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超出預期的錢，該花還是要花。</p>
比如。</p>
買下眼前這六十個孩童。</p>
“秦公子，是五百五十……哎喲喂，我替這些孩子們謝謝秦公子大恩大德！”</p>
人牙子反應過來，不停地對著秦小滿拱手作揖。</p>
既感謝秦小滿救了這些孩子一命，同時更感謝秦小滿讓他大賺一筆。</p>
籠子裏許多孩童，其實是當父母的喂養不起，不要錢白塞給他處置的。</p>
哪怕作為人牙子賣過那麽多人，但像今年這般慘的光景，他也是頭一次遇到。</p>
“你們還愣著爪子，還不趕緊謝過秦公子，往後，秦公子就是你們的主子，衣食父母。”</p>
人牙子將隨身攜帶的六十張賣身契和官府蓋章過的交接文書，一並遞到秦小滿的手裏。</p>
並接過銀票找了零。</p>
秦小滿見六十個孩童既驚喜又害怕地打量著他，有些人抓著籠子欄杆不敢出來，他將剛到手的二十兩銀票重新塞回人牙子手裏。</p>
“麻煩你給這些孩子買些包子吃，再幫我去叫幾輛牛車，我好帶他們回秦宅。”</p>
“哎喲喂，秦公子你可真是大善人，我馬上照辦。”</p>
人牙子有些羨慕地看了眼這些被買下的孩童。</p>
知道他們進了秦宅，福氣就跟著來了。</p>
“謝謝您的大恩大德，俺以後一定報答您！”</p>
獨眼少年率先跪了下來。</p>
其他孩童們左右張望，有樣學樣地跪了下來。</p>
原本就擁擠的木籠更加無處下腳。</p>
“不必謝我，我買下你們是因為養大了對我有用，從現在開始，無論你們以前姓甚名誰，如今都姓秦，至於名字……等你們養好傷病，長得白白胖胖了再說。”</p>
秦小滿希望他們舍棄姓名的同時，也舍棄那些悲慘的過往。</p>
從現在起，便是新生。</p>
“俺記住了！”</p>
獨眼少年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後，抱緊了懷裏的女童。</p>
“主人，俺妹妹發燒了，俺不餓不吃包子，俺想把錢省下來給俺妹妹看病。”</p>
“……”</p>
秦小滿掃了眼獨眼少年血肉模糊的右眼，感覺最該看病的那個是他自己才對。</p>
</p>
“忍耐一下，等馬車來了先帶你們去醫館。”</p>
正好甜水街的醫館和學堂都蓋好了。</p>
那邊地方夠大，能夠容納得下六十個孩子生活住宿。</p>
不過，照顧這些孩子是一個不小的麻煩，他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更沒這個耐心……對了！</p>
“正好肖叔閑著沒事能幫忙帶孩子。”</p>
有這麽一大群孩子消磨肖叔的時間，相信肖叔也不會整天頹廢下去。</p>
很快。</p>
熱騰騰的肉包子和牛車一並趕來。</p>
在肉包子的吸引下，孩子們終於離開了呆了數日的木籠，走到了牛車上。</p>
前往甜水街。</p>
剩下的拖家帶口的新奴仆，先去縣衙簽訂了新的賣身契。</p>
平日裏，罪奴轉賣，有許多在重簽賣身契時自絕而亡，就算不死，許多人也是哭聲連連。</p>
而今日秦小滿一口氣買下上百號人。</p>
這些人卻全都臉上帶著笑，在新的賣身契上摁下手印簽了字。</p>
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回秦宅，秦小滿買下一群奴仆的事不算稀罕，買了六十個孩童送到醫館的消息傳揚出去。</p>
原本對開荒落戶一事還有懷疑的流民們。</p>
全部蜂擁奔向縣衙。</p>
紛紛想將戶籍落在秦家開荒的山地名下，成為秦家的佃戶。</p>
佃戶需要依附主家來討生活，日後想得到自己的田地還要給主家拿一筆錢讓主家點頭同意。</p>
所以好多流民寧願打零工討口吃的，還想著回故鄉去。</p>
唯恐擔心主家不是好人被扒掉一層皮肉。</p>
