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對於王副丞要與秦小滿私下相談的事，並不感到意外。</p>
在他麵前，王副丞有所顧忌，施展不開手段。</p>
背地裏，可以和秦小滿過過招。</p>
讓秦小滿能夠早日見識到這位副丞相的手段，於他的成長也有進益。</p>
“陛下，我與王大人不投緣，我想拒絕。”</p>
然而，沒等天子開口。</p>
秦小滿便耷拉著臉，脫口而出。</p>
“素不相識，還有過節，我實在不知道該說啥，王大人，不如你有話當麵說，說完我們各幹各的差事，如何？”</p>
此話一出。</p>
誰還不明白，秦小滿前來，不是來化解矛盾的。</p>
他純粹就是來給王之遜找不痛快的。</p>
天子想到王家對秦家做的事，知道秦小滿的拒絕在情理之中。</p>
可想到秦小滿平日裏做事還算圓滑的風格，對於這樣直接拒絕，加劇矛盾的做法，又覺得是意料之外。</p>
“看來秦先生對我的誤會很深。”</p>
王之遜目不轉睛地盯著秦小滿的臉龐。</p>
盡管被當麵拒絕，依舊笑容滿麵，沒有任何動怒的樣子。</p>
秦小滿見狀，暗道“不好”。</p>
他除了不想搭理王副丞，拒絕了私下聊聊的提議。</p>
更是想當著陛下的麵，升級與王副丞的矛盾。</p>
有人給司雲雷送信，這背後應該就是王家。</p>
就算不是。</p>
隻要在陛下麵前，坐實王家與他不和，他一旦出事，王家也脫不了幹係。</p>
借此便能讓王家投鼠忌器，不再背後給司雲雷支招。</p>
可誰知，王之遜居然不接招。</p>
果然是一隻老狐狸！</p>
“若是秦先生今日事忙，不便與我交談，那我便等新兵北上，空閑下來，在家中作東，邀請秦先生過府一敘，秦先生認為如何？”</p>
這次，王之遜學乖了。</p>
不再詢問天子的意見。</p>
他也看出來了。</p>
天子不想替秦小滿做主。</p>
秦小滿沉吟不語。</p>
他不想答應。</p>
可剛才以為打了王副丞一個猝不及防，能夠成功，以辦差為由拒絕了一次。</p>
再拒絕舔臉邀請他的王副丞，就有些不識好歹。</p>
這種做法不是真性情，而是無理取鬧。</p>
“看在陛下邀我前來的麵子上，要是有空，一定去。”</p>
秦小滿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p>
借口要忙，趕緊走人。</p>
但是，身後如影隨形的目光，還是讓他後背汗毛倒豎。</p>
大事不妙。</p>
王之遜不似司雲雷那般粗枝大葉，一定是起了疑心！</p>
可他這張臉早已暴露，不可能再易容。</p>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寄希望於長公主將當年的善後處理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p>
他是要幫老爹追回老娘。</p>
可沒想過要暴露自己的出身。</p>
不然。</p>
他日後要是和唐姑娘在一起，定會引起天子的忌憚。</p>
“愛卿為何一直盯著秦先生看個不停？”</p>
在秦小滿走後，天子問出心裏的疑問。</p>
語氣微沉，有種提醒王之遜的意味在其中。</p>
“秦先生於朕而言很重要，就算他年少輕狂拒絕了愛卿的提議，還請愛卿念在朕的麵子上，不與他計較。”</p>
</p>
擅長和稀泥的天子，此時堅定不移地要站在秦小滿這一邊。</p>
王之遜不免加重了心裏的懷疑。</p>
“看來陛下對秦先生，不隻是君臣，還有個人情分在其中？”</p>
王之遜在試探。</p>
讓秦小滿當帝師，除了因為秦小滿的才華，是否還因為別的。</p>
“秦先生與朕和三位公主投緣，朕本意是想招他為婿。”</p>
此言一出。</p>
王之遜故作愕然之色。</p>
心裏卻早已猜到了這個可能。</p>
“可惜，秦先生對於成為皇家女婿，似乎並不感興趣。”</p>
天子扼腕歎息。</p>
