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p>
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p>
董平忍不住聳了聳鼻子，用力地吸了一口香氣。</p>
感覺沒吃早飯的肚子開始打鼓。</p>
“平哥，我連秦宅做了何菜都不曉得，榔個曉得用撒子去和它打擂台嘛？”</p>
董良麵露難色。</p>
隻要一開口。</p>
那股濃鬱的香氣灌進鼻子裏，讓人饞得心裏發慌。</p>
“不如，先去秦宅拿到他們做的菜品，再商量？”</p>
其他人聽出董良話裏的意思，跟著附和。</p>
聞了大半夜的香味，他們早就餓了。</p>
如果他們不是董家的人，此時也會團聚在秦宅門口，去打聽做的何菜，何時開賣。</p>
“……”</p>
董平掃了一眼眾人垂涎欲滴的表情，咽了聲口水。</p>
隻得再叫來一個小廝，前去秦宅。</p>
“不論花多少錢，一定要把秦宅做的菜品買回來。”</p>
董平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小廝手裏。</p>
“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費。”</p>
有了錢。</p>
小廝笑哈哈地領了命，拔腿便往秦宅後門方向跑去。</p>
不到一刻鍾，小廝抱著一個缺口的土陶碗，滿臉憤憤不平地跑了回來。</p>
“來了！”</p>
小廝還沒進門，眾人便聞到了更加濃鬱的香氣。</p>
可當小廝抱著碗進門，大家看到碗裏啃剩下的半根鴨翅時，笑容僵在臉上。</p>
董平一把奪過碗放到桌子上，仔細地打量了小廝片刻，怒極反笑。</p>
“給你五兩銀子隻買來半根鴨翅？”</p>
二道販子也沒這麽黑的！</p>
“平掌櫃，不是我貪了你給的銀子，實在是秦家自己做的吃的還不夠吃，根本沒打算往外賣。”</p>
“還好秦公子給每個下人分發了一些肉食，結果門口圍著的那些人哄抬價錢，這半根鴨翅還是我從一個熟人那裏搶來的。”</p>
小廝為了確保自己所說不假。</p>
還特意將袖口翻轉，又扯開胸襟和褲腰帶，讓董平看個清楚。</p>
證明他沒有私藏銀錢。</p>
“……”</p>
董平與其他掌櫃麵麵相望，皆是無語。</p>
放在平常，鴨肉比雞肉、豬肉要便宜許多。</p>
一隻帶毛的全鴨也賣不上一百文錢。</p>
半根鴨翅還比不上一文錢的包子。</p>
今日身份卻翻了上百倍。</p>
“我倒要嚐嚐這五兩半根的鴨翅究竟有多好吃！”</p>
董平捏起半根鴨翅，張嘴正要啃。</p>
董良覥著臉一笑，提醒道：“平哥，你撕一條肉，剩下也讓大家嚐嚐。”</p>
“半根鴨翅還不夠塞牙縫的，你們一會兒再讓人去買……”</p>
“掌櫃的，買不到。”</p>
小廝連忙拒絕這個提議，哭喪著臉比劃著。</p>
“您是沒親眼見到，秦宅前門後門圍著的那些人……人山人海的，大家都想吃這第一口肉，價格肯定還要往上翻。”</p>
小廝又難過又羨慕。</p>
秦宅的小廝每人都發了半斤鴨肉或者鵝肉。</p>
今日必定賺翻了。</p>
“……”</p>
董平望著手裏半根鴨翅，更加無語。</p>
在眾掌櫃們如饑似渴的注視下，他有些倒胃口。</p>
幹脆撕掉一層鴨皮，便將剩下的鴨翅扔進碗裏，推到旁邊的掌櫃麵前。</p>
“每人嚐一口。”</p>
話落。</p>
董平也不管別人如何分配，自己將鴨皮放入嘴裏嘬了一口。</p>
他是想要慢慢品嚐滋味。</p>
可嘬了一口，那股異香從嘴裏化開，口水不斷流出，牙齒不受控製地咀嚼了兩下。</p>
</p>
咕咚。</p>
口水連帶著鴨皮一起吞了下去。</p>
鴨皮滑過的嘴裏，那股異香彌漫開來，令他食指大動。</p>
等董平還想再來一口，仔細品嚐時。</p>
卻見碗裏的半根鴨翅不見了，隻剩下碗底的兩滴汁水。</p>
坐在他右邊的掌櫃，手裏拿著鴨翅骨頭不停地嘬著，還不停地埋怨著。</p>
“哥幾個，你們下手也太快了，到我這裏隻剩下骨頭了！”</p>
“骨頭滴著湯汁，你嘬幾口更有滋味，不比我搶的這絲肉強？”</p>
