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很快，就退得看不見身影。</p>
隻剩下唐清陵和其兩個護衛站在當場，直麵一萬即將突圍的敵兵。</p>
這番舉動看得烏蘭哲圖等人全部目瞪口呆。</p>
不知道唐清陵這葫蘆裏賣的是何藥。</p>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我唐清陵隻是無名小卒，斬了我，換你們一萬士兵的性命，也不值得。”</p>
唐清陵邊說邊往城門方向走。</p>
眼看就要到達弓箭手的射程裏，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婦孺，並未停下腳步。</p>
“將軍，是否放箭？”</p>
副將看到唐清陵如此做派，感覺此人絕非凡俗之輩。</p>
“他都說了是來使，你放箭殺了他，回頭大乾士兵說是為了報仇衝上來，顧不得這些無用的婦孺，你不要命了！”</p>
烏蘭哲圖知道，大乾人最是奸詐。</p>
總想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p>
他才不會上當！</p>
一人性命，和一萬性命，他還是分得輕哪邊輕哪邊重的！</p>
“烏蘭將軍，我知道你們打算突圍北門，還打算用聚齊在城中的數萬婦孺做肉盾！”</p>
此話一出。</p>
烏蘭哲圖心中“砰砰”亂跳，但他還是強自鎮定下來，咽了一口口水，看向下方的唐清陵。</p>
離得近了。</p>
可以看得出是一個文弱書生般的人物。</p>
他頓時更加不將此人放在心上。</p>
“是又如何？”</p>
烏蘭哲圖挑釁道。</p>
“有種你們一萬士兵打進來，咱們同歸於盡！”</p>
“烏蘭將軍說笑了，司將軍去救援黑伏山，留下我們一萬守兵承擔這麽大的責任，我思來想去，總覺得吃虧，於是想與你和談。”</p>
“你不傷城中婦孺分毫，我命大軍後退十裏地，並且讓你們先走十裏，再予追擊，隻要解救了人質，我對上頭就好交代，你我也都不用戰死，如何？”</p>
好主意！</p>
烏蘭哲圖直接心動了。</p>
但他還是提防著唐清陵是引誘他們出城再殲之。</p>
於是高聲回應。</p>
“你讓我們先走十裏，我要先派斥候前去查探，確保這十裏沒有陷阱，才能放人！”</p>
“可！”</p>
唐清陵比劃著身後來時的方向。</p>
“守在北門的士兵已然撤離，守在西門的八千將士，按兵不動，我的誠意擺在這裏，等烏蘭將軍檢驗。”</p>
</p>
唐清陵的姿態擺得極低，誠意也是足夠的。</p>
當然。</p>
最打動人心的，還是唐清陵提出的利弊。</p>
既能立功又能不作戰，大乾人真夠狡猾的！</p>
“快，派人去西門看看。”</p>
烏蘭哲圖當場下令。</p>
半個時辰後。</p>
手下來報，西門的將士正在準備晚飯，確實沒有行動的痕跡。</p>
“報，前方沒有發現大乾士兵！”</p>
“報！方才撤退的大乾士兵已經退至東邊五裏開外了！”</p>
根據所有的情報，不止烏蘭哲布，就連謹慎的副將都認為，唐清陵是真的準備用放跑他們，來換回全城婦孺們的性命。</p>
“大乾士兵果然還是不會放棄他們的百姓。”</p>
烏蘭哲圖盡管瞧不起唐清陵這種立功的手段，但對於他們做出的選擇，還是予以尊重的。</p>
換作是他們的大汗。</p>
人質恐怕會成為墊腳石。</p>
“將軍，既然決定要出城，遲早生變，還是盡早決斷。”</p>
副將望著城樓下的小將和其兩個手下，催促出聲。</p>
“現在知道急了，剛才要放箭的不是你。”</p>
烏蘭哲圖揶揄一句，也學著唐清陵的動作，右臂一揮。</p>
“先放人！”</p>
他到底還是擔心遭遇埋伏。</p>
先將六城聚集在城內的婦孺放出去，他們才好借機衝殺出去。</p>
“放人！”</p>
城門大開。</p>
