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定是被人買通了，供詞全是胡言亂語，”曹開河怒道：“劉雲，當日被你扣押在理刑的兵丁眾多，你怎不將其餘人都一並提上堂來？”</p>
劉雲高坐在衙門大堂上，第一次俯看曹開河。</p>
這位品級比漕督更高的臨清伯爺，下轄120餘處衛所、12萬漕軍、12萬餘隻漕船的、威風至極的漕運總兵，不知道幾時才會醒悟，當他要求帶上其餘兵丁時，已經注定了失敗的下場。</p>
曹開河定是以為，既然隻帶上來一個兵丁，那麽其餘的幾人必定都依舊穩妥安全地幫著，而被他替換進來的那些兵丁，卻盡是他的心腹，供詞必然對他有力吧？</p>
“好，這就帶上其餘兵丁。”劉雲說道。</p>
幾個漕兵被帶進來的時候，不必心腹提醒，曹開河已知道情況不好了——</p>
那幾個人，竟然是前日被換走的真人證！</p>
“他們是假扮的！”</p>
“劉雲！你敢當堂造假？！”</p>
曹開河一聲怒喝，一腳踢翻了椅子，“連番帶上的都是假人證，今日這堂審還審什麽？！”</p>
有數人都被他這暴躁舉動嚇得跳起來，劉雲巍然不動，心中幾乎要對曹開河生出同情來。</p>
今日這大堂之上，曹開河說的唯一一句正確的話，就是那句“誰在幕後指使”。</p>
可惜，他卻沒做一件正確的事。</p>
他習慣了用權勢壓人，自然也就習慣了別人的避讓，以至於連這殺人奪權的事情，都做得急不可耐。</p>
他想著要殺沉淮，便連同船的錢禦史也不放過，想著要奪漕運的權利，便趁著邱奈成不在淮安城的機會著急忙慌地做局收網。</p>
局是做得挺好的，可是，退路留了嗎？</p>
曹開河是真當別人都不會反擊的嗎？</p>
劉雲幾乎都要好奇了，如今曹開河殺人不成、奪權也尚未成，他做了什麽回護準備了嗎？</p>
怪不得前人常說“無欲則剛”，劉雲心中暗襯托，以前他仰望著曹開河，也仰仗著曹開河，因而溜須拍馬的事情沒少做，雖然接觸最多的是徐明，但是在他心中，曹開河必然是老謀深算，一等一的厲害。</p>
可如今看來，這幾日的曹開河，除了調換漕兵時候的機靈，其餘時間都在走臭棋。</p>
難道徐明對曹開河而言，真的如此重要？</p>
劉雲看著差點兒被椅子砸到的徐明的屍體，心中同情油然而生。</p>
他的沉默徹底激怒了曹開河，一聲怒吼，蒲扇胖手抓起桌幾上的茶杯，狠狠地向劉雲砸過去。</p>
劉雲早就做好了準備，一直等著這一砸，因而表現出了十分的敏捷，隻見他將身子一歪，就順利地避過飛來茶盞，那杯子砸在後麵椅背上，粉末飛揚，茶水四濺，頓時弄了劉雲一身。</p>
“成何體統！”</p>
“成何體統！”</p>
兩聲指責響起，一個人影突然跨進堂中。</p>
所有人一愣，之後立刻起身行禮：“漕台！”</p>
劉雲鬆了一口氣，終於有高個子的來了，此人再不出現，恐怕天都要塌掉了。這回便是曹開河再砸人，也有人攔著了吧？</p>
“理刑衙門乃刑部駐漕運的分司，專理漕運相關的諸般刑事，今日又有都察院錢禦史坐鎮，便是本官犯事，也要乖乖聽審，你怎麽就受不得了？”</p>
漕運總督邱奈成身後跟著兩隊精悍的漕兵，一群人彷若從天而降，勢如天神，立刻鎮住了場子。</p>
他麵色冷肅，大步行至堂前，視線在堂中盯了一圈，直盯得數人垂頭躲避，才目視曹開河，沉聲道：“曹大人，莫非王法之中，格外對你網出一麵？”</p>
</p>
曹開河眼神中的瘋狂有點兒壓不住，額上青筋暴起，下一刻就有掀翻理刑大堂的危險。</p>
邱奈成一個眼色，左右便上去了四個，直接站在曹開河身後，將他的心腹給擠到一邊。</p>
“繼續審！”邱奈成目不斜視，吩咐劉雲：“務必審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本官倒要看看，在我任內，這淮安府內、漕運之上，究竟埋伏了多少碩鼠！”</p>
劉雲高坐在衙門大堂上，第一次俯看曹開河。</p>
