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擦著董繼祥的胳膊沒入土裏，截斷了幾縷金線。</p>
“滾。”</p>
秦小滿的麵色冷若冰霜，淡淡開口。</p>
殺人不過頭點地。</p>
他要讓董繼祥生不如死。</p>
“是……是……”</p>
來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拖著董繼祥，就像拖著一條死狗，慌忙朝著大門口退去。</p>
生怕跑慢一步，秦小滿改變主意。</p>
剛才那一劍他明顯感覺到了秦小滿出手時的殺機！</p>
秦小滿望著董繼祥的身影消失在宅院裏，耳邊清靜下來，心態也平和了許多。</p>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真要當眾砍了他。”</p>
肖成梁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把劍拔起來，插入劍鞘當中。</p>
緊緊抱劍退後幾步。</p>
“他做出危害稻秧的事我砍了他是為大義，他都吐血昏死過去，我再砍他那就是泄憤，恃強淩弱的事我可不幹。”</p>
秦小滿轉過身去。</p>
他的目光在那些商戶們的身上掃過。</p>
看到他們懼怕的眼神，他也渾然不在意。</p>
“諸位驗證完畢，賭約一事……”</p>
“小滿，當然是你贏了。”</p>
方占河忙不迭地湊上來，舔臉一樂。</p>
“我早知道小滿你為人耿直，不會說謊話，想當時我可是最支持你的。”</p>
方占河得了便宜還賣乖，讓眾人不齒。</p>
但緊跟著。</p>
商戶們將秦小滿團團圍住，開始吹捧起來。</p>
“秦公子有了這兩稻，十年內榮州首富就是你了。”</p>
“豈止榮州首富，我認為秦公子可以與董繼祥爭一爭這劍南道六州首富，也免得他日後總找茬。”</p>
“秦公子，這稻秧我們看了，七十文一畝的租金我們也認了，你看這一季再生稻入了倉，來年的租金……”</p>
稻秧怎麽種要經過朝廷的試種才能告訴他們。</p>
可租金不需要經過朝廷的手。</p>
既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自然是早拿到錢早安心。</p>
剛才那一劍，秦小滿和董繼祥勢必形同水火。</p>
他們要趁著勝負未分，秦家還有閑錢之時把來年的租金落實下來。</p>
“三十萬兩官銀就在山下放著，大家拿著契約文書，按畝數拿銀子。”</p>
秦小滿也樂得銀貨兩訖。</p>
懶得回頭再派人去各家送銀子。</p>
他叫來莊子上的管事們，帶著一隊長龍往山下走。</p>
唐清柔也緊隨其後，到了馬車旁，讓帶刀侍衛把裝官銀的箱子抬到蔭涼的地方。</p>
幫著秦小滿一起數銀子。</p>
“月季，去拿筆紙來寫收據。”</p>
“刺史大人、長史大人，你們可以在莊子上稍事休息，等我這邊忙完，再細說稻秧增產一事。”</p>
他知道周刺史迫不及待地想將稻秧的事呈報給天子知曉。</p>
不過，他現在真的抽不開身。</p>
“秦公子你先忙，不用顧及我們。”</p>
周刺史心中焦急但不好表現出來。</p>
想到昨晚簽訂租契就花費了兩個時辰，在這裏等也是幹等。</p>
暑氣上頭更困了。</p>
幹脆聽從秦小滿的話，找人引路去客房休息。</p>
“章長史你不走？”</p>
周刺史走出幾步遠，見章慎左手捏著右臂在鬆骨，麵露不解。</p>
“我不困，刺史大人先去休息，我派人去縣衙拿奏折，等大人醒來也好書寫。”</p>
章慎細致周到的安排，讓周刺史很受用。</p>
五年了。</p>
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刺史大人的優勢。</p>
章慎這才是刺史的幕僚。</p>
王之昌那廝簡直……不提了。</p>
“好，那你注意休息，有需要吩咐秦公子即可，都是自己人，千萬別客氣。”</p>
周刺史心情大好，邁著悠閑的步伐，猶如閑庭散步般，在秦大柱的指引下朝客房方向走去。</p>
