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無所謂地搖搖頭。</p>
“不管陰招明招，租契總歸要更改，倒不如讓董繼祥浪費掉送的人情，也讓李大福他們知道，我秦小滿不是無賴之徒，說話一定算數。”</p>
“更不會明麵上一套，背地裏放冷箭。”</p>
他又不是收完這一季再生稻，就與那些商戶不打交道了。</p>
相反……</p>
想發展其他門類的生意，必定要和那些商戶打交道。</p>
“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敢打我秦家的主意，不會被撐死，隻會被噎死。”</p>
“是，公子。”</p>
川樸見秦小滿心中有成算，胸有成竹地前往縣衙。</p>
秦小滿又納了會兒涼。</p>
直到跑馬的酷熱散去後，搖著蒲扇往後院的水田走去。</p>
月季正光著小腳丫在水田裏淌水玩。</p>
看到他，馬上趿上鞋飛奔而來。</p>
“公子，我剛剛數了，種進去的稻穀，隻有二十七粒沒發芽。”</p>
不用月季說，秦小滿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嫩綠新苗，也知道出苗率有多高。</p>
他右手對著地塊比劃了幾下。</p>
確保這些新苗能夠鋪滿二畝地，沿著水田走了一圈，從樹上掰了一根樹枝，圈出十分之一的新苗。</p>
“月季，這些新苗讓它們像地上長的嫩苗一樣，隻澆水，不用堆肥。”</p>
“剩下的地塊囤好水堆好肥，十天後有用。”</p>
不用他解釋。</p>
月季已經點頭如搗蒜。</p>
“公子放心，就算大黑它們想在你畫的圈裏隨地拉屎，我都要趕走它們。”</p>
“……”</p>
倒也，不必這麽嚴謹。</p>
秦小滿彎下腰，仔細地盯著幼苗觀察了片刻，確認和他記憶裏的苗株相差不大。</p>
再想到田裏原生稻收割時那些不太飽滿的稻穗，惋惜不已。</p>
“大乾的農事有欠成長啊。”</p>
還好。</p>
他對此略懂一些。</p>
“這一次擊潰董繼祥的陰謀，全仰仗你們長得多麽豐滿了。”</p>
秦小滿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嫩葉。</p>
旁邊的月季聽到他的話，臉色古怪起來。</p>
豐滿？</p>
她記得以前阮小姐就和花魁惜月比過誰更豐滿。</p>
她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不會唐姑娘剛走，公子就想找女人了吧？”</p>
“月季，我有事進城一趟，晚上就不回來了。”</p>
“公子要去醉花樓？”</p>
月季著急地問。</p>
“啥？醉花樓？唐叔說我還小，去了也白去……不是，我閑著沒事去醉花樓幹啥？錢多了沒處燒了？”</p>
秦小滿感覺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伸手對著月季的額頭彈了一下。</p>
“你這個小丫頭閑著沒事也別總想去醉花樓，專心種田。”</p>
月季揉了揉腦門，嘴裏倒吸著涼氣，心裏卻很開心。</p>
醉花樓的女人可沒唐姑娘長得好看又善良。</p>
“公子，我給唐姑娘裝了許多點心，想寫信問問她好不好吃，可我不會寫字，公子你能幫我寫嗎？”</p>
月季眼巴巴地問。</p>
“……能吧。”</p>
秦小滿正好要問欽差隊伍走到哪裏了，有沒有發生變故。</p>
順便替月季寫一封信也不礙事。</p>
不過。</p>
“月季你和唐姑娘的感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p>
“我和唐姑娘的感情哪有公子你和唐姑娘的感情好。”</p>
月季不假思索地反駁。</p>
“……”</p>
秦小滿忽然就領悟到了月季讓他代筆寫信想幹啥。</p>
