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頓時哭笑不得。</p>
心道：讓你們把肥肉吃光，我還怎麽煉豬油？</p>
“今日中秋，大家奢侈一次，下回、下回請你們吃肥肉。”</p>
生怕趙師傅再拒絕。</p>
秦小滿借口拔豬毛跑遠了。</p>
“秦公子真是一個大好人。”</p>
趙師傅更加感動了。</p>
想到像秦小滿這樣的大好人，卻被董家店鋪劃分到狗的行列。</p>
趙師傅心中不平。</p>
“董家家大業大我得罪不起，可我們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董家欺負秦公子。”</p>
他們別的做不了。</p>
不去董家買東西還是能夠做到的。</p>
對！</p>
回去就告訴大家夥，要與秦公子共進退。</p>
秦小滿不知道在他給豬拔毛的時候。</p>
殺豬的趙師傅由於他分肉的舉動做出了怎樣的選擇。</p>
他正專心地盯著盆裏堆積的豬毛，一頭豬一頭豬的嚐試著它們毛發的手感。</p>
跑山豬的品種是家養和野生混生的。</p>
身為串種，它們的肉質和毛發多少有些差異。</p>
肉質他不在意。</p>
反正他隻要留下能煉出油的肥肉就行。</p>
而剩下的豬毛，他嚐試了一下手感沒感覺到，趁著沒有人注意，偷偷捏了一撮往嘴裏塞去。</p>
蹭了幾下吐出來，嗆人的氣味直衝天靈蓋。</p>
還好川樸夠機靈，及時遞上一杯水讓他漱口。</p>
不然午飯都要吐出來。</p>
“公子，你餓了的話可以去廚房吃肉，為何要吃豬毛？”</p>
川樸一臉擔憂。</p>
又看了一眼還在陶鍋前攪和石灰粉的川樸。</p>
不明白公子今日的一舉一動，所圖為何。</p>
“我沒吃，我就是嚐嚐……啊呸！”</p>
秦小滿吐出一根豬毛茬子，又灌了一大口水。</p>
實在消不掉嘴裏的氣味，他隻能去廚房抓了把鹽漱口。</p>
這才壓下去豬毛的那股油腥味。</p>
“要是沒清洗豬毛的東西，這豬毛留下也不能用。”</p>
秦小滿自言自語地嘀咕一句。</p>
見川樸還是緊皺眉頭盯著他，笑著勾了勾手。</p>
“川樸，川柏會煉丹製藥，你呢？除了會種藥材以外，有沒有別的生活技能？”</p>
“公、公子，你有何吩咐可以直說。”</p>
川樸看到公子那狡黠的笑容，總有種即將被人賣了的不祥預感。</p>
秦小滿見川樸突然緊張，哈哈一笑。</p>
“也沒啥吩咐，我見唐叔會用銀針針灸，想問你學沒學過。”</p>
“公子可是近日奔波勞累身體不適？”</p>
川樸不假思索地回答。</p>
“我學過針灸，雖不及師叔，但在唐門中的評級為甲等。”</p>
除了前三，甲等是最高的等級。</p>
秦小滿滿意地點了點頭，從盆裏撈起一把豬毛。</p>
瀝幹淨了水之後，放進碗裏。</p>
把碗塞進了川樸的手裏。</p>
“拿著。”</p>
他也沒有解釋。</p>
又從腰間拿出匕首，從牆根旁的楊樹上削斷一截樹枝，隨便刮了刮。</p>
刮出個一尺長、半寸寬、小指肚厚的木片後，在頂端劃出一寸長的印子，再次塞到川樸的手裏。</p>
“你把我劃出來的木片，按照寬四、長八打出均勻的洞來。”</p>
秦小滿看到川樸錯愕的表情，又指了指碗裏的豬毛。</p>
“再把豬毛束絲塞孔裏，從背麵勒緊實，能做到嗎？”</p>
這種手藝活，其實他也能做。</p>
隻是要穿孔還要束絲，找好工具再做出來，就得明天見了。</p>
豬毛製作牙刷事小。</p>
熬豬油事大。</p>
他隻能把這件費功夫的小事交給川樸來幫忙。</p>
“公子，我能做是能做，可這東西，到底有何用處？”</p>
川樸更加糊塗了。</p>
他以前就看不透公子的一舉一動。</p>
總以為跟著公子久了，好歹能夠知曉公子的所思所想。</p>
可如今他發現。</p>
跟著公子越久越難以理解公子要做的事。</p>
“這也沒什麽好保密的，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何要吃豬毛，我不是吃，我是蹭牙，分辨哪些毛能用哪些不能用。”</p>