</p>
直到周刺史離開了院子，看不到身影。</p>
章慎才快步走到正在寫收據的秦小滿身邊。</p>
“公子，我來代寫。”</p>
“哪敢讓長史大人代勞？”</p>
秦小滿確實左右手蓋章蓋得有些累，不過咬牙也能堅持一下。</p>
換上章慎，倒是能夠起到震懾人心的效果。</p>
可總讓他感覺這譜擺得有些大。</p>
“公子說笑了，方才刺史大人說都是自己人，讓你不要客氣。”</p>
章慎特意把話說得很大聲。</p>
讓在場的商戶們能夠聽得清清楚楚。</p>
秦小滿看出章慎是特意扯了周刺史的虎皮給他罩著。</p>
再看眾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重視了許多，想到接下來他確實需要這些商戶們站在他這邊，才好徹底解決掉董繼祥對秦家造成的威脅。</p>
他也沒再同章慎客氣。</p>
“麻煩長史大人了。”</p>
秦小滿沒有當甩手掌櫃，而是讓月季又給章慎準備了一套筆墨紙硯。</p>
“秦小滿，我也來幫你。”</p>
肖成梁一屁股剛坐到竹椅裏。</p>
秦小滿踹了竹椅一腳，示意他起身。</p>
“秦小滿，我的字雖說寫得不好我哥好，但比你以前寫得狗爬字好看得多。”</p>
肖成梁爭辯著還要坐下。</p>
秦小滿一腳搭在椅子上，朝著院子裏一昂頭。</p>
“你這些天跑東跑西還沒睡過整覺，寫收據這事我和章長史就能幹，可有的事，隻有你能做。”</p>
“何事？”</p>
肖成梁見秦小滿神情嚴肅起來，心裏預感又有大事要發生。</p>
“磨刀不誤砍柴工，睡醒再告訴你。”</p>
秦小滿並不著急。</p>
董繼祥舊疾未愈又添新疾，那麽一大口心頭血吐出來，上次在床上躺了七天，這次少說要躺上半個月。</p>
趁其病，要其“命”。</p>
這次他有得是時間，溫水煮青蛙。</p>
不急。</p>
“神神秘秘的……聽你的，我去睡了。”</p>
肖成梁伸了個懶腰，一個閃身就在眾人眼前消失不見。</p>
“肖二公子的武功真高強。”</p>
“想當初肖老爺也是能以一敵十的練家子，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p>
大家讚歎不已。</p>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p>
秦小滿感覺到肖大俠帶走的風勢比以前弱了幾分，不免擔心。</p>
是不是連日的奔波，消耗了肖大俠的內力。</p>
“一會兒讓唐叔給他瞧瞧。”</p>
收回思緒，他繼續給眼前的租戶寫收據。</p>
收據寫完便能去唐清柔那裏領官銀。</p>
有章慎的幾個識字的管事幫忙，不到兩刻鍾便全數寫完。</p>
一群人排著長隊等著領銀子。</p>
“長史大人，你也忙了一夜未睡，先去休息。”</p>
秦小滿不等章慎拒絕，自得一笑。</p>
“別看我和唐姑娘我們也沒睡，可我們年紀小，熬了夜蒙頭睡一大覺就能緩過來。”</p>
“……”</p>
章慎想說他也能，可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隻能苦笑著點頭。</p>
“好，我去休息，有事找人叫我。”</p>
“一定的。”</p>
秦小滿現在都習慣了章慎默默地無私奉獻了，也沒客氣。</p>
哪怕不知章慎為何對他這麽好，但他明白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p>
該知道的，他遲早會知道。</p>
等到章慎走了，秦小滿來到了唐清柔的旁邊。</p>
讓天璿在前方看收據，他和唐清柔在人後數官銀，登記取銀數目。</p>
忙了半刻鍾，趁著坐在空箱子上休息的工夫，秦小滿把月季幫他洗淨的桃子遞到唐清柔的麵前。</p>
“無功不受祿，秦公子有事可以直說，沒必要對我獻殷勤。”</p>
唐清柔一副看穿他的表情。</p>
“你支走了周刺史和章長史，又特意湊到我跟前來，一定有話和我說。說吧，我們也是自己人，不必客氣。”</p>