站在正中的唐清陵，看到一個突厥士兵拽著繩子，牽出長長的隊伍。</p>
當看到那些婦孺身上隻著薄衣，凍得渾身發青發紫，強忍著心中的怒意，連忙從突厥士兵手裏接過繩子，將其斬斷。</p>
“大家往西去。”</p>
唐清陵愧疚不已。</p>
“我讓士兵退後數裏，隻能委屈你們暫時自己照顧一下自己。”</p>
聽到唐清陵這樣的安排，突厥將士們更加堅信。</p>
沒有伏兵。</p>
“衝啊！”</p>
在城中婦孺走出五千之數時。</p>
早就按捺不住的突厥將士們魚貫而出。</p>
手持利器，騎在馬上的、奔跑於後方的一萬將士，踩著滿地的塵煙，朝著北方狂奔而去。</p>
“籲~”</p>
當位於正中的烏蘭哲圖途經唐清陵麵前。</p>
見唐清陵根本不顧自己性命之危，還要給那些大乾婦孺解綁鬆繩時，握緊了手裏的長刀。</p>
猶豫了片刻。</p>
他還是決定不要節外生枝。</p>
以免唐清陵一死，激怒大乾的士兵不說，那些解綁了的大乾婦孺，一人上來咬他們一口，也能拖延他們的腳步。</p>
“衝！”</p>
“駕！”</p>
唐清陵聽到馬蹄聲漸遠，安慰著不停詛咒突厥賊兵的女孩。</p>
“別怕。”</p>
“傷害你們的人，很快就會下地獄了。”</p>
眼中無光的女孩抬起頭，望著說得十分肯定的唐清陵，終於在除了詛咒以外，問出了一句新的話。</p>
“真的？”</p>
“我唐清陵從不騙人，如果今天你見不到他們的屍首，我以死向你們謝罪！”</p>
話一出口。</p>
那些原本有騷動，想要不顧性命去阻攔突厥敵兵的女子們，又停下了腳步。</p>
紛紛掉頭，開始給姐妹們解綁、安置。</p>
比起一時意氣的宣泄，她們更相信救下她們的人。</p>
一定不會辜負她們的期望！</p>
……</p>
吱嘎~~</p>
大理寺的牢獄入口打開。</p>
灌入的冷風卻沒引起牢裏人的埋怨。</p>
經過上午的清理，占據了大半牢房的董家人走後，牢獄裏便顯得空蕩蕩的。</p>
隻剩下司家的奴仆們，靠著牆，無聊地揪著稻草杆數虱子。</p>
司夫人正在盤膝默念著《往生經》，聽到一行腳步聲停在她的牢門前。</p>
睜開雙眼，看到身著錦衣的秦小滿時，原本平定的心情，一下子掀起了波瀾。</p>
“秦！小！滿！”</p>
知道董家滅了三族後，她便猜到，秦家可能翻了案。</p>
她隻恨。</p>
恨自己當時為何不帶人直接闖進大理寺，殺了這個能言善辯的賊子！</p>
“秦小滿，你秦家如今徹底地取代了董家，可真是得意！”</p>
司夫人咬牙切齒地嘲諷著。</p>
“你好不容易離開這牢籠，去而複返，是故意來向我炫耀的？”</p>
依她這幾日的判斷。</p>
秦小滿可不是那種為了一時意氣，便做無用功的人。</p>
“司夫人可真是聰明。”</p>
誰知。</p>
門前的秦小滿突然對著她露出一個得逞的笑臉。</p>
“看到我活著離開這裏，你是不是很傷心很氣憤，恨不得殺了我？”</p>
嘲諷！</p>
挑釁！</p>
誅心！</p>
“秦小滿，你別得意得太早，就算我身陷牢籠出不去，我司家還有別人能夠製服得你，等到司雲雷打完仗回京，我定讓他一刀斬了你！”</p>
“是嗎？我本來是看在外麵那些與司雲雷有舊的家眷們的麵子上，來與你私了的，既然你想等司雲雷回京再說，我正好也省事了。”</p>
秦小滿原以為司夫人在知道秦家翻案後。</p>
會對秦家改觀。</p>
是他天真了。</p>
殺子之仇，怎能因此而改變呢？</p>
如今，在司家眼裏已沒有對錯之分了。</p>
那麽，隻能請司家步董家後塵了。</p>
秦小滿扭頭就走。</p>
走到台階上時，忽地停下腳步，嘴角微揚。</p>
“司夫人，有件事差點忘記和你說了，我來找你，不光是以被你打砸的苦主身份來的，我還是以別的案子裏的苦主，想找你討個說法。”</p>
隻剩下唐清陵和其兩個護衛站在當場，直麵一萬即將突圍的敵兵。</p>
這番舉動看得烏蘭哲圖等人全部目瞪口呆。</p>
