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身邊的一扇後門突然打開。


    把司森嚇得一個激靈,手裏的匕首揮舞過去,卻被對方一把抓住手腕。


    “哈哈,我還在找你呢,你說你撒個尿的工夫,怎麽撒到大街上來了,喝多了是不?”


    說著。


    對方拽住被扣住命門,無法掙脫的司森。


    直接拉進了門裏。


    並隨手將門關上後,將木插插好門。


    門外,前來巡視的官差們還在埋怨守夜的打更人。


    “不是說可疑的人?”


    “我看他披著衣服鬼鬼祟祟的,還以為他是盜賊呢。”


    “什麽盜賊,就是喝多了,你這大驚小怪的,快去別處轉轉,聽說最近晉州出了一樁案子,要抓一個叫司森的人,有人開出賞銀五萬兩呢,你多注意著些。”


    打更人和巡夜的官差,說著話走遠。


    靠在門內牆上的司森被人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待到聽到腳步聲走遠,他當即張嘴朝著對方手指咬了下去。


    “嘶!”


    對方吃痛縮回手。


    司森趁機出拳,一拳朝著對方腹部搗去。


    誰知對方一下子閃避開來,朗聲大笑。


    “好久不見,司二公子的武功長益良多,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你認識我?”


    司森趁著對方閃避的時候,已經摸到了門栓。


    他方才脈門被人抓住,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所以隻是虛晃一招,打算破門而出。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識他!


    “司二公子不認得我了?我是陸尋,陸銘的大兒子。”


    提到陸銘,司森瞳孔猛地一縮。


    他借著朦朧的月色,打量起眼前這個拖他進來,避開官差的青年人。


    陸尋應該與他年齡相仿。


    可眼前的這個青年,胡子拉碴的,像比他大了十歲,格外的蒼老,並且讓他一眼看去,有種麵對著突厥人似的錯覺。


    “你……真的是陸尋?”


    昔日裏,他還與陸尋一起生活過數年。


    沒想到今日再見,卻是如此光景。


    “早在官府放榜要捉拿你的時候,我父親就讓我準備迎接你的到來,我們今日正在商量,該如何去搜尋你,結果這麽巧,我正要開門出去找人,就看到你站在門口,我一眼就認出了你!”


    陸尋再次放聲大笑。


    笑聲將屋子裏的數人引出來,他們提燈而來。


    當司森看到領頭的人的臉龐時,雙眼頓時泛紅。


    “世叔!”


    是陸銘!


    真的是陸銘!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是?”


    “世叔,我是司森。”


    司森知道自己如今蓬頭垢麵,難以辨認。


    連忙用雙手把糊在臉上的頭發全部扒拉到耳朵後麵,又從脖子裏掏出一塊吊墜。


    “司森兄弟,不用信物辨認我也記得你這張臉,早在數日前,司伯伯就給我父親寫了信,說若有朝一日,你來我們陸家,必定是走投無路之舉,讓我們不要嫌棄。”


    提到父親的安排,司森悲從心來。


    原來父親早在進京前,就替他想好了後路。


    這是明知一去不複返的臨終托孤!


    父親如此相信陸家,陸家,也沒有辜負父親的信任!


    “方才多謝陸兄出手相救,否則,我今日便要交代在這些官差手裏了。”


    “哈哈,司森兄弟你客氣了,當年要不是司伯伯救了我父親那麽多次,我陸家一家都沒有今日,這是種因得果,何言謝字。”


    陸尋與其父親交換了一個眼色,領著司森往屋子裏走。


    “司森兄弟,這是我們陸家的一座別院,地方不大,隻有三進的院子,但勝在清靜,離著市井街道較遠,你且在這裏安歇,我們有可靠的人打理你的日常起居,等到風頭過去,再謀劃如何讓你回京與司伯伯會麵。”


    司森聞言,腳步一頓。


    原本因為見到陸家人的喜悅一下子化作了悲憤。


    “回京?與我父親見麵?”


    當著眾人的麵,司森泣不成聲。


    “我父母都被那秦小滿害死了,天子助紂為虐,根本不顧我司府上下的死活,就連父親安排保護我的護衛司良,於今日也被一群想要領取賞金的江湖遊俠殺害,我如今……隻是孤身一人,又何談回京呢?”


    換作是舅舅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司森定然不會全盤托出。


    可陸家在五萬兩賞銀和維護他之間,斷然選擇了維護他。


    這讓司森一股腦地把自從離開同州城後的所有經曆和不滿,全部宣泄出來。


    “晉州的案子,都是我那舅舅夥同他們欺辱我,我一時衝動犯下的……”


    “不。”


    陸尋板著臉,若有所思。


    “晉州刺史為何要專門折辱於你?他與你父親雖有過節,但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很可能是受人指使,故意折辱於你,逼你動手,隻是沒想到,你實力超群,連他都殺掉了。”


    “陸兄,你的意思是……秦小滿?!”


    司森惱羞成怒。


    “他這是想趕盡殺絕!”


    陸尋與其父親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暗笑。


    他們還沒往秦小滿身上引導,司森就已將全部遇到的苦難原因,都推到秦小滿的身上。


    那麽,他們接下來的計劃,便能順利進行了。


    “世叔,我想為我父母、為司府報仇!”


    司森憤怒地低吼一聲。


    “你們放心,等我養好傷,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二公子,何談拖累來著,你先好好休息將養,司將軍數次救我於危難之中,我陸家與殺害司將軍的人定是不共戴天!”


    陸銘作出保證。


    “我就算傾盡家財,也要給咱們打聽出一個報仇的路子出來,二公子,你先歇著!”


    陸銘一群人,將司森安撫下來,引到屋內。


    又喊來下人伺候其沐浴更衣,早點休息。


    等到屋內點起香爐,確認司森睡熟。


    方才還在屋內商量著要事的一群人,站在屋簷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露出得逞的奸笑。


    “都說虎父無犬子,可這司森真是眼瞎智又殘。”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長相彪悍的青年嘲笑出聲。


    “我當時給他和他的護衛設下陷阱時隻是蒙了臉,他再見麵居然沒有認出我來,看得出來,此人對於為他拋頭顱灑熱血的貼身護衛沒什麽情分,是一個薄情寡義之徒。”


    “他如此,不是正合我們的意?他若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那我們留著他,還有何用?”


    陸銘扭頭看了一眼司森倒映在窗紙上熟睡剪影,陰惻惻地笑了。


    “司二公子,你放心,你的仇咱們一定會報的,隻是,必須需要你心甘情願地當墊腳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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