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造反的大帽子扣下來,萊蕪淵驚了,不敢任意狂言。可讓他忍受女兒被殺的屈辱和痛苦,他同樣也做不到!


    萊蕪淵拚命克製,盯著風釋沉沉道:“萊蕪世家向來不問世事,素來也對帝君忠心耿耿,自然不敢造反。可這個女人不是帝妃,憑什麽不能殺了她為小女報仇?”


    “不是帝妃,卻是未來帝妃,萊蕪家主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關係吧?”


    風釋半句不也不退讓,始終平和淡漠,但威懾之意卻淋漓盡致,“今日大比乃是晉選帝妃,顧小姐既然是晉選之人,在她還沒有輸之前,就始終有未來帝妃的可能。萊蕪家主想要報仇,還是等出了結果再說,不然冒犯了帝君,誰都救不了你。”


    說完,他已經換了副神色,對顧攬衣關切道:“顧小姐,傷得可重?這是帝君賜予的本源丹,對於傷勢恢複很有效,顧小姐趕緊吃了吧。”


    竟然是本源丹?


    帝君連如此貴重稀罕的丹藥都隨意拿出來給她?


    萊蕪淵看的心神震動,此女殺了紫玉不說,非但沒有受到半點懲罰,反而得帝君如此殊榮照顧,豈不是擺明了身份特殊?


    他若是想報複此女,就是得罪了帝君,後果不言而喻。


    看著顧攬衣吃下這枚在上界有‘奇珍’之名的丹藥,被風釋保護著離開深坑,萊蕪淵渾身顫抖,麵色鐵青的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女兒慘死,他萊蕪一族遭受重創損失,和帝君聯姻的可能也落空了。但由此報複,他是萬萬不敢了,隻能將這口氣暫時忍下,以後再說。


    但他也忍不住猜測,既然帝君對此女如此特殊,為何不直接立她為帝妃,反而要弄的天下皆知,搞什麽帝妃競選?


    看來其中定有深意!


    當宮人宣布顧攬衣勝時,全場的議論聲驟然響起,爆發的宛如雷鳴。


    卻不是恭喜,不是眼熱,而是對接下來競選比試的擔憂。一件事開了頭,剩下的就順理成章了,有人為了成為帝妃,連殺招都使出了,其他人自然效仿,隻會做的更極致。


    而且夜梵天毫不震怒,並無反對的樣子,也讓剩下還未比試的女子生出了一絲僥幸。隻要能勝利,哪怕是手段盡施,隻要能幹掉對方就行了。


    上界由來強者為尊,帝君的帝位更是征戰千年,在血與火中打下來的。身為帝妃,當然不是嬌滴滴隻有外表的花瓶,手段犀利狠辣,才能輔佐帝君。


    一時間,無數女子生出了這樣的念頭,若是夜梵天和顧攬衣知道,隻怕要笑掉大牙了。


    “傷的如何?很痛吧?”


    顧攬衣一回到座位上,夜梵天就忍不住了。


    “娘親,你渾身都是血……”顧小天有些下著了,都不敢拉她的手,生怕牽動了傷勢,讓娘親更痛苦,小臉上滿是擔心。


    遙遠處,觀戰的高麒雲等人同樣擔憂不已,沒想到顧攬衣和夜梵天感情已經如此深厚了,想要在一起卻依舊磨難重重。可他們也幫不上忙,隻有搖頭苦歎幹著急。


    看著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夜梵天幾乎就想宣布取消晉選,帶著她就走。可他硬生生忍著了,夜梵天看到了顧攬衣眸子中的堅毅和倔強,就算是付出一切,她也要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


    顧攬衣痛的說不出話,隻能搖搖頭表示不礙事。


    夜梵天的本源丹效果的確不錯,傷口的痛楚已經消減了七七八八,但失血過多和體內殘餘的刺痛依舊嚴重,特別是碎裂的骨頭正在重生,那種癢麻感更是讓她難以忍受。


    她不想讓夜梵天擔心,所以才苦苦壓抑,輕搖的下唇都泛白了。


    “顧小姐傷的不重吧?帝君還給了你丹藥,想來應該無礙了。”一旁,看不順眼的天後故作慈祥的道,語氣裏卻是半點沒關心。


    “多謝天後娘娘關心,我沒事。”深吸了一口氣,顧攬衣這才開口。


    連呼吸都牽動體內的氣血運行,不適感加大,她趕忙調整氣息,小心翼翼的控製靈力,這才緩和了點。


    青雪聖女看的眸光一閃,大為寬慰。


    這女人身受重傷,再是吃了丹藥又如何,等到她和顧攬衣對決的時候,一定會痛下下手。反正已經前車之鑒,顧攬衣殺了紫玉天姬都沒事,她若是不小心‘失手’,也殺了顧攬衣,那也是意外。


    真是鏟除對手的完美計劃啊!


    眼神和太後對視一眼,青雪聖女會意的一笑,暗示天後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忽然,夜梵天握住了顧攬衣的手,一縷靈氣遊走她全身,臉色越發難看。沒有絲毫猶豫,夜梵天隻淡淡一句:“母後,剩下的晉選麻煩你代勞了,我先帶攬衣去治傷。”


    說完,光華一閃,連同顧攬衣、顧小天和他同時消失在原地。


    “帝君!”天後驚呆了。


    晉選正在舉行,帝君竟然帶著那個女人去治傷了?她怎麽給下邊這麽多諸侯王臣交代?