秦小滿眼見沒人注意他們，張開嘴露出兩排牙齒，拿過木片比劃了兩下。</p>
“楊柳皮蘸鹽，每次都要浪費一根樹枝不說，刷完牙還得瀨好幾遍口才能瀨掉嘴裏那股樹皮的酸澀味，還會時不時地戳傷嘴巴。”</p>
“用豬毛綁在木片上，利用硬毛來清潔牙齒，效果更好而且更耐用。”</p>
解釋了一遍。</p>
他看到川樸似懂非懂的模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p>
心好累。</p>
月季。</p>
我想你！</p>
“反正你按我說的去做，做出成品來我再告訴你怎麽用。”</p>
秦小滿拍了拍川樸的肩膀，嘿嘿一笑。</p>
“第一支牙刷由你製作而成，到時候以你的名字命名。川樸，我看好你。”</p>
“……”</p>
本來還在腦中思考著“牙刷”究竟是何物的川樸，聽到這話，那股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p>
他四周打量。</p>
發現師叔就在隔壁，不時看向這邊。</p>
知道公子性命有師叔看顧，必定無恙，便捧著碗拿著木片，前往自己的住處。</p>
去完成公子所托。</p>
“牙刷沒問題了，剩下的就是熬豬油。”</p>
秦小滿看向還在分肉的廚娘，還有不停燃著火的鐵鍋，知道廚房的鐵鍋是指望不上了。</p>
他手搭在額前朝西斜的太陽看去，麵色焦急。</p>
“陳鐵匠家的鍋打好了沒？”</p>
看來，不出意外的話。</p>
他今晚要點燈熬油了。</p>
……</p>
嘩啦！</p>
董家別院裏再次響起一陣碗碟碎裂的聲響。</p>
本來喜慶的節日，由於主家的不適，讓整個宅院都氣氛緊張。</p>
下人們在路過主子的臥房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p>
生怕入了主子的眼，做錯了事，惹怒了主子，再像本家來的那個來寶一樣，突然暴斃扔到亂葬崗去。</p>
中秋變成他們的忌日。</p>
“可惡！這群趨炎附勢的小人！”</p>
臥房裏，剛擺上桌的美味佳肴，被掃下桌子。</p>
還沒來得及動筷子的衛神醫也不在意，施施然站了起來，眼神同情地看著強迫自己平靜卻平靜不下來的董繼祥。</p>
</p>
從下午到傍晚。</p>
董繼祥已怒火攻心兩次了。</p>
第一次，是在來貴追蹤完幾家商戶把買空的皂角送到秦家，秦小滿因此將方李兩家賭約字據還回去時。</p>
當時董繼祥就破口大罵秦小滿為了拉攏別人，連錢財都不要了。</p>
而這一次。</p>
是渡口上與董家合作的船老大托人帶了口令。</p>
詢問董家近期所用船隻的數目，以及預訂的日期。</p>
董家在各個渡口官道的爪牙無數，稍一打聽便知道。</p>
是李大福想近期預訂幾批船往蜀外運送貨物。</p>
“糧食欠收，今年李家養殖的數目減少了兩成，這個時候增加用船數量，一定是為了給秦小滿趟路！”</p>
“我就知道秦小滿這個奸詐狡黠之徒，沒那麽好心會把字據還給李家，原來是圖李家幫他往外運鵝鴨！”</p>
董繼祥眼睜睜看著事態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讓秦小滿成功拉攏了方李兩家，如虎添翼。</p>
氣得胸口直喘。</p>
好在衛神醫所言不虛，這才不至於氣到吐血。</p>
可依舊喉頭腥甜，無法咽下這口惡氣。</p>
假如秦小滿的鵝肉鴨肉有了出路，手裏有了多餘的銀子，秦小滿還能再扛一段時間。</p>
可他扛不住！</p>
“來貴！”</p>
董繼祥發狠地嘶吼一聲，從懷裏掏出劍南道總管事的印章。</p>
“你來寫！”</p>
總管事的印章扣的一般是親筆書信。</p>
讓下人代寫，若是出事也便於推諉責任。</p>
來貴明白自己可能要背鍋，卻不敢多言，他收拾了桌子，擺開筆墨紙硯。</p>
當著董繼祥的麵開始書寫。</p>
來貴明白。</p>
少爺這回要出絕招了！</p>
心道：讓你們把肥肉吃光，我還怎麽煉豬油？</p>
“今日中秋，大家奢侈一次，下回、下回請你們吃肥肉。”</p>
