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牧之徐景容二人走到市中心,雪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靴子踩上去咯吱作響。</p>


    這邊人買禮物一般都去中心廣場旁邊的百世商廈。這商廈造的中不中西不西的,十分難看,共七層,有電梯。</p>


    光邵妹妹叫光萍,今天是十五的歲生日。這年頭的小女孩喜歡什麽呢?唐牧之沒什麽頭緒,思來想去,打算給買件衣服,現在流行送人外衣,實用。</p>


    兩人到了三樓,這一層是專賣衣服的。徐景容道:“人小姑娘你還沒見過呢,個子多高你都也知道,怎麽想著送衣服呢?”</p>


    唐牧之一時間也說不上來,隻是看著商城裏琳琅滿目的衣服,充滿了這個年代獨有的氣息,大約這也激起了他的購物欲望。</p>


    有時候男人給女人買衣服,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喜歡。</p>


    唐牧之請徐景容幫他挑,說要貴一點的,不然人家也未必穿啊。</p>


    徐景容糾結選了半晌,都是價格一般的粗紡花呢大衣。唐牧之無奈叫來導購給拿了件版型小點的羊絨大衣,尚海產的,二百二十元。他用手捏捏,柔軟挺括,無褶皺,手感很好。</p>


    唐牧之當場付款,徐景容驚訝道:“同桌!原來你這麽有錢!”</p>


    這一件衣服抵得上這邊工人半月多的工資了,平常買這個價位衣服的多是來這邊做生意的南方人。</p>


    她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唐牧之了,明明自己大冬天連件外套都沒得穿,卻能隨手拿出幾百元給朋友的妹妹買衣服……</p>


    下樓的時候,她買了一支禮盒裝的英雄鋼筆。唐牧之看一眼表,時間差不多了。二人扭頭去了肅州大酒店。</p>


    酒店大廳裏人不多,除了酒店服務員就是光邵和他妹妹邀請的朋友。徐景容見在場她認識的女同學不少,放輕鬆了許多。</p>


    光邵和幾個同學講話,旁邊坐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大約十四五歲,微微笑著,十分可愛。</p>


    “牧之!景容!”光邵示意他來這邊。“妹,這我好哥們唐牧之呀,你們兩個應該同歲……那是我同學徐景容。”</p>


    光邵旁邊的少女起身向兩人打招呼。</p>


    徐景容朝她嫣然一笑,把禮物遞給她,“光萍你好,生日快樂呀。”</p>


    “謝謝你,徐姐姐。”光萍輕笑著收下了。</p>


    唐牧之左手提著裝衣服的袋子,伸出右手:“光萍,你好,生日快樂。”</p>


    “你好,牧之!我哥總提到你。”光萍大大方方的伸手和她握了握,不愧是大家閨秀,少女的手細膩又柔軟,彷佛沒有骨頭。</p>


    “第一次見麵,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唐牧之一笑,把手提袋遞給他。</p>


    “謝謝。”少女欣然收下。</p>


    “坐!二位,快上菜了。”光邵笑道。</p>


    唐牧之坐光邵旁邊,徐景容挨著他坐下。</p>


    人不多,光邵邀請的一桌,光萍邀請也剛好一桌,大家都是同齡人,剛上兩個菜就聊開了。</p>


    光邵準備的飯菜很豐盛,豫菜川菜都不少,光是海裏遊的一桌子就有五六條,有幾道菜唐牧之也沒見過,最後又上了各種水果,這一頓飯大家都吃的很滿足。</p>


    最後服務員端來大蛋糕,眾人給光萍唱過生日歌,分了蛋糕後又合了張影。</p>


    “走!走!唱卡拉OK去!”光邵請眾人上樓唱歌,有些女生不太好意思,推脫要走,光邵開玩笑道:“我可是好不容易訂了包廂,你們不來就浪費掉了。”加上這時候卡拉OK還是新鮮的玩意兒,眾人都想見識一下,就隨他上樓去了。</p>


    他們這一夥兒人說多不算多,但是一個包廂當然是容不下,因為男生都想著喝酒,女生們就湊到另一個包廂裏去了。</p>


    男生無奈,但還是要了很多啤酒,卡拉OK的機器他們大都沒見過,熟悉之後眾人又爭著上去唱歌:《龍的傳人》、《冬天裏的一把火》、《一無所有》、《愛在深秋》……都是些唐牧之耳熟能詳的老歌,他喝了不少酒——可能是很久沒有參加這樣的聚會了,今天格外開心。</p>


    酒過三巡,眾人都叫嚷要帶女生跳舞,到了隔壁的包廂一看,原來她們也有不少年齡大些的喝了酒,最後一群人擠在一起K歌跳舞,好不歡鬧。</p>


    光萍沒喝酒,在邊緣加油呐喊,光邵在最中間跳舞,徐景容和唐牧之沒挨一塊兒,兩人都在邊邊角角默默喝酒。</p>


    你就像那~一把火!</p>


    熊熊火焰溫暖了我</p>


    你就像那~一把火!</p>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p>


    我雖然歡喜卻沒對你說</p>


    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p>


    “包廂好吵。”</p>


    徐景容覺得自己有點醉了,加上周圍嘈雜的噪音讓她有些頭疼,便出了包廂去醒酒,唱歌這一層還有不少包廂是隻吃飯的,所以人不算少。來來往往不少人盯著她看。</p>


    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醉了酒,臉色紅撲撲的,十分勾人。</p>


    包廂裏愈吵鬧了,唐牧之心裏卻突然覺得十分安寧,彷佛有一道白光籠罩著周圍人讓他們消失不見。</p>


    在這白茫茫的一片中唯有他一個人。他感到自己與人群極遠又極近,在包廂裏的他好像上帝般注視著旁人,又彷佛這一切都在他手掌中運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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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此刻有人關注他的眼睛,那麽他一定會覺得唐牧之像個和尚。</p>


    慈悲而不食人間煙火。</p>


    唐牧之想起張旺寄給他的《毒經》,裏麵提到人的五髒中蘊含不同性質的五炁:心火、肺金、脾土、腎水、肝木。這五炁與人體運行息息相關,也是唐門毒功的基礎。</p>


    此前由於陰陽炁的壓製,他的五炁平日並不會出現波動,但是隨著他對陰陽炁的掌控愈加嫻熟,稍加約束,五炁便因為周遭環境的變換而展露性質。</p>


    此刻唐牧之體內五炁生而與後天誕生的陰陽炁相衝,此前便知,這陰陽二炁十分霸道,陽炁排異,陰炁吞並。唐牧之畢竟肉體凡胎,五炁未經鍛煉,隻是尋常水平,若不是同出他一個本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五炁早就不複存在了。</p>


    此時內髒五炁勢大而陰陽炁被主人壓製,待得部分五炁開始流散。隻片刻,陰陽炁又開始自主運作,強行鎮壓吞噬零散的五炁,陰炁吞並後曆經半個周天又反哺到陽炁……隨之被帶去的,還有唐牧之一些輕微的情緒。</p>


    唐牧之也不著急,內觀五髒,代表五髒的五炁有些衰微,但他並未感到不適。按理說,五炁出問題,全身都要出毛病,但此刻唐牧之隻覺得靜功又有所精進,氣息似存不存,呼吸已經逐漸不拘束於口鼻。</p>


    此時正是他五感精進,從不入環境逐漸到與周圍人共情的時候,忽地感到周遭那一團代表徐景容的炁情緒不對,帶著一些緊張和恐懼。</p>


    唐牧之睜眼,內心平靜,知道徐景容遇見了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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