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思才這一推，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臉都因為用力而肌肉抖動。</p>
他的雙臂與牆的距離逐漸縮小，可麵前的石頭牆除了石灰水分越來越幹燥以外，沒有任何的變化。</p>
依舊紋絲不動。</p>
韋思才驚得嘴巴能塞下一顆鴨蛋。</p>
“這不可能！”</p>
就算剛砌的磚瓦牆頭，外表看上去平平整整的，可泥漿不幹推一把還會鬆動。</p>
這石頭壘的石頭牆，表麵凹凸不平又是外行壘的，怎麽會推不動？</p>
韋思才不甘心地又嚐試了一把。</p>
直到雙掌都被石塊磨出血泡，感覺衙役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傻子，韋思才惱羞成怒。</p>
“方老弟，周兄，你們還不快過來幫忙？”</p>
“這牆要是推不倒，咱們誰都別想落好！”</p>
“來了來了。”</p>
方占河也快步跑了過來，看到旁邊的衙役沒有阻止他們，心裏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p>
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許多了。</p>
今天牆不推倒，繼續讓秦小滿拿石頭壘房子糊弄甜水街的人。</p>
總不能像韋思才說的，等到半年以後石頭衝垮了才找秦小滿算賬。</p>
甜水街的人們是死是活他不管，反正他等不到半年以後再讓秦小滿低頭。</p>
“給我倒！”</p>
“倒！”</p>
“倒！”</p>
向來養尊處優的方占河等人，也學著人們喊起了號子。</p>
可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別說牆倒了。</p>
隨著牆縫裏的石灰漿幹了，原本因為他們人多力量大的推動還能產生一絲裂縫的牆體，此時像渾然一體的石壁似的。</p>
紋絲不動。</p>
這一下，不止韋思才和方占河等人傻了眼。</p>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小滿之外，都是一臉驚呆了的表情。</p>
“我的那個乖乖，都說牆倒眾人推，這十來個大男人愣是推不動它？”</p>
“這麽大一塊石頭當然不容易推動。”</p>
“但這是粘上去的石塊，不是一整塊石頭……”</p>
大家都朝著還在攪和石灰漿的秦小滿看去。</p>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p>
能讓石頭牆推不動的原因，就出在秦小滿攪和的石頭灰裏。</p>
秦小滿攪和完半方灰漿，注意到方占河他們的口號聲停了，他才停下手看向石頭牆，滿意地直點頭。</p>
“不錯，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結實。”</p>
“我本來是打算讓我爹來檢驗這牆合不合格的，沒想到方老爺你們代勞了。”</p>
秦小滿趁機對著眾人宣布。</p>
“既然檢驗完這石頭牆能承載住多少重量，大家對拿石頭蓋房也有了底。”</p>
“你們也知道，秦家最近處於多事之秋，大家不賣給我們木材和磚瓦，不過這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我從書上看到有建造數百年不倒的石頭屋，就效仿了一下，還真讓我成功了。”</p>
他特意將石灰的發現一筆帶過。</p>
反正甜水街的人們不在乎這一點。</p>
真正在乎的，隻有看得到商機的……</p>
“秦小滿，你說的石頭屋我也知道，可那些需要每年雨季後修複，並且不像你這牆一樣牢固。”</p>
韋思才蹲下身摳了一把和著的石灰漿，拿手指著撚了撚，又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依舊眉頭緊鎖，不明所以然。</p>
“秦……秦公子，粘連石塊之間的漿子到底是何物？”</p>
其他營造行的商人們，也全都好奇地湊到牆縫前伸手想把硬化的漿水摳下來。</p>
想找到這些漿水在建材方麵的弱點。</p>
