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阮豐眼前一紅,弓腰躲開劍光,那劍光穿過女人的腹部,整個人在空中霎時便一分為二,騰騰冒著熱氣的內髒碎塊和血液傾瀉在他身上。


    渾身沾滿鮮血的阮豐看著地下兩截屍首怒火中燒,這些人又是奔著他來的,這麽多年他悄無聲息在幹城章嘉峰待著,現在平靜的生活被淋漓的血打破——這一切絕對跟馮寶寶那夥人脫不了幹係!


    “你……”


    “砰砰砰!”


    阮豐話音未落,自那武士手中出現的一根黑黝黝的槍管不知何時已經對準了他,火光四射,阮豐驚愕地看著腹部出現的三道傷口,子彈如同火焰一般灼燒在他的身體裏麵。


    後邊率先跟趕過來的馮寶寶和唐牧之動作一滯,唐牧之反應過來,一手抓住急行的馮寶寶將她摁在原地。


    是之前在山下那夥人!


    唐牧之看著武士手中嶄新的m9手槍,便知這夥人完全不是國內那種講規矩的對手,不能按照尋常套路對付。


    “喂!這邊這邊,還有同夥呢!(英語)”武士見阮豐中槍,忙忙向山下招手,隨即又朝著唐牧之的方向撲了過去!


    看著山下直直朝阮豐襲去的黑皮壯漢,唐牧之連忙吩咐:“老丁!你好了沒有,這個交給你!”


    甩出一記劈空掌打飛武士,唐牧之和馮寶寶兩人移步到阮豐身邊。


    阮豐癱坐在雪地上,赤裸著上身,腹部三個明顯的血窟窿還在咕咕咕地往外冒血,但彈頭已經被他操控肌出體外。


    “先對付敵人……寶寶!”唐牧之一把拉回眼神迫切的馮寶寶,阮豐囁嚅道:“你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當然不是,我和她……也不是一夥的。”唐牧之指了指馮寶寶。


    “哈!”


    潘迪特曲膝,一躍數米高,一雙染血的綠色軍靴就朝著唐牧之三人踏來!


    “小心他也有槍。”唐牧之叮囑一句,馮寶寶、阮豐兩人卻都已經閃身不見蹤影。


    “哼。”唐牧之冷哼一聲,用眼角餘光鎖定住躲避到一旁的阮豐,看著直直朝他踏來的潘迪特,唐牧之側過身子,攥緊右拳。


    冬!


    一聲悶響震撼了剛剛經曆過崩塌的雪地,潘迪特足有常人兩倍粗壯的大腿狠狠撞擊在地麵上,激起的風雪足以割傷常人,在他腳下半徑十米處,堅硬的山石破碎開裂,一股衝擊波將雪地清掃一遍。


    在潘迪特踏在雪地的一瞬間,唐牧之附著炁毒的銀針已經紮進潘迪特穴道,唐牧之借著衝擊力倒飛出去的同時,潘迪特下意識感到腹部一痛,扯下衣襟低頭看去,一道道毒紋已經自他右腹蔓延上升。


    “毒(哈裏語)”


    潘迪特愣在原地,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他臉部青筋暴起,像個野獸一般朝著唐牧之撲去!


    “這傻大個,居然沒倒……”唐牧之在空中翻轉,右腿伸出正要刹住身體,哪料下肢曾地一滑,他整個人以極尷尬的“一字馬”姿勢撞在雪地上。


    “嘶——”唐牧之臉色一黑,潘迪特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兩隻大手就這麽朝著唐牧之抓來。


    唐牧之陰著臉,馮寶寶適時閃步飛來,雙手如閃電一般探出和潘迪特十指相交。


    “好大的膽量!”潘迪特怒吼一身,借著撲來的力道幾乎將馮寶寶整個身體壓塌。


    唐牧之看著身前近在遲尺的馮寶寶,有點詫異地看了阮豐一眼,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又沒有逃跑的意思,唐牧之隨後錯開身體起身,馮寶寶一頭秀發幾乎將他的麵孔埋起來。


    身後槍聲四起,丁嶋安已經和那個武士對上,厄運纏身,遇上槍子指不定要掛彩,唐牧之對他的身手很是放心,不至於連一個耍陰招的武士都打不過。


    “哈!”潘迪特臉色憋得脹紅,馮寶寶身上藍色的炁焰升騰,幾乎將自己和潘迪特都包裹了進去,她那被壓彎的腰肢居然慢慢直了起來。


    “唔……還有皮膚這麽黑的人嗎”


