造的？這也太可怕了吧？”</p>
“還我女兒！”</p>
……</p>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響起，錦雲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她看向木台一側的瀾淵和風芷淩，繼續說道：</p>
“這次能調查清楚事實的真相，抓到這些壞人，多虧了兩位高人。他們二人是隱世的高人，賀掌門武功高強、俠肝義膽，瀾汐姑娘醫術高明、嫉惡如仇，聰慧過人，他們二人聯手，才將這些惡人都揪了出來，讓惡人親口供認了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p>
氣度不凡的瀾淵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風芷淩雖然蒙著臉，氣質卻也與常人不同，眾人知道了他們的來曆，便更加嘖嘖稱歎。</p>
錦雲打開了幾張寫滿文字的紙，展開給群眾，繼續說道：“——這個，是他們的供罪書，他們已經簽字畫押，我也讓人謄寫了幾份，回頭我會多謄抄幾分，分別貼在東城和西城的牆頭，大家可以自行去看。</p>
“昨天晚上轎子裏送去的小姑娘，所幸得到了這位瀾汐姑娘和賀掌門的救助，保住了性命，她現在正在忘琴軒，已經沒有大礙。希望杏兒的父母能夠過去把她接回家。</p>
“還有——”</p>
說道這裏，錦雲頓了頓，她看了一眼台側的錦揚，有些激動：“還有，被那些人控製的紅毛妖傀儡，也被兩位恩人救回來了。他就是——就是我的哥哥，錦揚。”</p>
“哥哥，你來。”</p>
錦雲朝錦揚招招手，錦揚縱身一躍跳上木台，他身材威武，木台跟著他的動作吱呀一聲晃動了一下，前麵的看客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好在他頭發束冠，衣裳得體，雖有三分野性，卻更多是七分翩翩公子樣，麵容溫和，沒有什麽攻擊性，群眾也很快都安靜下來。</p>
“四年前，現任的郡守韓齊，和他弟弟韓深，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我家放了一場大火，我父母都死在那場大火之中……”錦雲聲音有些哽咽，“我父母、妹妹都死在這些人手裏，我哥哥四年前失蹤，我以為，他也遭遇了不測。”</p>
“今天我終於知道，原來，四年前那場大火之前，我哥哥就被韓深抓住，被喂了毒藥，受他們控製……若不是有賀掌門和瀾汐姑娘救了他，給他吃了解藥，我哥哥大概就要一輩子都當一個人人害怕的紅毛妖，我也永遠不可能同哥哥再見麵。現在他終於清醒了。”</p>
錦揚上了台，恭恭敬敬地站著——這是之前風芷淩和錦雲交代好的。</p>
“紅毛妖竟然是錦公子？”</p>
“錦公子為人我是知道的，若不是被人下毒控製，怎麽會成了捉人的紅毛妖，唉……”</p>
在不少人心裏，錦棠依然還是他們心中的郡守，畢竟錦棠在薊城治理十幾年，和百姓的關係非常深厚，愛戴擁戶他的人很多。</p>
.</p>
“居然是韓郡守放火害死了錦棠大人一家人……”</p>
“這些人平時都到處仗勢欺人，原來真不是什麽好人！”</p>
“那個韓仁光，幹過不少欺男霸女的事兒，我親眼見過……”</p>
“是啊，要不是兩位高人和錦雲姑娘，我們還被蒙在鼓裏。”</p>
“錦雲姑娘一家真慘，還好錦揚公子還活著……”</p>
議論、驚愕、憤怒、怨恨、難以置信……</p>
.</p>
激動的薊城百姓，都喊著要這些人殺人償命。</p>
錦雲道：“我是一介平民，沒有生殺之權。隻等新任郡守到任，再來審理處置這些人。”</p>
一些曾經效忠於前郡守錦棠的部下，不少還保有官職的，都自發地聚集起來，聲援錦雲。</p>
這時一個錦棠的舊部心腹，現任軍司馬的，他向大家提議道——現在世道這麽亂，山高皇帝遠，既然現任郡守犯罪，不如大家立即推選一位新的郡守來管理薊城，處理這些人。</p>
那些舊部下紛紛推舉由錦揚來繼任新的郡守。錦揚作為錦棠的大公子，曾經為薊城做過許多事，他在老百姓心中，尤其是那些舊部下心中的影響力和威望，僅僅次於他父親錦棠而已。</p>
此時韓齊在一旁突然大笑，道：“他都這樣了，還能當郡守？哈哈哈……”</p>
一直沉默不言的風芷淩瞪了他一眼道：“你說什麽？再說一次？”</p>
“我說他……”韓齊開口道。</p>
馮珂立即打斷道：“韓兄，你閉嘴吧，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千萬別惹她……”</p>
風芷淩轉頭看向馮珂，道：“你說誰是瘋子？”</p>
“……你。”姓馮的憋出一個字。</p>
“我怎麽瘋了？”風芷淩走道姓馮的身邊，壓迫式地問道，“我有你瘋嗎？”</p>
姓馮的大概被風芷淩的那熟悉的殺氣給逼瘋了，他突然大聲喊道：“你……你他媽比我瘋多了！你他媽用匕首一刀一刀在我身上割，一刀一刀割我的肉！我不就是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起來用鞭子抽了幾下嗎？不就是給你喂了一點春.藥嗎？不就是把你弄爽了嗎？怎麽樣，你喜歡那種感覺嗎？喜歡皮鞭抽在身上的感覺嗎？……唔……”</p>
