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p>
秦小滿的話就像一滴水濺進滾燙的油鍋裏，瞬間炸了鍋。</p>
“除了董家還有凶手？”</p>
“可是李麻子不是隻供出了董家？”</p>
“秦公子既然這麽說，一定是有原因的……陛下，求您為我們做主啊！”</p>
正在穿衣袍的眾人，紛紛下跪。</p>
請求天子徹查。</p>
“朕特意前來，就是要為你們做主！”</p>
天子看向說得信誓旦旦的秦小滿，卻心生狐疑。</p>
真的還另有凶手？</p>
他再看向黃少卿，卻見黃少卿垂頭低思，隻能對著秦小滿問道：“秦小滿，你說另有凶手，是何人？”</p>
從司焱殺了肖成樞這件事來看，司家的清白難免讓人懷疑。</p>
可長姐並沒有提起此事。</p>
哪怕長姐知道司雲雷對北境很重要，但司雲雷若是做違背律令的事，長姐也決計會想辦法，將司雲雷送回京城問罪的。</p>
“回陛下，李麻子的供述裏，說過董繼武當時除了自己帶的親信外，還另有六人，在後來突厥騎兵的伏擊中喪生了。”</p>
經過秦小滿這麽一提醒。</p>
黃少卿最先反應過來。</p>
“陛下，確有此事！”</p>
隻是，李麻子將這些人一語帶過，說他們前往駐紮的營地裏，並且六人也已死亡。</p>
所以，誰也沒想起要追究這六人的責任。</p>
隻記住了與董繼武一起逃向另一方麵的隊伍裏，有死亡的幫凶。</p>
此時經秦小滿一提，大家才恍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p>
那就是，肖成樞率領的百人是被董繼武帶來的人殺害後焚屍的，而分道揚鑣則是在其後。</p>
“陛下，是這麽一回事……”</p>
黃少卿將李麻子供認的相關線索，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天子。</p>
天子聽後，也瞬間明白了秦小滿所指的意思。</p>
既然能與董繼武分道揚鑣。</p>
說明那六人定然不是董家的人，但也參與到了射殺肖成樞隊伍中去。</p>
“是誰？”</p>
天子穿上李公公撿回的靴子，闊步走到李麻子麵前，居高臨下地質問。</p>
“那六人是誰？！”</p>
五千將士的名單，倒是能夠讓長姐送來。</p>
可當時具體的排兵布陣的安排，還是歸董繼武管。</p>
比起董繼武的話，還是什麽都招了的李麻子更加可信。</p>
“小的、小的也不知情……小的在軍中也隻是一個小兵，並不認識那些將領們……”</p>
李麻子慌張不已。</p>
他知道那六人是誰。</p>
可他不敢說！</p>
董家已被夷平三族，他出賣了二少爺，家人自然不會被報複。</p>
但那六人若是說破身份，天子也不可能將其家族連根拔起。</p>
哪怕身在北境戍邊，他也聽說過王副丞這位權相有多麽的厲害。</p>
“小的……小的知道的都招了，沒必要欺瞞陛下。”</p>
李麻子以頭抵地，生怕暴露自己的心虛。</p>
天子見狀，眼神閃爍不定。</p>
確實。</p>
李麻子連董家舊主都招認了，若是知情，他親自審問，還有不說的道理？</p>
“李麻子，你是真的不認識，還是不敢說出他們的身份，擔心他們報複你的家人？”</p>
倒是秦小滿，明白李麻子想要犧牲自己，去保護家人的心思。</p>
不過。</p>
他不打算成全李麻子。</p>
“秦、秦公子……你、你別胡說八道……小的、小的就是不知道！”</p>
李麻子咬死不認。</p>
事情一下子仿佛陷入了僵局。</p>
“黃少卿。”</p>
天子朝著趴在地上的李麻子一昂頭。</p>
黃少卿了然。</p>
正準備讓衙役將人拖下去用刑。</p>
卻見秦小滿突然走向堂中擺放的屍體。</p>
“陛下，六人都死了，李麻子還不敢說，說明他們的後台很強硬，活人不敢言，那便讓死人來說。”</p>
秦小滿手指著已經縫合好氣管的屍體上的傷口。</p>
“這上麵有箭傷，有的還有刀傷，仵作們能夠根據傷口驗出是何種武器所傷。”</p>
