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的話，成功令韓濤等人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來。</p>
那些鼓著眼珠子怒視的人，悻然地收回了目光。</p>
“為商者，應有商德。”</p>
“而德行在我看來，是拿來律己的，可不是用來律人的。”</p>
秦小滿看到有人羞愧地低下頭，也沒再繼續講大道理。</p>
直接伸出右手三根手指。</p>
“方才韓會長提起董家，這約法三章的第一條：便是秦家絕不以違背道德和律法的手段，去吞並和奪取其他商戶的產業和銷路。”</p>
說出這番話，就像是給所有人吃了定心丸。</p>
韓濤又一次落座，對著秦小滿拱手作揖。</p>
“秦公子，剛才是老朽太心急了，還望不要怪罪。”</p>
“能夠理解。”</p>
秦小滿絕非客套。</p>
想當初他要推翻董家在劍南道的勢力，也是由於董家對秦家的商業限製。</p>
那時董家還不得民心。</p>
如今秦家在劍南道如日中天，想要蠶食哪個商鋪，隻需要一句話就能完成。</p>
誰能不懼？</p>
“諸位，這第二條：便是無論秦家所製之物有多獨特、稀奇，也不會由於需求量增加，而肆意加價。”</p>
這一條讓眾人欣喜不已。</p>
不會隨意加價，代表著他們相關的成本也不會增加。</p>
可以跟著秦家的腳步，一樣穩定發展。</p>
“秦公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家今日在此，聽你說了這些話，你可不能明日一早，說這是醉話不認賬！”</p>
“秦公子不是那樣的人……那個秦公子，我能先插個話，下一筆長期訂單嗎？我家大概每年要用十萬塊肥皂，我先訂它十年，一年一付錢，你看如何？”</p>
“老王，你還沒聽第三條，你急個啥子？”</p>
“還聽啥子第三條，有這兩條，我王家和秦家做一輩子生意也不虧。”</p>
這話說出了在場所有老板們的心聲。</p>
都等著秦小滿說完第三條，然後撤了飯菜簽訂單！做生意！</p>
“大家要想與秦家合作，這第三條也得聽聽。”</p>
秦小滿掃了一眼場中眾人，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不急不忙地開口。</p>
“第三條：秦家絕不欺壓工人、也不會濫用權力和勢力抬高物價，因此，有以為行為的商戶不予合作，若有隱瞞，一經發現……剛才我說的兩條，不包含這樣的商戶在其中。”</p>
這一條有些繞。</p>
可稍微一想，便能明白秦小滿想表達的意思。</p>
別人做生意隻為賺錢。</p>
秦小滿做生意，不僅要賺錢。</p>
還要賺幹淨的錢。</p>
“我沒有權利要求大家像我一樣，提高工人們的待遇，增強工人們的生產積極性，減少用工成本。但我不喜歡和吃人血饅頭的人坐在一起，我擔心我見一個打一個。”</p>
點到為止。</p>
秦小滿舉起酒杯。</p>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p>
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p>
當看到還有六個人臉色鐵青並未喝酒，也未勉強。</p>
道不同不相為謀。</p>
且看誰能走到最後。</p>
“秦公子，你說提高了工人待遇還能減少用工成本，這是真的？”</p>
韓濤再次站起來。</p>
隻是這次，卻是為秦小滿斟了一杯酒。</p>
“假的。”</p>
秦小滿喝了一口，看到韓濤錯愕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p>
“因為它不隻能減少用工成本，還能創收。”</p>
“諸位不信，我可以把製衣行的賬本拿出來給大家一觀。”</p>
秦小滿見大家點頭如搗蒜。</p>
讓川樸去將臥房裏的賬本拿出來。</p>