結果手指甲摳破了，也沒摳掉。</p>
全部震驚不已地盯著秦小滿，期待他給出一個答案。</p>
這種新的建材要是讓他們販賣的話，必定能夠賺得盆滿缽滿！</p>
“此物名石灰。”</p>
秦小滿大大方方地解釋。</p>
“原來叫石灰！”</p>
“石灰是何物？”</p>
“……你問我我問誰？”</p>
韋思才等人再次期待地望著秦小滿。</p>
希望這個草包能夠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關於“石灰”的全部事情說清楚。</p>
“拿石灰混入石塊中壘出來的房子不僅冬暖夏涼還能防火防震，隻是目前不能壘太高，最多兩丈高，不然容易倒塌。”</p>
</p>
秦小滿對著甜水街的居民仔細地叮囑著。</p>
其實往裏麵混入鋼筋就能解決增高的問題。</p>
不過大乾的冶煉工藝還沒達到能往民宅裏摻入鋼筋的地步。</p>
他也沒有強求這一點。</p>
“我們的屋子一丈高就夠住的。”</p>
“這石塊壘成房子，還能省不少磚頭錢。”</p>
“都說這書中自有黃金屋，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p>
甜水街的人們喜笑顏開。</p>
望著十幾輛板車上的碎石，全部甩開膀子開始卸車。</p>
“月季，加水。”</p>
嚓沙沙。</p>
秦小滿低頭繼續攪拌石灰。</p>
誰都沒理會幫他們檢驗石灰牆的韋思才等人。</p>
章縣令抱起一塊石頭踮起腳放到牆頭上，衙役馬上在連接處拿瓦刀抹上厚厚的一層石灰漿。</p>
“再來兩層這牆就成了。”</p>
章縣令看了眼呆若木雞般站在當場的韋思才等人，心裏暢快不已。</p>
這群想來看熱鬧的人，此時變成了熱鬧。</p>
公子當真是好手段。</p>
“韋老爺，麻煩你們讓讓。”</p>
既然往後蓋房用不著和這些人打交道，章縣令開始趕人。</p>
“韋兄，我們先離開這裏……”</p>
方占河鐵青著臉，不甘地剜了一眼秦小滿，伸手去拉韋思才。</p>
他計劃這麽周詳眼看著就能成功，卻被秦小滿從古書上找的“石灰”給挫敗了。</p>
但他並不認輸。</p>
有石灰又怎麽樣，蓋房子怎麽也要上梁柱，秦家是有幾座山頭，但砍光了也絕對不夠用。</p>
隻是他們齊心協力……</p>
“方老弟，要走你先走，我還有事要和秦公子商量。”</p>
韋思才一把打開方占河伸來的手臂，走到秦小滿的旁邊。</p>
哪怕被川樸冷著臉攔下，依然舔臉一笑。</p>
“秦公子，這石灰是你發現的？”</p>
“嗯。”</p>
秦小滿淡淡地應著。</p>
“石頭屋我也知道，我家祖上也試過拿石頭磨成灰摻進泥沙裏，可它沒起到粘連的作用還容易出裂縫……秦公子這石灰到底是怎麽得來的？”</p>
韋思才舔著嘴唇擲著手，笑嗬嗬地商量著。</p>
“不如秦公子把石灰方子告訴我，咱們二八分，賺了錢你白拿二，我拿八。”</p>
“還有，我家那個訂了大量木料和磚瓦的客人他退貨了，秦公子你蓋房子還有啥需要的，盡管開口，我按最低行價賣給你。”</p>
韋思才為了得到石灰方子，當場倒戈。</p>
背棄了方占河他們共同針對秦家的聯盟計劃。</p>
秦小滿冷睨了一眼韋思才。</p>
“月季，加水。”</p>
“……”</p>
韋思才知道這是他開的條件沒說服秦小滿。</p>
“秦公子……”</p>
“韋思才你這是撒子意思？！”</p>
方占河怒聲打斷了韋思才的話，指著韋思才的鼻子尖破口大罵。</p>
“咱們不是說好了要聯手討回租田的契約文書，你這是見利忘義！”</p>
“對！”</p>
又一位周老板挺身而出，一把將韋思才拽到方占河身邊。</p>
“韋思才，你給老子講清楚，你到底想做撒子？”方占河揪住韋思才的衣領開始質問。</p>
“方老弟你別著急，我先和秦小滿談完石灰的生意再說租田的事……”</p>
韋思才含糊其詞地敷衍著。</p>
有了石灰生意，不止十年再生稻的虧損能補回來，囤糧的損失都能數倍、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奉還。</p>
誰輕誰重，他這個做營造生意的內行人，稍微轉下腦子就能算出來。</p>
“姓韋的，你……”</p>
“秦公子，我是周氏營造的當家人，石灰方子賣給我，三七開，並且甜水街所有木料磚瓦我全包了！”</p>
