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將其隨手放到早已準備的水盆裏。</p>
銅盆裏麵有黑乎乎的墨汁似的東西，白紙進去後，染上了黑色後。</p>
說書先生又將桌上的蠟燭點燃。</p>
烘烤至幹燥，黑色中漏出白色的字跡。</p>
“秦小滿？皇商秦家的獨子，三位大乾公主的師父，未來的帝師……不用他說，此人也已是我的重點觀察對象。”</p>
讓一個商人之子成為帝師。</p>
大乾的天子也是不同凡響的人物。</p>
以前總認為，大乾是全靠著長公主在支撐。</p>
現在才知道，這個想法錯得有多麽離譜。</p>
“頭領，這個秦小滿身邊可是有位唐醫聖，他的功力隻在乾瑞長公主之下，靠近他二裏內，他就能感覺到有人盯著他……我們無從下手啊。”</p>
兩個手下都苦起了臉。</p>
由於劍南道散播謠言的計劃失敗。</p>
導致京城的形勢也跟著緊張了起來。</p>
秦小滿本身是一個商人加才子，他們根本沒放在眼裏，可身邊那個唐參，是一個厲害角色。</p>
他們跟蹤秦小滿，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p>
“讓我們留心觀察，又不是讓我們時刻盯著，這個秦小滿一定還有別的本事，不然他不會讓我們盯著。”</p>
提起這個“他”，說書先生手裏的折扇叩擊著手背，語氣微嘲。</p>
“他與我們合作，卻不肯透露機密的事，經常拿我們當刀使，說不定這個秦小滿並非我們的敵人，而是他的敵人，我先去接觸一下，再做打算。”</p>
兩個手下聞言，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p>
“此事便交由頭領了。”</p>
“去吧。”</p>
說書先生擺了擺手，等到兩人離開後。</p>
將像是染了墨汁的水潑到水池裏。</p>
酒樓裏的廚娘如廁，正好經過此地，看到這一幕，止不住地讚歎。</p>
“陳公子如此用功，連洗手的水都染上了墨，來日一定高中！”</p>
“借朱嬸吉言，對了朱嬸，你身上用了何物竟如此之香？”</p>
“喲，陳公子不光會寫話本和詩文，這鼻子還靈光呢，這是桂花味的香皂，香皂你知道吧，就是秦家賣的那個。”</p>
陳公子當然知曉。</p>
他就是特意引起這個話題，好向廚娘探問秦家商鋪的近況。</p>
……</p>
上書房。</p>
“今日的算學課先上到這裏，大家先把從一到四的乘法口訣表背過，有餘力的，可以將後麵到九的全部倒背如流。”</p>
秦小滿一堂課不到半個時辰，倒準備下課了。</p>
三個公主天資過人，隻要願意學，那是一點就透。</p>
他特意讓人搜集的三套編寫的算學教材，已經發了下去。</p>
秦小滿看了一眼正在看第二本的三公主，有些頭疼。</p>
照這個速度下去，明天就得講解三公主出的那些難題了。</p>
弟子太優秀，師父愁禿頭。</p>
就在秦小滿想著，要不要教給三公主數字，讓她先把數字用熟練，便於以後計算時。</p>
眼角餘光看到窗外的明黃身影，他看到三個像焊死在椅子上的公主們，十分無奈。</p>
以前那些聽到夫子說下課就落跑的公主、那些上堂找不到人經常翹課的公主們跑到哪裏去了？！</p>
他不想當拖堂的老師。</p>
卻隻能被動地成為拖堂的夫子。</p>
“下課了！”</p>
秦小滿敲了敲戒尺，負手朝外走去。</p>
“陛下，您怎麽來了？”</p>
他不解地詢問。</p>
距離他從金鑾殿離開，也不過半個時辰。</p>
據說天子每日批奏折批到深夜，如今卻在外麵閑逛，定是有要事。</p>
“不必多禮。”</p>
天子客氣了一句。</p>
猛然間卻發現。</p>
秦小滿別說跪拜了，連拱手作揖都沒裝樣子。</p>
來到這天下規矩最多的地方，卻像到了自家後花園似的。</p>
令天子又是敬佩，又是羨慕。</p>
他何時才能有如此灑脫的心態……</p>