“這鴨翅到底怎麽做的，有汁應該是燉出來的，可這鴨肉根本沒燉爛卻這麽入味，真是奇了。”</p>
董良一邊讚歎，一邊舔舐著手指上剩的汁水。</p>
眾人聞聲也是連連點頭，絲毫沒有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意思。</p>
“……”</p>
董平張了張嘴，最終也隻是咽下一聲口水。</p>
看到這群人消極的態度，再看被舔得沒一絲油光的骨頭，便明白。</p>
董家酒樓根本沒有任何菜品能夠抵擋得住這半根鴨翅。</p>
“平哥，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別著急，等家主派了新的總管事上任，到那時，秦家必定也賣了許多這新鮮花樣的肉食，等大家吃膩了就不會吃了。”</p>
董良不是不肯想辦法。</p>
實在是光吃這一絲肉完全不知道秦家人是怎麽做出來的。</p>
何談應對之策？</p>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p>
董平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愧疚不已。</p>
繼祥少年死了，留下這麽一大堆爛攤子，他卻無能為力。</p>
“掌櫃們！好消息！”</p>
就在董平決定讓大家散去時，剛才借口離開的衣鋪掌櫃，跟著紙鋪的掌櫃，滿麵紅光地跑了回來。</p>
“平哥，我們想到辦法對付秦家了，可以像繼祥少年一樣故技重施！”</p>
衣鋪掌櫃笑得奸詐。</p>
董平卻一個頭兩個大。</p>
“故技重施？你是指停船運還是囤積皂角？”</p>
“船運早開了，張老大還和秦小滿簽了一年的租船契約，潑出去的水它能收回來？囤積皂角更沒用，秦家有肥皂，宰殺的鵝鴨羽毛想怎麽洗就怎麽洗！”</p>
更何況。</p>
根據半根鴨翅的情況，秦小滿不費那些麻煩去處理鵝毛鴨毛，也會大賺一筆。</p>
他實在想不明白，喜從何來。</p>
“平哥，你說得對，利用囤積皂角不讓秦小滿洗清羽毛是做不到了，可我們能夠阻止秦小滿賣肥皂！”</p>
衣鋪掌櫃湊近董平的臉，耳語幾句。</p>
剛才還一臉頹然的董平忽然精神大振，吃驚地望向紙鋪掌櫃。</p>
在看到紙鋪掌櫃點頭肯定後，拍案而起。</p>
“終於抓住秦家的小辮子了！我這就去秦家找秦小滿！”</p>
“我倒要看看他是要保肥皂還是賣鵝鴨！”</p>
……</p>
廚房裏。</p>
秦小滿就著一盤鹵鴨腸，配上酸豇豆和炒竹筍，恰了一大碗米飯。</p>
舒服地打了個飽嗝，他看向蹲在旁邊啃鴨翅的小廝麥冬。</p>
“鴨翅賣給董家的小廝了？”</p>
“唔……”</p>
麥冬點了點頭，比劃著袖口處。</p>
“他沒穿家丁的衣帽，可他穿的衣服袖口有金線，是董家特製的。”</p>
說著，麥冬從袖口裏掏出一錠銀子。</p>
“你的觀察力倒是不錯，以後留在我院子裏當個跑腿傳話的，銀子自己留著花。”</p>
秦小滿表揚了一句。</p>
“謝謝公子！小的一定好好給您辦差事！”</p>
麥冬喜不自禁。</p>
去公子的院子裏辦差，每月銀錢翻倍不說，跟著公子，總能多得稀奇的好東西和賞銀。</p>
自從冬青死後，這可是全宅院的小廝夢寐以求的事。</p>
他隻是一個挑夜香的。</p>
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近公子的身。</p>
“公子對我這麽看重，我一定要好好回報公子。”</p>
麥冬這麽一想，鴨翅也啃不香了。</p>
看到公子要去拿新鮮的鴨肉，連忙放下手裏的碗衝上前去。</p>
“公子，這種粗活，我來！”</p>
秦小滿看到急欲表現的麥冬，也未製止。</p>
“把這些鴨肉放到鍋裏，盯著火候。”</p>
他教了麥冬如何看火，何時出鍋重新續肉。</p>
便同唐叔一道前往待客的廳堂，等著董家的掌櫃們上門。</p>
幾乎是他前腳剛到，來福叔後腳便沉著臉來報。</p>
“公子，董平來了，他說有事要和公子談。”</p>
不等他開口，來福叔壓低聲音問。</p>
“公子，要放狗趕人嗎？”</p>
