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刺史為維護同夥，寧死不招供畫押，被衙役失手打死。”</p>
梆梆梆！</p>
幾乎是王之遜的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手下衝出來，抄起板子朝著高刺史的腰間用力地砸了三下。</p>
隻三下。</p>
“噗……”</p>
高刺史張嘴吐出一大口血，臉上露出後悔之色。</p>
可惜。</p>
再想求饒，已然晚矣。</p>
“大……噗……”</p>
高刺史已然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隻有鮮血不斷地從肺腑裏湧出來。</p>
不消片刻，便嘔血而亡。</p>
“啟稟大人，小的失手打死了高刺史！”</p>
動手者雙膝跪在血泊裏，睜著雙眼說瞎話。</p>
“不怪你，人證物證在前，高刺史拒不認罪，這事呈報陛下，陛下也隻會依律砍頭了事。”</p>
王之遜走下台來，瞥了一眼膽敢威脅他的高刺史，輕哼一聲。</p>
“這人，假如值得利用，還有立足於世的可能，如果不能……方師爺，你說他會怎樣？”</p>
撲嗵！</p>
師爺跪倒在血泊裏，不住地磕頭。</p>
“大人開恩，小的、小的……小的願意作證，高刺史之死是小的親眼所見，是高刺史拒不認罪，又在受刑時亂動，想傷害大人，衙役才失手將其打死的。”</p>
方師爺活到快知天命的年紀，第一次腦子轉得如此之快。</p>
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步了高刺史的後塵。</p>
“方師爺是一個聰明人，正好巒州這次騰出不少縣尉的空缺，方師爺舉報有功，本官便向朝中舉薦你當這縣尉，你慢慢選去哪個縣。”</p>
王之遜的話讓方師爺傻了眼。</p>
反應過來後，方師爺又不住地磕頭道謝。</p>
“多謝大人提拔之恩，小的一定不辜負大人的提拔！”</p>
“錯了！”</p>
王之遜厲喝一聲，掛了臉。</p>
嚇得方師爺一個哆嗦，卻又不知錯在何處。</p>
“我等提拔，最終都歸天子掌管，你要謝的是陛下。”</p>
王之遜朝著京城方向，神色虔誠地拱了拱手。</p>
方師爺愣了一下，心裏無論何種想法，表麵上還是有樣學樣地朝西方拱了拱手。</p>
“多謝陛下！”</p>
“方縣尉，你說通剩下那些犯了事卻不願意畫押簽字的罪臣，本官先走一步可好？”</p>
“好！好好好！”</p>
王之遜冷漠地掃了一眼躺在血泊裏，兩眼突出來的高刺史，繞到一旁幹淨的路麵，不急不徐地往外走。</p>
上了馬車。</p>
車內早已準備好了筆墨紙硯。</p>
等他向北境傳信？</p>
王之遜提筆在紙上落下大大的一個字，轉手遞給細辛。</p>
細辛錯愕地接過，剛想吹幹墨跡折起來，就聽老爺低喝一聲。</p>
“吃了！”</p>
“……”</p>
細辛沒有任何遲疑，捏住一角塞到嘴裏，大口咀嚼著咽下。</p>
“軍中之事，你敢讓我書寫留信，忘記謝家當初是怎樣倒台的了？”</p>
“……”</p>
細辛愧疚地垂下頭。</p>
“董家的事董家自己去辦，我們隻要在他們猶豫的時候，推他們一把即可。”</p>
王之遜直到細辛痛苦地將整張寫著“蠢”字的紙吃完，語氣這才有所緩和。</p>
“我親赴洛陽，是去辦案的，停留多日期間，哪怕董繼文求見我也不會見。”</p>
“到時候，你找兩個與董繼文相熟的王家公子，告知其董家和董必達的慘狀，再讓參軍的在與北境那邊互通家書時，‘照顧’一下董繼武。”</p>
剩下的。</p>
隻需董家自己去解決。</p>
董必達能夠坐穩皇商這麽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燈。</p>