“十來個人想要快速射殺百人隊伍，手上一定殘留著印跡，換作平時，可能三五日就化成了老繭，但他們射完箭很快就死了，皮肉還沒能恢複，到時候，隻要知道誰的手上有箭傷，自然能知道那六人是誰！”</p>
妙啊！</p>
天子不懂仵作驗屍之法。</p>
可聽秦小滿說得頭頭是道，認為此法可行。</p>
“如此一來，李麻子不認識那六人是誰也無妨了，長姐請了山南道的常州吳家仵作來幫忙，人呢？”</p>
</p>
天子光記得一個馮姓仵作，還沒見那些人亮相露一手。</p>
這回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p>
“陛下，他們正在……”</p>
“陛下！小的記起來了！那六個是王耀源、王耀初、王之縱、王明、王陽和王耀林。”</p>
李麻子趕在天子下令驗屍認人前，將他隱瞞的事，全盤招出。</p>
“這六人是否與董繼武是同夥，小的並不了解，但他們確實搭弓射箭，殺了大半探路的士兵。”</p>
六人。</p>
皆姓王。</p>
在場的人們哪怕不認識他們，可聽到姓王，並排字為“耀”和“之”，心裏都閃過一個豪門大族——王氏。</p>
“好啊！好一個王氏六人！朕竟不知王氏一族也敢參與其中！天樞！”</p>
“在！”</p>
“你親自去一趟北境，將六人屍體拉回京城，馮仵作和常州吳家等人，驗屍驗傷，朕要向王氏一族討個說法！”</p>
天子怒了。</p>
董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他能理解。</p>
王氏一族……他隻當是事發後順水推舟幫助董家，沒想到，竟是同夥。</p>
甚至，王氏一族可能才是背後主謀！</p>
“小李子，回宮，朕要召王之遜回京，問他如何管教族中子弟的，是否也想像董家一樣，夷平三族才罷休！”</p>
本來秦家翻案是件好事。</p>
可天子現在滿肚子的火氣。</p>
連封賞秦立夏為皇商官員的事也顧不得了，馬不停蹄地往宮中趕去。</p>
秦小滿望著天子氣衝衝的背影，嘴角微揚。</p>
“小滿，這事怎麽還和王家有瓜葛？”</p>
秦立夏也沒想到這一層。</p>
頓時覺得他這個吃過的鹽比小滿吃過米還多的父親，有些不太稱職。</p>
“爹，在索道埋伏我們的有兩批人，其中有幾個我看著眼熟，是在天府玩鷹的那些王家人。”</p>
秦小滿早就知道，王家人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時機。</p>
再通過李麻子敢招，卻又不敢招完。</p>
推測出，那六個可疑的，正是王家人。</p>
“王氏一族可是名門望族，剛解決了董家，又與王氏一族為敵，小滿呐，這京城可真危險。”</p>
秦立夏望著周圍高大雄偉的建築。</p>
確實比劍南道的要好看得多，可卻總有種吃人的凶險感。</p>
“富貴險中求嘛。”</p>
秦小滿並不怵。</p>
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p>
隻要他沒做錯，戰鬥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p>
……</p>
玉縣外。</p>
司雲雷焦急地在營帳裏走來走去。</p>
不時地朝著帳外探頭，等著長公主的調令。</p>
距離昨夜突厥大軍全麵突圍，已過去了四個時辰。</p>
據說同州城，光是城內突圍便斬殺一萬餘眾。</p>
而後，肖長青率精銳騎兵衝殺，在同州城東北方向，又與長公主一並斬殺了近五萬的突厥敵兵。</p>
其中將近一萬還是騎兵。</p>
就連唐清峙這種以往在軍營裏根本不露頭的小將，也因設伏有功，拿下了五千騎兵的功勳。</p>
反觀玉縣這邊。</p>
由於董繼武的疏忽，不知何時，城內守軍，早已由五萬變成了一萬，並且盤踞城中不突圍。</p>
由於城中還有婦孺當人質，他們連打都打不得。</p>
成功拖住了他們五萬應敵的大軍。</p>
“將軍，不如我們主動向長公主請戰吧！”</p>
一個親信手下急紅了眼，出聲提議。</p>
