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徒弟蒙堯犧牲自己，替你們求情，我是萬萬不會破我規矩的。”司空明滅道。</p>
“司空前輩，瀾汐，她並不屬於您不醫治的三種人之列啊。”藍城奕道。</p>
“怎麽不屬於？她，三者齊占。”司空明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風芷淩，道，“老頭子我雖然老，眼睛可還沒瞎。她定曾經的魔界二尊，練明煊和淩瓏的女兒，練羽凰，對吧？“</p>
“身為魔界二尊的女兒，自是世上極惡之人。你們敢說，她從未殺過人，沒有做過任何壞事？”</p>
眾人沉默。</p>
“姓賀的小子喚她小師妹，她自然也是太乙門弟子，那便是仙門道貌岸然之輩。”</p>
瀾久想說，我們太乙弟子才不是道貌岸然之人，被瀾淵一個眼神製止了。</p>
“至於第三——哼，你們且看著。”</p>
司空明滅輕哼了一聲，轉而對風芷淩道：“小東西，你既然醒了，有件事情問他們不作數，我得問你。——你是想要死，還是想要活？”</p>
風芷淩眼皮顫了顫。</p>
她驚覺司空明滅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透明人似的，自己的想法全都被她一覽無餘。</p>
“當然是要活了，神醫，怎麽會有人想要死？”火離等著一雙鬥大的雙眼嚷道。</p>
“這可不一定。不如我換個說法，你是想要留人呢，還是想要留命？”司空明滅問道。</p>
“晚輩不知何意，還請前輩解釋。”瀾淵道。</p>
“她身中寒蠱毒而不死，那是暫時從閻王麵前搶了一條命回來。你們以為，寒屍蠱真的能治好麽？”司空明滅道。</p>
這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眾人頭頂。</p>
“何為留人，何為留命？”藍城奕問道。</p>
“留人留命，治法不一樣。”司空明滅道，“留人的話，她可以再活半個月，時間雖然短，但是她還是她。留命的話，她或可以多活許多年，但是，她會七情不全，從此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再也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這個她了。”</p>
“留命，當然是留命了！司空神醫的意思是，小主人，哦不，女尊有救了！”火離激動道。</p>
“七情不全？”風芷淩喃喃道。</p>
那是什麽意思？我會變成一個無情的人？</p>
“醫者所說的七情，乃喜、怒、憂、思、悲、恐、驚。”司空明滅道。</p>
“如果我沒有歡喜，沒有憤怒……沒有悲痛，沒有恐懼……我豈不成了一俱毫無感情人偶？”風芷淩低聲道。</p>
“不，你六欲尚存。”司空明滅道，“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並不受影響。”</p>
“喪七情，存六欲。”藍城奕凝聲道，“這便是留命的結果。”</p>
瀾淵看著發怔的風芷淩。他當然不希望她隻能活十五天。</p>
可是，他也明白，所謂喪七情、存六欲，意味著什麽。</p>
她將成為一個無情無懼，沒有顧忌，毫無自律約束，全憑一時內心欲望行事的人。</p>
若她不是魔界二尊的女兒，體內沒有魔丹，亦沒有任何修為，這三界或許與她無礙。</p>
可是，她偏偏就是。</p>
她能輕易攪動仙界安危，影響三界局麵，她一個任性，或許一個門派就會從此消失，她一個要求，或許民間就從此不得安寧。</p>
她已經，被稱作——魔界女尊。</p>
“淩兒。”瀾淵的眼神裏是深切的疼惜與悲憫，“以後就留在太乙門，留在大師兄身邊，像以前一樣，好不好？大師兄會照顧好你。”</p>
——就讓我來看著她，管著她，就讓所有的一切由我一人承擔吧。</p>
.</p>
風芷淩明白，瀾淵想要“禁錮”她。</p>
她並非不願意被“禁錮”。</p>
隻是，一個七情不全的自己，還是自己嗎？</p>
那樣的她，是現在的她決不能接受的。</p>
.</p>
“羽兒？”淩霄忽然覺得有一絲心悸。</p>
風芷淩突然問瀾淵道：“大師兄，瀾其師兄呢？”</p>
瀾淵神色黯了下去，道：“他也中了寒屍蠱，已經……”</p>
“怎麽會，我明明擋下來了……”</p>
“風師妹，是韓深使詐，突然偷襲，你當時已經昏迷了。”瀾台解釋道。</p>
風芷淩頓時眼眶一紅。</p>