手起刀落，雪白的脖頸一道細長的血印，頃刻血流如注，姓馮的，隻能陰間再說話了。</p>
.</p>
風芷淩手中的匕首還在滴血，她大口地喘息著，腦海中隻剩下一片空白。</p>
我……殺人了嗎？</p>
.</p>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一些父母立即捂住了自己小孩的眼睛，小竹的眼睛也被陳伯捂上了，可是她還是看到了風芷淩揮劍殺人的那一幕。</p>
瀾淵萬萬沒有想到，風芷淩竟然會突然動手殺人。</p>
雖然那個人早該死了。</p>
風芷淩幹脆舉著匕首，走到韓深麵前，指著他道：“你，你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今天就給你一個應得的報應！”</p>
瀾淵正要過去阻止風芷淩繼續失控，韓深卻突然睜開了繩索，一拳打在風芷淩胸口上，風芷淩避之不及，整個人被震飛出去，匕首落在地上，頭紗也在空中散開。</p>
瀾淵連忙過去接住被震傷的風芷淩，對著韓深一掌打過去，韓深飛身一躍，避開了這一掌，身手竟然比此前與瀾淵交手時高了許多。</p>
“魔界功法？韓深你……”瀾淵沒有料到巫白門的弟子身上竟然隱藏了魔界功法！這種事是仙門絕不能容的，他身上又到底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p>
風芷淩的臉被曝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韓深看到她的麵目，愣了一瞬，但很快便禦氣逃走了。瀾淵不便在凡人麵前大施仙法、暴露身份，又顧及懷中的風芷淩，便沒有去追。</p>
.</p>
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後，人群開始議論紛紛，有議論風芷淩外貌的，有議論她出手殺人的，有議論姓馮的所說的那些輕薄言論的……不過，畢竟流血事件最能威懾人心，大多數人都不敢過分言論。</p>
錦雲父親的舊部們上來把剩下那幾個罪人押送到監牢去了，並一力擁戴公子錦揚當郡守，錦雲不停的推脫，說哥哥病情還沒有好全，難以勝任。</p>
但是這些老部下們個個都很執著，便出了個主意，讓錦揚當郡守，錦雲代行郡守事務，畢竟都是錦棠的公子千金，從小耳濡目染，胸中自有一番丘壑，與常人不同。這些舊部下關係很深，當然是認舊主的。</p>
薊城終於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p>
.</p>
韓深那一掌的力道不算輕，還好瀾淵即刻給風芷淩療傷，才讓她不至於倒下。</p>
“風師妹，你何必現在殺他？”瀾淵道。</p>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殺他。”</p>
“是不是很害怕？”瀾淵輕輕拍拍她的肩，“都過去了……以後有什麽事，讓大師兄來處理，好嗎？”</p>
“我不知道……”風芷淩撿起地上的匕首，站在木台上失魂落魄。她的胸口開始絞痛，也許不隻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有姓馮的臨死前的那些話，以及讓她崩潰失控的那種情緒，和她揮劍殺人時的那種可怕的快感。</p>
矛盾，痛苦，掙紮而又恐懼。</p>
.</p>
人群散去，風芷淩看錦揚和錦雲被簇擁了許久，也準備要離開，便過來叫她和瀾淵。</p>
她躲開瀾淵的懷抱，向他們開口道別。</p>
錦雲想挽留她多待些時日，她拒絕了。</p>
“瀾汐妹妹，那人該死，你不必內疚。”錦雲認真地看著風芷淩，勸慰道。</p>
“是嗎？”風芷淩眼神飄忽。</p>
“他手上那麽多人命，既然被抓，早晚都是要死的。”錦雲語氣肯定。</p>
風芷淩把匕首遞給錦雲，道：“這是你的，謝謝你借給我用。”</p>
錦雲記過匕首，道：“瀾汐妹妹，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到你是一個心地特別善良純真的人，嫉惡如仇、敢愛敢恨，令我非常欽佩。我很想認你當我的義妹，你可願意？”</p>
風芷淩道：“有幸結識錦雲姐姐，也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接下來要去處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前途未卜，恐怕和姐姐再次見麵都很難。到時候，不是白讓姐姐為我擔心嗎？”</p>
錦雲沒有想到風芷淩會婉拒她這個要求，輕歎一聲，道：“瀾汐妹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千萬要好生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委屈，如果連自己都委屈了，活著還有什麽趣味？我們要為許許多多需要我們、真正關心我們和我們在乎的人，開開心心的活著。”</p>