    “不可能!這貧弱的身體怎麽可能擁有比我還強大的力量!”潘迪特骨骼咯咯咯地響,他咆孝一聲,炁毒發作,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出,馮寶寶抽身飛退,躲開汙穢的毒血。


    唐牧之沒有再出手的意思,炁毒已經走遍這個黑人的經脈,他將精力放在阮豐身上。


    “阮豐前輩,晚輩唐門弟子唐牧之。”唐牧之抱拳向他拜拜。


    “我沒看錯,果然是唐門!莫非七哥——莫非董昌和許新,這兩人,他們還活著嗎!”阮豐激動起來,事情好像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若是這些人是七哥或者三十三弟派來的,那麽他就要重新考慮對待這人的態度了。


    “很遺憾,董昌前輩已故去多年,許新前輩已經發誓與結義的眾人脫離幹係——這次我所做隻和我個人掛鉤,和任何門派都沒有一絲牽連。”唐牧之恭敬地說道。


    “……”阮豐聽聞這話先是沉默了一陣,而後譏諷道:“個人行為無非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小子,你跟我說說,你是為何而來”


    ……


    “啊啊啊……”


    潘迪特七竅出血,炁毒已經傾入他的肺腑,他憤怒地看著眼前同她纏鬥的馮寶寶,後退數步,將雙手小指塞入自己的嘴中,而後狠狠一扯!


    兩根連皮帶骨的小拇指就這麽被他含在口中——隨後他喉嚨湧動,居然將自己手指就這麽吞咽了下去。


    “加尼薩!智慧之神!我將肉體和靈魂一並獻祭於你,請賜予我打破命運枷鎖的力量!”


    一股瘋狂陰冷的氣息刹那間包裹了潘迪特的身體,黑色的炁宛如實質的黑雲一般覆蓋在他的身上,隻留下一雙猩紅的眸子。


    “殺殺殺!”


    在場眾人隻有阮豐聽得懂這種語言,他顧不上和唐牧之談話,站立身體提醒道:“小心!”


    馮寶寶身體一滯,一隻碩大的象鼻居然從覆蓋潘迪特的黑雲當中伸出,將她的雙手牢牢捆住。


    “居然沒死。”唐牧之眉頭皺起,隨即便朝著潘迪特的方向閃去。


    潘迪特怒吼一聲,鉛灰色的長象鼻發力,馮寶寶整個被吊著提起來,甩向唐牧之的方向,唐牧之右掌陰陽炁發動,將纏繞在馮寶寶纖細手臂上的象鼻劈碎,左手攬住馮寶寶,兩人安全落地。


    “好快!”阮豐看著唐牧之利落的動作,心中一沉。


    潘迪特身上黑雲散去,唐牧之三人齊齊看去,隻見他的頭顱血肉膨脹,皮膚也變作鉛灰色,雙耳變作象耳,下顎處生出兩根尖銳的象牙,修長的象鼻鮮血直流。


    “啊!”


    潘迪特全身肌肉膨脹,就這麽伸出尖牙朝著馮寶寶頂了過來!


    唐牧之拳頭攥起,一把將馮寶寶甩到阮豐身邊,潘迪特的力量和速度已經到達巔峰狀態,尖銳的象牙閃過一絲陰冷的寒芒,唐牧之一個跨步閃出,居然和聲勢浩大的潘迪特就這麽撞了上去!


    “這小子!活膩了麽”阮豐傷勢好了大半,看著朝象牙撞過去的唐牧之,臉上露出躊躇的神色。


    潘迪特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如山般的軀體奔襲著撞向唐牧之,唐牧之用上和他持平的速度,尖銳的象牙幾乎刺進他胸腔之時,唐牧之眼中閃過森然的殺機,右手屈臂——然後狠狠朝著象頭一甩!


    噠噠噠……


    一連串機槍掃射的聲音很快將阮豐的思緒打斷,馮寶寶神情不像之前那樣失態,和潘迪特對上之後也逐漸進入了狀態,刹那間反應過來,向四周躲去。


    阮豐則是動作一滯,眨眼間數枚7.62毫米口徑的子彈將他打的一個踉蹌,肩膀、鎖骨、腰胯同時中彈,他掙紮著躲開後續的彈雨,數道人影在漆黑的夜空下向他奔襲過來!


