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之後,單鳴的生活起了不小的變化。他的視力、速度、力量、嗅覺等等,即使是在人類狀態下,也強化了好幾倍,如果變成猞猁的話,還要再翻幾倍,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和精力充沛,他本就深誨各種格鬥術和刀槍械操作,有了這種力量、速度和敏銳度的加成,他的實力在短時間內迅速膨脹,可以和龍血人一較高下。


    單鳴這天和艾爾在格鬥室裏互毆,艾爾也許是習慣了單鳴人類時的“弱小”,一開始非常輕敵,在被揍了幾擊重拳後,終於重視了起來,倆人拳來腳往,動作敏捷得超脫了人類身體能達到的極限,速度更是快得無法想象,站在一旁圍觀的黃鶯、百合等人頻頻鼓掌,上趕著湊熱鬧押注。


    他們就這麽打了二十多分鍾,體力均開始下降了,這種全神貫注、用盡全力的比鬥,能耗相當大,通常堅持不了多久,龍血人的優勢這時候再次顯現出來,在單鳴一記飛腿襲來的時候,艾爾一把扣住了他的腳踝,利落地往地上一摔,在單鳴起身之前,他縱身一跨,一屁股坐在了單鳴背上,一手按著他的腦袋,一手抓著他的胳膊,嘿嘿笑道:“怎麽樣,服不服。”


    單鳴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地說:“不服,還沒完呢。”他說完腰部用力一擰,把艾爾從自己背上掀了下去,整個人如箭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作勢就要攻來。


    艾爾擺擺手,“行了行了,弄得我一身臭汗,不打了。”


    單鳴掃興地白了他一眼,“怎麽樣,還敢小瞧我?”


    艾爾笑道:“我從來沒小瞧過你。”


    單鳴咧了咧嘴,稍微滿意了些,他脫掉身上濕漉漉的背心,扔到了地上,接過烏鴉扔給他的毛巾,用力擦著頭、臉上的汗,那透明的汗珠順著他結實的胸膛往下流,流過猙獰的傷疤、流過磚塊兒一般緊實的腹肌,最後滑進了褲子裏,引人無限遐想。


    唐汀之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格鬥室的角落裏,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單鳴咕咚咕咚喝光了一瓶水,指著唐汀之道:“唐機器人,你幹嘛呢?”


    唐汀之道:“即使解釋了你也不懂,別問了。”


    單鳴把手裏的空瓶子扔向了他。


    唐汀之閃身躲開了,麵不改色地繼續記錄著什麽。


    艾爾道:“去洗澡嗎?”


    “好啊,去洗澡。”單鳴獰笑著:“我要給你看樣好東西。”


    艾爾奇道:“什麽東西?”


    單鳴勾著他的脖子,貼近他耳邊說:“兄弟,你知道我變成猞猁後,那玩意兒有多大嗎。”


    艾爾瞪大眼睛,“操,這有什麽好得意的,你又用不著!”


    單鳴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沒關係,隻要比你大就行。”想起艾爾變成龍血人後,得意萬分地跟他炫耀自己的寶貝也長大了,他就無比期待有一天也能將艾爾一軍。


    艾爾鬱悶地看著他,“幼稚。”


    單鳴得意地笑著,“走走走,洗澡去。”


    艾爾揮開他的胳膊,“不去了,我回房間洗。”


    “不行,去公共浴室。”


    “不去。”


    “必須去。”


    “媽的,誰要看……”


    單鳴吹著口哨走進了房間。


    進屋一看,沈長澤正在換衣服,“爸爸,你回來了。”


    “嗯,你剛回來?”


    “剛去叢教授哪兒了,他要多方麵了解青海的情況,你呢?”


    “我去地下訓練場了。”單鳴高興地說:“今天跟艾爾那小子打了給平手,爽死我了。”


    沈長澤笑道:“你現在徹底適應了?”


    “嗯啊。”單鳴握了握拳頭,“感覺新生了。”


    “你可不就是新生嗎。”沈長澤走了過來,抓著他的手,“但是有些話我可要說在前麵,你雖然比以前厲害了,但也還是血肉之軀,三階的變異人並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計後果橫衝直撞了,這是你最後一條命,你更要加倍珍惜,知道嗎?”


    單鳴淡笑道:“你知道,在我''死''之前,我想得最多的是什麽嗎?”


    沈長澤實在不願意回憶那天發生的事,那真是一場噩夢,“什麽?”


    “我想的是我不想死,我放心不下你小子。”單鳴拍了拍他的臉,“我以前一直覺得,我能很坦然地麵對死亡,因為死亡對我來說,隨時都可能發生,我必須對死亡無畏,才能在戰場上無所顧忌地發揮自己最大的能力,可是真到臨死的一刻,我才發現我坦然不了。所以你放心,我不想死,為了……你。”


    沈長澤心髒猛地一跳,那一瞬間他所感受的情緒,仿佛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範圍,這是單鳴有史以來說過的最動聽的一句情話,如果這能歸結為情話的話,他簡直高興得要瘋了。他一把抱住單鳴,激動地說:“爸爸,你再說一遍。”


    “啊?”