“淩兒，瀾其在臨死前已經知道，是他誤會你了……”瀾淵道，“別難過了好嗎？”</p>
“不是的……大師兄……”兩行淚水滑落風芷淩鬢角，“如果不是我，一切根本不會發生……瀾其師兄也不會死……”</p>
淩霄兩個拳頭緊緊攥著，目光似火，不發一言。</p>
“風師妹，你……何苦這麽想……”瀾久道。</p>
“瀾其師兄的死和你沒有關係……”瀾台也解釋道。</p>
“風師妹，瀾其師兄那樣對你，你不但不生他的氣，還為了救他寧願自己送死，你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瀾真道。</p>
“是啊，風師妹，是瀾其師兄偏執，自己害了自己。”瀾秋道。</p>
.</p>
風芷淩看了看嘴唇蒼白的淩霄，看了看因為擔憂而神色憂鬱卻努力微笑的瀾淵，環視一周圍著她身邊的這些人，不免自問：“我到底有什麽資格，讓這麽多人為我奔波憂心？”</p>
“我到底有什麽資格，讓大師兄為我犧牲太乙門和自己的聲名，不顧原則的多番維護我？”</p>
“我手上已經血債累累，早無顏麵對師門多年的養育之恩，無顏立足於仙門之間。”</p>
“如果，我成了一個失去七情，隻有六欲的人，如果我不能控製我自己……那我就會變成一個真正三界的禍害。”</p>
風芷淩用力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換上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淡然神色：“神醫前輩，不用治了。”</p>
“你們聽到了吧。”司空明滅對眾人道。</p>
司空明滅第三種不救——不救求死之人。果然是三者盡占。</p>
“我說了，她三者盡占。若不是我答應了我徒弟，早就把你們請出懸圃湖了。——可惜我徒弟從此就得勉強自己，無論天底下發生任何事，她都永不出昆侖墟了。”</p>
“羽兒，不可以，我要你活著，你必須活著！”淩霄啞聲廝喊道。</p>
瀾淵緊握著風芷淩的手。</p>
蒙堯歎口氣，走到風芷淩身邊，語氣生硬地道：“練姑娘，你這個決定，對得起這滿屋子的人嗎？——尊主因為擔心你，身受重傷卻無心療傷。你眼前這麽多人，為你擔心憂慮、為你奔波，為你求情，隻希望能讓你活下來。你就這樣辜負他們一片苦心？”</p>
“沒有這個選項。”司空前輩對風芷淩道，“老頭子既然答應了救人，那麽，你就隻能二選一。留人，還是留命？”</p>
風芷淩扭頭不敢看眾人，道：“留人。”</p>
“你寧願清醒的活十五天，不願無情的活一輩子。”藍城奕道。</p>
“淩兒，不要……”</p>
“留命吧，風師妹。”瀾久道，“隻有活著，才能為已死之人贖罪。”</p>
“風師妹，師兄們都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瀾台道。</p>
瀾秋擠出笑容道：“是啊風師妹，以後你就留在太乙山，我們會管著你，不會讓你像以前那般闖禍的。”</p>
瀾真似是處在極深的矛盾之中。</p>
“風師妹，”瀾真半晌才開口道，“嗯，我們管你。”</p>
四魔使當然不願意再表態這種事情上落後。</p>
“在我們這裏，根本沒有第二個選項，”訓風道，“女尊必須活下來。”</p>
“小主人，你是尊主在世上最牽掛最在乎的人了。”第坤道，“你若死了，尊主定會悲痛難當，從此了無生趣。”</p>
“小主人……不要想不開啊。”火離勸道。</p>
“是啊女尊。”澤蕪道。</p>
“你們不要，”風芷淩抽泣道，“不要這樣……我……”</p>
一陣暈眩過後，風芷淩又昏迷了過去。</p>
“淩兒！”</p>
“羽兒！”</p>
“瀾汐？”</p>
“風師妹！”“小主人！”</p>
……</p>
“好啦好啦，都別喊了。”司空明滅道，“藥的效力過了，她也該昏迷了。隻可惜，她昏迷之前也沒有最終決定要選哪個法子治。”</p>
“留命。”眾人一致道。</p>
司空明滅頓了頓，道：“可以。隻不過，留命的話，我有一個條件。——我要封住她的真氣、奇經八脈和一百零八個大穴。”</p>
“原來司空前輩早有對策。”藍城奕恍然道。</p>
封住她的真氣、奇經八脈和一百零八個大穴，那麽，她便形同廢人。</p>
隻能緩行、緩語，身體受限，法力無法運用，連幅度稍微大點的動作都會受到限製。</p>
“否則我就是給三界造了一個禍害。雖救一人，卻可能害無數人。”司空明滅道。</p>
“好。”瀾淵道。</p>
淩霄雖然不願同意，可是眼下最要緊的，是替風芷淩治病，他唯恐多言生變。</p>
.</p>