這丫頭看上去傻乎乎的，還以為沒有心眼，原來是長偏了。</p>
“公子不寫？”</p>
“……寫。”</p>
秦小滿可沒那麽多男女大防的講究。</p>
他對唐姑娘還沒那方麵的想法，但一路舟車勞頓，他確實也要關心一下。</p>
不然光談正事，不談閑雜，倒顯得他和唐姑娘沒有情義隻有利益。</p>
利益盟友和朋友可不是一種關係。</p>
“大柱叔，讓廚房烤十隻烤鴨，我差快馬給唐姑娘送過去，送到的時候應該還沒壞。”</p>
……</p>
京城，迎春閣酒樓。</p>
下了早朝，王副丞在政事堂剛點了卯，便收到來自董家的一封密信。</p>
董家主邀他來迎春閣酒樓小聚。</p>
王副丞提前一刻抵達，坐在窗邊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穿過人群而來，董家主跳下馬車急匆匆地上樓，眉眼間全是輕蔑之色。</p>
“此次榮州一脈覆滅，皆因董繼祥向欽差呈遞了罪證，董必達膽敢邀我來小聚，真不怕我翻臉不認人。”</p>
等榮州王家一案風頭過去，他便會騰出手來收拾董家。</p>
看來董家自知理虧，想必是要開出豐厚的條件，彌補做錯的事。</p>
晚了！</p>
王副丞想到上朝時，乾瑞長公主借榮州王家一事，讓他嚴加管教王氏子弟的話，用力地捏緊手裏的茶杯。</p>
滾燙的茶水濺紅了手背，他像沒有察覺到似的，滿麵慍意。</p>
若非董家小兒利用榮州一脈背上劫殺信使的罪名，洗清董家的嫌疑。</p>
憑借王氏一族募得的十萬石糧食，他明年便能升職正丞相，與唐渙那廝平起平坐。</p>
遲早能夠取代唐渙在乾瑞長公主心中的地位！</p>
這一切，都毀在了董氏小兒的手裏。</p>
吱嘎~~</p>
門扇打開，年過半百的董家主一進門就佝僂起腰背，滿臉諂媚地湊到窗邊矮幾前。</p>
“沒想到王丞相來得這樣早，讓您久候了。”</p>
“有話直說。”</p>
王副丞無聲冷笑。</p>
“好像我們二人之間也無好話可說。”</p>
直接將軍。</p>
董家主的額頭上馬上見了汗，悻然一笑，客套話也說不下去了。</p>
隻能從袖子裏掏出一封未拆封的信，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麵上。</p>
“王丞相，這是小侄繼祥快馬送來的信。”</p>
“就是那個揭發榮州王家囤糧劫稻的董繼祥？”</p>
王副丞饒有興致地輕笑一聲。</p>
他料到董家主約他前來是和談的。</p>
沒料到上來先給他看董氏小兒寫的求情信。</p>
“哪怕董繼祥親自到我麵前磕頭認錯，我也不會原諒他，更何況送來這輕飄飄的一封信。”</p>
</p>
王副丞抄起茶杯欲潑水。</p>
此舉便是不願意和談的意思。</p>
董家急忙“撲嗵”一聲匍匐在地。</p>
“丞相且慢！”</p>
“小侄說了，若您看完信認為他錯該當誅，他便不來汙您的眼睛，得知消息後便吞金自絕！”</p>
董家主聲音都在顫抖。</p>
“可若您認為他還有活著替您辦事的可能，那便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他幫您除掉覆滅榮州王家一脈的黑幕後手！”</p>
董家主鼓足勇氣說完這番話，渾身已是汗如雨下。</p>
他沒看過信，不知道信中內容。</p>
可他知道，繼祥能豁出性命來賭王副丞的態度，絕對不是無的放矢。</p>
相信王副丞聰明過人，榮州王家皆被斬首，大局已定，一定明白一個活人的價值遠比一個死人更高……</p>
“董繼祥本就錯該當誅，隻憑一封信膽敢無本起利和我談條件，董必達，你教出來的侄子可真不錯。”</p>
王副丞氣笑了。</p>
此子，真是一個厲害的奸商！</p>
“不管陰招明招，租契總歸要更改，倒不如讓董繼祥浪費掉送的人情，也讓李大福他們知道，我秦小滿不是無賴之徒，說話一定算數。”</p>