韓濤見狀，忽然有種跳進別人挖好的坑裏的感覺。</p>
可仔細一想。</p>
他們又沒損失什麽，還得到了秦家不會欺行霸市的保證。</p>
一定是錯覺。</p>
“諸位可以邊吃邊看，要是看完賬本還有疑慮，可以先嚐試三五日，試試效果。”</p>
秦小滿趁熱打鐵。</p>
讓大家多多地實踐。</p>
看似隻是建議，但他心裏明白。</p>
等到眾人真的實踐起來，過了幾日再想要反悔？</p>
便難如登天了。</p>
……</p>
北境，邊塞。</p>
正午時分，陽光微暖。</p>
新來的幾隊士兵，用長槍揮落帳篷頂和樹枝上的微薄積雪，將新發放的冬衣和被褥拿出來晾曬。</p>
“這才十月初就下了三場雪了，冷得我都摳胯。”</p>
“幸好咱們大將軍有先見之明，讓兵部把今年的冬衣提前送來，否則按照往年的時間，再挨上半個月，一定會凍死人。”</p>
“可我聽老兵說，這冬衣穿得越早，等到寒冬臘月就越冷，也不知道是嘛講究。”</p>
司雲雷和幾位將領騎在馬背上，巡視而來。</p>
聽到閑言碎語，他也未放在心上。</p>
在他看來，為軍中將士爭取早日分發冬衣，是他應該做的。</p>
不需要別人表揚或者感激。</p>
至於冬衣越穿越冷，他並未有這樣的感覺。</p>
董家製的冬衣有三層厚，他整日騎在馬背上，遭受風吹霜打，許多時候都要卸掉一層填充了蘆葦的夾襖。</p>
“陛下憐惜老兵，讓他們榮歸故裏，換上這一批新兵，如今看來，還是要勤加訓練。”</p>
司雲雷看到有南地來的士兵，手都凍傷了，不免搖頭。</p>
“他們身體太弱了，經不住半點風霜，從明日開始，加練半個時辰。”</p>
司雲雷的話，讓後麵跟著的不少人欲言又止。</p>
可是由於司雲雷在軍中是說一不二。</p>
也隻能把滿腹異議，咽回肚子裏。</p>
“大將軍放心，我吃過午飯就去傳達軍令！”</p>
跟在最後麵的董繼武率先回應。</p>
不少人鄙夷地撇了撇嘴，隻能跟著附和。</p>
“董先鋒也不必等到飯後，你此刻就能去告訴那些，隻會抱怨朝廷分發的軍衣單薄的新兵，如何服從軍令，而非背後嚼舌根。”</p>
董繼武是董家嫡親的二兒子。</p>
此舉明擺著是讓董繼武替董家找回場子。</p>
董繼武抱拳一拜，調轉馬頭，興衝衝地朝著那群小兵衝了過去。</p>
“你們可是認為我偏袒董家？”</p>
司雲雷不等別人出聲，就自說自話地解釋。</p>
“我隻是認為，今年嚴冬已經注定，與其怨天尤人，不如靠自己挺過去。”</p>
“我剛抵達北境，就將增補軍服一事呈奏給陛下，若是今日說辭在軍中傳遍，來日大家都挑三揀四，指責朝廷軍需有誤的話，軍心必將不穩！”</p>
他還真沒打算抬舉董家。</p>
實在是，越是困難時，越要正視聽。</p>
不能讓敵人鑽了漏子。</p>
司雲雷一行趕馬繼續向前，走出去沒二裏地，就前見方一匹插著龍紋旗的黑馬，疾步而來。</p>
“報！”</p>
“陛下旨意！”</p>
“由秦氏製衣行承製的十萬套增補軍服，已於五日前出京，不日抵達！望司大將軍準時接收！”</p>
突如其來的聖旨。</p>
打了眾將領一個措手不及。</p>
特別是司雲雷，根本沒想到承製軍服的製衣行，會由董家換成秦家。</p>
“秦氏製衣行？哪個秦氏？”</p>
司雲雷心中已有答案，卻還是想確認一番。</p>
“回司將軍的話，自然是種出了再生稻、向朝廷進獻了石灰方子的皇商秦家。”</p>
</p>
“皇商秦家？！”</p>
眾人大吃一驚。</p>
司雲雷更是像被敲了一記悶棍似的，腦子嗡地一直，脫口而出。</p>
“秦家從未承製過軍服，短短半個月縫製十萬套軍服，連董家都製不出來，他竟能製完送達，可想是如何的粗製濫造！”</p>
“秦家誤國！秦家誤國啊！”</p>
司雲雷悔得腸子都青了。</p>
當初就不應該把增補軍服一事匯報給陛下，而是應該匯報給長公主。</p>
長公主定不會像天子一樣胡來！</p>
拿邊境將士們的保暖軍需開玩笑！</p>
那些鼓著眼珠子怒視的人，悻然地收回了目光。</p>