如今秦小滿的舉動，成功打消了那些流民們的擔憂。</p>
可惜東陵鎮建製有限，來得晚了落不下戶的人。</p>
開始打聽秦家交好的鄉紳人家來落戶。</p>
李家和方家成了第二選擇。</p>
秦小滿並不知道自己一時惻隱之心，改變了許多人的想法和對命運的抉擇。</p>
此時他正在分配奴仆們的工位，計算空缺的工位該招多少工人。</p>
“公子，陳鐵匠又拉了五口鐵鍋來！”</p>
“挨個放到灶台上去！”</p>
“公子，你訂的一千口瓦罐拉來了！”</p>
“抬到陰涼的牆角去，這是裝豬油用的！”</p>
“公子……”</p>
秦小滿像沒頭的蒼蠅，在大家的召喚聲中忙得團團亂轉。</p>
直到月上中天。</p>
川柏將剩下的九鍋豬油全部製作成肥皂，掌握了全部的流程。</p>
秦小滿終於有了指揮的幫手。</p>
不過，像製作燒堿的配比環節和往皂液裏加鹽，都需要他們兩人來監督完成。</p>
材料備齊後，兩人幹脆住在了工房裏。</p>
等一批批燒堿沉澱結晶，再等豬油熬製好加鹽解析。</p>
“川柏，等這四萬塊肥皂出鍋，我培養幾個熟手來幫你，你隻管按照配方讓他們去做即可。”</p>
哪怕川柏沒有賣身契。</p>
但唐叔帶來的人，那便是心腹，用人不疑。</p>
“公子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你的信任。”</p>
“哦，對了，我讓川樸重新改的圖樣裏，肥皂上都印了你的名字，你沒意見吧？”</p>
“……”</p>
老實巴交的川柏錯愕了片刻，別扭地點了點頭。</p>
他有意見。</p>
肥皂是他製作出來的但是公子的配方。</p>
可師叔說過公子的話隻管聽不用問，他有意見也不能反對。</p>
“其實就是一個標致而已，川樸、川柏，等以後再有啥新物件，我印上川貝，把它搞成一個川字聯鎖，哈哈哈哈……”</p>
秦小滿漫不經心地調侃一句。</p>
聽到有人喊他，看了眼微亮的東方，從竹椅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p>
新的一天開始了。</p>
擼起袖子幹！</p>
“川貝可是現任掌門的小孫子，師叔的親侄子，唐門這一代川字輩的可都是親傳弟子。”</p>
川柏嘀咕了一句，向來遲鈍的大腦靈光一現。</p>
正因如此，公子才想通過他來向師叔要人？</p>
一定是這樣！</p>
等他空了馬上去向師叔傳話。</p>
“川柏公子……”</p>
“來了！”</p>
川柏往嘴裏塞了一粒清嗓提神的丹丸，快步而去。</p>
……</p>
董家別院。</p>
董繼祥聞著空氣裏的香氣飄蕩了三日不絕，今日晨起終於散去。</p>
不免好奇。</p>
“秦小滿的工房裏不煉豬油了？”</p>
跪在下方的小廝連忙回話。</p>
“少爺，自從昨夜起煉完了豬油，豬肉渣堆得多的吃不完，工房裏燒火的就停了。”</p>
“真是可惜，看來秦小滿沒我想象裏的大方。”</p>
董繼祥嗤笑一聲，猛地想到一個可能。</p>
“東陵鎮流民落戶完成，已經在開荒了？”</p>
“回少爺，好像是今早開始的，張縣令特地從府衙趕回來，讓秦家先預付了落戶的佃戶一個月的工錢。”</p>
如此一來，董繼祥恍然大悟。</p>
難怪秦小滿不再繼續揮霍。</p>
恐怕手裏餘錢不多撐不住了。</p>
餘糧都賣了還如何養鵝鴨？</p>
隻怕此時正等著宰鵝鴨回本呢。</p>
不管秦小滿如何收買那些賤民的人心，甚至收買那些流民的人心去當佃戶，終究掀不起風浪來。</p>
賤民，在他眼裏一文不值。</p>
更沒有任何威脅力可言。</p>
“來貴，讓各個掌櫃掛牌，有一批皂角停岸來貨了，五日後正式開賣，這次用新的標價。”</p>
“上次給秦宅送禮的人家也一並不賣，一經發現有人買了送給那些人也是同樣處置，他們越搶我越漲錢，搶光就停賣，我不信他們的胳膊能擰得過大腿！”</p>
這一次。</p>