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p>
董平忍不住聳了聳鼻子，用力地吸了一口香氣。</p>
感覺沒吃早飯的肚子開始打鼓。</p>
“平哥，我連秦宅做了何菜都不曉得，榔個曉得用撒子去和它打擂台嘛？”</p>
董良麵露難色。</p>
隻要一開口。</p>
那股濃鬱的香氣灌進鼻子裏，讓人饞得心裏發慌。</p>
“不如，先去秦宅拿到他們做的菜品，再商量？”</p>
其他人聽出董良話裏的意思，跟著附和。</p>
聞了大半夜的香味，他們早就餓了。</p>
如果他們不是董家的人，此時也會團聚在秦宅門口，去打聽做的何菜，何時開賣。</p>
“……”</p>
董平掃了一眼眾人垂涎欲滴的表情，咽了聲口水。</p>
隻得再叫來一個小廝，前去秦宅。</p>
“不論花多少錢，一定要把秦宅做的菜品買回來。”</p>
董平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小廝手裏。</p>
“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費。”</p>
有了錢。</p>
小廝笑哈哈地領了命，拔腿便往秦宅後門方向跑去。</p>
不到一刻鍾，小廝抱著一個缺口的土陶碗，滿臉憤憤不平地跑了回來。</p>
“來了！”</p>
小廝還沒進門，眾人便聞到了更加濃鬱的香氣。</p>
可當小廝抱著碗進門，大家看到碗裏啃剩下的半根鴨翅時，笑容僵在臉上。</p>
董平一把奪過碗放到桌子上，仔細地打量了小廝片刻，怒極反笑。</p>
“給你五兩銀子隻買來半根鴨翅？”</p>
二道販子也沒這麽黑的！</p>
“平掌櫃，不是我貪了你給的銀子，實在是秦家自己做的吃的還不夠吃，根本沒打算往外賣。”</p>
“還好秦公子給每個下人分發了一些肉食，結果門口圍著的那些人哄抬價錢，這半根鴨翅還是我從一個熟人那裏搶來的。”</p>
小廝為了確保自己所說不假。</p>
還特意將袖口翻轉，又扯開胸襟和褲腰帶，讓董平看個清楚。</p>
證明他沒有私藏銀錢。</p>
“……”</p>
董平與其他掌櫃麵麵相望，皆是無語。</p>
放在平常，鴨肉比雞肉、豬肉要便宜許多。</p>
一隻帶毛的全鴨也賣不上一百文錢。</p>
半根鴨翅還比不上一文錢的包子。</p>
今日身份卻翻了上百倍。</p>
“我倒要嚐嚐這五兩半根的鴨翅究竟有多好吃！”</p>
董平捏起半根鴨翅，張嘴正要啃。</p>
董良覥著臉一笑，提醒道：“平哥，你撕一條肉，剩下也讓大家嚐嚐。”</p>
“半根鴨翅還不夠塞牙縫的，你們一會兒再讓人去買……”</p>
“掌櫃的，買不到。”</p>
小廝連忙拒絕這個提議，哭喪著臉比劃著。</p>
“您是沒親眼見到，秦宅前門後門圍著的那些人……人山人海的，大家都想吃這第一口肉，價格肯定還要往上翻。”</p>
小廝又難過又羨慕。</p>
秦宅的小廝每人都發了半斤鴨肉或者鵝肉。</p>
今日必定賺翻了。</p>
“……”</p>
董平望著手裏半根鴨翅，更加無語。</p>
在眾掌櫃們如饑似渴的注視下，他有些倒胃口。</p>
幹脆撕掉一層鴨皮，便將剩下的鴨翅扔進碗裏，推到旁邊的掌櫃麵前。</p>
“每人嚐一口。”</p>
話落。</p>
董平也不管別人如何分配，自己將鴨皮放入嘴裏嘬了一口。</p>
他是想要慢慢品嚐滋味。</p>
可嘬了一口，那股異香從嘴裏化開，口水不斷流出，牙齒不受控製地咀嚼了兩下。</p>
</p>
咕咚。</p>
口水連帶著鴨皮一起吞了下去。</p>
鴨皮滑過的嘴裏，那股異香彌漫開來，令他食指大動。</p>
等董平還想再來一口，仔細品嚐時。</p>
卻見碗裏的半根鴨翅不見了，隻剩下碗底的兩滴汁水。</p>
坐在他右邊的掌櫃，手裏拿著鴨翅骨頭不停地嘬著，還不停地埋怨著。</p>
“哥幾個，你們下手也太快了，到我這裏隻剩下骨頭了！”</p>
“骨頭滴著湯汁，你嘬幾口更有滋味，不比我搶的這絲肉強？”</p>
“這鴨翅到底怎麽做的，有汁應該是燉出來的，可這鴨肉根本沒燉爛卻這麽入味，真是奇了。”</p>
