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還不能熟練掌握連弩，隻有日後找機會再找人教習，總不能耽誤了他們前去北境。”</p>
天子為秦小滿方才的話又打了一番掩護。</p>
並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挑選了京機營幾個使用兵器的熟手。</p>
讓他們與秦小滿協調好，先將他們教會如此使用連弩，不日再去北境，教習神機營的五千將士。</p>
“陛下特意讓神機營的五千新兵學連弩，結果秦小滿隻練兵不教連弩，看來這連弩隻適合他一個人用。”</p>
“誰說不是呢，但秦先生確實有兩把刷子，這些新兵乍一看上去，像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似的，那眼神……真亮！”</p>
文武百官對神機營的練兵成果，貶譽各半。</p>
天子聽到這些評價，朝著姚尚書看去。</p>
“姚愛卿，依你之見，秦先生練的這些新兵，成果如何？”</p>
“意料之外的好。”</p>
以往故意挑剔秦家父子所做任何事的姚尚書，此時卻改變了態度。</p>
天子並不認為，姚尚書是想開了，放下了。</p>
他知道，姚尚書定是另有圖謀。</p>
果不其然。</p>
姚尚書誇完之後，話鋒一轉。</p>
“若是秦先生能夠讓他們展示一下使用連弩的優勢，那就更好了。”</p>
激將。</p>
姚尚書上次激將，秦小滿連射二十支箭矢的事，大家還覺得曆曆在目。</p>
如今見姚尚書再次激將，大家都期待著秦小滿再度亮一手。</p>
誰知。</p>
秦小滿卻無奈地雙手一攤。</p>
“我也想讓他們展示，可是……昨日大家散營回家時，可能也聽說過，我是真的沒時間教他們學習連弩，他們連新兵訓練都沒練到位，再練連弩，我怕他們接受不了，姚大人想看的話，估計要再等我練兵練上數月，才能看到成效。”</p>
此話一出。</p>
方才還以為秦小滿是藏巧的天子，錯愕不已。</p>
文武百官們也是一愣。</p>
昨日神機營的士兵們確實有臨行前歸家的。</p>
隻聽他們抱怨軍營裏的新兵訓練不拿他們當人看，說完又勤加練習去了。</p>
確實沒聽說秦小滿教他們連弩如何使用。</p>
“真沒練連弩？”</p>
天子反複向秦小滿確認。</p>
“也不是全沒練，像百人一隊裏拔得頭籌的那個，我就教了一下連弩怎麽用，回頭讓他們去教也是一樣的。”</p>
秦小滿明顯當起了甩手掌櫃。</p>
明眼人一眼便明白。</p>
連弩這一項優勢，算是廢了。</p>
“隻有幾個拔得頭籌的學了？”</p>
天子皺起眉頭，試探著問。</p>
“他們學得如何，可有你一半把握？”</p>
“我就是教了教他們該怎麽用，沒有我一半把握。”</p>
秦小滿回答完，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p>
這些人身體素質比他強，反應比他機敏。</p>
別說一半把握了，假以時日，比他還厲害。</p>
就比如說肖大俠。</p>
試用時一上手便有了手感，箭箭能夠命中五十步內的所有瞄點。</p>
有時候閉著眼都能打中，他拿什麽跟這些神箭手比？</p>
“沒有啊……”</p>
天子神情有些失望。</p>
轉念一想。</p>
這才幾日的功夫，練練應該就能行。</p>
五千將士剛開始還是一灘爛泥，如今不也扶上牆了？</p>
不能氣餒，更不能灰心。</p>
“吉時已到！”</p>
天子正想說幾句，鼓舞一下士氣。</p>
欽天監的官員們開始走送新兵的流程了。</p>
除了神機營五千將士。</p>
還另有兩萬新兵應征參軍，要一起北上。</p>
天子不可能厚此薄彼。</p>
便放棄了單獨鼓舞士氣的打算，走到了將台上。</p>
歃血。</p>
飲酒。</p>
“今日送眾將士們北上，為我大乾護邊疆，你們盡管放心的去，朕向你們保證，無論前程如何，你們後顧無憂！”</p>