秦小滿的話就像一滴水濺進滾燙的油鍋裏，瞬間炸了鍋。</p>
“除了董家還有凶手？”</p>
“可是李麻子不是隻供出了董家？”</p>
“秦公子既然這麽說，一定是有原因的……陛下，求您為我們做主啊！”</p>
正在穿衣袍的眾人，紛紛下跪。</p>
請求天子徹查。</p>
“朕特意前來，就是要為你們做主！”</p>
天子看向說得信誓旦旦的秦小滿，卻心生狐疑。</p>
真的還另有凶手？</p>
他再看向黃少卿，卻見黃少卿垂頭低思，隻能對著秦小滿問道：“秦小滿，你說另有凶手，是何人？”</p>
從司焱殺了肖成樞這件事來看，司家的清白難免讓人懷疑。</p>
可長姐並沒有提起此事。</p>
哪怕長姐知道司雲雷對北境很重要，但司雲雷若是做違背律令的事，長姐也決計會想辦法，將司雲雷送回京城問罪的。</p>
“回陛下，李麻子的供述裏，說過董繼武當時除了自己帶的親信外，還另有六人，在後來突厥騎兵的伏擊中喪生了。”</p>
經過秦小滿這麽一提醒。</p>
黃少卿最先反應過來。</p>
“陛下，確有此事！”</p>
隻是，李麻子將這些人一語帶過，說他們前往駐紮的營地裏，並且六人也已死亡。</p>
所以，誰也沒想起要追究這六人的責任。</p>
隻記住了與董繼武一起逃向另一方麵的隊伍裏，有死亡的幫凶。</p>
此時經秦小滿一提，大家才恍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p>
那就是，肖成樞率領的百人是被董繼武帶來的人殺害後焚屍的，而分道揚鑣則是在其後。</p>
“陛下，是這麽一回事……”</p>
黃少卿將李麻子供認的相關線索，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天子。</p>
天子聽後，也瞬間明白了秦小滿所指的意思。</p>
既然能與董繼武分道揚鑣。</p>
說明那六人定然不是董家的人，但也參與到了射殺肖成樞隊伍中去。</p>
“是誰？”</p>
天子穿上李公公撿回的靴子，闊步走到李麻子麵前，居高臨下地質問。</p>
“那六人是誰？！”</p>
五千將士的名單，倒是能夠讓長姐送來。</p>
可當時具體的排兵布陣的安排，還是歸董繼武管。</p>
比起董繼武的話，還是什麽都招了的李麻子更加可信。</p>
“小的、小的也不知情……小的在軍中也隻是一個小兵，並不認識那些將領們……”</p>
李麻子慌張不已。</p>
他知道那六人是誰。</p>
可他不敢說！</p>
董家已被夷平三族，他出賣了二少爺，家人自然不會被報複。</p>
但那六人若是說破身份，天子也不可能將其家族連根拔起。</p>
哪怕身在北境戍邊，他也聽說過王副丞這位權相有多麽的厲害。</p>
“小的……小的知道的都招了，沒必要欺瞞陛下。”</p>
李麻子以頭抵地，生怕暴露自己的心虛。</p>
天子見狀，眼神閃爍不定。</p>
確實。</p>
李麻子連董家舊主都招認了，若是知情，他親自審問，還有不說的道理？</p>
“李麻子，你是真的不認識，還是不敢說出他們的身份，擔心他們報複你的家人？”</p>
倒是秦小滿，明白李麻子想要犧牲自己，去保護家人的心思。</p>
不過。</p>
他不打算成全李麻子。</p>
“秦、秦公子……你、你別胡說八道……小的、小的就是不知道！”</p>
李麻子咬死不認。</p>
事情一下子仿佛陷入了僵局。</p>
“黃少卿。”</p>
天子朝著趴在地上的李麻子一昂頭。</p>
黃少卿了然。</p>
正準備讓衙役將人拖下去用刑。</p>
卻見秦小滿突然走向堂中擺放的屍體。</p>
“陛下，六人都死了，李麻子還不敢說，說明他們的後台很強硬，活人不敢言，那便讓死人來說。”</p>
秦小滿手指著已經縫合好氣管的屍體上的傷口。</p>
“這上麵有箭傷，有的還有刀傷，仵作們能夠根據傷口驗出是何種武器所傷。”</p>
“十來個人想要快速射殺百人隊伍，手上一定殘留著印跡，換作平時，可能三五日就化成了老繭，但他們射完箭很快就死了，皮肉還沒能恢複，到時候，隻要知道誰的手上有箭傷，自然能知道那六人是誰！”</p>