司空明滅開始對眾人講風芷淩眼下的傷情。</p>
“她身上的腐血毒和寒屍蠱並不是完全相克的，雖然現在是腐血毒抑製了寒屍蠱繼續擴散，但是，很快腐血毒也克製不了寒屍蠱，到時候，兩種毒會各自發作。”</p>
“腐血毒發作時，會全身血管爆裂，形成全身的紅色血網，元氣會隨著一點點潰散，最後法術盡廢，雖然不至於喪命，但也和廢人差不多。”</p>
“寒屍蠱是怎麽發作的想必你們都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說了。”</p>
司空明滅一邊說，一邊端著盛放銀針的木盤走到床榻邊放好，又對眾人道：“幫我把屏風搬過來。”</p>
瀾秋去屋角搬來兩合墨書竹製屏風，擺在了床榻外側，將眾人攔在了屏風外。</p>
</p>
“我現在行針，將腐血毒的毒性暫時封住，延長它克製寒屍蠱的時間。”司空明滅對蒙堯道，“你來。”</p>
司空明滅也走到屏風外，留蒙堯一人在風芷淩身邊。</p>
“六個時辰，腐血毒大概在六個時辰後就會發作，一旦腐血毒發作，寒屍蠱就失去了克星，會立即擴散，到時候，不管是神醫我，還是天上來的大羅神仙，都無計可施了。”</p>
“俞府，神藏，神封，靈墟……天溪、天泉……”司空明滅隔著屏風，指示著蒙堯將銀針插入了各個穴位。（未完待續）</p>
“司空前輩，瀾汐，她並不屬於您不醫治的三種人之列啊。”藍城奕道。</p>
“怎麽不屬於？她，三者齊占。”司空明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風芷淩，道，“老頭子我雖然老，眼睛可還沒瞎。她定曾經的魔界二尊，練明煊和淩瓏的女兒，練羽凰，對吧？“</p>
“身為魔界二尊的女兒，自是世上極惡之人。你們敢說，她從未殺過人，沒有做過任何壞事？”</p>
眾人沉默。</p>
“姓賀的小子喚她小師妹，她自然也是太乙門弟子，那便是仙門道貌岸然之輩。”</p>
瀾久想說，我們太乙弟子才不是道貌岸然之人，被瀾淵一個眼神製止了。</p>
“至於第三——哼，你們且看著。”</p>
司空明滅輕哼了一聲，轉而對風芷淩道：“小東西，你既然醒了，有件事情問他們不作數，我得問你。——你是想要死，還是想要活？”</p>
風芷淩眼皮顫了顫。</p>
她驚覺司空明滅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透明人似的，自己的想法全都被她一覽無餘。</p>
“當然是要活了，神醫，怎麽會有人想要死？”火離等著一雙鬥大的雙眼嚷道。</p>
“這可不一定。不如我換個說法，你是想要留人呢，還是想要留命？”司空明滅問道。</p>
“晚輩不知何意，還請前輩解釋。”瀾淵道。</p>
“她身中寒蠱毒而不死，那是暫時從閻王麵前搶了一條命回來。你們以為，寒屍蠱真的能治好麽？”司空明滅道。</p>
這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眾人頭頂。</p>
“何為留人，何為留命？”藍城奕問道。</p>
“留人留命，治法不一樣。”司空明滅道，“留人的話，她可以再活半個月，時間雖然短，但是她還是她。留命的話，她或可以多活許多年，但是，她會七情不全，從此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再也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這個她了。”</p>
“留命，當然是留命了！司空神醫的意思是，小主人，哦不，女尊有救了！”火離激動道。</p>
“七情不全？”風芷淩喃喃道。</p>
那是什麽意思？我會變成一個無情的人？</p>
“醫者所說的七情，乃喜、怒、憂、思、悲、恐、驚。”司空明滅道。</p>
“如果我沒有歡喜，沒有憤怒……沒有悲痛，沒有恐懼……我豈不成了一俱毫無感情人偶？”風芷淩低聲道。</p>
“不，你六欲尚存。”司空明滅道，“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並不受影響。”</p>
“喪七情，存六欲。”藍城奕凝聲道，“這便是留命的結果。”</p>
瀾淵看著發怔的風芷淩。他當然不希望她隻能活十五天。</p>
可是，他也明白，所謂喪七情、存六欲，意味著什麽。</p>
她將成為一個無情無懼，沒有顧忌，毫無自律約束，全憑一時內心欲望行事的人。</p>
若她不是魔界二尊的女兒，體內沒有魔丹，亦沒有任何修為，這三界或許與她無礙。</p>