不知道唐清陵這葫蘆裏賣的是何藥。</p>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我唐清陵隻是無名小卒，斬了我，換你們一萬士兵的性命，也不值得。”</p>
唐清陵邊說邊往城門方向走。</p>
眼看就要到達弓箭手的射程裏，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婦孺，並未停下腳步。</p>
“將軍，是否放箭？”</p>
副將看到唐清陵如此做派，感覺此人絕非凡俗之輩。</p>
“他都說了是來使，你放箭殺了他，回頭大乾士兵說是為了報仇衝上來，顧不得這些無用的婦孺，你不要命了！”</p>
烏蘭哲圖知道，大乾人最是奸詐。</p>
總想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p>
他才不會上當！</p>
一人性命，和一萬性命，他還是分得輕哪邊輕哪邊重的！</p>
“烏蘭將軍，我知道你們打算突圍北門，還打算用聚齊在城中的數萬婦孺做肉盾！”</p>
此話一出。</p>
烏蘭哲圖心中“砰砰”亂跳，但他還是強自鎮定下來，咽了一口口水，看向下方的唐清陵。</p>
離得近了。</p>
可以看得出是一個文弱書生般的人物。</p>
他頓時更加不將此人放在心上。</p>
“是又如何？”</p>
烏蘭哲圖挑釁道。</p>
“有種你們一萬士兵打進來，咱們同歸於盡！”</p>
“烏蘭將軍說笑了，司將軍去救援黑伏山，留下我們一萬守兵承擔這麽大的責任，我思來想去，總覺得吃虧，於是想與你和談。”</p>
“你不傷城中婦孺分毫，我命大軍後退十裏地，並且讓你們先走十裏，再予追擊，隻要解救了人質，我對上頭就好交代，你我也都不用戰死，如何？”</p>
好主意！</p>
烏蘭哲圖直接心動了。</p>
但他還是提防著唐清陵是引誘他們出城再殲之。</p>
於是高聲回應。</p>
“你讓我們先走十裏，我要先派斥候前去查探，確保這十裏沒有陷阱，才能放人！”</p>
“可！”</p>
唐清陵比劃著身後來時的方向。</p>
“守在北門的士兵已然撤離，守在西門的八千將士，按兵不動，我的誠意擺在這裏，等烏蘭將軍檢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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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陵的姿態擺得極低，誠意也是足夠的。</p>
當然。</p>
最打動人心的，還是唐清陵提出的利弊。</p>
既能立功又能不作戰，大乾人真夠狡猾的！</p>
“快，派人去西門看看。”</p>
烏蘭哲圖當場下令。</p>
半個時辰後。</p>
手下來報，西門的將士正在準備晚飯，確實沒有行動的痕跡。</p>
“報，前方沒有發現大乾士兵！”</p>
“報！方才撤退的大乾士兵已經退至東邊五裏開外了！”</p>
根據所有的情報，不止烏蘭哲布，就連謹慎的副將都認為，唐清陵是真的準備用放跑他們，來換回全城婦孺們的性命。</p>
“大乾士兵果然還是不會放棄他們的百姓。”</p>
烏蘭哲圖盡管瞧不起唐清陵這種立功的手段，但對於他們做出的選擇，還是予以尊重的。</p>
換作是他們的大汗。</p>
人質恐怕會成為墊腳石。</p>
“將軍，既然決定要出城，遲早生變，還是盡早決斷。”</p>
副將望著城樓下的小將和其兩個手下，催促出聲。</p>
“現在知道急了，剛才要放箭的不是你。”</p>
烏蘭哲圖揶揄一句，也學著唐清陵的動作，右臂一揮。</p>
“先放人！”</p>
他到底還是擔心遭遇埋伏。</p>
先將六城聚集在城內的婦孺放出去，他們才好借機衝殺出去。</p>
“放人！”</p>