妙啊！</p>
天子不懂仵作驗屍之法。</p>
可聽秦小滿說得頭頭是道，認為此法可行。</p>
“如此一來，李麻子不認識那六人是誰也無妨了，長姐請了山南道的常州吳家仵作來幫忙，人呢？”</p>
</p>
天子光記得一個馮姓仵作，還沒見那些人亮相露一手。</p>
這回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p>
“陛下，他們正在……”</p>
“陛下！小的記起來了！那六個是王耀源、王耀初、王之縱、王明、王陽和王耀林。”</p>
李麻子趕在天子下令驗屍認人前，將他隱瞞的事，全盤招出。</p>
“這六人是否與董繼武是同夥，小的並不了解，但他們確實搭弓射箭，殺了大半探路的士兵。”</p>
六人。</p>
皆姓王。</p>
在場的人們哪怕不認識他們，可聽到姓王，並排字為“耀”和“之”，心裏都閃過一個豪門大族——王氏。</p>
“好啊！好一個王氏六人！朕竟不知王氏一族也敢參與其中！天樞！”</p>
“在！”</p>
“你親自去一趟北境，將六人屍體拉回京城，馮仵作和常州吳家等人，驗屍驗傷，朕要向王氏一族討個說法！”</p>
天子怒了。</p>
董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他能理解。</p>
王氏一族……他隻當是事發後順水推舟幫助董家，沒想到，竟是同夥。</p>
甚至，王氏一族可能才是背後主謀！</p>
“小李子，回宮，朕要召王之遜回京，問他如何管教族中子弟的，是否也想像董家一樣，夷平三族才罷休！”</p>
本來秦家翻案是件好事。</p>
可天子現在滿肚子的火氣。</p>
連封賞秦立夏為皇商官員的事也顧不得了，馬不停蹄地往宮中趕去。</p>
秦小滿望著天子氣衝衝的背影，嘴角微揚。</p>
“小滿，這事怎麽還和王家有瓜葛？”</p>
秦立夏也沒想到這一層。</p>
頓時覺得他這個吃過的鹽比小滿吃過米還多的父親，有些不太稱職。</p>
“爹，在索道埋伏我們的有兩批人，其中有幾個我看著眼熟，是在天府玩鷹的那些王家人。”</p>
秦小滿早就知道，王家人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時機。</p>
再通過李麻子敢招，卻又不敢招完。</p>
推測出，那六個可疑的，正是王家人。</p>
“王氏一族可是名門望族，剛解決了董家，又與王氏一族為敵，小滿呐，這京城可真危險。”</p>
秦立夏望著周圍高大雄偉的建築。</p>
確實比劍南道的要好看得多，可卻總有種吃人的凶險感。</p>
“富貴險中求嘛。”</p>
秦小滿並不怵。</p>
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p>
隻要他沒做錯，戰鬥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p>
……</p>
玉縣外。</p>
司雲雷焦急地在營帳裏走來走去。</p>
不時地朝著帳外探頭，等著長公主的調令。</p>
距離昨夜突厥大軍全麵突圍，已過去了四個時辰。</p>
據說同州城，光是城內突圍便斬殺一萬餘眾。</p>
而後，肖長青率精銳騎兵衝殺，在同州城東北方向，又與長公主一並斬殺了近五萬的突厥敵兵。</p>
其中將近一萬還是騎兵。</p>
就連唐清峙這種以往在軍營裏根本不露頭的小將，也因設伏有功，拿下了五千騎兵的功勳。</p>
反觀玉縣這邊。</p>
由於董繼武的疏忽，不知何時，城內守軍，早已由五萬變成了一萬，並且盤踞城中不突圍。</p>
由於城中還有婦孺當人質，他們連打都打不得。</p>
成功拖住了他們五萬應敵的大軍。</p>
“將軍，不如我們主動向長公主請戰吧！”</p>
一個親信手下急紅了眼，出聲提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