通過這短暫的相處，錦雲察覺到瀾淵對風芷淩的態度中飽含著克製的親密之意，而瀾汐卻一直對瀾淵刻意疏離。</p>
她也察覺道瀾汐似有很重的心事。</p>
她想兩人之間或許發生過些什麽，出於關心，她好言勸慰，但也就隻能點到即止。</p>
風芷淩知道錦雲體察入微，還對她出言勸慰，內心感動，她點點頭，衝錦雲擠出了一個笑。</p>
.</p>
錦揚站在一旁垂著雙手，像一個魁梧的門神，他雖然神智清醒了些，但依然不會說話，</p>
此刻他正一眼不眨地看著風芷淩。</p>
風芷淩走到他身邊，把那瓶聚神丹遞給他，道：“這瓶藥，你三日服一粒。它也許根治不了你的病症，但至少會讓你維持可以聽懂大家說話的狀態。”</p>
錦揚用力地點點頭。</p>
“那我走了。”風芷淩說完，轉身走下木台。</p>
錦揚跟著她走了幾步。</p>
“錦揚，你是有話對我說嗎？”風芷淩回頭問道。</p>
錦揚開口著急地唔唔啊啊，又動手不停的比劃，看起來像有很重要的話要說。</p>
“你有特別重要的事要和我們說，對嗎？”風芷淩問道。</p>
錦揚快速地點頭。</p>
“哥哥，你是不是舍不得瀾汐妹妹和賀掌門？”錦雲上前問道。</p>
這次，錦揚先是點頭，再是搖頭。</p>
“你是說，不隻是因為舍不得我們，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說，對嗎？”風芷淩問道。</p>
錦雲不停點頭。</p>
“放心，我會給你拿到解藥的，到時候你吃了解藥，病好了，你再把這些話好好說給我聽，好嗎？”</p>
錦揚這才失落地點點頭。</p>
.</p>
風芷淩和瀾淵二人在錦雲錦揚兄妹的目送下，出了薊城。</p>
風芷淩一路都默不出聲。</p>
出了城 ，瀾淵說道：“風師妹，跟我回太乙山吧。”</p>
風芷淩繼續默不作聲地走著。</p>
“風師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瀾淵歎口氣，“你以前總是嘰嘰喳喳，整個太乙山都被你鬧的天翻地覆，經常繞在我耳邊問這問那，要我帶你去太乙山各個地方玩，總像是有永遠說不完的話。而你現在卻對我如此疏遠，連聲大師兄都不肯叫了。”</p>
——那是因為懵懂無知，所以容易快樂。</p>
“跟我回太乙門吧，好不好？”瀾淵問道。</p>
——我用什麽身份回去？又怎麽麵對太乙山的師兄們？</p>
風芷淩腳步慢下來，胸口堵得厲害。</p>
.</p>
就在兩人又陷入深深的沉默時，一道紅影落在兩人麵前。</p>
柔夷急匆匆地走到風芷淩麵前，道：“瀾汐，終於找到你了，快去幫幫師父吧！”（未完待續）</p>
錦雲是個聰明的女子，隱隱猜到這位賀掌門的身份神秘而又不簡單，但既然他人不願多提，她也絕不對多嘴多心。</p>
瀾淵根據幾個人的交代，立即將參與虐童案中的男子全都給抓了來，一時忘琴軒的柴房內塞滿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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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雲，我想通知全城百姓，把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告訴薊城所有人，讓大家來決定怎麽懲罰他們。”瀾淵去抓人時 ，風芷淩對錦雲道。</p>
“好，我盡快去安排。”錦雲點頭出去了。</p>
等待錦雲的時間裏，風芷淩坐在屋子裏發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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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要送禮物給我呢？”</p>
“因為大師兄送過我一隻仙鶴啊。大師兄對我好，我也想對大師兄好。”</p>
“如果你一定要送我禮物的話，就答應我一件事情，當作禮物好不好？”</p>
“好啊大師兄！”</p>
“你答應我，把這隻小兔子的傷養好，讓它健康快樂的活下去，好不好？”</p>
小風芷淩有些疑惑地看著瀾淵，但還是很快點頭：“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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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城東門，校場。</p>
瀾淵、風芷淩、錦雲、錦揚、小竹、知音坊的所有姐妹甚至陳伯，都來到了校場集合。</p>