“滾。”</p>
秦小滿的麵色冷若冰霜，淡淡開口。</p>
殺人不過頭點地。</p>
他要讓董繼祥生不如死。</p>
“是……是……”</p>
來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拖著董繼祥，就像拖著一條死狗，慌忙朝著大門口退去。</p>
生怕跑慢一步，秦小滿改變主意。</p>
剛才那一劍他明顯感覺到了秦小滿出手時的殺機！</p>
秦小滿望著董繼祥的身影消失在宅院裏，耳邊清靜下來，心態也平和了許多。</p>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真要當眾砍了他。”</p>
肖成梁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把劍拔起來，插入劍鞘當中。</p>
緊緊抱劍退後幾步。</p>
“他做出危害稻秧的事我砍了他是為大義，他都吐血昏死過去，我再砍他那就是泄憤，恃強淩弱的事我可不幹。”</p>
秦小滿轉過身去。</p>
他的目光在那些商戶們的身上掃過。</p>
看到他們懼怕的眼神，他也渾然不在意。</p>
“諸位驗證完畢，賭約一事……”</p>
“小滿，當然是你贏了。”</p>
方占河忙不迭地湊上來，舔臉一樂。</p>
“我早知道小滿你為人耿直，不會說謊話，想當時我可是最支持你的。”</p>
方占河得了便宜還賣乖，讓眾人不齒。</p>
但緊跟著。</p>
商戶們將秦小滿團團圍住，開始吹捧起來。</p>
“秦公子有了這兩稻，十年內榮州首富就是你了。”</p>
“豈止榮州首富，我認為秦公子可以與董繼祥爭一爭這劍南道六州首富，也免得他日後總找茬。”</p>
“秦公子，這稻秧我們看了，七十文一畝的租金我們也認了，你看這一季再生稻入了倉，來年的租金……”</p>
稻秧怎麽種要經過朝廷的試種才能告訴他們。</p>
可租金不需要經過朝廷的手。</p>
既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自然是早拿到錢早安心。</p>
剛才那一劍，秦小滿和董繼祥勢必形同水火。</p>
他們要趁著勝負未分，秦家還有閑錢之時把來年的租金落實下來。</p>
“三十萬兩官銀就在山下放著，大家拿著契約文書，按畝數拿銀子。”</p>
秦小滿也樂得銀貨兩訖。</p>
懶得回頭再派人去各家送銀子。</p>
他叫來莊子上的管事們，帶著一隊長龍往山下走。</p>
唐清柔也緊隨其後，到了馬車旁，讓帶刀侍衛把裝官銀的箱子抬到蔭涼的地方。</p>
幫著秦小滿一起數銀子。</p>
“月季，去拿筆紙來寫收據。”</p>
“刺史大人、長史大人，你們可以在莊子上稍事休息，等我這邊忙完，再細說稻秧增產一事。”</p>
他知道周刺史迫不及待地想將稻秧的事呈報給天子知曉。</p>
不過，他現在真的抽不開身。</p>
“秦公子你先忙，不用顧及我們。”</p>
周刺史心中焦急但不好表現出來。</p>
想到昨晚簽訂租契就花費了兩個時辰，在這裏等也是幹等。</p>
暑氣上頭更困了。</p>
幹脆聽從秦小滿的話，找人引路去客房休息。</p>
“章長史你不走？”</p>
周刺史走出幾步遠，見章慎左手捏著右臂在鬆骨，麵露不解。</p>
“我不困，刺史大人先去休息，我派人去縣衙拿奏折，等大人醒來也好書寫。”</p>
章慎細致周到的安排，讓周刺史很受用。</p>
五年了。</p>
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刺史大人的優勢。</p>
章慎這才是刺史的幕僚。</p>
王之昌那廝簡直……不提了。</p>
“好，那你注意休息，有需要吩咐秦公子即可，都是自己人，千萬別客氣。”</p>
周刺史心情大好，邁著悠閑的步伐，猶如閑庭散步般，在秦大柱的指引下朝客房方向走去。</p>
</p>
直到周刺史離開了院子，看不到身影。</p>
章慎才快步走到正在寫收據的秦小滿身邊。</p>