這位品級比漕督更高的臨清伯爺，下轄120餘處衛所、12萬漕軍、12萬餘隻漕船的、威風至極的漕運總兵，不知道幾時才會醒悟，當他要求帶上其餘兵丁時，已經注定了失敗的下場。</p>
曹開河定是以為，既然隻帶上來一個兵丁，那麽其餘的幾人必定都依舊穩妥安全地幫著，而被他替換進來的那些兵丁，卻盡是他的心腹，供詞必然對他有力吧？</p>
“好，這就帶上其餘兵丁。”劉雲說道。</p>
幾個漕兵被帶進來的時候，不必心腹提醒，曹開河已知道情況不好了——</p>
那幾個人，竟然是前日被換走的真人證！</p>
“他們是假扮的！”</p>
“劉雲！你敢當堂造假？！”</p>
曹開河一聲怒喝，一腳踢翻了椅子，“連番帶上的都是假人證，今日這堂審還審什麽？！”</p>
有數人都被他這暴躁舉動嚇得跳起來，劉雲巍然不動，心中幾乎要對曹開河生出同情來。</p>
今日這大堂之上，曹開河說的唯一一句正確的話，就是那句“誰在幕後指使”。</p>
可惜，他卻沒做一件正確的事。</p>
他習慣了用權勢壓人，自然也就習慣了別人的避讓，以至於連這殺人奪權的事情，都做得急不可耐。</p>
他想著要殺沉淮，便連同船的錢禦史也不放過，想著要奪漕運的權利，便趁著邱奈成不在淮安城的機會著急忙慌地做局收網。</p>
局是做得挺好的，可是，退路留了嗎？</p>
曹開河是真當別人都不會反擊的嗎？</p>
劉雲幾乎都要好奇了，如今曹開河殺人不成、奪權也尚未成，他做了什麽回護準備了嗎？</p>
怪不得前人常說“無欲則剛”，劉雲心中暗襯托，以前他仰望著曹開河，也仰仗著曹開河，因而溜須拍馬的事情沒少做，雖然接觸最多的是徐明，但是在他心中，曹開河必然是老謀深算，一等一的厲害。</p>
可如今看來，這幾日的曹開河，除了調換漕兵時候的機靈，其餘時間都在走臭棋。</p>
難道徐明對曹開河而言，真的如此重要？</p>
劉雲看著差點兒被椅子砸到的徐明的屍體，心中同情油然而生。</p>
他的沉默徹底激怒了曹開河，一聲怒吼，蒲扇胖手抓起桌幾上的茶杯，狠狠地向劉雲砸過去。</p>
劉雲早就做好了準備，一直等著這一砸，因而表現出了十分的敏捷，隻見他將身子一歪，就順利地避過飛來茶盞，那杯子砸在後麵椅背上，粉末飛揚，茶水四濺，頓時弄了劉雲一身。</p>
“成何體統！”</p>
“成何體統！”</p>
兩聲指責響起，一個人影突然跨進堂中。</p>
所有人一愣，之後立刻起身行禮：“漕台！”</p>
劉雲鬆了一口氣，終於有高個子的來了，此人再不出現，恐怕天都要塌掉了。這回便是曹開河再砸人，也有人攔著了吧？</p>
“理刑衙門乃刑部駐漕運的分司，專理漕運相關的諸般刑事，今日又有都察院錢禦史坐鎮，便是本官犯事，也要乖乖聽審，你怎麽就受不得了？”</p>
漕運總督邱奈成身後跟著兩隊精悍的漕兵，一群人彷若從天而降，勢如天神，立刻鎮住了場子。</p>
他麵色冷肅，大步行至堂前，視線在堂中盯了一圈，直盯得數人垂頭躲避，才目視曹開河，沉聲道：“曹大人，莫非王法之中，格外對你網出一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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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開河眼神中的瘋狂有點兒壓不住，額上青筋暴起，下一刻就有掀翻理刑大堂的危險。</p>
邱奈成一個眼色，左右便上去了四個，直接站在曹開河身後，將他的心腹給擠到一邊。</p>
“繼續審！”邱奈成目不斜視，吩咐劉雲：“務必審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本官倒要看看，在我任內，這淮安府內、漕運之上，究竟埋伏了多少碩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