可是，她偏偏就是。</p>
她能輕易攪動仙界安危，影響三界局麵，她一個任性，或許一個門派就會從此消失，她一個要求，或許民間就從此不得安寧。</p>
她已經，被稱作——魔界女尊。</p>
“淩兒。”瀾淵的眼神裏是深切的疼惜與悲憫，“以後就留在太乙門，留在大師兄身邊，像以前一樣，好不好？大師兄會照顧好你。”</p>
——就讓我來看著她，管著她，就讓所有的一切由我一人承擔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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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芷淩明白，瀾淵想要“禁錮”她。</p>
她並非不願意被“禁錮”。</p>
隻是，一個七情不全的自己，還是自己嗎？</p>
那樣的她，是現在的她決不能接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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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兒？”淩霄忽然覺得有一絲心悸。</p>
風芷淩突然問瀾淵道：“大師兄，瀾其師兄呢？”</p>
瀾淵神色黯了下去，道：“他也中了寒屍蠱，已經……”</p>
“怎麽會，我明明擋下來了……”</p>
“風師妹，是韓深使詐，突然偷襲，你當時已經昏迷了。”瀾台解釋道。</p>
風芷淩頓時眼眶一紅。</p>
“淩兒，瀾其在臨死前已經知道，是他誤會你了……”瀾淵道，“別難過了好嗎？”</p>
“不是的……大師兄……”兩行淚水滑落風芷淩鬢角，“如果不是我，一切根本不會發生……瀾其師兄也不會死……”</p>
淩霄兩個拳頭緊緊攥著，目光似火，不發一言。</p>
“風師妹，你……何苦這麽想……”瀾久道。</p>
“瀾其師兄的死和你沒有關係……”瀾台也解釋道。</p>
“風師妹，瀾其師兄那樣對你，你不但不生他的氣，還為了救他寧願自己送死，你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瀾真道。</p>
“是啊，風師妹，是瀾其師兄偏執，自己害了自己。”瀾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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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芷淩看了看嘴唇蒼白的淩霄，看了看因為擔憂而神色憂鬱卻努力微笑的瀾淵，環視一周圍著她身邊的這些人，不免自問：“我到底有什麽資格，讓這麽多人為我奔波憂心？”</p>
“我到底有什麽資格，讓大師兄為我犧牲太乙門和自己的聲名，不顧原則的多番維護我？”</p>
“我手上已經血債累累，早無顏麵對師門多年的養育之恩，無顏立足於仙門之間。”</p>
“如果，我成了一個失去七情，隻有六欲的人，如果我不能控製我自己……那我就會變成一個真正三界的禍害。”</p>
風芷淩用力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換上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淡然神色：“神醫前輩，不用治了。”</p>
“你們聽到了吧。”司空明滅對眾人道。</p>
司空明滅第三種不救——不救求死之人。果然是三者盡占。</p>
“我說了，她三者盡占。若不是我答應了我徒弟，早就把你們請出懸圃湖了。——可惜我徒弟從此就得勉強自己，無論天底下發生任何事，她都永不出昆侖墟了。”</p>
“羽兒，不可以，我要你活著，你必須活著！”淩霄啞聲廝喊道。</p>
瀾淵緊握著風芷淩的手。</p>
蒙堯歎口氣，走到風芷淩身邊，語氣生硬地道：“練姑娘，你這個決定，對得起這滿屋子的人嗎？——尊主因為擔心你，身受重傷卻無心療傷。你眼前這麽多人，為你擔心憂慮、為你奔波，為你求情，隻希望能讓你活下來。你就這樣辜負他們一片苦心？”</p>
“沒有這個選項。”司空前輩對風芷淩道，“老頭子既然答應了救人，那麽，你就隻能二選一。留人，還是留命？”</p>