“公子，我來代寫。”</p>
“哪敢讓長史大人代勞？”</p>
秦小滿確實左右手蓋章蓋得有些累，不過咬牙也能堅持一下。</p>
換上章慎，倒是能夠起到震懾人心的效果。</p>
可總讓他感覺這譜擺得有些大。</p>
“公子說笑了，方才刺史大人說都是自己人，讓你不要客氣。”</p>
章慎特意把話說得很大聲。</p>
讓在場的商戶們能夠聽得清清楚楚。</p>
秦小滿看出章慎是特意扯了周刺史的虎皮給他罩著。</p>
再看眾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重視了許多，想到接下來他確實需要這些商戶們站在他這邊，才好徹底解決掉董繼祥對秦家造成的威脅。</p>
他也沒再同章慎客氣。</p>
“麻煩長史大人了。”</p>
秦小滿沒有當甩手掌櫃，而是讓月季又給章慎準備了一套筆墨紙硯。</p>
“秦小滿，我也來幫你。”</p>
肖成梁一屁股剛坐到竹椅裏。</p>
秦小滿踹了竹椅一腳，示意他起身。</p>
“秦小滿，我的字雖說寫得不好我哥好，但比你以前寫得狗爬字好看得多。”</p>
肖成梁爭辯著還要坐下。</p>
秦小滿一腳搭在椅子上，朝著院子裏一昂頭。</p>
“你這些天跑東跑西還沒睡過整覺，寫收據這事我和章長史就能幹，可有的事，隻有你能做。”</p>
“何事？”</p>
肖成梁見秦小滿神情嚴肅起來，心裏預感又有大事要發生。</p>
“磨刀不誤砍柴工，睡醒再告訴你。”</p>
秦小滿並不著急。</p>
董繼祥舊疾未愈又添新疾，那麽一大口心頭血吐出來，上次在床上躺了七天，這次少說要躺上半個月。</p>
趁其病，要其“命”。</p>
這次他有得是時間，溫水煮青蛙。</p>
不急。</p>
“神神秘秘的……聽你的，我去睡了。”</p>
肖成梁伸了個懶腰，一個閃身就在眾人眼前消失不見。</p>
“肖二公子的武功真高強。”</p>
“想當初肖老爺也是能以一敵十的練家子，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p>
大家讚歎不已。</p>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p>
秦小滿感覺到肖大俠帶走的風勢比以前弱了幾分，不免擔心。</p>
是不是連日的奔波，消耗了肖大俠的內力。</p>
“一會兒讓唐叔給他瞧瞧。”</p>
收回思緒，他繼續給眼前的租戶寫收據。</p>
收據寫完便能去唐清柔那裏領官銀。</p>
有章慎的幾個識字的管事幫忙，不到兩刻鍾便全數寫完。</p>
一群人排著長隊等著領銀子。</p>
“長史大人，你也忙了一夜未睡，先去休息。”</p>
秦小滿不等章慎拒絕，自得一笑。</p>
“別看我和唐姑娘我們也沒睡，可我們年紀小，熬了夜蒙頭睡一大覺就能緩過來。”</p>
“……”</p>
章慎想說他也能，可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隻能苦笑著點頭。</p>
“好，我去休息，有事找人叫我。”</p>
“一定的。”</p>
秦小滿現在都習慣了章慎默默地無私奉獻了，也沒客氣。</p>
哪怕不知章慎為何對他這麽好，但他明白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p>
該知道的，他遲早會知道。</p>
等到章慎走了，秦小滿來到了唐清柔的旁邊。</p>
讓天璿在前方看收據，他和唐清柔在人後數官銀，登記取銀數目。</p>
忙了半刻鍾，趁著坐在空箱子上休息的工夫，秦小滿把月季幫他洗淨的桃子遞到唐清柔的麵前。</p>
“無功不受祿，秦公子有事可以直說，沒必要對我獻殷勤。”</p>
唐清柔一副看穿他的表情。</p>
“你支走了周刺史和章長史，又特意湊到我跟前來，一定有話和我說。說吧，我們也是自己人，不必客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