校場上聚集了不少被集合過來的薊城百姓。</p>
現任郡守韓齊，其子韓仁光，其弟韓深，馮珂，趙頌，還有另外幾位有權有勢的顯貴，幾乎集齊了薊城一辦最重要的顯貴，現在都齊整地跪在校場的木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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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雲三人站在校場木台中央，瀾淵和風芷淩站在木台的一側，錦揚則在木台側下方跟忘琴軒的姐妹們一起，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p>
民眾們熙熙攘攘、指指點點，都好奇地看著這一幕，期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p>
錦雲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p>
“各位薊城的父老鄉親，大家請安靜一下。可能有些人認識我，我是忘琴軒的錦雲，不過，我今天是想要告訴大家一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我的真實身份。——我的父親，正是前任郡守，錦棠。”</p>
聽到這裏，下麵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隻有極少人是知道她的身世的，大都數人覺得意外，沒有想到前任郡守的女兒竟然成了賣藝女。</p>
“我來這裏，當然不是為了給大家介紹我的身份，而是為了給大家揭露一樁被掩蓋多年的醜事。大家一定都非常好奇，為什麽今天我們的郡守韓齊大人，他大公子韓仁光、他兄長韓深，還有馮司馬、趙都尉、劉都尉、宋通判……這麽多大人物都在這裏給大家跪下了？</p>
“因為他們有罪。我們薊城多年來一向民生安穩，可是一直有一樁奇案未解，那就是經常會有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失蹤、死亡。一年前，城裏開始鬧起了紅毛妖，後來出來一個叫天一道長的人，告訴大家一個解決辦法，就是每個月初五送女孩給妖怪當祭品，說這樣可以防止紅毛妖入城。可是大家知道，紅毛妖是怎麽來的嗎？</p>
眾人議論紛紛。</p>
“對，就是這些人造出來的！他們給一個無辜的男子吃了毒.藥，讓他全身長滿紅色的毛發，變成了一個紅色的怪物，又給他吃了控製心智的毒藥，讓他完全變成受他們控製的傀儡。這個可憐的傀儡就是所謂紅毛妖。</p>
“在他們的控製逼迫之下，傀儡不得不替他們騙取小女孩當祭品，那些道士，也是受他們的指使，編出那樣的瞎話來欺騙我們的。這麽多年，我們城裏發生的所有女童失蹤、被殺的案件，幾乎都與這些人有關。</p>
“我的親妹妹錦霞，就是這個馮珂害死的。相信今天在場的各位，有的人自家的女兒有一天突然失蹤了，有的人被迫把自己家可憐的小女兒當成祭品，送給了所謂的紅毛妖。而其實，那些可憐的小姑娘是被這些人麵獸心的人，抓到了他們的家裏關起來，被他們虐待，然後受盡淩.辱而死，最後被毀屍滅跡。</p>
“今天我貼告示召集大家來這裏，就是為了把他們的罪行告訴繼承所有的人，就是希望讓這些禽獸不如的人，為他們的罪行接受應有的懲罰。看看他們，一個個衣著華麗，搜刮著民脂民膏，卻把老百姓的命當成草芥，對著年僅十歲的小女孩，也能做出天底下最齷齪的事情。你們，能容忍這樣的人繼續在薊城當父母官，在薊城為所欲為，傷人害命嗎？”</p>
“絕對不能！”</p>
“讓他們殺人償命！”</p>
“郡守大人都這樣，我們薊城還能好嗎？”</p>
“原來紅毛妖是他們造的？這也太可怕了吧？”</p>
“還我女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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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響起，錦雲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她看向木台一側的瀾淵和風芷淩，繼續說道：</p>
“這次能調查清楚事實的真相，抓到這些壞人，多虧了兩位高人。他們二人是隱世的高人，賀掌門武功高強、俠肝義膽，瀾汐姑娘醫術高明、嫉惡如仇，聰慧過人，他們二人聯手，才將這些惡人都揪了出來，讓惡人親口供認了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p>
氣度不凡的瀾淵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風芷淩雖然蒙著臉，氣質卻也與常人不同，眾人知道了他們的來曆，便更加嘖嘖稱歎。</p>