既然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與董繼武傳遞書信，定是有了反擊的辦法。</p>
他隻需要讓王氏子弟表明態度，會一如既往地支持董家，便能掌握全局。</p>
適時地推董家一把。</p>
“扳倒秦家，再滅了董家。”</p>
他因為被卷入董秦兩家之爭，惹得天子生厭這口氣，才算消散完全。</p>
……</p>
天府書院。</p>
秦小滿看了眼外麵黑下來的天色，把留的課堂題目，從原計劃的二十道，縮減到十道。</p>
以免再次拖堂。</p>
上學時，他最怕的就是拖堂，如今自己當了先生，可不能成為自己當初最討厭的人。</p>
“今日便到這裏，下次空了我再來。”</p>
誰知。</p>
秦小滿收了筆，卻引起了滿室的歎息聲。</p>
“兩個時辰這麽快就過去了？”</p>
“秦先生，我的兩位數乘法還不太精通，能否再講一遍？”</p>
“我是找規律的那裏不明白，秦先生你下堂課幾時能來？”</p>
剛宣布下課，大家便開始惦記下堂課，何時能上。</p>
秦小滿望著如此愛學習的書生們，隻能硬著頭皮保證。</p>
“盡快吧。”</p>
別看他現在是教算術的先生。</p>
他更是向唐叔請教輕功的學生。</p>
今天從地麵往牆頭上跳，摔了幾十個屁股墩都沒能跳上去。</p>
天知道他幾時能來講下堂課。</p>
趁著沒人私下問題。</p>
秦小滿打了聲招呼，腳底抹油就開溜。</p>
夜色已濃，一路上也沒人認出他，向他請教詩文對聯。</p>
順利地登上馬車。</p>
車夫剛甩響鞭子，又“籲”地一聲。</p>
“公子，有人找。”</p>
也不知是哪位先生或者書生。</p>
秦小滿挑開車簾，卻見前方站著一群人衣著華麗、通氣富貴之氣的人們。</p>
其中有幾個還挺眼熟。</p>
他定睛再一看。</p>
正是那晚參加請客吃飯時的幾個衣鋪老板。</p>
“諸位老板們，這麽晚了來天府書院接娃兒？”</p>
秦小滿的開場白，令車前眾人笑開了花。</p>
“秦公子說話可真是幽默。”</p>
“娃兒們早就下學了，我們是特意來迎秦公子的。”</p>
迎我？</p>
秦小滿看到這群老狐狸、老油條，胃有些疼。</p>
趕到飯點來迎他，接下來一定是準備請他吃飯。</p>
“秦公子來到天府後，我們天府商會還未拜訪過秦公子。”</p>
一個年過半百、精明幹練的老者上前一步。</p>
秦小滿跳下馬車，笑著打招呼。</p>
“不知您是？”</p>
“我是天府商會的副會長韓濤。”</p>
“原來是韓會長。”</p>
秦小滿心下有了計較，他作揖行了一禮，笑嗬嗬地問。</p>
“我秦家未曾加入過任何商會，不知韓會長此次帶了這麽多人前來，有何指教？”</p>
</p>
沒有帶上副字。</p>
讓韓濤臉上的笑意加深。</p>
“不敢指教，我們今日來，是想請秦公子吃個便飯，不知秦公子可否賞光？”</p>
吃個便飯要來二三十號人嗎？</p>
秦小滿嚴重懷疑，天府商會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裏了。</p>
這其中絕對大有文章。</p>
“韓會長可能不曉得，我家能開起酒樓來，是因為我吃飯比較挑剔。”</p>
秦小滿反客為主，提出邀約。</p>
“不如今日我作東，請諸位去秦家酒樓擺幾桌宴席？”</p>
豺狼來了挨刀，朋友來了有酒。</p>
是想趁著秦家還沒完全取代董家給他一個下馬威，分食商行利益。</p>
還是想和秦家一起做生意。</p>
就看他們答不答應了。</p>
梆梆梆！</p>