看誰還敢再幫秦小滿！</p>
比如。</p>
買下眼前這六十個孩童。</p>
“秦公子，是五百五十……哎喲喂，我替這些孩子們謝謝秦公子大恩大德！”</p>
人牙子反應過來，不停地對著秦小滿拱手作揖。</p>
既感謝秦小滿救了這些孩子一命，同時更感謝秦小滿讓他大賺一筆。</p>
籠子裏許多孩童，其實是當父母的喂養不起，不要錢白塞給他處置的。</p>
哪怕作為人牙子賣過那麽多人，但像今年這般慘的光景，他也是頭一次遇到。</p>
“你們還愣著爪子，還不趕緊謝過秦公子，往後，秦公子就是你們的主子，衣食父母。”</p>
人牙子將隨身攜帶的六十張賣身契和官府蓋章過的交接文書，一並遞到秦小滿的手裏。</p>
並接過銀票找了零。</p>
秦小滿見六十個孩童既驚喜又害怕地打量著他，有些人抓著籠子欄杆不敢出來，他將剛到手的二十兩銀票重新塞回人牙子手裏。</p>
“麻煩你給這些孩子買些包子吃，再幫我去叫幾輛牛車，我好帶他們回秦宅。”</p>
“哎喲喂，秦公子你可真是大善人，我馬上照辦。”</p>
人牙子有些羨慕地看了眼這些被買下的孩童。</p>
知道他們進了秦宅，福氣就跟著來了。</p>
“謝謝您的大恩大德，俺以後一定報答您！”</p>
獨眼少年率先跪了下來。</p>
其他孩童們左右張望，有樣學樣地跪了下來。</p>
原本就擁擠的木籠更加無處下腳。</p>
“不必謝我，我買下你們是因為養大了對我有用，從現在開始，無論你們以前姓甚名誰，如今都姓秦，至於名字……等你們養好傷病，長得白白胖胖了再說。”</p>
秦小滿希望他們舍棄姓名的同時，也舍棄那些悲慘的過往。</p>
從現在起，便是新生。</p>
“俺記住了！”</p>
獨眼少年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後，抱緊了懷裏的女童。</p>
“主人，俺妹妹發燒了，俺不餓不吃包子，俺想把錢省下來給俺妹妹看病。”</p>
“……”</p>
秦小滿掃了眼獨眼少年血肉模糊的右眼，感覺最該看病的那個是他自己才對。</p>
</p>
“忍耐一下，等馬車來了先帶你們去醫館。”</p>
正好甜水街的醫館和學堂都蓋好了。</p>
那邊地方夠大，能夠容納得下六十個孩子生活住宿。</p>
不過，照顧這些孩子是一個不小的麻煩，他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更沒這個耐心……對了！</p>
“正好肖叔閑著沒事能幫忙帶孩子。”</p>
有這麽一大群孩子消磨肖叔的時間，相信肖叔也不會整天頹廢下去。</p>
很快。</p>
熱騰騰的肉包子和牛車一並趕來。</p>
在肉包子的吸引下，孩子們終於離開了呆了數日的木籠，走到了牛車上。</p>
前往甜水街。</p>
剩下的拖家帶口的新奴仆，先去縣衙簽訂了新的賣身契。</p>
平日裏，罪奴轉賣，有許多在重簽賣身契時自絕而亡，就算不死，許多人也是哭聲連連。</p>
而今日秦小滿一口氣買下上百號人。</p>
這些人卻全都臉上帶著笑，在新的賣身契上摁下手印簽了字。</p>
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回秦宅，秦小滿買下一群奴仆的事不算稀罕，買了六十個孩童送到醫館的消息傳揚出去。</p>
原本對開荒落戶一事還有懷疑的流民們。</p>
全部蜂擁奔向縣衙。</p>
紛紛想將戶籍落在秦家開荒的山地名下，成為秦家的佃戶。</p>
佃戶需要依附主家來討生活，日後想得到自己的田地還要給主家拿一筆錢讓主家點頭同意。</p>
所以好多流民寧願打零工討口吃的，還想著回故鄉去。</p>
唯恐擔心主家不是好人被扒掉一層皮肉。</p>
如今秦小滿的舉動，成功打消了那些流民們的擔憂。</p>
可惜東陵鎮建製有限，來得晚了落不下戶的人。</p>
開始打聽秦家交好的鄉紳人家來落戶。</p>