錦雲打開了幾張寫滿文字的紙，展開給群眾，繼續說道：“——這個，是他們的供罪書，他們已經簽字畫押，我也讓人謄寫了幾份，回頭我會多謄抄幾分，分別貼在東城和西城的牆頭，大家可以自行去看。</p>
“昨天晚上轎子裏送去的小姑娘，所幸得到了這位瀾汐姑娘和賀掌門的救助，保住了性命，她現在正在忘琴軒，已經沒有大礙。希望杏兒的父母能夠過去把她接回家。</p>
“還有——”</p>
說道這裏，錦雲頓了頓，她看了一眼台側的錦揚，有些激動：“還有，被那些人控製的紅毛妖傀儡，也被兩位恩人救回來了。他就是——就是我的哥哥，錦揚。”</p>
“哥哥，你來。”</p>
錦雲朝錦揚招招手，錦揚縱身一躍跳上木台，他身材威武，木台跟著他的動作吱呀一聲晃動了一下，前麵的看客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好在他頭發束冠，衣裳得體，雖有三分野性，卻更多是七分翩翩公子樣，麵容溫和，沒有什麽攻擊性，群眾也很快都安靜下來。</p>
“四年前，現任的郡守韓齊，和他弟弟韓深，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我家放了一場大火，我父母都死在那場大火之中……”錦雲聲音有些哽咽，“我父母、妹妹都死在這些人手裏，我哥哥四年前失蹤，我以為，他也遭遇了不測。”</p>
“今天我終於知道，原來，四年前那場大火之前，我哥哥就被韓深抓住，被喂了毒藥，受他們控製……若不是有賀掌門和瀾汐姑娘救了他，給他吃了解藥，我哥哥大概就要一輩子都當一個人人害怕的紅毛妖，我也永遠不可能同哥哥再見麵。現在他終於清醒了。”</p>
錦揚上了台，恭恭敬敬地站著——這是之前風芷淩和錦雲交代好的。</p>
“紅毛妖竟然是錦公子？”</p>
“錦公子為人我是知道的，若不是被人下毒控製，怎麽會成了捉人的紅毛妖，唉……”</p>
在不少人心裏，錦棠依然還是他們心中的郡守，畢竟錦棠在薊城治理十幾年，和百姓的關係非常深厚，愛戴擁戶他的人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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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韓郡守放火害死了錦棠大人一家人……”</p>
“這些人平時都到處仗勢欺人，原來真不是什麽好人！”</p>
“那個韓仁光，幹過不少欺男霸女的事兒，我親眼見過……”</p>
“是啊，要不是兩位高人和錦雲姑娘，我們還被蒙在鼓裏。”</p>
“錦雲姑娘一家真慘，還好錦揚公子還活著……”</p>
議論、驚愕、憤怒、怨恨、難以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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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的薊城百姓，都喊著要這些人殺人償命。</p>
錦雲道：“我是一介平民，沒有生殺之權。隻等新任郡守到任，再來審理處置這些人。”</p>
一些曾經效忠於前郡守錦棠的部下，不少還保有官職的，都自發地聚集起來，聲援錦雲。</p>
這時一個錦棠的舊部心腹，現任軍司馬的，他向大家提議道——現在世道這麽亂，山高皇帝遠，既然現任郡守犯罪，不如大家立即推選一位新的郡守來管理薊城，處理這些人。</p>
那些舊部下紛紛推舉由錦揚來繼任新的郡守。錦揚作為錦棠的大公子，曾經為薊城做過許多事，他在老百姓心中，尤其是那些舊部下心中的影響力和威望，僅僅次於他父親錦棠而已。</p>
此時韓齊在一旁突然大笑，道：“他都這樣了，還能當郡守？哈哈哈……”</p>
一直沉默不言的風芷淩瞪了他一眼道：“你說什麽？再說一次？”</p>
“我說他……”韓齊開口道。</p>
馮珂立即打斷道：“韓兄，你閉嘴吧，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千萬別惹她……”</p>
風芷淩轉頭看向馮珂，道：“你說誰是瘋子？”</p>
“……你。”姓馮的憋出一個字。</p>
“我怎麽瘋了？”風芷淩走道姓馮的身邊，壓迫式地問道，“我有你瘋嗎？”</p>
姓馮的大概被風芷淩的那熟悉的殺氣給逼瘋了，他突然大聲喊道：“你……你他媽比我瘋多了！你他媽用匕首一刀一刀在我身上割，一刀一刀割我的肉！我不就是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起來用鞭子抽了幾下嗎？不就是給你喂了一點春.藥嗎？不就是把你弄爽了嗎？怎麽樣，你喜歡那種感覺嗎？喜歡皮鞭抽在身上的感覺嗎？……唔……”</p>