    天後氣的頭上的鳳釵晃動不已,杵著鳳頭杖狠狠一剁:“簡直豈有此理!帝君竟然不顧大局,被那女人迷惑成這樣,氣死哀家了!”


    青雪聖女同樣驚愕,臉色瞬間一沉,殺意閃過……


    ……


    一處偏殿裏,夜梵天正在給顧攬衣療傷。


    源源不絕的靈氣湧入她體內,傷勢迅速恢複,夜梵天又拿出各種顧攬衣沒見過東西,一些透明清香的液體,塗抹在她肩頭,還拿了一堆紅色的果子出來,讓她全部吃了,說是恢複元氣的。


    折騰了好一會兒,直到顧攬衣臉上有了些紅暈,他才算停手。


    顧小天跪在榻上,小心的捋著娘親的長發,輕輕梳著:“娘親真的不痛了吧?”


    顧攬衣剛剛梳洗換衣出來,已經差不多恢複了之前的狀態,雖然還有點虛弱,但已經被夜梵天一番蠻橫霸道的‘強勢調養’下,幾乎快要複原了。


    “真的不痛了,小天,別擔心。”


    顧攬衣柔聲道,溫柔的回應兒子。直到這一刻,她才徹底放鬆。


    剛才驚險之戰,差一點她就殞命了,早就知道了晉選的危險,可她依舊有點低估了。若非有夜梵天帶她在虛空裏修煉兩百多天,隻怕她連隨便一個對手都接不下三招。


    不愧是上界有名頭的神女天姬們,一個個都出自世家名門,她這種下界來的無依無靠的女子,想要贏過他們,最終站在夜梵天身邊,付出幾乎是十倍百倍的努力。


    “我早就說了別參加這種事,你偏要答應母後,這下後悔了?”夜梵天略帶埋怨,卻是心疼之極。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顧攬衣如此重傷,那渾身是血的樣子,幾乎讓他想殺人。


    那什麽萊蕪世家的還想報仇?他沒殺了萊蕪淵,治他個教女不嚴的罪名,已經是看在萊蕪一族世代忠心的份上了。


    “已經答應了,還能怎樣。”


    顧攬衣攏了攏衣襟,擠出一個自信的笑臉:“夜梵天,你應該知道我心意,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你為我付出一切,我回報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不想讓你被臣下非議,不想讓人誤會你沉迷女色。隻想告訴所有人,我顧攬衣是和你夜梵天最般配的女人,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這語氣帶著堅決,果敢,沒有絲毫不確定。她在宣誓,在傾訴自己的內心,隻為證明她對他的心意,生死不改。


    “對,娘親和夜叔叔是最般配的,除了娘親,別的女人都不能嫁給夜叔叔。除了夜叔叔,娘親也不會喜歡其他人,我保證。”忽然,顧小天大聲說了一句,跪在二人中間,一手扒在顧攬衣肩頭,一手扒在夜梵天肩頭。


    二人同時一笑,還是兒子乖,對,就是這樣!


    氣氛緩和了一些,顧攬衣這才有時間看夜梵天之前拿出的東西。


    夜梵天一一說明,這是不死鳥精血提煉的靈液,那是萬物本源之靈,這果子有什麽沒聽過的名字,總之是稀罕之物,聽得顧攬衣大是心疼。


    剛才她這胡亂一吃,簡直是報譴天物啊!


    若是將這些東西全部煉製成丹藥,她再受這樣的傷十次,治療起來都綽綽有餘了。


    趕緊讓夜梵天收起來,他卻不要,隻讓顧攬衣放好,還說他身上多得是,一副要全部給她的樣子。顧攬衣隻能厚著臉皮,老實不要臉的收起來了。


    以前她總嫌身上的東西不夠用,現在卻發愁裝不下了,怎麽辦?


    又不能丟,吃也吃不完,還舍不得賣,該怎麽辦?顧攬衣第一次為自己這麽‘富有’而發愁了。


    廣場上還有七場晉選正在進行,顧攬衣和夜梵天誰都不關心,隻借著這難得的空閑隨意閑聊,討論接下來的比試。


    “第二輪的比試一定更危險,攬衣,你……”


    “你又想勸我別去了?”顧攬衣挑挑眉頭,眸光微閃。


    夜梵天無奈一笑,隻能道:“你都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麽?除了讓你當心點,我又不能代替你出戰……呃?這個法子似乎不錯?”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探入空間戒指中摸出了一物,是塊軟軟的灰白色的麵具。


    顧小天好奇起來:“咦,夜叔叔,這是什麽?”


    “這是化身麵具,隻要戴在臉上,就能任意變成他人的樣子,連氣息都能模仿的一模一樣。”夜梵天解釋給兒子聽,顧攬衣聽得臉皮都在抽,“夜梵天,你想用這麵具變成我,去打敗那些想晉選成你未來帝妃的女子?”


    夜梵天寵溺的攬住顧攬衣的肩頭,戲謔道:“你說這不是好辦法?”


    真是太無情太心狠了啊!


    若是那些女子知道,她們心心念念破除萬難也想嫁的男人,一門心思甚至親自下手也要打敗她們,怕是要芳心碎裂,哭的梨花帶雨吧?


    “好辦法,我喜歡!”顧攬衣笑了起來,隨即又重重道:“不過不行!”


    她撇撇嘴,抄起了手:“夜梵天,我是不如你,不過你也別太小看我啊!那些女人是挺厲害的,但我一定會打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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