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叔，京機營那麽多兵隊，天子專門指派了閑職的神機營翊麾校尉肖成樞來查囤糧案，也是因為肖大俠沒要天子賞他官職，隻要了一匹汗血寶馬，天子對肖大俠的補償。”</p>
秦小滿見肖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暗中長鬆一口氣。</p>
愛情重要，可親情同樣重要。</p>
他不信深愛肖母的肖父，會放任兩個兒子在這世間無依無靠！</p>
“小滿，你到底想說什麽？”</p>
肖父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p>
他隻知天子點的欽差人選裏有肖成樞，還好奇天子為何突然重用肖氏一族。</p>
竟不知，起因在成梁的身上。</p>
“大乾權貴世家把持著朝廷七八成的官職，而他們向來講究門戶，肖嬸死了，若肖叔你再跟著去，肖大俠他們便是無父無母無根基，哪怕自身再出眾，都要讓人看輕三分。”</p>
“肖兄才華橫溢，遲早要入仕為官。肖大俠苦練武功，絕不可能隻當一個遊俠。”</p>
說到這裏，肖父的臉上已現自責之色。</p>
秦小滿知道這是態度鬆動了，卻依舊隻能說重話，試圖點醒肖父。</p>
“死，很容易。想死而必須活著，才是最難的。”</p>
“不過我希望肖叔你能為肖兄和肖大俠他們堅持幾年，等他們成家立業，不再需要你的時候再按你的心意去定生死。”</p>
“不然，我秦小滿敬你是一個情深意長的好相公，卻要為肖大俠他們唾棄你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p>
硬著頭皮言盡於此。</p>
秦小滿假裝氣呼呼地抱拳一拜，拔腿就走。</p>
連香都沒敢給肖嬸上一柱。</p>
砰！</p>
就在秦小滿走出院子的時候。</p>
月亮門附近的磚石挨了一記硬拳。</p>
嘩啦……</p>
磚牆都塌了一片。</p>
秦小滿摸了摸自己的腦殼，頭皮一陣發麻，嘴角卻瘋狂上揚。</p>
成了。</p>
“爹！你好好的拆秦小滿家的牆頭做甚？”</p>
肖大俠嚇了一跳。</p>
“不拆他家的牆頭拆你的頭？三天不打敢挑你老子的錯處了？”</p>
啪！</p>
“爹你是沒吃飯嗎？這一巴掌跟撓癢癢似的，等著，我去給你們端些吃的來。”</p>
肖大俠一陣風似地刮出來。</p>
秦小滿感覺肩膀一沉，扭臉看到肖大俠淌著淚的笑容，露出嫌棄的表情。</p>
“又哭又笑，黃狗飆尿。”</p>
“秦小滿你好歹是堂堂大詩人，不能用些文雅的詞？”</p>
肖成梁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用力地壓了壓他的肩膀。</p>
“謝了。”</p>
“和我還客氣啥，隻是今晚守靈不能陪你了，我怕肖叔打我。”</p>
“哈哈……”</p>
肖大俠趕緊捂住嘴，避免讓他爹聽到他的笑聲，自己也挨揍。</p>
“秦小滿，回頭我教你幾招防身術，你這嘴有時候太欠，我擔心哪天真的讓人揍了。”</p>
“有你肖大俠在還有人能揍得了我？離譜。”</p>
“哈哈……秦小滿，你再多誇我幾句，最好專門給我整兩句詩出來，讓我哥羨慕羨慕。”</p>
“……滾。”</p>
……</p>
“滾！”</p>
董繼祥把手裏的賬本摔在小廝來寶的臉上，怒不可遏。</p>
“少爺，切莫動怒。”</p>
“此事並非針對您，是整個劍南道各州府縣衙都在查大額糧食的交易記錄。”</p>
哪怕被打，來寶依然沒有退下。</p>
本家傳來的命令。</p>
讓繼祥少爺聽到消息後，馬上想方設法，將可能被查抄的囤糧，想方設法出手。</p>
務必保全董家的清名。</p>