王之遜看得出來，天子並非裝模作樣。</p>
而是真的感到惋惜。</p>
想到秦小滿剛才神情冷漠地拒絕他，他能夠想象得到，秦小滿拒絕天子時的場麵。</p>
“不提這些了，王愛卿為何有此一問？”</p>
天子根本沒把招婿的事與別人說起過。</p>
與王之遜談及此事，也是由於兩人自登基前，關係便不錯。</p>
一些閑話不能同他人說，卻能與王之遜商量。</p>
見到王之遜方才被拒絕，這才有感而發，順勢說了出來。</p>
也是讓王之遜明白，秦小滿之才，哪怕不用進入皇家，也是皇家所需要的，避免王之遜再動歪主意，傷害秦小滿。</p>
“回陛下，臣隻是覺得初見秦先生，便有種莫名的親近感……”</p>
王之遜特意停頓下來，套天子的話。</p>
天子也沒有多想，想了想他初見秦小滿的感覺，哈哈笑了起來。</p>
“這個秦小滿長得一臉憨厚模樣，倒和福瑉有些相似，看上去就很討喜，朕初見他，也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p>
和三殿下相似？</p>
方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分明與年輕時的乾瑞一般無二！</p>
王之遜確認了自己的感受不是錯覺，心裏更加懷疑秦小滿的身份。</p>
天子既然沒有想方設法讓秦小滿入皇室，定然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p>
“看來王愛卿對秦先生確實很感興趣，隻是，王愛卿此次回京，還堆積了不少事要做，若你覺得與秦先生投緣，哪日等他心情好了想理你了再見他。”</p>
天子可不認為王之遜對秦小滿投入過多的關注，是一件好事。</p>
這位副丞相的手段，他也是略有所知的。</p>
這把好用的刀，可不能刺向他最看好的帝師。</p>
“陛下所言極是，對了，陛下可曾鑒定過魚群獻上的玉璽？”</p>
王之遜聞弦音而知雅意，馬上轉移了話題。</p>
“朕已讓人去藏書閣查找有關前朝玉璽的文字與圖案記載，正想與愛卿核對……走，回宮說。”</p>
天子在前，朝著天子儀駕走去。</p>
王之遜跟在後麵，臨上馬車前，又仔細地看了一眼站於場地中練兵的秦小滿。</p>
那一身藍衣，配上如鬆如竹般筆挺的身姿。</p>
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p>
“老爺？”</p>
細辛看出老爺的異樣，也朝著秦小滿所在的方向看去。</p>
心裏卻不明白，老爺究竟在看什麽，居然露出了懷念的表情。</p>
“像，太像了。”</p>
王之遜低聲喃喃。</p>
“這個秦小滿，絕非凡人。”</p>
細辛歪頭望著嘀嘀咕咕的老爺，困惑地撓了撓頭。</p>
秦小滿不是凡人，難道還是神仙嗎？</p>
“細辛，你讓榮州的人去查一查秦小滿的母親。”</p>
“老爺，上次不是查過了嗎？”</p>
散布秦小滿生母是謝家小姐，就是他們查後，確認秦家無法反駁這一流言，才傳播出來的謠言。</p>
細辛不懂，為何還要再查一遍。</p>
“上次查的是秦家與謝蘭的聯係，這一次，你讓人去查，長公主與秦家有無關聯。”</p>
查長公主？！</p>
細辛大吃一驚。</p>
“老爺，此事……”</p>
“行事小心，不要打草驚蛇，若是查的時候遇到長公主的人，便讓調查的人馬上放棄調查。”</p>
王之遜見天子儀駕已經動身，馬上鑽入車內。</p>
細辛一臉為難，兩條眉毛擰成了一條線。</p>
他不明白老爺這樣的安排是何用意。</p>
為何又要查，查不到又馬上讓人撤走？</p>
那還不如一早就不查，還免得被長公主發現後慘遭收拾。</p>
“老爺今日可真怪。”</p>
而且這種怪，還是見到秦小滿以後。</p>
細辛不免懷疑，老爺剛才的話不是在開玩笑。</p>
這個秦小滿真的不是凡人。</p>
在他麵前，王副丞有所顧忌，施展不開手段。</p>
背地裏，可以和秦小滿過過招。</p>