“更不會明麵上一套，背地裏放冷箭。”</p>
他又不是收完這一季再生稻，就與那些商戶不打交道了。</p>
相反……</p>
想發展其他門類的生意，必定要和那些商戶打交道。</p>
“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敢打我秦家的主意，不會被撐死，隻會被噎死。”</p>
“是，公子。”</p>
川樸見秦小滿心中有成算，胸有成竹地前往縣衙。</p>
秦小滿又納了會兒涼。</p>
直到跑馬的酷熱散去後，搖著蒲扇往後院的水田走去。</p>
月季正光著小腳丫在水田裏淌水玩。</p>
看到他，馬上趿上鞋飛奔而來。</p>
“公子，我剛剛數了，種進去的稻穀，隻有二十七粒沒發芽。”</p>
不用月季說，秦小滿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嫩綠新苗，也知道出苗率有多高。</p>
他右手對著地塊比劃了幾下。</p>
確保這些新苗能夠鋪滿二畝地，沿著水田走了一圈，從樹上掰了一根樹枝，圈出十分之一的新苗。</p>
“月季，這些新苗讓它們像地上長的嫩苗一樣，隻澆水，不用堆肥。”</p>
“剩下的地塊囤好水堆好肥，十天後有用。”</p>
不用他解釋。</p>
月季已經點頭如搗蒜。</p>
“公子放心，就算大黑它們想在你畫的圈裏隨地拉屎，我都要趕走它們。”</p>
“……”</p>
倒也，不必這麽嚴謹。</p>
秦小滿彎下腰，仔細地盯著幼苗觀察了片刻，確認和他記憶裏的苗株相差不大。</p>
再想到田裏原生稻收割時那些不太飽滿的稻穗，惋惜不已。</p>
“大乾的農事有欠成長啊。”</p>
還好。</p>
他對此略懂一些。</p>
“這一次擊潰董繼祥的陰謀，全仰仗你們長得多麽豐滿了。”</p>
秦小滿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嫩葉。</p>
旁邊的月季聽到他的話，臉色古怪起來。</p>
豐滿？</p>
她記得以前阮小姐就和花魁惜月比過誰更豐滿。</p>
她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不會唐姑娘剛走，公子就想找女人了吧？”</p>
“月季，我有事進城一趟，晚上就不回來了。”</p>
“公子要去醉花樓？”</p>
月季著急地問。</p>
“啥？醉花樓？唐叔說我還小，去了也白去……不是，我閑著沒事去醉花樓幹啥？錢多了沒處燒了？”</p>
秦小滿感覺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伸手對著月季的額頭彈了一下。</p>
“你這個小丫頭閑著沒事也別總想去醉花樓，專心種田。”</p>
月季揉了揉腦門，嘴裏倒吸著涼氣，心裏卻很開心。</p>
醉花樓的女人可沒唐姑娘長得好看又善良。</p>
“公子，我給唐姑娘裝了許多點心，想寫信問問她好不好吃，可我不會寫字，公子你能幫我寫嗎？”</p>
月季眼巴巴地問。</p>
“……能吧。”</p>
秦小滿正好要問欽差隊伍走到哪裏了，有沒有發生變故。</p>
順便替月季寫一封信也不礙事。</p>
不過。</p>
“月季你和唐姑娘的感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p>
“我和唐姑娘的感情哪有公子你和唐姑娘的感情好。”</p>
月季不假思索地反駁。</p>
“……”</p>
秦小滿忽然就領悟到了月季讓他代筆寫信想幹啥。</p>
這丫頭看上去傻乎乎的，還以為沒有心眼，原來是長偏了。</p>
“公子不寫？”</p>
“……寫。”</p>
秦小滿可沒那麽多男女大防的講究。</p>
他對唐姑娘還沒那方麵的想法，但一路舟車勞頓，他確實也要關心一下。</p>