城門大開。</p>
站在正中的唐清陵，看到一個突厥士兵拽著繩子，牽出長長的隊伍。</p>
當看到那些婦孺身上隻著薄衣，凍得渾身發青發紫，強忍著心中的怒意，連忙從突厥士兵手裏接過繩子，將其斬斷。</p>
“大家往西去。”</p>
唐清陵愧疚不已。</p>
“我讓士兵退後數裏，隻能委屈你們暫時自己照顧一下自己。”</p>
聽到唐清陵這樣的安排，突厥將士們更加堅信。</p>
沒有伏兵。</p>
“衝啊！”</p>
在城中婦孺走出五千之數時。</p>
早就按捺不住的突厥將士們魚貫而出。</p>
手持利器，騎在馬上的、奔跑於後方的一萬將士，踩著滿地的塵煙，朝著北方狂奔而去。</p>
“籲~”</p>
當位於正中的烏蘭哲圖途經唐清陵麵前。</p>
見唐清陵根本不顧自己性命之危，還要給那些大乾婦孺解綁鬆繩時，握緊了手裏的長刀。</p>
猶豫了片刻。</p>
他還是決定不要節外生枝。</p>
以免唐清陵一死，激怒大乾的士兵不說，那些解綁了的大乾婦孺，一人上來咬他們一口，也能拖延他們的腳步。</p>
“衝！”</p>
“駕！”</p>
唐清陵聽到馬蹄聲漸遠，安慰著不停詛咒突厥賊兵的女孩。</p>
“別怕。”</p>
“傷害你們的人，很快就會下地獄了。”</p>
眼中無光的女孩抬起頭，望著說得十分肯定的唐清陵，終於在除了詛咒以外，問出了一句新的話。</p>
“真的？”</p>
“我唐清陵從不騙人，如果今天你見不到他們的屍首，我以死向你們謝罪！”</p>
話一出口。</p>
那些原本有騷動，想要不顧性命去阻攔突厥敵兵的女子們，又停下了腳步。</p>
紛紛掉頭，開始給姐妹們解綁、安置。</p>
比起一時意氣的宣泄，她們更相信救下她們的人。</p>
一定不會辜負她們的期望！</p>
……</p>
吱嘎~~</p>
大理寺的牢獄入口打開。</p>
灌入的冷風卻沒引起牢裏人的埋怨。</p>
經過上午的清理，占據了大半牢房的董家人走後，牢獄裏便顯得空蕩蕩的。</p>
隻剩下司家的奴仆們，靠著牆，無聊地揪著稻草杆數虱子。</p>
司夫人正在盤膝默念著《往生經》，聽到一行腳步聲停在她的牢門前。</p>
睜開雙眼，看到身著錦衣的秦小滿時，原本平定的心情，一下子掀起了波瀾。</p>
“秦！小！滿！”</p>
知道董家滅了三族後，她便猜到，秦家可能翻了案。</p>
她隻恨。</p>
恨自己當時為何不帶人直接闖進大理寺，殺了這個能言善辯的賊子！</p>
“秦小滿，你秦家如今徹底地取代了董家，可真是得意！”</p>
司夫人咬牙切齒地嘲諷著。</p>
“你好不容易離開這牢籠，去而複返，是故意來向我炫耀的？”</p>
依她這幾日的判斷。</p>
秦小滿可不是那種為了一時意氣，便做無用功的人。</p>
“司夫人可真是聰明。”</p>
誰知。</p>
門前的秦小滿突然對著她露出一個得逞的笑臉。</p>
“看到我活著離開這裏，你是不是很傷心很氣憤，恨不得殺了我？”</p>
嘲諷！</p>
挑釁！</p>
誅心！</p>
“秦小滿，你別得意得太早，就算我身陷牢籠出不去，我司家還有別人能夠製服得你，等到司雲雷打完仗回京，我定讓他一刀斬了你！”</p>
“是嗎？我本來是看在外麵那些與司雲雷有舊的家眷們的麵子上，來與你私了的，既然你想等司雲雷回京再說，我正好也省事了。”</p>
秦小滿原以為司夫人在知道秦家翻案後。</p>
會對秦家改觀。</p>
是他天真了。</p>
殺子之仇，怎能因此而改變呢？</p>
如今，在司家眼裏已沒有對錯之分了。</p>
那麽，隻能請司家步董家後塵了。</p>
秦小滿扭頭就走。</p>
走到台階上時，忽地停下腳步，嘴角微揚。</p>
“司夫人，有件事差點忘記和你說了，我來找你，不光是以被你打砸的苦主身份來的，我還是以別的案子裏的苦主，想找你討個說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