放在往日，這番話說出來，多少有誇張的成分。</p>
但如今。</p>
再生稻出、增產稻秧已在推廣。</p>
羽絨服以及縫紉機等物件一出世。</p>
大乾百姓如今人人皆知。</p>
隻要身在大乾，便能衣食無憂。</p>
隻要保住大乾，他們的子女便能安居樂業。</p>
他們此去，是為大乾而戰！</p>
更是為了自己的子女父母親子們而戰！</p>
“戰吧！”</p>
天子在高台上大喝一聲。</p>
“擊退突厥！”</p>
“戰！”</p>
眾將士振臂齊呼。</p>
“戰！”</p>
文武百官高聲呐喊。</p>
聲音在北城外傳出去數裏，讓人聞之心中震蕩。</p>
戰戰戰！</p>
秦小滿在人群之中，望著台上不斷朝將士們敬酒的天子，內心深處也在咆哮。</p>
在這個時代，有些和平法則沒辦法適用。</p>
既然如此，那便戰。</p>
他如今成為了未來的帝師，自然是無法上戰場去迎敵。</p>
但是。</p>
他可以做好後勤工作。</p>
在家國危難之時，做好自己盡力的事，便也是在戰鬥！</p>
天子舉行完送別儀式。</p>
接下來，便是由各營主將，帶兵北上。</p>
其他兩萬新兵的主將，都是在關內駐兵主將裏提拔上來的。</p>
唯獨神機營。</p>
在經過幾次訓練選拔以及眾人選舉中，選擇出了肖成梁作為新兵主將。</p>
若是到了北境，長公主另有安排，再行更改。</p>
臨行前。</p>
天子會專門與這些主將道別，叮嚀一番。</p>
秦小滿早在昨晚，便與肖大俠談到半夜才回城。</p>
今日也沒有什麽好說的。</p>
四目相對，秦小滿望著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已然沒有了初見時瀟灑之姿，卻多添了一份莊重感的肖大俠。</p>
知道這一別，除非北境平定。</p>
或是他有朝一日去北境。</p>
不然，他與肖大俠是無法再相見了。</p>
回想起與肖大俠的情分，從相識相知到如今，也不過半年多而已。</p>
竟有種做了半輩子好友的錯覺。</p>
“珍重。”</p>
秦小滿低聲喃喃，沒有說什麽擇日相見、未來可期的話。</p>
因為在他心裏。</p>
哪怕與肖大俠終生不再相見，隻要肖大俠還活著，這個人還存在於世，那就行了。</p>
“秦小滿！我一定會讓人知道，你練出來的這些兵有多厲害！”</p>
倒是肖大俠。</p>
估計是不見他說話，在人群中大喊一聲。</p>
破壞了不開口說話時的莊重感。</p>
“這可真的是……肖大俠你不給自己插旗會死嗎？”</p>
秦小滿無奈苦笑，隻能舉起手臂，用力地朝著肖大俠的方向揮了揮。</p>
“走吧！”</p>
“肖大俠你可別給我丟人！”</p>
丟人也沒關係。</p>
活下來才是正經的。</p>
秦小滿在心裏補充了一句。</p>
兩個年輕人之間真誠的互動，感染了不少人。</p>
前來送行的家眷，也跟著大喊起來。</p>
一時間，整個城北官道上，眾人的呼喊聲，形成了驚天撼地的聲響。</p>
站在遠處的司雲雷，看到這一幕，不由想到自己初入軍營時，母親奔走數裏相送的畫麵，和父親讓他忠君報國的囑托。</p>
“我終是負了父親的囑托，要成為大乾百姓人人唾棄的罪人。”</p>
司雲雷的目光落到了秦小滿的身上。</p>
新兵已離去，天子擺駕與文武百官返回宮中。</p>
隻有秦小滿似是不願意與其朋友分別，還站在當場，目送新兵隊伍，漸行漸遠。</p>
“倒是一個重情義的人。”</p>
司雲雷感慨一聲，對著站在旁邊的護衛揮了揮手。</p>
“你走吧，夫人和司森就托付給你了。”</p>
“記住，告訴他們，此仇我已報了，秦小滿已死，仇怨已了結，不可再向秦家尋仇，否則，我……死不瞑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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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為秦小滿方才的話又打了一番掩護。</p>