“秦先生，朕此次前來，是想告訴你，昨日朕讓匠師們連夜又打造了百架連弩，已送到了練武場，想請你前去指點。”</p>
言歸正傳。</p>
天子的語氣頗為急切。</p>
“七日後，這批新兵便要北上，連弩製造的進度也很慢，朕打算先讓你教會神機營五千將士如何使用連弩，等他們路途中，再將製好的連弩，陸續送到他們的手上。”</p>
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p>
天子早已將新征召的將士軍需安排齊全。</p>
像連弩這種意外之喜，實在是做夢都想不到的。</p>
連弩的製造過程並不複雜，因此製造的匠師必須是信得過的，還不能粗製濫造。</p>
再加上牛筋材料等限製，每日能夠造出百架連弩，已是盡了全力。</p>
根據司庫的調度，關內的材料隻能做五六千架連弩。</p>
想讓全軍裝備上連弩是不可能的。</p>
天子便放棄了原來的先建一支專隊學會了，再傳授給其他將士。</p>
趁著新兵還未北上，幹脆把神機營五千將士全部拉到宮中來。</p>
悄悄地接受秦小滿的指點。</p>
“常言道：名師出高徒，朕這三個不成器的孩子，經過秦先生的指點，都能脫胎換骨，朕相信，這五千將士經過秦先生的訓練，日後必定也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遇戰必勝！”</p>
天子的鼓舞很能振奮人心。</p>
但秦小滿卻不願意吃這口大餅。</p>
“陛下，七日要讓五千新兵在隻有幾百架連弩的機會上，全部熟練掌握，我一個人還是不太行，不是我推脫，實在是一對五千……我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覺，也沒辦法完成。”</p>
秦小滿不該逞能的事，那是絕對不會逞能的。</p>
“再說了，五千新兵不訓練，光等著我花費片刻時間指點他們，這樣也很浪費……”</p>
他沉吟片刻，有了主意。</p>
“練武場的地方太狹小，隻盯著箭靶，也突顯不出連弩的實力，不如找一個地形複雜之處，讓大家在訓練時，直接應用於實戰裏，陛下認為如何？”</p>
除了實戰應用外。</p>
地方大了，也能夠看出新兵的一些問題來。</p>
既然要當教頭，秦小滿自然要做到他能力範圍內最好的程度。</p>
也能過一把練兵的癮。</p>
上次帶練新兵，還是在上次。</p>
“不愧是秦先生，朕認為你想得比朕更加周全……找一個開闊又能夠保證連弩機密的地方，小李子，京城內可有這樣的地方？”</p>
其實神機營本身的位置就很偏。</p>
但連弩已在文武百官前亮相。</p>
難保消息不會泄露出去。</p>
神機營所在的草甸處，視野太開闊，被敵方探子知道連弩的使用方法和所有的優勢，那麽連弩在戰場上增加的戰鬥力就會降低許多。</p>
“陛下，不如去皇家獵場，那裏守衛森嚴，外人絕對無法進入，不必擔心突厥的細作探查。”</p>
</p>
“對！這是一個好地方！”</p>
天子敲定了地點。</p>
剩下的就是將連弩和通知神機營將士去獵場。</p>
“來人，去馬廄給秦先生和唐醫聖牽兩匹汗血寶馬來，朕今日隨你們一道去皇家獵場！”</p>
……</p>
練武場。</p>
在此等候了半個時辰的神機營頭領姚昌榆，眼看到了晌午放飯的時候，那位臨時教頭秦先生還不來，心裏已有不滿，這位帝師架子太大，貴人事忙。</p>
等到侍衛傳達聖諭。</p>
說讓他們改道前去皇家獵場，姚昌榆直接當眾諷刺。</p>
“我聽說這連弩統共隻能射擊五十步以內，這麽短的距離，在這練武場練都嫌地方大，還去皇家獵場？到時候弩箭射出去連隻兔子都抓不到，我看這位秦教頭如何收場。”</p>
“走！去皇家獵場看秦教頭打獵去！”</p>
銅盆裏麵有黑乎乎的墨汁似的東西，白紙進去後，染上了黑色後。</p>
說書先生又將桌上的蠟燭點燃。</p>
