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攬衣想了一晚,應該如何出手,結果想的頭大,索性不想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人要殺她,她殺回去就完了,多簡單。以暴製暴是她的信條,對付自己的敵人一定要像冬天般嚴寒,絕不留情。


    不過,顧攬衣也不是莽撞之人,端木霜和端木齊身份貴重,一劍殺了簡單,但她要調查的事必定就會受到影響。而且昨晚她一時口快,放走了那些黑衣人,現在沒了證據,端木霜和端木齊一定會否認。


    不能殺他們,但要找找麻煩還是可以的。


    顧攬衣起床梳洗完畢,準備出去吃早餐,然後再進宮找這兩人的麻煩。


    出門了,還可以和兒子用傳音海螺聯係,聽聽他的聲音,看看兒子和司空帥的處境如何。


    誰知顧攬衣剛出門,就見夜梵天長身玉立站在院子中,周身散發著清雋的氣息,出塵如仙,形如縹緲,似乎已經等她很久了。


    顧攬衣有些狐疑,但還是沒主動說話,瞥瞥嘴就要離開。


    “過來,我教給你點東西。”還沒走出兩步,夜梵天主動開口了。


    “幹嘛?”顧攬衣回頭,沒好氣的道。


    走到她麵前,夜梵天漆黑的眸子看著她,淡淡道:“你修為不足,功法又不會什麽,還偏愛惹事,如果真遇到厲害的對頭,你以為每次都像昨晚那麽容易解決嗎?”


    這男人居然如此看低她?


    顧攬衣還沒來得及發火,夜梵天又道:“我這裏有一門神技,如果你能學會,應該能解決不少問題,救你於危難之中。”他實在不放心,就連碧水跟著也怕出萬一,索性教她點東西,增加自保之力了。


    顧攬衣下意識的就想拒絕,可隨即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夜梵天所會的本事,必定不簡單。她雖然隻知道有功法,沒聽過神技是什麽,但既然是夜梵天要教給她的,肯定是好東西。不然他好意思拿出手嗎?


    眉頭一挑,顧攬衣笑了起來:“什麽神技,不厲害我可不學哦。”


    “東荒四大神技之一,你敢小看?”夜梵天瞳色一深,這女人居然嫌棄?


    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可能無暇分身,擔心她出事,他才不會把這門神技傳授給她。


    “東荒四大神技?這東荒又是哪裏?”


    顧攬衣頓時抓住了什麽,徑直追問,夜梵天這才注意自己無意中說了什麽,板著臉道:“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關心這些沒用,吃了飯回來,我將這個交給你。”


    有了神技的誘惑,顧攬衣早飯吃的特別快。


    兩個包子一碗豆漿一根油條下肚,匆匆解決完了就跑回後院,對坐在院子中的夜梵天催促起來:“我吃完了,快教我吧。”


    夜梵天起身,目光落在顧攬衣身上,握住了她的手。


    被這突兀的舉動驚了一下,顧攬衣頓覺手上一股涼氣傳來,瞬間席卷了全身。仿佛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一切都無所遁形,顧攬衣很不自在,剛想甩開夜梵天的手,他已經道:“還行,試試吧。”


    “什麽還行?你沒事拉我手幹什麽。”顧攬衣摸著剛才被他握住的右手,總覺得怪怪的。


    她竟然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還覺得很舒服,天,她一定是生病了。


    “剛才是檢查你的資質,以前雖然看過,但沒留意是否適合修煉這門神技。”夜梵天仿佛沒注意顧攬衣已經有點羞澀的臉,淡淡道:“雖然不算最好,但勉強也湊合。”


    顧攬衣頓覺不滿,什麽不算最好,就成湊合了?


    她學任何功法都比旁人快的多,已經算天才了好不好?在他眼中,卻隻是湊合?


    皺皺鼻子,顧攬衣抄起了手,她倒要看夜梵天教她什麽。


    指尖輕輕滑過,一根絲線出現在夜梵天手中……不對,仿佛是從他指尖鑽出來的,隨著他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古怪繁複的銘文後,這絲線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飄逸的動作,靈活的手指,夜梵天手掌攤開,這團絲線銘文仿佛一個古怪的標記,懸浮在半空中。絲線繚繞扭動,時而隱形時而出現,那種明滅不定的感覺讓顧攬衣頓覺神奇。