手起刀落，雪白的脖頸一道細長的血印，頃刻血流如注，姓馮的，隻能陰間再說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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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芷淩手中的匕首還在滴血，她大口地喘息著，腦海中隻剩下一片空白。</p>
我……殺人了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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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一些父母立即捂住了自己小孩的眼睛，小竹的眼睛也被陳伯捂上了，可是她還是看到了風芷淩揮劍殺人的那一幕。</p>
瀾淵萬萬沒有想到，風芷淩竟然會突然動手殺人。</p>
雖然那個人早該死了。</p>
風芷淩幹脆舉著匕首，走到韓深麵前，指著他道：“你，你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今天就給你一個應得的報應！”</p>
瀾淵正要過去阻止風芷淩繼續失控，韓深卻突然睜開了繩索，一拳打在風芷淩胸口上，風芷淩避之不及，整個人被震飛出去，匕首落在地上，頭紗也在空中散開。</p>
瀾淵連忙過去接住被震傷的風芷淩，對著韓深一掌打過去，韓深飛身一躍，避開了這一掌，身手竟然比此前與瀾淵交手時高了許多。</p>
“魔界功法？韓深你……”瀾淵沒有料到巫白門的弟子身上竟然隱藏了魔界功法！這種事是仙門絕不能容的，他身上又到底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p>
風芷淩的臉被曝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韓深看到她的麵目，愣了一瞬，但很快便禦氣逃走了。瀾淵不便在凡人麵前大施仙法、暴露身份，又顧及懷中的風芷淩，便沒有去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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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後，人群開始議論紛紛，有議論風芷淩外貌的，有議論她出手殺人的，有議論姓馮的所說的那些輕薄言論的……不過，畢竟流血事件最能威懾人心，大多數人都不敢過分言論。</p>
錦雲父親的舊部們上來把剩下那幾個罪人押送到監牢去了，並一力擁戴公子錦揚當郡守，錦雲不停的推脫，說哥哥病情還沒有好全，難以勝任。</p>
但是這些老部下們個個都很執著，便出了個主意，讓錦揚當郡守，錦雲代行郡守事務，畢竟都是錦棠的公子千金，從小耳濡目染，胸中自有一番丘壑，與常人不同。這些舊部下關係很深，當然是認舊主的。</p>
薊城終於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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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深那一掌的力道不算輕，還好瀾淵即刻給風芷淩療傷，才讓她不至於倒下。</p>
“風師妹，你何必現在殺他？”瀾淵道。</p>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殺他。”</p>
“是不是很害怕？”瀾淵輕輕拍拍她的肩，“都過去了……以後有什麽事，讓大師兄來處理，好嗎？”</p>
“我不知道……”風芷淩撿起地上的匕首，站在木台上失魂落魄。她的胸口開始絞痛，也許不隻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有姓馮的臨死前的那些話，以及讓她崩潰失控的那種情緒，和她揮劍殺人時的那種可怕的快感。</p>
矛盾，痛苦，掙紮而又恐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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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風芷淩看錦揚和錦雲被簇擁了許久，也準備要離開，便過來叫她和瀾淵。</p>
她躲開瀾淵的懷抱，向他們開口道別。</p>
錦雲想挽留她多待些時日，她拒絕了。</p>
“瀾汐妹妹，那人該死，你不必內疚。”錦雲認真地看著風芷淩，勸慰道。</p>
“是嗎？”風芷淩眼神飄忽。</p>
“他手上那麽多人命，既然被抓，早晚都是要死的。”錦雲語氣肯定。</p>