“為商者，應有商德。”</p>
“而德行在我看來，是拿來律己的，可不是用來律人的。”</p>
秦小滿看到有人羞愧地低下頭，也沒再繼續講大道理。</p>
直接伸出右手三根手指。</p>
“方才韓會長提起董家，這約法三章的第一條：便是秦家絕不以違背道德和律法的手段，去吞並和奪取其他商戶的產業和銷路。”</p>
說出這番話，就像是給所有人吃了定心丸。</p>
韓濤又一次落座，對著秦小滿拱手作揖。</p>
“秦公子，剛才是老朽太心急了，還望不要怪罪。”</p>
“能夠理解。”</p>
秦小滿絕非客套。</p>
想當初他要推翻董家在劍南道的勢力，也是由於董家對秦家的商業限製。</p>
那時董家還不得民心。</p>
如今秦家在劍南道如日中天，想要蠶食哪個商鋪，隻需要一句話就能完成。</p>
誰能不懼？</p>
“諸位，這第二條：便是無論秦家所製之物有多獨特、稀奇，也不會由於需求量增加，而肆意加價。”</p>
這一條讓眾人欣喜不已。</p>
不會隨意加價，代表著他們相關的成本也不會增加。</p>
可以跟著秦家的腳步，一樣穩定發展。</p>
“秦公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家今日在此，聽你說了這些話，你可不能明日一早，說這是醉話不認賬！”</p>
“秦公子不是那樣的人……那個秦公子，我能先插個話，下一筆長期訂單嗎？我家大概每年要用十萬塊肥皂，我先訂它十年，一年一付錢，你看如何？”</p>
“老王，你還沒聽第三條，你急個啥子？”</p>
“還聽啥子第三條，有這兩條，我王家和秦家做一輩子生意也不虧。”</p>
這話說出了在場所有老板們的心聲。</p>
都等著秦小滿說完第三條，然後撤了飯菜簽訂單！做生意！</p>
“大家要想與秦家合作，這第三條也得聽聽。”</p>
秦小滿掃了一眼場中眾人，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不急不忙地開口。</p>
“第三條：秦家絕不欺壓工人、也不會濫用權力和勢力抬高物價，因此，有以為行為的商戶不予合作，若有隱瞞，一經發現……剛才我說的兩條，不包含這樣的商戶在其中。”</p>
這一條有些繞。</p>
可稍微一想，便能明白秦小滿想表達的意思。</p>
別人做生意隻為賺錢。</p>
秦小滿做生意，不僅要賺錢。</p>
還要賺幹淨的錢。</p>
“我沒有權利要求大家像我一樣，提高工人們的待遇，增強工人們的生產積極性，減少用工成本。但我不喜歡和吃人血饅頭的人坐在一起，我擔心我見一個打一個。”</p>
點到為止。</p>
秦小滿舉起酒杯。</p>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p>
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p>
當看到還有六個人臉色鐵青並未喝酒，也未勉強。</p>
道不同不相為謀。</p>
且看誰能走到最後。</p>
“秦公子，你說提高了工人待遇還能減少用工成本，這是真的？”</p>
韓濤再次站起來。</p>
隻是這次，卻是為秦小滿斟了一杯酒。</p>
“假的。”</p>
秦小滿喝了一口，看到韓濤錯愕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p>
“因為它不隻能減少用工成本，還能創收。”</p>
“諸位不信，我可以把製衣行的賬本拿出來給大家一觀。”</p>
秦小滿見大家點頭如搗蒜。</p>
讓川樸去將臥房裏的賬本拿出來。</p>
韓濤見狀，忽然有種跳進別人挖好的坑裏的感覺。</p>
可仔細一想。</p>
他們又沒損失什麽，還得到了秦家不會欺行霸市的保證。</p>
一定是錯覺。</p>
“諸位可以邊吃邊看，要是看完賬本還有疑慮，可以先嚐試三五日，試試效果。”</p>
秦小滿趁熱打鐵。</p>
讓大家多多地實踐。</p>
看似隻是建議，但他心裏明白。</p>