幾乎是王之遜的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手下衝出來，抄起板子朝著高刺史的腰間用力地砸了三下。</p>
隻三下。</p>
“噗……”</p>
高刺史張嘴吐出一大口血，臉上露出後悔之色。</p>
可惜。</p>
再想求饒，已然晚矣。</p>
“大……噗……”</p>
高刺史已然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隻有鮮血不斷地從肺腑裏湧出來。</p>
不消片刻，便嘔血而亡。</p>
“啟稟大人，小的失手打死了高刺史！”</p>
動手者雙膝跪在血泊裏，睜著雙眼說瞎話。</p>
“不怪你，人證物證在前，高刺史拒不認罪，這事呈報陛下，陛下也隻會依律砍頭了事。”</p>
王之遜走下台來，瞥了一眼膽敢威脅他的高刺史，輕哼一聲。</p>
“這人，假如值得利用，還有立足於世的可能，如果不能……方師爺，你說他會怎樣？”</p>
撲嗵！</p>
師爺跪倒在血泊裏，不住地磕頭。</p>
“大人開恩，小的、小的……小的願意作證，高刺史之死是小的親眼所見，是高刺史拒不認罪，又在受刑時亂動，想傷害大人，衙役才失手將其打死的。”</p>
方師爺活到快知天命的年紀，第一次腦子轉得如此之快。</p>
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步了高刺史的後塵。</p>
“方師爺是一個聰明人，正好巒州這次騰出不少縣尉的空缺，方師爺舉報有功，本官便向朝中舉薦你當這縣尉，你慢慢選去哪個縣。”</p>
王之遜的話讓方師爺傻了眼。</p>
反應過來後，方師爺又不住地磕頭道謝。</p>
“多謝大人提拔之恩，小的一定不辜負大人的提拔！”</p>
“錯了！”</p>
王之遜厲喝一聲，掛了臉。</p>
嚇得方師爺一個哆嗦，卻又不知錯在何處。</p>
“我等提拔，最終都歸天子掌管，你要謝的是陛下。”</p>
王之遜朝著京城方向，神色虔誠地拱了拱手。</p>
方師爺愣了一下，心裏無論何種想法，表麵上還是有樣學樣地朝西方拱了拱手。</p>
“多謝陛下！”</p>
“方縣尉，你說通剩下那些犯了事卻不願意畫押簽字的罪臣，本官先走一步可好？”</p>
“好！好好好！”</p>
王之遜冷漠地掃了一眼躺在血泊裏，兩眼突出來的高刺史，繞到一旁幹淨的路麵，不急不徐地往外走。</p>
上了馬車。</p>
車內早已準備好了筆墨紙硯。</p>
等他向北境傳信？</p>
王之遜提筆在紙上落下大大的一個字，轉手遞給細辛。</p>
細辛錯愕地接過，剛想吹幹墨跡折起來，就聽老爺低喝一聲。</p>
“吃了！”</p>
“……”</p>
細辛沒有任何遲疑，捏住一角塞到嘴裏，大口咀嚼著咽下。</p>
“軍中之事，你敢讓我書寫留信，忘記謝家當初是怎樣倒台的了？”</p>
“……”</p>
細辛愧疚地垂下頭。</p>
“董家的事董家自己去辦，我們隻要在他們猶豫的時候，推他們一把即可。”</p>
王之遜直到細辛痛苦地將整張寫著“蠢”字的紙吃完，語氣這才有所緩和。</p>
“我親赴洛陽，是去辦案的，停留多日期間，哪怕董繼文求見我也不會見。”</p>
“到時候，你找兩個與董繼文相熟的王家公子，告知其董家和董必達的慘狀，再讓參軍的在與北境那邊互通家書時，‘照顧’一下董繼武。”</p>
剩下的。</p>
隻需董家自己去解決。</p>
董必達能夠坐穩皇商這麽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燈。</p>
既然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與董繼武傳遞書信，定是有了反擊的辦法。</p>
他隻需要讓王氏子弟表明態度，會一如既往地支持董家，便能掌握全局。</p>