讓秦小滿能夠早日見識到這位副丞相的手段，於他的成長也有進益。</p>
“陛下，我與王大人不投緣，我想拒絕。”</p>
然而，沒等天子開口。</p>
秦小滿便耷拉著臉，脫口而出。</p>
“素不相識，還有過節，我實在不知道該說啥，王大人，不如你有話當麵說，說完我們各幹各的差事，如何？”</p>
此話一出。</p>
誰還不明白，秦小滿前來，不是來化解矛盾的。</p>
他純粹就是來給王之遜找不痛快的。</p>
天子想到王家對秦家做的事，知道秦小滿的拒絕在情理之中。</p>
可想到秦小滿平日裏做事還算圓滑的風格，對於這樣直接拒絕，加劇矛盾的做法，又覺得是意料之外。</p>
“看來秦先生對我的誤會很深。”</p>
王之遜目不轉睛地盯著秦小滿的臉龐。</p>
盡管被當麵拒絕，依舊笑容滿麵，沒有任何動怒的樣子。</p>
秦小滿見狀，暗道“不好”。</p>
他除了不想搭理王副丞，拒絕了私下聊聊的提議。</p>
更是想當著陛下的麵，升級與王副丞的矛盾。</p>
有人給司雲雷送信，這背後應該就是王家。</p>
就算不是。</p>
隻要在陛下麵前，坐實王家與他不和，他一旦出事，王家也脫不了幹係。</p>
借此便能讓王家投鼠忌器，不再背後給司雲雷支招。</p>
可誰知，王之遜居然不接招。</p>
果然是一隻老狐狸！</p>
“若是秦先生今日事忙，不便與我交談，那我便等新兵北上，空閑下來，在家中作東，邀請秦先生過府一敘，秦先生認為如何？”</p>
這次，王之遜學乖了。</p>
不再詢問天子的意見。</p>
他也看出來了。</p>
天子不想替秦小滿做主。</p>
秦小滿沉吟不語。</p>
他不想答應。</p>
可剛才以為打了王副丞一個猝不及防，能夠成功，以辦差為由拒絕了一次。</p>
再拒絕舔臉邀請他的王副丞，就有些不識好歹。</p>
這種做法不是真性情，而是無理取鬧。</p>
“看在陛下邀我前來的麵子上，要是有空，一定去。”</p>
秦小滿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p>
借口要忙，趕緊走人。</p>
但是，身後如影隨形的目光，還是讓他後背汗毛倒豎。</p>
大事不妙。</p>
王之遜不似司雲雷那般粗枝大葉，一定是起了疑心！</p>
可他這張臉早已暴露，不可能再易容。</p>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寄希望於長公主將當年的善後處理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p>
他是要幫老爹追回老娘。</p>
可沒想過要暴露自己的出身。</p>
不然。</p>
他日後要是和唐姑娘在一起，定會引起天子的忌憚。</p>
“愛卿為何一直盯著秦先生看個不停？”</p>
在秦小滿走後，天子問出心裏的疑問。</p>
語氣微沉，有種提醒王之遜的意味在其中。</p>
“秦先生於朕而言很重要，就算他年少輕狂拒絕了愛卿的提議，還請愛卿念在朕的麵子上，不與他計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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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長和稀泥的天子，此時堅定不移地要站在秦小滿這一邊。</p>
王之遜不免加重了心裏的懷疑。</p>
“看來陛下對秦先生，不隻是君臣，還有個人情分在其中？”</p>
王之遜在試探。</p>
讓秦小滿當帝師，除了因為秦小滿的才華，是否還因為別的。</p>
“秦先生與朕和三位公主投緣，朕本意是想招他為婿。”</p>
此言一出。</p>
王之遜故作愕然之色。</p>
心裏卻早已猜到了這個可能。</p>
“可惜，秦先生對於成為皇家女婿，似乎並不感興趣。”</p>
天子扼腕歎息。</p>