    “快,再說一遍。”


    單鳴嗤笑道:“你到底長沒長大。”


    “說啊。”


    “為了你,我不想死,我會用盡一切,努力活下去。”


    沈長澤眼眶一酸,差點兒高興地哭出來。單鳴是個不擅長、也不屑於表達感情的人,能從他嘴裏聽到一句動聽的話,簡直夠沈長澤回憶半輩子的。


    單鳴揉著他的頭發,別扭地說:“你再這麽膩歪我揍你了。”


    沈長澤親著他的耳朵、臉頰,最後到嘴唇,用全部熱情親吻著,並得到了熱烈的回應。


    他們唯一的、最大的願望,跟在末世苦苦掙紮的每一個人都相同,那就是——活下去。


    青海一役結束後,他們休整了一段時間,然後被集體打包再次運回了青海。


    為了迎戰不斷登陸的南海海獸,他們需要禁區裏那蘊含龐大寒武能量的環境來修煉、提升,成天壁、沈長澤以及很幾個自然力進化人,都被要求在南海開戰之前突破四階。


    那是一段雖然枯燥,但非常純粹、安逸的生活。他們在禁區的雪山下紮營,一住就是大半年,方圓百裏荒無人煙,安靜得如同整個世界都消失了,他們靠直升機從西寧運送生活物資,食物和水則一大半從山上自取,在寒冷的天氣裏光著身子用冰水衝澡,每天花費大量的時間修煉,幾乎除了吃飯睡覺,時間都被排得滿滿的。


    盡管生活條件比科學院差了好幾個檔次,但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讓所有人都有些沉醉。


    沈長澤突破四階那天,由於有成天壁毀天滅地的能量爆發的前例,他一個人上了山,其他人隻能在營地裏等著。每一次進階都伴隨著巨大的危險,單鳴一直沒合眼,幾乎一動不動地盯著山頂。直到雪山上火光衝天、仿佛天火降臨、焚天噬地,單鳴心髒怦怦直跳,沈長澤的每一次進步,都讓他打從心底感到驕傲,那是他作為父親的成就感。


    隨著越來越多變異人的進階,南海戰役也提上了日程。


    在離開青海之後,單鳴還是沒能突破四階,不過他已經非常接近,他能隨心所欲地讓身體的某一部分變異,甚至在人類狀態下發揮變異時80%的能力,這比異種初期提升了幾乎一倍,這已經讓他很滿意。


    他們陸續飛回了北京,待了沒幾天後,又集體去了湛江的軍事基地,那裏是南海之戰的指揮總部,而他們的戰場,設在海南島。


    到了湛江後,他們被安排在宿舍裏,宿舍空間很大,但是設施很簡陋,除了床也沒別的什麽東西了。


    單鳴放下行李後,環顧四周,笑了笑,“這可比科學院差遠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南海一戰,凶險程度比起青海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長澤道:“能。我上次告訴你了吧,這次的戰鬥結束了,自然力進化人就要開始分家,我們也不會繼續住在科學院了。”


    “哦?那去哪裏?”


    “有唐汀之在,我們應該不會去太遠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話,我很想回我們原來的家。”


    單鳴想起他們在郊區的那棟別墅,那別墅花了一千多萬,結果隻住了幾個月,末世就降臨了,想想真是虧啊,那可都是他們的血汗錢。他當時接到艾爾的電話,從別墅離開時,沒帶什麽東西,他哪兒會知道,他會一去不回呢。他歎了口氣,“那房子我挺喜歡的,這次結束後,我們回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兒了。”


    “肯定早被野草爬滿了。我也隻是說說,曹司令不會讓我們住得那麽近的,畢竟也得顧慮其他自然力進化人。”沈長澤摟住他的腰,“不管去哪兒,我們按照你的想法打造新家。”


    單鳴嗤笑道:“我有什麽想法?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我都不挑。”


    “難道你不想有個溫馨點兒的家?”


    單鳴聳聳肩,“我無所謂,物資允許的話,隨便你折騰吧。”


    沈長澤把下巴放到他肩上,“爸爸,如果一切真的能結束,我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我一定要讓我們的生活……真的像在生活,你明白嗎,我要有漂亮的家,水、電、食物,一切我們以前有的,我都要有。你也許忘了我們付出了多少代價,才換來在那個別墅安穩的幾個月生活,這一次我們付出的更多,所以我們必須享受更好的。”


    單鳴拍了拍他的手背,嘲弄道:“我怎麽會忘了。說起來,咱們倆的人生,都夠難的。”單鳴難得會發出這種感歎,他並不是在抱怨什麽,隻是覺得可笑,可笑有些人的人生很簡單,而他們就注定要與危險相伴,與死亡同行,“你說得對,隻要抓住機會,我們就應該盡情地享受。


    沈長澤笑著親著他的臉頰,“對,及時行樂。”


    他親著親著,嘴唇就移到了脖子上,輕輕吸允著單鳴的鎖骨,單鳴靠在他懷裏,一伸手就抓住了沈長澤蠢蠢欲動地寶貝,戲謔道:“你小子可真是身體力行啊。”


    沈長澤聞著他脖頸間溫暖的氣息,嘟囔道:“爸爸,馬上就要上戰場了,有件事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知道了,我會保護自己,我會……”


    “不是,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你可不可以變出耳朵和尾巴和我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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