適時地推董家一把。</p>
“扳倒秦家，再滅了董家。”</p>
他因為被卷入董秦兩家之爭，惹得天子生厭這口氣，才算消散完全。</p>
……</p>
天府書院。</p>
秦小滿看了眼外麵黑下來的天色，把留的課堂題目，從原計劃的二十道，縮減到十道。</p>
以免再次拖堂。</p>
上學時，他最怕的就是拖堂，如今自己當了先生，可不能成為自己當初最討厭的人。</p>
“今日便到這裏，下次空了我再來。”</p>
誰知。</p>
秦小滿收了筆，卻引起了滿室的歎息聲。</p>
“兩個時辰這麽快就過去了？”</p>
“秦先生，我的兩位數乘法還不太精通，能否再講一遍？”</p>
“我是找規律的那裏不明白，秦先生你下堂課幾時能來？”</p>
剛宣布下課，大家便開始惦記下堂課，何時能上。</p>
秦小滿望著如此愛學習的書生們，隻能硬著頭皮保證。</p>
“盡快吧。”</p>
別看他現在是教算術的先生。</p>
他更是向唐叔請教輕功的學生。</p>
今天從地麵往牆頭上跳，摔了幾十個屁股墩都沒能跳上去。</p>
天知道他幾時能來講下堂課。</p>
趁著沒人私下問題。</p>
秦小滿打了聲招呼，腳底抹油就開溜。</p>
夜色已濃，一路上也沒人認出他，向他請教詩文對聯。</p>
順利地登上馬車。</p>
車夫剛甩響鞭子，又“籲”地一聲。</p>
“公子，有人找。”</p>
也不知是哪位先生或者書生。</p>
秦小滿挑開車簾，卻見前方站著一群人衣著華麗、通氣富貴之氣的人們。</p>
其中有幾個還挺眼熟。</p>
他定睛再一看。</p>
正是那晚參加請客吃飯時的幾個衣鋪老板。</p>
“諸位老板們，這麽晚了來天府書院接娃兒？”</p>
秦小滿的開場白，令車前眾人笑開了花。</p>
“秦公子說話可真是幽默。”</p>
“娃兒們早就下學了，我們是特意來迎秦公子的。”</p>
迎我？</p>
秦小滿看到這群老狐狸、老油條，胃有些疼。</p>
趕到飯點來迎他，接下來一定是準備請他吃飯。</p>
“秦公子來到天府後，我們天府商會還未拜訪過秦公子。”</p>
一個年過半百、精明幹練的老者上前一步。</p>
秦小滿跳下馬車，笑著打招呼。</p>
“不知您是？”</p>
“我是天府商會的副會長韓濤。”</p>
“原來是韓會長。”</p>
秦小滿心下有了計較，他作揖行了一禮，笑嗬嗬地問。</p>
“我秦家未曾加入過任何商會，不知韓會長此次帶了這麽多人前來，有何指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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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帶上副字。</p>
讓韓濤臉上的笑意加深。</p>
“不敢指教，我們今日來，是想請秦公子吃個便飯，不知秦公子可否賞光？”</p>
吃個便飯要來二三十號人嗎？</p>
秦小滿嚴重懷疑，天府商會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裏了。</p>
這其中絕對大有文章。</p>
“韓會長可能不曉得，我家能開起酒樓來，是因為我吃飯比較挑剔。”</p>
秦小滿反客為主，提出邀約。</p>
“不如今日我作東，請諸位去秦家酒樓擺幾桌宴席？”</p>
豺狼來了挨刀，朋友來了有酒。</p>
是想趁著秦家還沒完全取代董家給他一個下馬威，分食商行利益。</p>
還是想和秦家一起做生意。</p>
就看他們答不答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