王之遜看得出來，天子並非裝模作樣。</p>
而是真的感到惋惜。</p>
想到秦小滿剛才神情冷漠地拒絕他，他能夠想象得到，秦小滿拒絕天子時的場麵。</p>
“不提這些了，王愛卿為何有此一問？”</p>
天子根本沒把招婿的事與別人說起過。</p>
與王之遜談及此事，也是由於兩人自登基前，關係便不錯。</p>
一些閑話不能同他人說，卻能與王之遜商量。</p>
見到王之遜方才被拒絕，這才有感而發，順勢說了出來。</p>
也是讓王之遜明白，秦小滿之才，哪怕不用進入皇家，也是皇家所需要的，避免王之遜再動歪主意，傷害秦小滿。</p>
“回陛下，臣隻是覺得初見秦先生，便有種莫名的親近感……”</p>
王之遜特意停頓下來，套天子的話。</p>
天子也沒有多想，想了想他初見秦小滿的感覺，哈哈笑了起來。</p>
“這個秦小滿長得一臉憨厚模樣，倒和福瑉有些相似，看上去就很討喜，朕初見他，也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p>
和三殿下相似？</p>
方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分明與年輕時的乾瑞一般無二！</p>
王之遜確認了自己的感受不是錯覺，心裏更加懷疑秦小滿的身份。</p>
天子既然沒有想方設法讓秦小滿入皇室，定然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p>
“看來王愛卿對秦先生確實很感興趣，隻是，王愛卿此次回京，還堆積了不少事要做，若你覺得與秦先生投緣，哪日等他心情好了想理你了再見他。”</p>
天子可不認為王之遜對秦小滿投入過多的關注，是一件好事。</p>
這位副丞相的手段，他也是略有所知的。</p>
這把好用的刀，可不能刺向他最看好的帝師。</p>
“陛下所言極是，對了，陛下可曾鑒定過魚群獻上的玉璽？”</p>
王之遜聞弦音而知雅意，馬上轉移了話題。</p>
“朕已讓人去藏書閣查找有關前朝玉璽的文字與圖案記載，正想與愛卿核對……走，回宮說。”</p>
天子在前，朝著天子儀駕走去。</p>
王之遜跟在後麵，臨上馬車前，又仔細地看了一眼站於場地中練兵的秦小滿。</p>
那一身藍衣，配上如鬆如竹般筆挺的身姿。</p>
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p>
“老爺？”</p>
細辛看出老爺的異樣，也朝著秦小滿所在的方向看去。</p>
心裏卻不明白，老爺究竟在看什麽，居然露出了懷念的表情。</p>
“像，太像了。”</p>
王之遜低聲喃喃。</p>
“這個秦小滿，絕非凡人。”</p>
細辛歪頭望著嘀嘀咕咕的老爺，困惑地撓了撓頭。</p>
秦小滿不是凡人，難道還是神仙嗎？</p>
“細辛，你讓榮州的人去查一查秦小滿的母親。”</p>
“老爺，上次不是查過了嗎？”</p>
散布秦小滿生母是謝家小姐，就是他們查後，確認秦家無法反駁這一流言，才傳播出來的謠言。</p>
細辛不懂，為何還要再查一遍。</p>
“上次查的是秦家與謝蘭的聯係，這一次，你讓人去查，長公主與秦家有無關聯。”</p>
查長公主？！</p>
細辛大吃一驚。</p>
“老爺，此事……”</p>
“行事小心，不要打草驚蛇，若是查的時候遇到長公主的人，便讓調查的人馬上放棄調查。”</p>
王之遜見天子儀駕已經動身，馬上鑽入車內。</p>
細辛一臉為難，兩條眉毛擰成了一條線。</p>
他不明白老爺這樣的安排是何用意。</p>
為何又要查，查不到又馬上讓人撤走？</p>
那還不如一早就不查，還免得被長公主發現後慘遭收拾。</p>
“老爺今日可真怪。”</p>
而且這種怪，還是見到秦小滿以後。</p>
細辛不免懷疑，老爺剛才的話不是在開玩笑。</p>
這個秦小滿真的不是凡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