烘烤至幹燥，黑色中漏出白色的字跡。</p>
“秦小滿？皇商秦家的獨子，三位大乾公主的師父，未來的帝師……不用他說，此人也已是我的重點觀察對象。”</p>
讓一個商人之子成為帝師。</p>
大乾的天子也是不同凡響的人物。</p>
以前總認為，大乾是全靠著長公主在支撐。</p>
現在才知道，這個想法錯得有多麽離譜。</p>
“頭領，這個秦小滿身邊可是有位唐醫聖，他的功力隻在乾瑞長公主之下，靠近他二裏內，他就能感覺到有人盯著他……我們無從下手啊。”</p>
兩個手下都苦起了臉。</p>
由於劍南道散播謠言的計劃失敗。</p>
導致京城的形勢也跟著緊張了起來。</p>
秦小滿本身是一個商人加才子，他們根本沒放在眼裏，可身邊那個唐參，是一個厲害角色。</p>
他們跟蹤秦小滿，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p>
“讓我們留心觀察，又不是讓我們時刻盯著，這個秦小滿一定還有別的本事，不然他不會讓我們盯著。”</p>
提起這個“他”，說書先生手裏的折扇叩擊著手背，語氣微嘲。</p>
“他與我們合作，卻不肯透露機密的事，經常拿我們當刀使，說不定這個秦小滿並非我們的敵人，而是他的敵人，我先去接觸一下，再做打算。”</p>
兩個手下聞言，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p>
“此事便交由頭領了。”</p>
“去吧。”</p>
說書先生擺了擺手，等到兩人離開後。</p>
將像是染了墨汁的水潑到水池裏。</p>
酒樓裏的廚娘如廁，正好經過此地，看到這一幕，止不住地讚歎。</p>
“陳公子如此用功，連洗手的水都染上了墨，來日一定高中！”</p>
“借朱嬸吉言，對了朱嬸，你身上用了何物竟如此之香？”</p>
“喲，陳公子不光會寫話本和詩文，這鼻子還靈光呢，這是桂花味的香皂，香皂你知道吧，就是秦家賣的那個。”</p>
陳公子當然知曉。</p>
他就是特意引起這個話題，好向廚娘探問秦家商鋪的近況。</p>
……</p>
上書房。</p>
“今日的算學課先上到這裏，大家先把從一到四的乘法口訣表背過，有餘力的，可以將後麵到九的全部倒背如流。”</p>
秦小滿一堂課不到半個時辰，倒準備下課了。</p>
三個公主天資過人，隻要願意學，那是一點就透。</p>
他特意讓人搜集的三套編寫的算學教材，已經發了下去。</p>
秦小滿看了一眼正在看第二本的三公主，有些頭疼。</p>
照這個速度下去，明天就得講解三公主出的那些難題了。</p>
弟子太優秀，師父愁禿頭。</p>
就在秦小滿想著，要不要教給三公主數字，讓她先把數字用熟練，便於以後計算時。</p>
眼角餘光看到窗外的明黃身影，他看到三個像焊死在椅子上的公主們，十分無奈。</p>
以前那些聽到夫子說下課就落跑的公主、那些上堂找不到人經常翹課的公主們跑到哪裏去了？！</p>
他不想當拖堂的老師。</p>
卻隻能被動地成為拖堂的夫子。</p>
“下課了！”</p>
秦小滿敲了敲戒尺，負手朝外走去。</p>
“陛下，您怎麽來了？”</p>
他不解地詢問。</p>
距離他從金鑾殿離開，也不過半個時辰。</p>
據說天子每日批奏折批到深夜，如今卻在外麵閑逛，定是有要事。</p>
“不必多禮。”</p>
天子客氣了一句。</p>
猛然間卻發現。</p>
秦小滿別說跪拜了，連拱手作揖都沒裝樣子。</p>
來到這天下規矩最多的地方，卻像到了自家後花園似的。</p>
令天子又是敬佩，又是羨慕。</p>
他何時才能有如此灑脫的心態……</p>
“秦先生，朕此次前來，是想告訴你，昨日朕讓匠師們連夜又打造了百架連弩，已送到了練武場，想請你前去指點。”</p>
言歸正傳。</p>
天子的語氣頗為急切。</p>
“七日後，這批新兵便要北上，連弩製造的進度也很慢，朕打算先讓你教會神機營五千將士如何使用連弩，等他們路途中，再將製好的連弩，陸續送到他們的手上。”</p>