風芷淩把匕首遞給錦雲，道：“這是你的，謝謝你借給我用。”</p>
錦雲記過匕首，道：“瀾汐妹妹，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到你是一個心地特別善良純真的人，嫉惡如仇、敢愛敢恨，令我非常欽佩。我很想認你當我的義妹，你可願意？”</p>
風芷淩道：“有幸結識錦雲姐姐，也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接下來要去處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前途未卜，恐怕和姐姐再次見麵都很難。到時候，不是白讓姐姐為我擔心嗎？”</p>
錦雲沒有想到風芷淩會婉拒她這個要求，輕歎一聲，道：“瀾汐妹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千萬要好生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委屈，如果連自己都委屈了，活著還有什麽趣味？我們要為許許多多需要我們、真正關心我們和我們在乎的人，開開心心的活著。”</p>
通過這短暫的相處，錦雲察覺到瀾淵對風芷淩的態度中飽含著克製的親密之意，而瀾汐卻一直對瀾淵刻意疏離。</p>
她也察覺道瀾汐似有很重的心事。</p>
她想兩人之間或許發生過些什麽，出於關心，她好言勸慰，但也就隻能點到即止。</p>
風芷淩知道錦雲體察入微，還對她出言勸慰，內心感動，她點點頭，衝錦雲擠出了一個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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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揚站在一旁垂著雙手，像一個魁梧的門神，他雖然神智清醒了些，但依然不會說話，</p>
此刻他正一眼不眨地看著風芷淩。</p>
風芷淩走到他身邊，把那瓶聚神丹遞給他，道：“這瓶藥，你三日服一粒。它也許根治不了你的病症，但至少會讓你維持可以聽懂大家說話的狀態。”</p>
錦揚用力地點點頭。</p>
“那我走了。”風芷淩說完，轉身走下木台。</p>
錦揚跟著她走了幾步。</p>
“錦揚，你是有話對我說嗎？”風芷淩回頭問道。</p>
錦揚開口著急地唔唔啊啊，又動手不停的比劃，看起來像有很重要的話要說。</p>
“你有特別重要的事要和我們說，對嗎？”風芷淩問道。</p>
錦揚快速地點頭。</p>
“哥哥，你是不是舍不得瀾汐妹妹和賀掌門？”錦雲上前問道。</p>
這次，錦揚先是點頭，再是搖頭。</p>
“你是說，不隻是因為舍不得我們，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說，對嗎？”風芷淩問道。</p>
錦雲不停點頭。</p>
“放心，我會給你拿到解藥的，到時候你吃了解藥，病好了，你再把這些話好好說給我聽，好嗎？”</p>
錦揚這才失落地點點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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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芷淩和瀾淵二人在錦雲錦揚兄妹的目送下，出了薊城。</p>
風芷淩一路都默不出聲。</p>
出了城 ，瀾淵說道：“風師妹，跟我回太乙山吧。”</p>
風芷淩繼續默不作聲地走著。</p>
“風師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瀾淵歎口氣，“你以前總是嘰嘰喳喳，整個太乙山都被你鬧的天翻地覆，經常繞在我耳邊問這問那，要我帶你去太乙山各個地方玩，總像是有永遠說不完的話。而你現在卻對我如此疏遠，連聲大師兄都不肯叫了。”</p>
——那是因為懵懂無知，所以容易快樂。</p>
“跟我回太乙門吧，好不好？”瀾淵問道。</p>
——我用什麽身份回去？又怎麽麵對太乙山的師兄們？</p>
風芷淩腳步慢下來，胸口堵得厲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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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又陷入深深的沉默時，一道紅影落在兩人麵前。</p>
柔夷急匆匆地走到風芷淩麵前，道：“瀾汐，終於找到你了，快去幫幫師父吧！”（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