並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挑選了京機營幾個使用兵器的熟手。</p>
讓他們與秦小滿協調好，先將他們教會如此使用連弩，不日再去北境，教習神機營的五千將士。</p>
“陛下特意讓神機營的五千新兵學連弩，結果秦小滿隻練兵不教連弩，看來這連弩隻適合他一個人用。”</p>
“誰說不是呢，但秦先生確實有兩把刷子，這些新兵乍一看上去，像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似的，那眼神……真亮！”</p>
文武百官對神機營的練兵成果，貶譽各半。</p>
天子聽到這些評價，朝著姚尚書看去。</p>
“姚愛卿，依你之見，秦先生練的這些新兵，成果如何？”</p>
“意料之外的好。”</p>
以往故意挑剔秦家父子所做任何事的姚尚書，此時卻改變了態度。</p>
天子並不認為，姚尚書是想開了，放下了。</p>
他知道，姚尚書定是另有圖謀。</p>
果不其然。</p>
姚尚書誇完之後，話鋒一轉。</p>
“若是秦先生能夠讓他們展示一下使用連弩的優勢，那就更好了。”</p>
激將。</p>
姚尚書上次激將，秦小滿連射二十支箭矢的事，大家還覺得曆曆在目。</p>
如今見姚尚書再次激將，大家都期待著秦小滿再度亮一手。</p>
誰知。</p>
秦小滿卻無奈地雙手一攤。</p>
“我也想讓他們展示，可是……昨日大家散營回家時，可能也聽說過，我是真的沒時間教他們學習連弩，他們連新兵訓練都沒練到位，再練連弩，我怕他們接受不了，姚大人想看的話，估計要再等我練兵練上數月，才能看到成效。”</p>
此話一出。</p>
方才還以為秦小滿是藏巧的天子，錯愕不已。</p>
文武百官們也是一愣。</p>
昨日神機營的士兵們確實有臨行前歸家的。</p>
隻聽他們抱怨軍營裏的新兵訓練不拿他們當人看，說完又勤加練習去了。</p>
確實沒聽說秦小滿教他們連弩如何使用。</p>
“真沒練連弩？”</p>
天子反複向秦小滿確認。</p>
“也不是全沒練，像百人一隊裏拔得頭籌的那個，我就教了一下連弩怎麽用，回頭讓他們去教也是一樣的。”</p>
秦小滿明顯當起了甩手掌櫃。</p>
明眼人一眼便明白。</p>
連弩這一項優勢，算是廢了。</p>
“隻有幾個拔得頭籌的學了？”</p>
天子皺起眉頭，試探著問。</p>
“他們學得如何，可有你一半把握？”</p>
“我就是教了教他們該怎麽用，沒有我一半把握。”</p>
秦小滿回答完，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p>
這些人身體素質比他強，反應比他機敏。</p>
別說一半把握了，假以時日，比他還厲害。</p>
就比如說肖大俠。</p>
試用時一上手便有了手感，箭箭能夠命中五十步內的所有瞄點。</p>
有時候閉著眼都能打中，他拿什麽跟這些神箭手比？</p>
“沒有啊……”</p>
天子神情有些失望。</p>
轉念一想。</p>
這才幾日的功夫，練練應該就能行。</p>
五千將士剛開始還是一灘爛泥，如今不也扶上牆了？</p>
不能氣餒，更不能灰心。</p>
“吉時已到！”</p>
天子正想說幾句，鼓舞一下士氣。</p>
欽天監的官員們開始走送新兵的流程了。</p>
除了神機營五千將士。</p>
還另有兩萬新兵應征參軍，要一起北上。</p>
天子不可能厚此薄彼。</p>
便放棄了單獨鼓舞士氣的打算，走到了將台上。</p>
歃血。</p>
飲酒。</p>
“今日送眾將士們北上，為我大乾護邊疆，你們盡管放心的去，朕向你們保證，無論前程如何，你們後顧無憂！”</p>