風芷淩扭頭不敢看眾人，道：“留人。”</p>
“你寧願清醒的活十五天，不願無情的活一輩子。”藍城奕道。</p>
“淩兒，不要……”</p>
“留命吧，風師妹。”瀾久道，“隻有活著，才能為已死之人贖罪。”</p>
“風師妹，師兄們都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瀾台道。</p>
瀾秋擠出笑容道：“是啊風師妹，以後你就留在太乙山，我們會管著你，不會讓你像以前那般闖禍的。”</p>
瀾真似是處在極深的矛盾之中。</p>
“風師妹，”瀾真半晌才開口道，“嗯，我們管你。”</p>
四魔使當然不願意再表態這種事情上落後。</p>
“在我們這裏，根本沒有第二個選項，”訓風道，“女尊必須活下來。”</p>
“小主人，你是尊主在世上最牽掛最在乎的人了。”第坤道，“你若死了，尊主定會悲痛難當，從此了無生趣。”</p>
“小主人……不要想不開啊。”火離勸道。</p>
“是啊女尊。”澤蕪道。</p>
“你們不要，”風芷淩抽泣道，“不要這樣……我……”</p>
一陣暈眩過後，風芷淩又昏迷了過去。</p>
“淩兒！”</p>
“羽兒！”</p>
“瀾汐？”</p>
“風師妹！”“小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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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都別喊了。”司空明滅道，“藥的效力過了，她也該昏迷了。隻可惜，她昏迷之前也沒有最終決定要選哪個法子治。”</p>
“留命。”眾人一致道。</p>
司空明滅頓了頓，道：“可以。隻不過，留命的話，我有一個條件。——我要封住她的真氣、奇經八脈和一百零八個大穴。”</p>
“原來司空前輩早有對策。”藍城奕恍然道。</p>
封住她的真氣、奇經八脈和一百零八個大穴，那麽，她便形同廢人。</p>
隻能緩行、緩語，身體受限，法力無法運用，連幅度稍微大點的動作都會受到限製。</p>
“否則我就是給三界造了一個禍害。雖救一人，卻可能害無數人。”司空明滅道。</p>
“好。”瀾淵道。</p>
淩霄雖然不願同意，可是眼下最要緊的，是替風芷淩治病，他唯恐多言生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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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明滅開始對眾人講風芷淩眼下的傷情。</p>
“她身上的腐血毒和寒屍蠱並不是完全相克的，雖然現在是腐血毒抑製了寒屍蠱繼續擴散，但是，很快腐血毒也克製不了寒屍蠱，到時候，兩種毒會各自發作。”</p>
“腐血毒發作時，會全身血管爆裂，形成全身的紅色血網，元氣會隨著一點點潰散，最後法術盡廢，雖然不至於喪命，但也和廢人差不多。”</p>
“寒屍蠱是怎麽發作的想必你們都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說了。”</p>
司空明滅一邊說，一邊端著盛放銀針的木盤走到床榻邊放好，又對眾人道：“幫我把屏風搬過來。”</p>
瀾秋去屋角搬來兩合墨書竹製屏風，擺在了床榻外側，將眾人攔在了屏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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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行針，將腐血毒的毒性暫時封住，延長它克製寒屍蠱的時間。”司空明滅對蒙堯道，“你來。”</p>
司空明滅也走到屏風外，留蒙堯一人在風芷淩身邊。</p>
“六個時辰，腐血毒大概在六個時辰後就會發作，一旦腐血毒發作，寒屍蠱就失去了克星，會立即擴散，到時候，不管是神醫我，還是天上來的大羅神仙，都無計可施了。”</p>
“俞府，神藏，神封，靈墟……天溪、天泉……”司空明滅隔著屏風，指示著蒙堯將銀針插入了各個穴位。（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