等到眾人真的實踐起來，過了幾日再想要反悔？</p>
便難如登天了。</p>
……</p>
北境，邊塞。</p>
正午時分，陽光微暖。</p>
新來的幾隊士兵，用長槍揮落帳篷頂和樹枝上的微薄積雪，將新發放的冬衣和被褥拿出來晾曬。</p>
“這才十月初就下了三場雪了，冷得我都摳胯。”</p>
“幸好咱們大將軍有先見之明，讓兵部把今年的冬衣提前送來，否則按照往年的時間，再挨上半個月，一定會凍死人。”</p>
“可我聽老兵說，這冬衣穿得越早，等到寒冬臘月就越冷，也不知道是嘛講究。”</p>
司雲雷和幾位將領騎在馬背上，巡視而來。</p>
聽到閑言碎語，他也未放在心上。</p>
在他看來，為軍中將士爭取早日分發冬衣，是他應該做的。</p>
不需要別人表揚或者感激。</p>
至於冬衣越穿越冷，他並未有這樣的感覺。</p>
董家製的冬衣有三層厚，他整日騎在馬背上，遭受風吹霜打，許多時候都要卸掉一層填充了蘆葦的夾襖。</p>
“陛下憐惜老兵，讓他們榮歸故裏，換上這一批新兵，如今看來，還是要勤加訓練。”</p>
司雲雷看到有南地來的士兵，手都凍傷了，不免搖頭。</p>
“他們身體太弱了，經不住半點風霜，從明日開始，加練半個時辰。”</p>
司雲雷的話，讓後麵跟著的不少人欲言又止。</p>
可是由於司雲雷在軍中是說一不二。</p>
也隻能把滿腹異議，咽回肚子裏。</p>
“大將軍放心，我吃過午飯就去傳達軍令！”</p>
跟在最後麵的董繼武率先回應。</p>
不少人鄙夷地撇了撇嘴，隻能跟著附和。</p>
“董先鋒也不必等到飯後，你此刻就能去告訴那些，隻會抱怨朝廷分發的軍衣單薄的新兵，如何服從軍令，而非背後嚼舌根。”</p>
董繼武是董家嫡親的二兒子。</p>
此舉明擺著是讓董繼武替董家找回場子。</p>
董繼武抱拳一拜，調轉馬頭，興衝衝地朝著那群小兵衝了過去。</p>
“你們可是認為我偏袒董家？”</p>
司雲雷不等別人出聲，就自說自話地解釋。</p>
“我隻是認為，今年嚴冬已經注定，與其怨天尤人，不如靠自己挺過去。”</p>
“我剛抵達北境，就將增補軍服一事呈奏給陛下，若是今日說辭在軍中傳遍，來日大家都挑三揀四，指責朝廷軍需有誤的話，軍心必將不穩！”</p>
他還真沒打算抬舉董家。</p>
實在是，越是困難時，越要正視聽。</p>
不能讓敵人鑽了漏子。</p>
司雲雷一行趕馬繼續向前，走出去沒二裏地，就前見方一匹插著龍紋旗的黑馬，疾步而來。</p>
“報！”</p>
“陛下旨意！”</p>
“由秦氏製衣行承製的十萬套增補軍服，已於五日前出京，不日抵達！望司大將軍準時接收！”</p>
突如其來的聖旨。</p>
打了眾將領一個措手不及。</p>
特別是司雲雷，根本沒想到承製軍服的製衣行，會由董家換成秦家。</p>
“秦氏製衣行？哪個秦氏？”</p>
司雲雷心中已有答案，卻還是想確認一番。</p>
“回司將軍的話，自然是種出了再生稻、向朝廷進獻了石灰方子的皇商秦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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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秦家？！”</p>
眾人大吃一驚。</p>
司雲雷更是像被敲了一記悶棍似的，腦子嗡地一直，脫口而出。</p>
“秦家從未承製過軍服，短短半個月縫製十萬套軍服，連董家都製不出來，他竟能製完送達，可想是如何的粗製濫造！”</p>
“秦家誤國！秦家誤國啊！”</p>
司雲雷悔得腸子都青了。</p>
當初就不應該把增補軍服一事匯報給陛下，而是應該匯報給長公主。</p>
長公主定不會像天子一樣胡來！</p>
拿邊境將士們的保暖軍需開玩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