    “這些外國人……都是哪裏來的!”阮豐兩次吃了槍械的虧,心中卻生不起對敵的念頭,隻是對於那殘忍殺害女子的武士充滿了怨恨,他看著馮寶寶一臉關切的表情,他想逃。


    “巴倫很可能在唐門那小子手裏,先等等!至於馮寶寶,對不起了,我什麽都沒法告訴你。”


    阮豐爬伏在雪地裏聽著噠噠的槍聲,他避開馮寶寶焦急、熱烈、關切的目光,微微探頭朝著唐牧之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場景讓他瞪大了眼睛,隻見唐牧之穿梭在槍林彈雨之中,手中還提著一具無頭屍體四處格擋,白色脊骨下黑亮的皮膚和被血染紅的衣服將他的身份昭然若揭,奇的是,唐牧之身上居然不見一絲血跡,彈頭打在他身上,他居然隻是踉蹌一下,很快便能恢複活動。


    不遠處,象頭已經化作一團模湖的血肉,半截染血的象牙豎著插在雪地上,像是還冒著熱氣。


    “正麵對決,那黑人一下就死了還有槍,對他沒用!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阮豐心神顫抖,雪地裏彌漫的血腥味激起了他心底某些需要放棄尊嚴和人格才能付諸實現的想法。


    堆巴憤怒地咆孝著:“誰去支援振番!這個怪物留五個人對付!一直射擊!”


    “潘迪特完整的獻祭狀態居然被人正麵打爆了!堆巴,我們,真的要和這種怪我交手嗎”隊伍當中扛槍的隨從顫抖著說道。


    堆巴用冷冽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眾人,“這是任務,可以死,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做逃兵!”


    “這個人……”貝斯迪亞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難道是他!”


    看到唐牧之的身形,他一下就想起當年在緬國蠟戊城那一場慘敗,還有自己供奉終生的憤怒之神在那個蒙麵人麵前衰弱至極的狀態!


    不過他還不能確定,那個蒙麵人可沒有眼前這個穿梭在槍林彈雨中的人生猛,但現在這些都無所謂——敏銳如他,剛剛上山看到唐牧之打爆潘迪特頭顱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雪地裏彌漫著一股常人嗅不到的清香。


    “生命能量……我聽到死去神靈的神諭了,這居然是生命的能量!”貝斯迪亞貪婪地嗅了嗅地麵上一灘鮮紅的血跡,然後乍然看向躲在戰場邊緣的阮豐和馮寶寶。


    “咦……那個女人,我和她交過手啊,不過你不重要。”貝斯迪亞紅著眼看向捂著傷口不敢上前的阮豐,舔了舔嘴唇。


    “貝斯迪亞!先不要過去!”


    堆巴大喝一聲,“奧德曼,分析呢你把子彈打完!我就不信他不死!”


    “哇!哦哦哦哦哦!


    還需要時間!”奧德曼扛起機槍對準唐牧之掃射,左眼藍光閃動,唐牧之感到一陣莫名的窺視感,像是被蜻蜓密密麻麻的複眼盯上了一般。


    潘迪特的身體已經被子彈打的千瘡百孔,唐牧之將殘破的軀體向這些人投擲過去。


    “四、六、九……九個人,這貨是貝斯迪亞嗎他也在這裏。”沒有潘迪特的軀體阻擋,唐牧之毫不猶豫地轉身,他要趁著子彈打完的換彈期解決這些人!


    無往不利的陰陽炁,遇上子彈一時間也討不到多少好處,機槍子彈裹挾著遠超暗器的動能轟擊在陰陽炁無色屏障上麵,子彈能穿透進去一厘米以上,唐牧之明顯能感覺到屏障為了對付這些子彈付出的真炁,陰陽炁斥引力相結合,將子彈卡在他身前動彈不得。


    “之前可從來沒什麽東西能穿透到陰陽炁的內部啊。”唐牧之目光一凝,朝著火力最為凶猛的奧德曼跑去。


    聽了堆巴的命令,瓦連京正要朝塚原振番那裏過去,卻意外發現潘迪特殘破的身體身上浮現出的毒紋。


    “這毒……莫非是!”瓦連京停下動作,眼神凶狠地盯住唐牧之。


    “阿加爾罕,你去支援老瘋子。”


    阿加爾罕晃動口腔裏的鈴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很快按照吩咐朝著丁嶋安那處戰場過去了。


    “瓦連京!你的能力對這人沒用,走!”堆巴放下槍,幹枯瘦弱的軀體上迸發出一道熾熱的白光。


    “灬、!”


    一串發著紅色幽暗光芒的密文從堆巴嘴中飛出,在槍林彈雨當中穿梭,然後直直停在唐牧之身前。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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