生怕趙師傅再拒絕。</p>
秦小滿借口拔豬毛跑遠了。</p>
“秦公子真是一個大好人。”</p>
趙師傅更加感動了。</p>
想到像秦小滿這樣的大好人，卻被董家店鋪劃分到狗的行列。</p>
趙師傅心中不平。</p>
“董家家大業大我得罪不起，可我們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董家欺負秦公子。”</p>
他們別的做不了。</p>
不去董家買東西還是能夠做到的。</p>
對！</p>
回去就告訴大家夥，要與秦公子共進退。</p>
秦小滿不知道在他給豬拔毛的時候。</p>
殺豬的趙師傅由於他分肉的舉動做出了怎樣的選擇。</p>
他正專心地盯著盆裏堆積的豬毛，一頭豬一頭豬的嚐試著它們毛發的手感。</p>
跑山豬的品種是家養和野生混生的。</p>
身為串種，它們的肉質和毛發多少有些差異。</p>
肉質他不在意。</p>
反正他隻要留下能煉出油的肥肉就行。</p>
而剩下的豬毛，他嚐試了一下手感沒感覺到，趁著沒有人注意，偷偷捏了一撮往嘴裏塞去。</p>
蹭了幾下吐出來，嗆人的氣味直衝天靈蓋。</p>
還好川樸夠機靈，及時遞上一杯水讓他漱口。</p>
不然午飯都要吐出來。</p>
“公子，你餓了的話可以去廚房吃肉，為何要吃豬毛？”</p>
川樸一臉擔憂。</p>
又看了一眼還在陶鍋前攪和石灰粉的川樸。</p>
不明白公子今日的一舉一動，所圖為何。</p>
“我沒吃，我就是嚐嚐……啊呸！”</p>
秦小滿吐出一根豬毛茬子，又灌了一大口水。</p>
實在消不掉嘴裏的氣味，他隻能去廚房抓了把鹽漱口。</p>
這才壓下去豬毛的那股油腥味。</p>
“要是沒清洗豬毛的東西，這豬毛留下也不能用。”</p>
秦小滿自言自語地嘀咕一句。</p>
見川樸還是緊皺眉頭盯著他，笑著勾了勾手。</p>
“川樸，川柏會煉丹製藥，你呢？除了會種藥材以外，有沒有別的生活技能？”</p>
“公、公子，你有何吩咐可以直說。”</p>
川樸看到公子那狡黠的笑容，總有種即將被人賣了的不祥預感。</p>
秦小滿見川樸突然緊張，哈哈一笑。</p>
“也沒啥吩咐，我見唐叔會用銀針針灸，想問你學沒學過。”</p>
“公子可是近日奔波勞累身體不適？”</p>
川樸不假思索地回答。</p>
“我學過針灸，雖不及師叔，但在唐門中的評級為甲等。”</p>
除了前三，甲等是最高的等級。</p>
秦小滿滿意地點了點頭，從盆裏撈起一把豬毛。</p>
瀝幹淨了水之後，放進碗裏。</p>
把碗塞進了川樸的手裏。</p>
“拿著。”</p>
他也沒有解釋。</p>
又從腰間拿出匕首，從牆根旁的楊樹上削斷一截樹枝，隨便刮了刮。</p>
刮出個一尺長、半寸寬、小指肚厚的木片後，在頂端劃出一寸長的印子，再次塞到川樸的手裏。</p>
“你把我劃出來的木片，按照寬四、長八打出均勻的洞來。”</p>
秦小滿看到川樸錯愕的表情，又指了指碗裏的豬毛。</p>
“再把豬毛束絲塞孔裏，從背麵勒緊實，能做到嗎？”</p>
這種手藝活，其實他也能做。</p>
隻是要穿孔還要束絲，找好工具再做出來，就得明天見了。</p>
豬毛製作牙刷事小。</p>
熬豬油事大。</p>
他隻能把這件費功夫的小事交給川樸來幫忙。</p>
“公子，我能做是能做，可這東西，到底有何用處？”</p>
川樸更加糊塗了。</p>
他以前就看不透公子的一舉一動。</p>
總以為跟著公子久了，好歹能夠知曉公子的所思所想。</p>
可如今他發現。</p>
跟著公子越久越難以理解公子要做的事。</p>
“這也沒什麽好保密的，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何要吃豬毛，我不是吃，我是蹭牙，分辨哪些毛能用哪些不能用。”</p>
秦小滿眼見沒人注意他們，張開嘴露出兩排牙齒，拿過木片比劃了兩下。</p>
“楊柳皮蘸鹽，每次都要浪費一根樹枝不說，刷完牙還得瀨好幾遍口才能瀨掉嘴裏那股樹皮的酸澀味，還會時不時地戳傷嘴巴。”</p>
“用豬毛綁在木片上，利用硬毛來清潔牙齒，效果更好而且更耐用。”</p>