放在往日，這番話說出來，多少有誇張的成分。</p>
但如今。</p>
再生稻出、增產稻秧已在推廣。</p>
羽絨服以及縫紉機等物件一出世。</p>
大乾百姓如今人人皆知。</p>
隻要身在大乾，便能衣食無憂。</p>
隻要保住大乾，他們的子女便能安居樂業。</p>
他們此去，是為大乾而戰！</p>
更是為了自己的子女父母親子們而戰！</p>
“戰吧！”</p>
天子在高台上大喝一聲。</p>
“擊退突厥！”</p>
“戰！”</p>
眾將士振臂齊呼。</p>
“戰！”</p>
文武百官高聲呐喊。</p>
聲音在北城外傳出去數裏，讓人聞之心中震蕩。</p>
戰戰戰！</p>
秦小滿在人群之中，望著台上不斷朝將士們敬酒的天子，內心深處也在咆哮。</p>
在這個時代，有些和平法則沒辦法適用。</p>
既然如此，那便戰。</p>
他如今成為了未來的帝師，自然是無法上戰場去迎敵。</p>
但是。</p>
他可以做好後勤工作。</p>
在家國危難之時，做好自己盡力的事，便也是在戰鬥！</p>
天子舉行完送別儀式。</p>
接下來，便是由各營主將，帶兵北上。</p>
其他兩萬新兵的主將，都是在關內駐兵主將裏提拔上來的。</p>
唯獨神機營。</p>
在經過幾次訓練選拔以及眾人選舉中，選擇出了肖成梁作為新兵主將。</p>
若是到了北境，長公主另有安排，再行更改。</p>
臨行前。</p>
天子會專門與這些主將道別，叮嚀一番。</p>
秦小滿早在昨晚，便與肖大俠談到半夜才回城。</p>
今日也沒有什麽好說的。</p>
四目相對，秦小滿望著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已然沒有了初見時瀟灑之姿，卻多添了一份莊重感的肖大俠。</p>
知道這一別，除非北境平定。</p>
或是他有朝一日去北境。</p>
不然，他與肖大俠是無法再相見了。</p>
回想起與肖大俠的情分，從相識相知到如今，也不過半年多而已。</p>
竟有種做了半輩子好友的錯覺。</p>
“珍重。”</p>
秦小滿低聲喃喃，沒有說什麽擇日相見、未來可期的話。</p>
因為在他心裏。</p>
哪怕與肖大俠終生不再相見，隻要肖大俠還活著，這個人還存在於世，那就行了。</p>
“秦小滿！我一定會讓人知道，你練出來的這些兵有多厲害！”</p>
倒是肖大俠。</p>
估計是不見他說話，在人群中大喊一聲。</p>
破壞了不開口說話時的莊重感。</p>
“這可真的是……肖大俠你不給自己插旗會死嗎？”</p>
秦小滿無奈苦笑，隻能舉起手臂，用力地朝著肖大俠的方向揮了揮。</p>
“走吧！”</p>
“肖大俠你可別給我丟人！”</p>
丟人也沒關係。</p>
活下來才是正經的。</p>
秦小滿在心裏補充了一句。</p>
兩個年輕人之間真誠的互動，感染了不少人。</p>
前來送行的家眷，也跟著大喊起來。</p>
一時間，整個城北官道上，眾人的呼喊聲，形成了驚天撼地的聲響。</p>
站在遠處的司雲雷，看到這一幕，不由想到自己初入軍營時，母親奔走數裏相送的畫麵，和父親讓他忠君報國的囑托。</p>
“我終是負了父親的囑托，要成為大乾百姓人人唾棄的罪人。”</p>
司雲雷的目光落到了秦小滿的身上。</p>
新兵已離去，天子擺駕與文武百官返回宮中。</p>
隻有秦小滿似是不願意與其朋友分別，還站在當場，目送新兵隊伍，漸行漸遠。</p>
“倒是一個重情義的人。”</p>
司雲雷感慨一聲，對著站在旁邊的護衛揮了揮手。</p>
“你走吧，夫人和司森就托付給你了。”</p>
“記住，告訴他們，此仇我已報了，秦小滿已死，仇怨已了結，不可再向秦家尋仇，否則，我……死不瞑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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