    “這是什麽?”顧攬衣驚訝的看著這團東西。


    應該叫做絲線還是銘文呢?如果不是眼睜睜看著是從夜梵天指尖冒出來的,她幾乎會以為這就是普通的絲線了。


    夜梵天負手而立,沒有說話。


    那團銘文仿佛活了一樣,開始在空中繚繞起來,輕輕扭動著,飛到顧攬衣手中。


    她好奇的伸手去接,忽然那銘文又化作一根絲線,迅速將她的手腕纏繞起來。自動打了一個結,將她的手捆在了一起。


    雙手一掙,顧攬衣卻沒掙斷,這下她更驚訝了。


    隨著她越發用力,這絲線卻仿佛收縮起來,非但掙不斷,反而將她雙手牢牢捆住,還陷入了肌膚中,勒出深深的痕跡。


    “這什麽玩意,居然扯不斷?”顧攬衣看了夜梵天一眼,他似笑非笑的沒有說話,仿佛在看顧攬衣如何才掙紮的脫。


    顧攬衣倔強勁犯了,她才不信自己弄不斷這根細細的絲線。


    心念一動,她取出滄浪劍,本來想讓夜梵天拿著劍,她用劍割斷絲線的。可想想,還是自己用膝蓋夾住劍柄,坐在亭子裏一個人用勁。


    讓顧攬衣震驚的事發生了,滄浪劍毫無阻隔的穿透了絲線,可她的手腕卻依舊被絲線捆住。


    她瞪大了雙眸:“這怎麽回事?這絲線……到底是什麽材質,怎麽……夜梵天,你在變魔術是不是?”


    能被她的九品滄浪劍穿透,仿若無物,卻能夠捆住她的手!這太神奇了,簡直無法理解。


    驀的,手腕上的絲線一緊,顧攬衣雙手頓時撞在一起,猝不及防,她雙手怪異的扭曲在一起,很是難受。而且不管她如何掙紮,這絲線就是不斷,手腕已經勒出了一道血痕,繼續下去,隻怕她這雙手就廢了。


    “這神技,叫做千絲萬縷,感覺如何?”


    看著顧攬衣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夜梵天終於開口了。


    他隻是伸出了手,纏在顧攬衣手腕上的絲線就乖乖的鬆開,飛到了他手中。一圈圈落下來,仿佛彈簧圈一樣不動了。


    顧攬衣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邊揉著發痛的手腕,一邊警覺又好奇的樣子:“這就是你要交給我的神技?千絲萬縷……這到底是什麽?”


    “看起來像絲線對不對?但其實並不是,這是用一縷神念化作的一根絲,隻要種在手上,就能和自己融為一體。神念是無法用外物斬斷的,一切靈器,各種手段都無法弄斷,隻有神念才能化解。”


    “神念……”顧攬衣有些搞不懂了,夜梵天說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就不理解。她第一次感覺到還有自己無法學會的東西,或許真的很難。


    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夜梵天道:“想學嗎?”


    顧攬衣下意識的就道:“想!”點頭如雞啄米。


    這麽神奇的東西,就連她的滄浪劍都無法斬斷,學會了用來捆人,那簡直是所向無敵了。隻要她不解開,沒人解的開,這樣的神技不學,她才是腦子犯抽了。


    “好,我將神技印刻在你神魂中,就能夠學會了。”說著,夜梵天又拉住了顧攬衣的手。


    他頓了頓,這是下意識的猶豫。


    ‘千絲萬縷’,乃他東荒六件至寶之一,也是四大神技之一,神奇之處僅次於他的第一神技‘海市蜃樓’。由東荒的一代代帝君傳承數萬年,隻有下一任帝君繼承人才會,乃不傳之秘。


    真的要送給顧攬衣嗎?一旦教給她學會,除非她自己不要,就連他也無法收回了。


    僅僅是猶豫了片刻,夜梵天就握緊了顧攬衣的手,那根白色的絲線又靈活的揚起一端,飛快的鑽入了她食指間。


    眼睜睜看著這怪東西鑽入自己手中,顧攬衣強忍著沒動。


    有些癢,除此之外還有點熱,隨即她就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存在,藏在她體內,隱於腦海中,又仿佛是融入了血液裏……那種感覺無比奇妙,仿佛與生俱來,已經和她共存。


    “千絲萬縷,能夠纏住任何東西,隻要是你想,一切都可以。”


    真的嗎?


    顧攬衣眼睛一亮,腦中一想,果然指尖冒出一根細細的絲線。這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太靈活了,就像她學了很久,早就爛熟於心一樣。


    她狡黠的一笑,看著夜梵天道:“那能不能捆住你呢?”


    心念一動,那根絲線就朝夜梵天手腕上纏去,眨眼間就將他兩隻手連在一起。顧攬衣頓覺好玩,心中繼續想著將他雙手捆起來,那根絲線果然不斷收縮,夜梵天的兩隻手腕也逐漸靠攏。


    “你……”夜梵天臉黑黑。


    這女人,剛學會就對他下手了!


    眨眼之間,千絲萬縷猶如聽話的小狗,自動脫出落在了夜梵天手中。他唇角一勾,瞳色深沉:“這是我交給你的東西,你居然想拿它捆我?”他再不是主人,也不至於被自己擁有過的東西束縛。


    “好啦,別小氣嘛,我就試試,以後不對你下手了,還給我好不好?”顧攬衣軟言起來,真怕夜梵天一時生氣不給她了。


    好在夜梵天沒說什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是無奈,又帶著點頭疼的表情。千絲萬縷飛快的又回到了顧攬衣手中,消失不見。


    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之色,顧攬衣給夜梵天擺擺手,轉身出了客棧。


    她要去找那兩人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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