解釋了一遍。</p>
他看到川樸似懂非懂的模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p>
心好累。</p>
月季。</p>
我想你！</p>
“反正你按我說的去做，做出成品來我再告訴你怎麽用。”</p>
秦小滿拍了拍川樸的肩膀，嘿嘿一笑。</p>
“第一支牙刷由你製作而成，到時候以你的名字命名。川樸，我看好你。”</p>
“……”</p>
本來還在腦中思考著“牙刷”究竟是何物的川樸，聽到這話，那股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p>
他四周打量。</p>
發現師叔就在隔壁，不時看向這邊。</p>
知道公子性命有師叔看顧，必定無恙，便捧著碗拿著木片，前往自己的住處。</p>
去完成公子所托。</p>
“牙刷沒問題了，剩下的就是熬豬油。”</p>
秦小滿看向還在分肉的廚娘，還有不停燃著火的鐵鍋，知道廚房的鐵鍋是指望不上了。</p>
他手搭在額前朝西斜的太陽看去，麵色焦急。</p>
“陳鐵匠家的鍋打好了沒？”</p>
看來，不出意外的話。</p>
他今晚要點燈熬油了。</p>
……</p>
嘩啦！</p>
董家別院裏再次響起一陣碗碟碎裂的聲響。</p>
本來喜慶的節日，由於主家的不適，讓整個宅院都氣氛緊張。</p>
下人們在路過主子的臥房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p>
生怕入了主子的眼，做錯了事，惹怒了主子，再像本家來的那個來寶一樣，突然暴斃扔到亂葬崗去。</p>
中秋變成他們的忌日。</p>
“可惡！這群趨炎附勢的小人！”</p>
臥房裏，剛擺上桌的美味佳肴，被掃下桌子。</p>
還沒來得及動筷子的衛神醫也不在意，施施然站了起來，眼神同情地看著強迫自己平靜卻平靜不下來的董繼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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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午到傍晚。</p>
董繼祥已怒火攻心兩次了。</p>
第一次，是在來貴追蹤完幾家商戶把買空的皂角送到秦家，秦小滿因此將方李兩家賭約字據還回去時。</p>
當時董繼祥就破口大罵秦小滿為了拉攏別人，連錢財都不要了。</p>
而這一次。</p>
是渡口上與董家合作的船老大托人帶了口令。</p>
詢問董家近期所用船隻的數目，以及預訂的日期。</p>
董家在各個渡口官道的爪牙無數，稍一打聽便知道。</p>
是李大福想近期預訂幾批船往蜀外運送貨物。</p>
“糧食欠收，今年李家養殖的數目減少了兩成，這個時候增加用船數量，一定是為了給秦小滿趟路！”</p>
“我就知道秦小滿這個奸詐狡黠之徒，沒那麽好心會把字據還給李家，原來是圖李家幫他往外運鵝鴨！”</p>
董繼祥眼睜睜看著事態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讓秦小滿成功拉攏了方李兩家，如虎添翼。</p>
氣得胸口直喘。</p>
好在衛神醫所言不虛，這才不至於氣到吐血。</p>
可依舊喉頭腥甜，無法咽下這口惡氣。</p>
假如秦小滿的鵝肉鴨肉有了出路，手裏有了多餘的銀子，秦小滿還能再扛一段時間。</p>
可他扛不住！</p>
“來貴！”</p>
董繼祥發狠地嘶吼一聲，從懷裏掏出劍南道總管事的印章。</p>
“你來寫！”</p>
總管事的印章扣的一般是親筆書信。</p>
讓下人代寫，若是出事也便於推諉責任。</p>
來貴明白自己可能要背鍋，卻不敢多言，他收拾了桌子，擺開筆墨紙硯。</p>
當著董繼祥的麵開始書寫。</p>
來貴明白。</p>
少爺這回要出絕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