方占河和韋思才還沒拉扯完。</p>
周老板已經趁虛而入，開出了更加豐厚的合作條件。</p>
他的雙臂與牆的距離逐漸縮小，可麵前的石頭牆除了石灰水分越來越幹燥以外，沒有任何的變化。</p>
依舊紋絲不動。</p>
韋思才驚得嘴巴能塞下一顆鴨蛋。</p>
“這不可能！”</p>
就算剛砌的磚瓦牆頭，外表看上去平平整整的，可泥漿不幹推一把還會鬆動。</p>
這石頭壘的石頭牆，表麵凹凸不平又是外行壘的，怎麽會推不動？</p>
韋思才不甘心地又嚐試了一把。</p>
直到雙掌都被石塊磨出血泡，感覺衙役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傻子，韋思才惱羞成怒。</p>
“方老弟，周兄，你們還不快過來幫忙？”</p>
“這牆要是推不倒，咱們誰都別想落好！”</p>
“來了來了。”</p>
方占河也快步跑了過來，看到旁邊的衙役沒有阻止他們，心裏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p>
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許多了。</p>
今天牆不推倒，繼續讓秦小滿拿石頭壘房子糊弄甜水街的人。</p>
總不能像韋思才說的，等到半年以後石頭衝垮了才找秦小滿算賬。</p>
甜水街的人們是死是活他不管，反正他等不到半年以後再讓秦小滿低頭。</p>
“給我倒！”</p>
“倒！”</p>
“倒！”</p>
向來養尊處優的方占河等人，也學著人們喊起了號子。</p>
可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別說牆倒了。</p>
隨著牆縫裏的石灰漿幹了，原本因為他們人多力量大的推動還能產生一絲裂縫的牆體，此時像渾然一體的石壁似的。</p>
紋絲不動。</p>
這一下，不止韋思才和方占河等人傻了眼。</p>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小滿之外，都是一臉驚呆了的表情。</p>
“我的那個乖乖，都說牆倒眾人推，這十來個大男人愣是推不動它？”</p>
“這麽大一塊石頭當然不容易推動。”</p>
“但這是粘上去的石塊，不是一整塊石頭……”</p>
大家都朝著還在攪和石灰漿的秦小滿看去。</p>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p>
能讓石頭牆推不動的原因，就出在秦小滿攪和的石頭灰裏。</p>
秦小滿攪和完半方灰漿，注意到方占河他們的口號聲停了，他才停下手看向石頭牆，滿意地直點頭。</p>
“不錯，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結實。”</p>
“我本來是打算讓我爹來檢驗這牆合不合格的，沒想到方老爺你們代勞了。”</p>
秦小滿趁機對著眾人宣布。</p>
“既然檢驗完這石頭牆能承載住多少重量，大家對拿石頭蓋房也有了底。”</p>
“你們也知道，秦家最近處於多事之秋，大家不賣給我們木材和磚瓦，不過這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我從書上看到有建造數百年不倒的石頭屋，就效仿了一下，還真讓我成功了。”</p>
他特意將石灰的發現一筆帶過。</p>
反正甜水街的人們不在乎這一點。</p>
真正在乎的，隻有看得到商機的……</p>
“秦小滿，你說的石頭屋我也知道，可那些需要每年雨季後修複，並且不像你這牆一樣牢固。”</p>
韋思才蹲下身摳了一把和著的石灰漿，拿手指著撚了撚，又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依舊眉頭緊鎖，不明所以然。</p>
“秦……秦公子，粘連石塊之間的漿子到底是何物？”</p>
其他營造行的商人們，也全都好奇地湊到牆縫前伸手想把硬化的漿水摳下來。</p>
想找到這些漿水在建材方麵的弱點。</p>
結果手指甲摳破了，也沒摳掉。</p>
全部震驚不已地盯著秦小滿，期待他給出一個答案。</p>
這種新的建材要是讓他們販賣的話，必定能夠賺得盆滿缽滿！</p>
“此物名石灰。”</p>