“逼死一個王之昌，整個榮州王家拿來當替罪羊，還不夠這兩位欽差大人向天子交差？！”</p>
董繼祥順手抄起硯台要往來寶臉上砸。</p>
“少爺！”</p>
來寶低喝一聲。</p>
“您可知那位得知董家小廝的屍體出現在信使所經途中，說了什麽？！”</p>
“那位說了，董家死活與她無關！”</p>
“還說替朝廷采購糧食的事，誰家都能做！”</p>
這些話無異於是晴天霹靂，讓董繼祥渾身戰栗起來。</p>
手裏高舉的硯台砸到他的腳麵上，他卻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似的，嘴裏還在喃喃自語。</p>
</p>
“怎麽會……長公主隻是懷疑又沒證據，榮州王家也頂了罪，怎麽會……”</p>
長公主竟要換別家來坐這皇商的位置？！</p>
“正因為長公主懷疑，天子懷疑，董家才不可行差踏錯一步，小廝的屍體沒處理好，已經留了把柄，繼祥少爺，您敢回京麵聖，可您敢與長公主當麵對峙？”</p>
來寶三言兩語，就將盛怒中的董繼祥，嚇得猶如驚弓之鳥。</p>
他不敢！</p>
天子好擺平，長公主……他回想起那雙每次能夠看穿他小心思的眼睛，就覺得渾身發寒。</p>
“來寶，你起來說話……你從本家來，怎麽還穿得這樣樸素。來人！去給來寶訂製幾身貼身小廝的衣服！”</p>
董繼祥彎下腰，親自將來寶扶了起來。</p>
來寶不卑不亢地受了。</p>
他知道這位繼祥少爺必是有所求，才會如此禮賢下士。</p>
“來寶，本家的意思是？”</p>
“破財免災，說不清去路的二十萬石糧，捐給唐小姐。得罪了王副丞，不能再得罪唐丞相，唐小姐也是奉長公主令來募糧的，這糧雖然捐遲了，但也可以一表您的忠心。”</p>
“……”</p>
董繼祥臉頰的肌肉狠狠地抽動了一下。</p>
二十萬石糧！</p>
六十多萬兩銀子買來的！</p>
就這樣捐了……</p>
“另外，此事是少爺的失誤，與本家無關。”</p>
言外之意，本家不負責這筆損失。</p>
“咯咯咯……”</p>
董繼祥牙齒險些磨爛，神情糾結，心裏在滴血。</p>
囤糧損失的錢加上捐的，損失了上百萬兩。</p>
這筆賬，他遲早要讓秦小滿還回來！</p>
王副丞得罪不起，唐小姐他怨不著……這口怨氣，他隻有找秦小滿來出！</p>
“少爺，請盡早做決斷。”</p>
來寶淡淡地催促一句。</p>
“欽差已在前往榮州府的路上。”</p>
董繼祥從懷裏摸出與方占河簽訂的買賣契書，用力地握了片刻，拂袖前行。</p>
“備車！拉上未清點完的二十萬石糧，去富陽拜訪唐清柔唐大人！”</p>
城門雖關。</p>
但有皇商令牌，又是為長公主捐糧。</p>
誰敢攔他？！</p>
董繼祥一念至此，心中再無不舍。</p>
絕不能讓長公主厭惡董家，懷疑他董繼祥。</p>
……</p>
旭日東升。</p>
秦小滿艱難地睜開雙眼，從床上爬起來。</p>
昨夜外麵地麵轟隆隆地響，吵得他一宿沒睡好覺。</p>
但並不影響他堅持晨練。</p>
剛繞著院子牆根跑完五公裏，一身孝服的肖成梁一陣風似地刮到他的麵前，笑容燦爛。</p>
“秦小滿，昨晚董家拉了二十萬石糧去了秦家莊子，借唐清柔的手捐給了長公主。”</p>
“唐姑娘這回絕對開心了。”</p>
這個數額，還可能因為欽差到來而增加。</p>
“還有，欽差昨晚連夜來到榮州，可惜的是董繼祥剛捐完糧，欽差才帶著府衙的買賣文書找過來，否則董繼祥也難逃審查。”</p>
連夜來的？</p>
還直奔董家？</p>
秦小滿心中了然。</p>
看來天子對董家也很懷疑啊。</p>
“肖大俠，光是這兩件事應該不至於讓你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還有啥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開心。”</p>