李家和方家成了第二選擇。</p>
秦小滿並不知道自己一時惻隱之心，改變了許多人的想法和對命運的抉擇。</p>
此時他正在分配奴仆們的工位，計算空缺的工位該招多少工人。</p>
“公子，陳鐵匠又拉了五口鐵鍋來！”</p>
“挨個放到灶台上去！”</p>
“公子，你訂的一千口瓦罐拉來了！”</p>
“抬到陰涼的牆角去，這是裝豬油用的！”</p>
“公子……”</p>
秦小滿像沒頭的蒼蠅，在大家的召喚聲中忙得團團亂轉。</p>
直到月上中天。</p>
川柏將剩下的九鍋豬油全部製作成肥皂，掌握了全部的流程。</p>
秦小滿終於有了指揮的幫手。</p>
不過，像製作燒堿的配比環節和往皂液裏加鹽，都需要他們兩人來監督完成。</p>
材料備齊後，兩人幹脆住在了工房裏。</p>
等一批批燒堿沉澱結晶，再等豬油熬製好加鹽解析。</p>
“川柏，等這四萬塊肥皂出鍋，我培養幾個熟手來幫你，你隻管按照配方讓他們去做即可。”</p>
哪怕川柏沒有賣身契。</p>
但唐叔帶來的人，那便是心腹，用人不疑。</p>
“公子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你的信任。”</p>
“哦，對了，我讓川樸重新改的圖樣裏，肥皂上都印了你的名字，你沒意見吧？”</p>
“……”</p>
老實巴交的川柏錯愕了片刻，別扭地點了點頭。</p>
他有意見。</p>
肥皂是他製作出來的但是公子的配方。</p>
可師叔說過公子的話隻管聽不用問，他有意見也不能反對。</p>
“其實就是一個標致而已，川樸、川柏，等以後再有啥新物件，我印上川貝，把它搞成一個川字聯鎖，哈哈哈哈……”</p>
秦小滿漫不經心地調侃一句。</p>
聽到有人喊他，看了眼微亮的東方，從竹椅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p>
新的一天開始了。</p>
擼起袖子幹！</p>
“川貝可是現任掌門的小孫子，師叔的親侄子，唐門這一代川字輩的可都是親傳弟子。”</p>
川柏嘀咕了一句，向來遲鈍的大腦靈光一現。</p>
正因如此，公子才想通過他來向師叔要人？</p>
一定是這樣！</p>
等他空了馬上去向師叔傳話。</p>
“川柏公子……”</p>
“來了！”</p>
川柏往嘴裏塞了一粒清嗓提神的丹丸，快步而去。</p>
……</p>
董家別院。</p>
董繼祥聞著空氣裏的香氣飄蕩了三日不絕，今日晨起終於散去。</p>
不免好奇。</p>
“秦小滿的工房裏不煉豬油了？”</p>
跪在下方的小廝連忙回話。</p>
“少爺，自從昨夜起煉完了豬油，豬肉渣堆得多的吃不完，工房裏燒火的就停了。”</p>
“真是可惜，看來秦小滿沒我想象裏的大方。”</p>
董繼祥嗤笑一聲，猛地想到一個可能。</p>
“東陵鎮流民落戶完成，已經在開荒了？”</p>
“回少爺，好像是今早開始的，張縣令特地從府衙趕回來，讓秦家先預付了落戶的佃戶一個月的工錢。”</p>
如此一來，董繼祥恍然大悟。</p>
難怪秦小滿不再繼續揮霍。</p>
恐怕手裏餘錢不多撐不住了。</p>
餘糧都賣了還如何養鵝鴨？</p>
隻怕此時正等著宰鵝鴨回本呢。</p>
不管秦小滿如何收買那些賤民的人心，甚至收買那些流民的人心去當佃戶，終究掀不起風浪來。</p>
賤民，在他眼裏一文不值。</p>
更沒有任何威脅力可言。</p>
“來貴，讓各個掌櫃掛牌，有一批皂角停岸來貨了，五日後正式開賣，這次用新的標價。”</p>
“上次給秦宅送禮的人家也一並不賣，一經發現有人買了送給那些人也是同樣處置，他們越搶我越漲錢，搶光就停賣，我不信他們的胳膊能擰得過大腿！”</p>
這一次。</p>
看誰還敢再幫秦小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