秦小滿大大方方地解釋。</p>
“原來叫石灰！”</p>
“石灰是何物？”</p>
“……你問我我問誰？”</p>
韋思才等人再次期待地望著秦小滿。</p>
希望這個草包能夠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關於“石灰”的全部事情說清楚。</p>
“拿石灰混入石塊中壘出來的房子不僅冬暖夏涼還能防火防震，隻是目前不能壘太高，最多兩丈高，不然容易倒塌。”</p>
</p>
秦小滿對著甜水街的居民仔細地叮囑著。</p>
其實往裏麵混入鋼筋就能解決增高的問題。</p>
不過大乾的冶煉工藝還沒達到能往民宅裏摻入鋼筋的地步。</p>
他也沒有強求這一點。</p>
“我們的屋子一丈高就夠住的。”</p>
“這石塊壘成房子，還能省不少磚頭錢。”</p>
“都說這書中自有黃金屋，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p>
甜水街的人們喜笑顏開。</p>
望著十幾輛板車上的碎石，全部甩開膀子開始卸車。</p>
“月季，加水。”</p>
嚓沙沙。</p>
秦小滿低頭繼續攪拌石灰。</p>
誰都沒理會幫他們檢驗石灰牆的韋思才等人。</p>
章縣令抱起一塊石頭踮起腳放到牆頭上，衙役馬上在連接處拿瓦刀抹上厚厚的一層石灰漿。</p>
“再來兩層這牆就成了。”</p>
章縣令看了眼呆若木雞般站在當場的韋思才等人，心裏暢快不已。</p>
這群想來看熱鬧的人，此時變成了熱鬧。</p>
公子當真是好手段。</p>
“韋老爺，麻煩你們讓讓。”</p>
既然往後蓋房用不著和這些人打交道，章縣令開始趕人。</p>
“韋兄，我們先離開這裏……”</p>
方占河鐵青著臉，不甘地剜了一眼秦小滿，伸手去拉韋思才。</p>
他計劃這麽周詳眼看著就能成功，卻被秦小滿從古書上找的“石灰”給挫敗了。</p>
但他並不認輸。</p>
有石灰又怎麽樣，蓋房子怎麽也要上梁柱，秦家是有幾座山頭，但砍光了也絕對不夠用。</p>
隻是他們齊心協力……</p>
“方老弟，要走你先走，我還有事要和秦公子商量。”</p>
韋思才一把打開方占河伸來的手臂，走到秦小滿的旁邊。</p>
哪怕被川樸冷著臉攔下，依然舔臉一笑。</p>
“秦公子，這石灰是你發現的？”</p>
“嗯。”</p>
秦小滿淡淡地應著。</p>
“石頭屋我也知道，我家祖上也試過拿石頭磨成灰摻進泥沙裏，可它沒起到粘連的作用還容易出裂縫……秦公子這石灰到底是怎麽得來的？”</p>
韋思才舔著嘴唇擲著手，笑嗬嗬地商量著。</p>
“不如秦公子把石灰方子告訴我，咱們二八分，賺了錢你白拿二，我拿八。”</p>
“還有，我家那個訂了大量木料和磚瓦的客人他退貨了，秦公子你蓋房子還有啥需要的，盡管開口，我按最低行價賣給你。”</p>
韋思才為了得到石灰方子，當場倒戈。</p>
背棄了方占河他們共同針對秦家的聯盟計劃。</p>
秦小滿冷睨了一眼韋思才。</p>
“月季，加水。”</p>
“……”</p>
韋思才知道這是他開的條件沒說服秦小滿。</p>
“秦公子……”</p>
“韋思才你這是撒子意思？！”</p>
方占河怒聲打斷了韋思才的話，指著韋思才的鼻子尖破口大罵。</p>
“咱們不是說好了要聯手討回租田的契約文書，你這是見利忘義！”</p>
“對！”</p>
又一位周老板挺身而出，一把將韋思才拽到方占河身邊。</p>
“韋思才，你給老子講清楚，你到底想做撒子？”方占河揪住韋思才的衣領開始質問。</p>
“方老弟你別著急，我先和秦小滿談完石灰的生意再說租田的事……”</p>
韋思才含糊其詞地敷衍著。</p>
有了石灰生意，不止十年再生稻的虧損能補回來，囤糧的損失都能數倍、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奉還。</p>
誰輕誰重，他這個做營造生意的內行人，稍微轉下腦子就能算出來。</p>
“姓韋的，你……”</p>
“秦公子，我是周氏營造的當家人，石灰方子賣給我，三七開，並且甜水街所有木料磚瓦我全包了！”</p>
方占河和韋思才還沒拉扯完。</p>
周老板已經趁虛而入，開出了更加豐厚的合作條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