他饒有興致地問。</p>
秦小滿見肖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暗中長鬆一口氣。</p>
愛情重要，可親情同樣重要。</p>
他不信深愛肖母的肖父，會放任兩個兒子在這世間無依無靠！</p>
“小滿，你到底想說什麽？”</p>
肖父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p>
他隻知天子點的欽差人選裏有肖成樞，還好奇天子為何突然重用肖氏一族。</p>
竟不知，起因在成梁的身上。</p>
“大乾權貴世家把持著朝廷七八成的官職，而他們向來講究門戶，肖嬸死了，若肖叔你再跟著去，肖大俠他們便是無父無母無根基，哪怕自身再出眾，都要讓人看輕三分。”</p>
“肖兄才華橫溢，遲早要入仕為官。肖大俠苦練武功，絕不可能隻當一個遊俠。”</p>
說到這裏，肖父的臉上已現自責之色。</p>
秦小滿知道這是態度鬆動了，卻依舊隻能說重話，試圖點醒肖父。</p>
“死，很容易。想死而必須活著，才是最難的。”</p>
“不過我希望肖叔你能為肖兄和肖大俠他們堅持幾年，等他們成家立業，不再需要你的時候再按你的心意去定生死。”</p>
“不然，我秦小滿敬你是一個情深意長的好相公，卻要為肖大俠他們唾棄你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p>
硬著頭皮言盡於此。</p>
秦小滿假裝氣呼呼地抱拳一拜，拔腿就走。</p>
連香都沒敢給肖嬸上一柱。</p>
砰！</p>
就在秦小滿走出院子的時候。</p>
月亮門附近的磚石挨了一記硬拳。</p>
嘩啦……</p>
磚牆都塌了一片。</p>
秦小滿摸了摸自己的腦殼，頭皮一陣發麻，嘴角卻瘋狂上揚。</p>
成了。</p>
“爹！你好好的拆秦小滿家的牆頭做甚？”</p>
肖大俠嚇了一跳。</p>
“不拆他家的牆頭拆你的頭？三天不打敢挑你老子的錯處了？”</p>
啪！</p>
“爹你是沒吃飯嗎？這一巴掌跟撓癢癢似的，等著，我去給你們端些吃的來。”</p>
肖大俠一陣風似地刮出來。</p>
秦小滿感覺肩膀一沉，扭臉看到肖大俠淌著淚的笑容，露出嫌棄的表情。</p>
“又哭又笑，黃狗飆尿。”</p>
“秦小滿你好歹是堂堂大詩人，不能用些文雅的詞？”</p>
肖成梁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用力地壓了壓他的肩膀。</p>
“謝了。”</p>
“和我還客氣啥，隻是今晚守靈不能陪你了，我怕肖叔打我。”</p>
“哈哈……”</p>
肖大俠趕緊捂住嘴，避免讓他爹聽到他的笑聲，自己也挨揍。</p>
“秦小滿，回頭我教你幾招防身術，你這嘴有時候太欠，我擔心哪天真的讓人揍了。”</p>
“有你肖大俠在還有人能揍得了我？離譜。”</p>
“哈哈……秦小滿，你再多誇我幾句，最好專門給我整兩句詩出來，讓我哥羨慕羨慕。”</p>
“……滾。”</p>
……</p>
“滾！”</p>
董繼祥把手裏的賬本摔在小廝來寶的臉上，怒不可遏。</p>
“少爺，切莫動怒。”</p>
“此事並非針對您，是整個劍南道各州府縣衙都在查大額糧食的交易記錄。”</p>
哪怕被打，來寶依然沒有退下。</p>
本家傳來的命令。</p>
讓繼祥少爺聽到消息後，馬上想方設法，將可能被查抄的囤糧，想方設法出手。</p>
務必保全董家的清名。</p>
“逼死一個王之昌，整個榮州王家拿來當替罪羊，還不夠這兩位欽差大人向天子交差？！”</p>
董繼祥順手抄起硯台要往來寶臉上砸。</p>
“少爺！”</p>
來寶低喝一聲。</p>
