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順著葉凝的臉頰滴落,淺草也被勾起了另一個位麵的記憶。


    ……


    清空,還是晴空?璀璨的光芒自翎舞的樹葉間透射而出,傾照在青藍的湖泊麵,刻之以斑駁。


    天空湛藍如斯,在薄雲的庇護下,生活在這個城鎮,也成了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黑暗總是隱藏在光明的角落。它們是相對而存在的,誰也離不開誰。


    在街巷的一個拐角,腐朽的圓木歪倒著把自己支撐在牆角。它是被人拋棄掉的,因為這裏已經不需要建築物了,也就不需要它了。


    “就和我一樣,是個多餘的存在呢。”


    女孩蹲在巷道的角落,漂亮的衣衫將她裝點得比衣群更加漂亮,卻裝飾不了失落的眼睛。


    葉凝是被葉默的父親收養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什麽要拋棄她。


    真羨慕那些孤兒院的孩子,至少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


    太陽漸漸移動,它仿佛察到了躲在黑暗角落的女孩,想把光芒照耀在女孩的身上,讓女孩也分享到暢朗的心情。


    可是,女孩拒絕了它的好意。


    提起裙角,女孩懶散的轉了轉眼眸,沒有尋找到適合她存在的角落。於是,她去尋找另一個地方,沒有礙事的陽光的地方,安靜得能夠讓她睡一覺的地方。她很疲憊。


    “我……我真的沒帶錢,我……啊!”


    她聽到人們軟弱的聲音,在她前方不遠處,兩三個學生打扮的孩童被圍在人群中間。包圍著他們的,一群人,也是學生,卻儼然一副教育者的姿態。


    那些人看見了女孩,有人轉了轉眼睛,嘴角噙起令人厭惡的笑。


    這些人就是和平城鎮的陰暗麵了,黑暗無處不在,什麽地方都能滲透,哪怕隻是十二三歲的孩童。【零↑九△小↓說△網】


    葉凝想:或許他們會變成這樣,就是由於缺乏親情所導致的吧。缺少關愛的孩子,最容易走上歧途了。


    而他們是怎樣想的,葉凝不知道,她隻看見,他們都向自己靠攏過來。他們的表情很怪異,就像是獵人洞察出了獵物的行蹤,興奮中跳動著貪婪。


    她聽見那幾個從包圍中幸運逃出的學生喊:我去叫人,我去叫人來。


    可笑,那聲音是多麽的懦弱,顫抖的音質像是被踩碎的琴。


    向葉凝逼近的幾個人,笑得越來越討厭。


    然後,葉默出現了。拖著一根腐朽的圓木,他看起來非常吃力。


    葉默的身軀很單薄,想來是基因遺傳所導致的,他從小就瘦弱。


    還好,瘦弱的身軀可以將葉凝覆蓋住。他撐著牆,葉凝在他雙手的圍繞中間,被夾在葉默的胸膛與牆麵中央。很安全。


    擊打聲不絕如連綿絲縷,一群人的拳腳輪流碰撞在葉默的身上,有人累了,有人依然精神抖擻。他們都麵露凶惡,以及厭惡。


    葉凝張了張口唇,然後凝滯住,嘈亂中安靜的注視葉默的眼睛。沒有絲毫雜質的,晚空一樣的眼睛……


    不知過去了多久,睿智的陽光透察了葉凝的蹤影,又欲將她照耀。


    葉凝沒辦法拒絕,她沒辦法動。愣愣的,她看著葉默眼中的夜空被曙光所染亮……


    直到一聲喝斥,從街巷的盡頭出傳來。


    兩個人背著曙光,仿佛在蔑視這份恩惠。前麵那個,眼睛裏麵被反插入一柄寶劍,鋒利的劍芒令人畏懼。後者站在他的旁邊,虎虎生威的雙肩,將前麵那位少年的眼眸送死王座。兩人一身白衣,是英雄的裝束。他們從來都不穿校服。


    混跡於街頭巷尾的幼年小痞,禁受不住這一聲喝斥,顯然兩人的名頭已經貫穿了他們的膽魄。他們被嚇跑了。


    葉凝咬了咬嘴唇。她真希望這兩個人晚一些出現,那樣的話,她就能在幾乎消失的距離中,多看看葉默的眼睛。


    忽然,葉凝哭了。


    自己怎麽能這樣想呢,他一定很疼的吧……


    “要哭的話,就在我的肩膀上哭吧。我可是你哥哥。”


    葉默喊她,葉默的聲音真好聽。


    葉凝沒有猶豫的貼了上去。


    對,他是自己的哥哥,是親人。


    “可是,愛哭鬼妹妹,以後就不能在別的地方哭了哦。”


    葉默並不寬厚的手掌,覆上妹妹的腦袋。


    葉凝覺得,世界上再沒有別的東西比哥哥的手更暖和了。


    不,有的,是哥哥的肩膀。


    那是唯一能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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