董良一邊讚歎，一邊舔舐著手指上剩的汁水。</p>
眾人聞聲也是連連點頭，絲毫沒有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意思。</p>
“……”</p>
董平張了張嘴，最終也隻是咽下一聲口水。</p>
看到這群人消極的態度，再看被舔得沒一絲油光的骨頭，便明白。</p>
董家酒樓根本沒有任何菜品能夠抵擋得住這半根鴨翅。</p>
“平哥，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別著急，等家主派了新的總管事上任，到那時，秦家必定也賣了許多這新鮮花樣的肉食，等大家吃膩了就不會吃了。”</p>
董良不是不肯想辦法。</p>
實在是光吃這一絲肉完全不知道秦家人是怎麽做出來的。</p>
何談應對之策？</p>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p>
董平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愧疚不已。</p>
繼祥少年死了，留下這麽一大堆爛攤子，他卻無能為力。</p>
“掌櫃們！好消息！”</p>
就在董平決定讓大家散去時，剛才借口離開的衣鋪掌櫃，跟著紙鋪的掌櫃，滿麵紅光地跑了回來。</p>
“平哥，我們想到辦法對付秦家了，可以像繼祥少年一樣故技重施！”</p>
衣鋪掌櫃笑得奸詐。</p>
董平卻一個頭兩個大。</p>
“故技重施？你是指停船運還是囤積皂角？”</p>
“船運早開了，張老大還和秦小滿簽了一年的租船契約，潑出去的水它能收回來？囤積皂角更沒用，秦家有肥皂，宰殺的鵝鴨羽毛想怎麽洗就怎麽洗！”</p>
更何況。</p>
根據半根鴨翅的情況，秦小滿不費那些麻煩去處理鵝毛鴨毛，也會大賺一筆。</p>
他實在想不明白，喜從何來。</p>
“平哥，你說得對，利用囤積皂角不讓秦小滿洗清羽毛是做不到了，可我們能夠阻止秦小滿賣肥皂！”</p>
衣鋪掌櫃湊近董平的臉，耳語幾句。</p>
剛才還一臉頹然的董平忽然精神大振，吃驚地望向紙鋪掌櫃。</p>
在看到紙鋪掌櫃點頭肯定後，拍案而起。</p>
“終於抓住秦家的小辮子了！我這就去秦家找秦小滿！”</p>
“我倒要看看他是要保肥皂還是賣鵝鴨！”</p>
……</p>
廚房裏。</p>
秦小滿就著一盤鹵鴨腸，配上酸豇豆和炒竹筍，恰了一大碗米飯。</p>
舒服地打了個飽嗝，他看向蹲在旁邊啃鴨翅的小廝麥冬。</p>
“鴨翅賣給董家的小廝了？”</p>
“唔……”</p>
麥冬點了點頭，比劃著袖口處。</p>
“他沒穿家丁的衣帽，可他穿的衣服袖口有金線，是董家特製的。”</p>
說著，麥冬從袖口裏掏出一錠銀子。</p>
“你的觀察力倒是不錯，以後留在我院子裏當個跑腿傳話的，銀子自己留著花。”</p>
秦小滿表揚了一句。</p>
“謝謝公子！小的一定好好給您辦差事！”</p>
麥冬喜不自禁。</p>
去公子的院子裏辦差，每月銀錢翻倍不說，跟著公子，總能多得稀奇的好東西和賞銀。</p>
自從冬青死後，這可是全宅院的小廝夢寐以求的事。</p>
他隻是一個挑夜香的。</p>
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近公子的身。</p>
“公子對我這麽看重，我一定要好好回報公子。”</p>
麥冬這麽一想，鴨翅也啃不香了。</p>
看到公子要去拿新鮮的鴨肉，連忙放下手裏的碗衝上前去。</p>
“公子，這種粗活，我來！”</p>
秦小滿看到急欲表現的麥冬，也未製止。</p>
“把這些鴨肉放到鍋裏，盯著火候。”</p>
他教了麥冬如何看火，何時出鍋重新續肉。</p>
便同唐叔一道前往待客的廳堂，等著董家的掌櫃們上門。</p>
幾乎是他前腳剛到，來福叔後腳便沉著臉來報。</p>
“公子，董平來了，他說有事要和公子談。”</p>
不等他開口，來福叔壓低聲音問。</p>
“公子，要放狗趕人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