不然光談正事，不談閑雜，倒顯得他和唐姑娘沒有情義隻有利益。</p>
利益盟友和朋友可不是一種關係。</p>
“大柱叔，讓廚房烤十隻烤鴨，我差快馬給唐姑娘送過去，送到的時候應該還沒壞。”</p>
……</p>
京城，迎春閣酒樓。</p>
下了早朝，王副丞在政事堂剛點了卯，便收到來自董家的一封密信。</p>
董家主邀他來迎春閣酒樓小聚。</p>
王副丞提前一刻抵達，坐在窗邊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穿過人群而來，董家主跳下馬車急匆匆地上樓，眉眼間全是輕蔑之色。</p>
“此次榮州一脈覆滅，皆因董繼祥向欽差呈遞了罪證，董必達膽敢邀我來小聚，真不怕我翻臉不認人。”</p>
等榮州王家一案風頭過去，他便會騰出手來收拾董家。</p>
看來董家自知理虧，想必是要開出豐厚的條件，彌補做錯的事。</p>
晚了！</p>
王副丞想到上朝時，乾瑞長公主借榮州王家一事，讓他嚴加管教王氏子弟的話，用力地捏緊手裏的茶杯。</p>
滾燙的茶水濺紅了手背，他像沒有察覺到似的，滿麵慍意。</p>
若非董家小兒利用榮州一脈背上劫殺信使的罪名，洗清董家的嫌疑。</p>
憑借王氏一族募得的十萬石糧食，他明年便能升職正丞相，與唐渙那廝平起平坐。</p>
遲早能夠取代唐渙在乾瑞長公主心中的地位！</p>
這一切，都毀在了董氏小兒的手裏。</p>
吱嘎~~</p>
門扇打開，年過半百的董家主一進門就佝僂起腰背，滿臉諂媚地湊到窗邊矮幾前。</p>
“沒想到王丞相來得這樣早，讓您久候了。”</p>
“有話直說。”</p>
王副丞無聲冷笑。</p>
“好像我們二人之間也無好話可說。”</p>
直接將軍。</p>
董家主的額頭上馬上見了汗，悻然一笑，客套話也說不下去了。</p>
隻能從袖子裏掏出一封未拆封的信，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麵上。</p>
“王丞相，這是小侄繼祥快馬送來的信。”</p>
“就是那個揭發榮州王家囤糧劫稻的董繼祥？”</p>
王副丞饒有興致地輕笑一聲。</p>
他料到董家主約他前來是和談的。</p>
沒料到上來先給他看董氏小兒寫的求情信。</p>
“哪怕董繼祥親自到我麵前磕頭認錯，我也不會原諒他，更何況送來這輕飄飄的一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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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丞抄起茶杯欲潑水。</p>
此舉便是不願意和談的意思。</p>
董家急忙“撲嗵”一聲匍匐在地。</p>
“丞相且慢！”</p>
“小侄說了，若您看完信認為他錯該當誅，他便不來汙您的眼睛，得知消息後便吞金自絕！”</p>
董家主聲音都在顫抖。</p>
“可若您認為他還有活著替您辦事的可能，那便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他幫您除掉覆滅榮州王家一脈的黑幕後手！”</p>
董家主鼓足勇氣說完這番話，渾身已是汗如雨下。</p>
他沒看過信，不知道信中內容。</p>
可他知道，繼祥能豁出性命來賭王副丞的態度，絕對不是無的放矢。</p>
相信王副丞聰明過人，榮州王家皆被斬首，大局已定，一定明白一個活人的價值遠比一個死人更高……</p>
“董繼祥本就錯該當誅，隻憑一封信膽敢無本起利和我談條件，董必達，你教出來的侄子可真不錯。”</p>
王副丞氣笑了。</p>
此子，真是一個厲害的奸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