“您可知那位得知董家小廝的屍體出現在信使所經途中，說了什麽？！”</p>
“那位說了，董家死活與她無關！”</p>
“還說替朝廷采購糧食的事，誰家都能做！”</p>
這些話無異於是晴天霹靂，讓董繼祥渾身戰栗起來。</p>
手裏高舉的硯台砸到他的腳麵上，他卻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似的，嘴裏還在喃喃自語。</p>
</p>
“怎麽會……長公主隻是懷疑又沒證據，榮州王家也頂了罪，怎麽會……”</p>
長公主竟要換別家來坐這皇商的位置？！</p>
“正因為長公主懷疑，天子懷疑，董家才不可行差踏錯一步，小廝的屍體沒處理好，已經留了把柄，繼祥少爺，您敢回京麵聖，可您敢與長公主當麵對峙？”</p>
來寶三言兩語，就將盛怒中的董繼祥，嚇得猶如驚弓之鳥。</p>
他不敢！</p>
天子好擺平，長公主……他回想起那雙每次能夠看穿他小心思的眼睛，就覺得渾身發寒。</p>
“來寶，你起來說話……你從本家來，怎麽還穿得這樣樸素。來人！去給來寶訂製幾身貼身小廝的衣服！”</p>
董繼祥彎下腰，親自將來寶扶了起來。</p>
來寶不卑不亢地受了。</p>
他知道這位繼祥少爺必是有所求，才會如此禮賢下士。</p>
“來寶，本家的意思是？”</p>
“破財免災，說不清去路的二十萬石糧，捐給唐小姐。得罪了王副丞，不能再得罪唐丞相，唐小姐也是奉長公主令來募糧的，這糧雖然捐遲了，但也可以一表您的忠心。”</p>
“……”</p>
董繼祥臉頰的肌肉狠狠地抽動了一下。</p>
二十萬石糧！</p>
六十多萬兩銀子買來的！</p>
就這樣捐了……</p>
“另外，此事是少爺的失誤，與本家無關。”</p>
言外之意，本家不負責這筆損失。</p>
“咯咯咯……”</p>
董繼祥牙齒險些磨爛，神情糾結，心裏在滴血。</p>
囤糧損失的錢加上捐的，損失了上百萬兩。</p>
這筆賬，他遲早要讓秦小滿還回來！</p>
王副丞得罪不起，唐小姐他怨不著……這口怨氣，他隻有找秦小滿來出！</p>
“少爺，請盡早做決斷。”</p>
來寶淡淡地催促一句。</p>
“欽差已在前往榮州府的路上。”</p>
董繼祥從懷裏摸出與方占河簽訂的買賣契書，用力地握了片刻，拂袖前行。</p>
“備車！拉上未清點完的二十萬石糧，去富陽拜訪唐清柔唐大人！”</p>
城門雖關。</p>
但有皇商令牌，又是為長公主捐糧。</p>
誰敢攔他？！</p>
董繼祥一念至此，心中再無不舍。</p>
絕不能讓長公主厭惡董家，懷疑他董繼祥。</p>
……</p>
旭日東升。</p>
秦小滿艱難地睜開雙眼，從床上爬起來。</p>
昨夜外麵地麵轟隆隆地響，吵得他一宿沒睡好覺。</p>
但並不影響他堅持晨練。</p>
剛繞著院子牆根跑完五公裏，一身孝服的肖成梁一陣風似地刮到他的麵前，笑容燦爛。</p>
“秦小滿，昨晚董家拉了二十萬石糧去了秦家莊子，借唐清柔的手捐給了長公主。”</p>
“唐姑娘這回絕對開心了。”</p>
這個數額，還可能因為欽差到來而增加。</p>
“還有，欽差昨晚連夜來到榮州，可惜的是董繼祥剛捐完糧，欽差才帶著府衙的買賣文書找過來，否則董繼祥也難逃審查。”</p>
連夜來的？</p>
還直奔董家？</p>
秦小滿心中了然。</p>
看來天子對董家也很懷疑啊。</p>
“肖大俠，光是這兩件事應該不至於讓你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還有啥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開心。”</p>
他饒有興致地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