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p>
天子早已將新征召的將士軍需安排齊全。</p>
像連弩這種意外之喜，實在是做夢都想不到的。</p>
連弩的製造過程並不複雜，因此製造的匠師必須是信得過的，還不能粗製濫造。</p>
再加上牛筋材料等限製，每日能夠造出百架連弩，已是盡了全力。</p>
根據司庫的調度，關內的材料隻能做五六千架連弩。</p>
想讓全軍裝備上連弩是不可能的。</p>
天子便放棄了原來的先建一支專隊學會了，再傳授給其他將士。</p>
趁著新兵還未北上，幹脆把神機營五千將士全部拉到宮中來。</p>
悄悄地接受秦小滿的指點。</p>
“常言道：名師出高徒，朕這三個不成器的孩子，經過秦先生的指點，都能脫胎換骨，朕相信，這五千將士經過秦先生的訓練，日後必定也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遇戰必勝！”</p>
天子的鼓舞很能振奮人心。</p>
但秦小滿卻不願意吃這口大餅。</p>
“陛下，七日要讓五千新兵在隻有幾百架連弩的機會上，全部熟練掌握，我一個人還是不太行，不是我推脫，實在是一對五千……我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覺，也沒辦法完成。”</p>
秦小滿不該逞能的事，那是絕對不會逞能的。</p>
“再說了，五千新兵不訓練，光等著我花費片刻時間指點他們，這樣也很浪費……”</p>
他沉吟片刻，有了主意。</p>
“練武場的地方太狹小，隻盯著箭靶，也突顯不出連弩的實力，不如找一個地形複雜之處，讓大家在訓練時，直接應用於實戰裏，陛下認為如何？”</p>
除了實戰應用外。</p>
地方大了，也能夠看出新兵的一些問題來。</p>
既然要當教頭，秦小滿自然要做到他能力範圍內最好的程度。</p>
也能過一把練兵的癮。</p>
上次帶練新兵，還是在上次。</p>
“不愧是秦先生，朕認為你想得比朕更加周全……找一個開闊又能夠保證連弩機密的地方，小李子，京城內可有這樣的地方？”</p>
其實神機營本身的位置就很偏。</p>
但連弩已在文武百官前亮相。</p>
難保消息不會泄露出去。</p>
神機營所在的草甸處，視野太開闊，被敵方探子知道連弩的使用方法和所有的優勢，那麽連弩在戰場上增加的戰鬥力就會降低許多。</p>
“陛下，不如去皇家獵場，那裏守衛森嚴，外人絕對無法進入，不必擔心突厥的細作探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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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是一個好地方！”</p>
天子敲定了地點。</p>
剩下的就是將連弩和通知神機營將士去獵場。</p>
“來人，去馬廄給秦先生和唐醫聖牽兩匹汗血寶馬來，朕今日隨你們一道去皇家獵場！”</p>
……</p>
練武場。</p>
在此等候了半個時辰的神機營頭領姚昌榆，眼看到了晌午放飯的時候，那位臨時教頭秦先生還不來，心裏已有不滿，這位帝師架子太大，貴人事忙。</p>
等到侍衛傳達聖諭。</p>
說讓他們改道前去皇家獵場，姚昌榆直接當眾諷刺。</p>
“我聽說這連弩統共隻能射擊五十步以內，這麽短的距離，在這練武場練都嫌地方大，還去皇家獵場？到時候弩箭射出去連隻兔子都抓不到，我看這位秦教頭如何收場。”</p>
“走！去皇家獵場看秦教頭打獵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